第323章早產（4）

燕弘添自己或許都沒有發覺對青楓已是這般縱容，青楓更是領會不到，自然不領，直接白了他一眼，推開他的手，輕哼道：「驚世駭俗不敢，只是皇子不能過來和我住，那我過去和他住總可以了吧。」「你……」燕弘添哭笑不得，嬪妃搬去與皇子同住，可是歷朝歷代都沒有的事，就是所謂的不壞規矩？

青楓想想也覺得有些過分，但讓隨了這不近人的規矩，又不甘心。思量許久，心中有了主意：「如果這也不行，那我就每天辰時過去看他，亥時再回清風殿總可以了吧。你們皇室規矩中，沒規定母親每天見自己的孩子幾個時辰吧？」

「皇兒是你的孩子，不管你有沒有陪伴在他邊，他都是你的孩子，你何須事事親力親為。」辰時去亥時回，和住在那裡有什麼區別？出皇室，看慣了宮中母子相方式的燕弘添真的不能理解青楓的執拗。

不想自己的兒子變得如燕弘添一般喜怒難測，沉冷無，更不希他如燕儆般驕縱無知。想親自陪伴、照顧、教導的孩子，所以必須說服他。

「因為……我不想以後，我的孩子問我，什麼做母子之。」青楓知道自己又走了一步險棋，果然，話音才落，燕弘添的臉立刻一沉，這些日子以來時而帶笑時而幽深的黑眸充滿了冷戾的寒，銳利的目如一把冰刀，一點點的凌遲著。

「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這就是所謂的君王的怒氣吧，是踩到他的痛了，但也唯有這樣，才有機會說他。青楓張的握雙拳，藉由手心的疼痛來緩解那由心而生的恐懼和寒意，「燕弘添，我是他的母親，我不想每天只有在請安的時候才能看見他，不想他跟娘比跟我親，更不想我的兒子是嬤嬤和太監帶大的！」

兩人就這樣彼此不讓的冷視著對方，那雙深若寒潭的黑眸里看似波瀾不驚的目底下藏著洶湧的暗，與這樣的眼對視，會讓人忘了呼吸。就在青楓快窒息的時候，燕弘添冷冷吐出兩個字：「一年。」

什麼一年？

他是說……孩子可以和在清風殿住一年？青楓眼睛一亮，他竟然答應了？青楓滿心歡心，「謝謝……」

話還沒說完，燕弘添卻不再看一眼，起大步離去。他離開后，那迫人的力也隨之散去，一直握的拳頭緩緩鬆開，青楓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管了，一年也好，在這一年時間裡，還可以再找機會說服他，雖然很難。

青楓躺在床上，很累，卻睡不著，也不想，就這樣盯著床帷發獃，直到如意進來，問要不要用午膳，青楓才回過神來，竟快午時了。

讓如意端了幾個小菜上來，青楓胃口不是很好，草草吃了幾口，便迫不及待的對邊的如意說道：「如意，讓娘把孩子抱過來。」

「是。」知道自家主子念子心切，如意快步出門，不一會，領著一名子回來了，這子不是幾天前那個娘，年紀看起來不小，三十齣頭，皮白白凈凈的，人也很安靜。

「給我抱抱。」青楓出手，那子立刻將懷裡的小皇子輕輕的到青楓手裡，悄悄退到一旁。

小傢伙睡得很安穩，上淡淡的葯香說明他已經沐浴過了，青楓暗嘆，果然不會帶孩子，前天給他洗個澡，就折騰了一個多時辰，他也哭了一個多時辰。看看現在，不過躺了一會，他就一副吃飽喝足渾舒爽的樣子，青楓又好氣又好笑。

青楓想問那子幾句話，回頭看去，只見微低著頭，靜靜站在一旁，若不注意，絕對不會覺到的存在，「你什麼名字？」

「回娘娘話，奴婢沈瑤。」

沉默不多話，斂又溫順，青楓多看了兩眼，心想回宮后就讓到清風殿伺候，這樣就不會再弄得手忙腳了。

青楓正想著，蕭雨抱著一大一小兩個盒子走了進來，青楓笑道：「蕭雨，捧著什麼好東西呢？」

將兩個盒子輕輕的放在桌子上，蕭雨才微笑回道：「自然是好東西，丞相府和將軍府送來的賀禮。」

「賀禮？」青楓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蕭雨將兩個禮盒移到青楓面前，笑道：「嗯，送給小皇子的。」

孩子才出生三四天而已，這麼著急送賀禮，應該是自家姐妹借著樓夕和夙凌的名義送的吧。

如意好奇的拿起放在上面的素白錦盒，那盒子只有手掌大小，輕飄飄的，下面的木盒就大得多了，用手了一下，竟然移不，可見裡面的東西不輕，如意輕笑，「一輕一重，不知道是什麼禮？」

「那就打開看看是什麼寶貝，朕都有些好奇了。」略沉的聲音由門外傳來，燕弘添高大的影也出現在門外。青楓心下忐忑，燕弘添早已臉如常，角甚至還能看到淡淡的笑意，好像早上的事沒發生過一般，青楓微低下頭，發現他的鞋子上粘著些泥土，還有一片枯黃的竹葉，原來，他去了竹林。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吧。」燕弘添在青楓邊坐下，如意拿起小方盒輕輕打開，紅綢錦緞包裹著一塊比拇指略大的橢圓玉墜。如意將玉墜拿出到青楓手裡，贊道：「娘娘您看，這玉墜真漂亮，樓相不愧為文雅之士。」

青楓細看手中的玉墜，上面沒有如一般的飾那般雕上花草或吉祥圖案，簡簡單單的一塊橢圓玉石，玉質非常細膩，潔白溫潤，最為特別的是，這樣初冬的季節，這玉竟是暖的，將之握在掌心，那暖暖熱流似會過手心暖心脾。

熔山暖玉？燕弘添只掃了一眼，便認出它來。傳說，孩子小的時候，有暖玉傍，可風邪不侵。夕自小就不好，當年樓家為了給他尋一塊熔山暖玉，可是費盡了心思，想不到他居然會送給這孩子。

如意看過樓相的禮了，又好奇的盯著蕭雨面前那沉甸甸的大木盒子，笑道：「不知夙將軍送的是什麼？」

蕭雨打開木盒，只見一尊金燦燦的擺件靜靜的躺在裡邊，難怪這麼重，蕭雨兩隻手一起用力才將擺件拿了出來，看清那擺件的形狀，蕭雨不低呼道：「睚眥？！」

那擺件龍豺首，銜寶劍，怒目而視，好一樽威風凜凜的神。可這睚眥雖為龍之九子之一，但平殺戮，多被安在兵上用以威懾敵軍。

青楓臉微白，這件禮顯然不是末兒送得了的，那就是夙凌了。在後宮這些日子，很明白，即使再得寵，大多數人仍不把當回事，都在等著看笑話，等著皇恩不在的時候是如何下場，如今有了樓夕和夙凌的公然支持，即使沒有了燕弘添的寵和庇護，在宮裡也不會難過。青楓心裡謝夙凌，不又為他擔心起來。

燕弘添如何看待呢？夙凌掌管穹岳三分之二的兵權，送這樣代表著戾氣的神給一個皇子……

如意不明白為什麼蕭雨和青楓的臉都變得這般凝重，屋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古怪起來，只見皇上抬手輕了著黃金擺件，忽然大笑起來，「不愧是將軍府的禮。」

青楓猜不出他是怒極反笑還是真心讚揚，唯有沉默以對，悄悄抬眼看向蕭雨，蕭雨在燕弘添邊多年，應該最能揣度他的心意，的臉恢復如常，是否說明燕弘添並未怒？

一名近衛軍小將急匆匆跑來，焦急的看向屋裡，燕弘添輕輕點頭，蕭雨走到門外，小將低聲說了幾句，蕭雨眼中閃過一驚訝。

回到裡屋，蕭雨半跪下子，在燕弘添耳邊耳語幾句，燕弘添劍眉微揚，黑眸先是一冷，繼而又帶著幾分興味。

什麼事讓燕弘添有這般神，蕭雨剛才悄悄看了一眼，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而且與有關？青楓在心裡猜測著，燕弘添忽然起，「朕留在別院也有些日子了，晚些就直接回宮了，你準備一下，三日後派人來接你們回去。」

留下一句話，燕弘添再次離去，只是這次腳步更為匆忙。青楓暗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總歸是要回去的。院外的梅樹結出了花骨朵了，綻放時應該很吧。可惜今年無緣得見了。眼掃過桌上那耀目的黃金睚眥，青楓幽幽一嘆，這件禮很珍貴，也很燙手。

明澤守在院外，看到燕弘添腳步匆匆，猜到皇上大概是要出門了，吩咐後小將準備馬車，明澤迎上前去，跟其後，燕弘添走了兩步，又忽然停下腳步。猛然回頭，黑眸盯著明澤，明澤微驚卻不惶恐，垂首而立。

「你明澤？」

沉底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明澤心中一震，隨即回道：「是。」

「明薦的弟弟？」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明澤低聲回道：「是。」

「從今日起，保護清妃和皇子就是你的職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