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祈福慶典（2）

剛要走，茯苓的手腕上忽然一疼「小心一點。」刻意低的聲音和手腕上的疼痛都顯示著青楓心中的慌，茯苓用力的點頭回道：「主子放心。」

今日慶典，各國使者覲見，宮裡的近衛軍比平時多了一倍。即使是平日里人跡罕至的冷宮，這個時候怕是也有近衛軍巡視，青楓在心裡暗罵一聲，甄箴，早不生晚不生，偏偏趕在這個時候生！

「發生什麼事了嗎？」後響起一道和的詢問聲，青楓還是被嚇了一跳，回頭看去，姐姐正擔憂的看著，青楓趕回道：「沒事。」

裡說著沒事，臉上卻還是驚魂未定的樣子，卓晴輕嘆道：「有什麼事別憋在心裡，說出來我們都會儘力幫你的。」青楓畢竟還是十幾歲的小姑娘，格又剛烈，每每做事都不計後果，看著臉上比自己和顧雲深得多的疤痕，卓晴總有一種膽心驚的覺。估計上次幫盜太后私印，也是危險重重不餘力吧。佔據了姐姐的，著對姐姐的誼，卓晴早已經決定把青楓當作妹妹來照顧了。

清冷的聲音算不上溫，卻比往常多了幾分自信幾分篤定，姐姐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中流淌的暖流，平息了心中慌，青楓點點頭，回道：「我知道，真的沒事。」

顯然是不願說了，想想後宮里的事，自己似乎也幫不上什麼忙，卓晴也不再多問，兩人隨意閑聊了幾句，青楓明顯心不在焉，卓晴乾脆也住了。正午十分，一名禮走上乾殿前的石階，筆直的站在石階的頂端上，一句話都沒說，原本喧鬧的空地上，漸漸變得安靜下來。邊的人猶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卓晴輕推了一下青楓的肩膀，說道：「看樣子儀式快開始了，你過去吧。」

「嗯？」青楓回過神來，抬眼看去，就見一行百來人隊伍浩浩從乾殿後走了過來，看那陣勢，來的人想必是燕弘添。青楓抱歉的看著卓晴，今日難得有機會和姐姐親近，自己卻……青楓滿面愁容，卓晴只是爽朗的一笑，雖然不舍，青楓也只能往乾殿前走去，白玉石階下的空位才是的位置。

「皇上駕到！」

青楓才剛站定，不同於以往尖細的太監吆喝聲的渾厚男聲響起，一聲聲由遠及近傳來，除了近衛軍依舊威武的站著，其他人同時俯跪地行禮。

青楓有孕，不方便行禮，只能半跪，也因此，在燕弘添出現的那一刻，一眼就看見了他，燕弘添今天穿著一件墨黑禮服，肩袖的位置，用金綉了兩條飛天金龍，腰上配了紅玉環帶，紫金髮冠在下，閃著刺眼的金，平日就冰冷的寒眸此刻越發深沉，微揚的角毫沒讓他看起來親和一下，似笑非笑的樣子反倒著一不容直視的王者之氣。辛玥凝和許久未見的樓素心走在燕弘添左右，兩人皆是一襲禮服，滿華貴。辛玥凝那暗紅華服的拖地大擺上，還綉著百年朝圖，與燕弘添的金龍相應和，盡顯尊貴。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穹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從燕弘添上白玉石階的那一刻起，上千人同時高呼萬歲，那響徹天際的呼聲震得青楓耳朵發麻，心也跟著。青楓稍稍抬眼看去，乾殿上的他，長而立，目平靜的冷視著俯首稱臣的眾人，在這一刻，青楓才真正在到什麼六國朝拜的天威，什麼至高無上的皇家威儀，燕弘添只靜靜的立在那裡，就彷彿天地間只有他一個人站立著，接來自四方朝拜。

燕弘添落座，呼聲停歇。

「平。」長久的寂靜之後，低沉的男聲響起，青楓彷彿聽到自己和所有人一樣，長吁一口氣的聲音。

「謝皇上。」

「謝穹帝。」

燕弘添微微抬手，宮門城口上的長號角同時吹響，洪亮的號角聲讓人神為之一振。一會之後，號角停歇，一群壯漢，三人一組的合抱著一面面大鼓，跑進乾殿前面的狹長空地，這時眾人才注意到，空地的中央，架了一個一丈來高的木臺。

壯漢開始一下一下的捶著大鼓，這時一子著紅，踩著鼓點從宮門緩緩行來，手裡抱著那把青玉翡翠古琴越發青翠，走得很慢，所有人的眼都集中在上，清瘦的影行走在用力揮臂的壯漢中間，強與弱的對比，著揪心的。子走到幾個大鼓環繞的高臺前，步履輕盈的走了上去，行走間如風中垂柳，盡顯子。到了高臺之上，那子竟是盤而作，將琴至於膝上，舉手投足間又流淌著淡淡的瀟灑與超然。

素手一揚，鼓聲驟停。一串清音響起，曲調悠揚，如高臺上的子，中帶著幾分灑，琴音漸弱，幾面大鼓同時敲響，打破了古琴清冽之音，曲子細聽之下，和上次演奏的略有些不同，有了鐘鼓之聲相合，《裘圖》展現出了恢弘的氣勢，與這慶典的氣氛十分融合，彰顯著穹岳大國之姿，玉菡萏這一曲，在未來的三年裡也會在六國間廣為流傳吧。

表演很彩，可惜青楓現在一顆心都系在慧妃生孩子這件事上，沒有什麼心思去欣賞。

往年的慶典表演都是由太后和禮部共同決定，大多沒有什麼特別的，今年的表卻似乎很和皇上心意，燕弘添的眼睛難得的也隨著眾人的目一起，落在紅子上，只因聽著這首曲子，他莫名的就會想起青楓畫的狩獵圖，曲子和畫作相得益彰，卻略有些不同，曲子蓬大氣，如一隊運籌帷幄的獵人們在追逐分明已是囊中之的獵，而青楓的狩獵圖則更有意思些，那是勇猛好戰的獵人與狡黠兇殘獵的對決。

角揚起一笑意，燕弘添看向石階下的青楓，卻見眼睛直直的盯著手裡的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主子……」

青楓等了大半個時辰，茯苓終於回來了。不敢作太大，依舊是那樣坐著，只是手裡握著的茶杯了，低聲問道：「怎麼樣了？」

鐘鼓之聲很響，即使是正常說話都未必聽得清楚，茯苓卻還是謹慎的把聲音低，近青楓耳朵，「穩婆還在給接生，但是一直生不出來，怕是難產……」

難產……

始終提著的心倏的一沉，青楓手裡握著的茶杯「啪」一聲掉落在桌上，濺了一桌子水花。

聲音不算大，卻還是引來好幾道關注的眼，其中一道來自高位上的男人，青楓不敢看他，靈機一，手捂著肚子，面痛苦之。

茯苓驚道：「主子？」該不會是被嚇到了胎氣吧？

就在茯苓著急要給把脈的時候，青楓抓住的手，微微收，面痛苦，聲音卻平靜的回道：「我沒事。」

燕弘添早已收回視線，黑眸依舊看著高臺上表演的艷紅的影，卻沒有了剛才欣賞的興緻，低聲道：「高進。」

「是。」不需要燕弘添多說，高進快步走到青楓邊，低聲問道：「清妃娘娘，您怎麼了？」

青楓手捂著肚子，眉頭微微的皺著，笑得有些勉強，「沒事，就是……肚子忽然有點疼。」

「來人，宣王醫。」

青楓沒想到高進會宣王醫，急道：「別！」除了黃矯，王醫是燕弘添專用的醫，醫自不必說，但是他要是一來，自己不就餡了？覺到語氣太急，高進起疑，青楓撐著腰，笑著解釋道：「沒什麼大礙，宣林來給本宮看看就行了，這些日子都是他給本宮調理診治，比較了解本宮的。」

高進盯著看了一會，才對後的太監說道：「宣林醫過來給娘娘診治。」

「是。」太監匆匆跑開，高進卻沒有回到燕弘添邊，而是站在青楓後一丈由余的地方，看來沒聽醫說個明白他是不會走的。

確定高進聽不見說話，青楓低聲繼續問道：「現在到底怎麼樣？」

假意給青楓輕拍後背順氣，茯苓語氣沉重的回道：「不太好，冷宮裡沒有熱水，舞兒昨晚上打了一些留著，現在早就不熱了，深秋了，們一直都蓋著薄被子，膳食又差，慧妃已經病了半個月，穩婆說本來就沒什麼力氣生孩子，現在胎位不正，就更難了。奴婢過來之前，慧妃……正在流，再這樣下去，孩子肯定保不住，連也要死。」

重重的鼓點合著錚錚琴聲，青楓只覺得每一下都砸在心窩上，若是現在不管，那就是一兩命。若是管，要怎麼管？這時候和皇上說，甄箴難產，孩子是你的？且不說皇后必定從中作梗，是慶典之上冷宮妃子產子，宮中上下竟無人知道這一說，燕弘添面何在？穹岳面何在？不能說，起碼不能現在說。青楓的手習慣的上隆起的肚子，眼飄上主位上的男人，想的越發深遠，這一胎不見得就能生齣兒子，燕弘添在位十年只有一個兒子，實在太奇怪也太危險了，甄箴這個孩子必須生下來！

心中百轉千回，沉許久，青楓終於開口了：「那就……冒一次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