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消失的場景，像極了某部科幻電影里，滅霸打響指滅掉的一半人。

大活人莫名其妙化作飛灰，如同彈出去的煙灰一樣消散了。

這個場景，裴在夢里見過。

第一紀元末日，天道崩塌的時候，他看見過一模一樣的場景。

“雙兒，雙兒你聽得見嗎？”

裴還抱有一僥幸，呼喚著百里雙雙。

劍靈雙兒，毫無反應。

銀之劍部，失去了生命氣息。

他的本命劍靈，憑空消失了！

裴從乾坤寶庫，取出了三病飛劍。

原本形了劍靈的黑玫瑰、玉劍仙、麗貝卡，失去了生命氣息。

他眼前一黑，騰空而起，搜尋整個皇宮。

一個活人也沒看見，連一條狗都沒找到。

帝不見了，文武百不見了，宮侍衛也不見了。

裴飛出皇宮，在神州第一大城市搜尋。

都城還在，卻毫無人命七夕。

常駐人口八百萬的紅鸞城，一個活人也沒有。

就連小貓小狗之類的寵，也銷聲匿跡。

裴飛天而行，連馬牛羊之類的，也沒有看見半個。

建筑還在，卻無半個活。

皇城里的花草樹木，以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裴飛行了高聳的鎖妖塔，突然眼前一黑。

守護鎖妖塔的神將趙子龍，憑空消失了。

鎖妖塔失去了原有的靈，變得死氣沉沉。

他不用看也知道，封印在鎖妖塔的活，已變了死。

原本裴和帝說好了，今天下午就放出百里珊珊和百里丹丹，順便把七公主放出來，給金蓮九兒好好教育。

可是現在，一切皆泡影。

他已經沒空收集鎖妖塔這樣的神，突然手抓向虛空。

一條空間裂，很快形。

這是裴和伊無雙獨特的聯系方式，雙方為彼此留下了神識應，按理說伊無雙立刻會從空間裂里走出來。

可是裴足足等了五分鐘，裂徹底消失，伊無雙還不見蹤影。

“不！”

“不對！”

“為什麼我還活著？”

“而且，能夠自由施展神通。”

“連帝俊都擋不住的天道崩塌，我不可能擋得住。”

“肯定有古怪，說不定是幻。”

裴努力保持冷靜，飛出了皇城。

他把飛天速度激發到極致，走遍了整個東勝神洲。

七天下來，神州大地，一個活也沒有。

放眼去，樹木早已枯萎，地上寸草不生。

曾經繁華的神州，變了巨大的廢墟。

“沒有那種幻，能夠覆蓋兩個大洲。”

“去北俱蘆洲看一看，自可見分曉。”

裴一咬牙，傳送到東周山腳下。

眼前的東周山，只剩下石頭。

樹木憑空消失了，一株野草也看不見。

就連那錮法力的天地法則，也隨之崩塌了。

裴在東周山范圍，居然可以原地起飛。

他飛過東周山，進大周王朝范圍。

所見的景象，和神州帝國一模一樣。

他從大周王朝，飛進大漢國境，未能找到半個活。

又從百圣國，飛到了神殿總部，結果毫無變化。

蘇七七，采薇公主，武勁博，憑空消失了。

他在北俱蘆洲尋找了十天，雙目所見，皆為廢墟。

“啊！”

裴神態癲狂，仰天發出一聲悲呼。

那撕心裂肺的悲呼，他十五歲那年，出現過一次。

茫茫天地間，只剩下自己一個活，這是怎樣的無助？

天地間，唯有裴會到了這種覺。

他無力地癱在地，目呆滯，發呆了三天三夜。

三天后，他重新跳了起來：“不，還有希。”

“地界毀滅了，人界可能還在。”

“先回人界看看！”

裴飛天而起，抵達了離他最近的大周明月山。

至寶河圖在這種況，居然還能夠正常使用。

很快裴找到了傳送陣，在河圖破解之下，搞懂了陣法運轉原理。

他鉆進傳送陣，經歷了悉的天旋地轉。

片刻之后，裴站在禿禿的大山里。

舉世聞名的昆侖山，如今變了禿子山，看不見花草樹木，更找不到飛禽走。

所有生命，全部消失無蹤。

裴倒吸一口涼氣，飛進了大唐國境。

“別啊！”

“千萬別啊！”

他期盼著大唐依然繁華，哪怕這時候跳出一個網絡噴子，他也能接。

很憾，怕什麼來什麼。

大唐，乃至整個修真星，杳無人煙。

裴所過之，看不到一一毫的生機。

城市里建筑倒塌，馬路上很多車輛撞在一起。

從痕跡來判斷，原本那些車主，正在哼著歌兒開車，突然司機憑空消失，導致車輛不控制的橫沖直撞。

城市里的大街上，很多店鋪還開著門。

顯然是開門營業的時候，本沒料到所有人都會集融化。

突然，裴聽見了人聲，有男有。

他神狂喜，立馬循著聲音飛了過去。

找到那聲音的源頭，裴眼前一黑。

一家電鋪子里，晶電視正在播放著一部片。

裴聽見的聲音，就是電視機里男主角傳出來的。

;有生命的活都消失了，沒有生命的機，還在照常運轉。

裴走進電鋪子，從收銀臺的電腦上，看到了右下角正常顯示的日歷：新歷135年，3月8日。

看過日歷的裴才知道，原來今年的自己，已經年滿三十五歲了。

這年這月的這一天，三十五歲的裴，親眼見證了世界末日。

他使用定向傳送，回到了青城府的劍園。

劍園還在，只是原有的綠化植，憑空消失了。

他沒有找到雪劍仙，也沒有找到雙胞胎姐妹花。

裴走出劍園，闖別人家的府，沒看見主播沐沐醬，也沒看見任何一個鄰居。

就連沐沐醬養的那條二哈，也消失不見了。

走到府門口，沒找到云夢茹，也沒看見任何一個工作人員。

裴飛出劍園，來到死氣沉沉的蓉城。

曾經的天府大學，化作一片廢墟。

學校里那位滅絕師太冰凝，只存在于裴記憶里。

這一切，猶如一場夢。

最可怕的噩夢里，才有的場景。

裴重新振作起來，飛去了神農架，尋找大師伯和章義德。

神農架也變了禿子山，什麼都沒有。

大師伯和章義德，早已不知所蹤。

裴認真搜尋了三遍，一無所謂。

他改變路線，去了樂山下面的馬邊縣。

傳說中的牛鴿鴿，也消失了。

所有人都和第一紀元的帝俊羲和一樣，最終消融在天地間。

裴還不死心，又飛出了大唐國境。

他去了東洋國，沒找到高橋奈子，老外的下場和大唐子民一樣。

連續飛過幾個國家，看到的都是廢墟。

裴一橫心飛到了星球另一端，西方世界的況，和東方一模一樣。

他又到了基山，沒找到十年之約的唐雅，也沒找到大天使邁克爾。

真相已經了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

就連帝俊都會隕落，米迦勒這樣的大天使，終將是一樣的下場。

只是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還活著？

當天地間只剩自己一個人，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莫非是河圖庇佑？”

“如果河圖有用，那麼書是不是有用？”

“清辭有書庇佑，會不會還活著？”

裴進了死馬當活馬醫的狀態，又飛了大唐境。

他去了荒無人煙的江南，在西湖城搜尋了幾天，還是一無所獲。

又去江南各大名山搜尋，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如今裴有用不完的力，卻沒有無盡的氣神。

他氣神消耗得厲害，看起來蒼老了許多，像個中年大叔。

曾經丹域駐的他，似乎頂不住崩壞的天道，容開始衰老。

拖著疲憊的心，他重新回到了劍園。

接下來他舉相當瘋狂，與其說是在找人，倒不如說是在找尋曾經的記憶。

這麼一找，還真讓他找出了有用的東西。

那是一對小型呼啦圈形狀的圓圈，一黑一白很醒目，散落在姐妹花臥室里。

裴還記得黑白雙環，當初他在拍賣行買下來，送給雙胞胎的禮。

眼前的黑白雙環，和以前不一樣了。

多次改造過神的裴，一上手就察覺到，黑白雙環頗有下品神的意思。

神可儲存宿主的一部分神識，以裴如今的手段，能夠破解那神識殘念。

這一破解，裴真人熱淚盈眶。

“哈哈，我們紫紫丹啦，等主人回來，一定會高興的。”

“我和姐姐的黑白雙環，居然是神，太好啦，以后我們變強了，就能幫上主人。”

“雪劍仙前輩好厲害，幫我們把次品神，升級了下品神。”

“等主人回來，給他一個意外驚喜……”

姐妹花的殘念，從黑白雙環中涌來。

裴突然想起，當年雪師父說要煉，他從拍賣會買下了上百億的萬寶鼎，讓雪師父練手。

其實花那筆錢，主要是為了提升氪度。

沒想到雪劍仙研究了十余年，居然煉大，把神都改造出來了。

能夠改造神的煉師，往往能把自己的一部分意識，融神之中。

雪劍仙做到了這一點，裴通過混沌原力引導，到了雪劍仙融黑白雙環的殘念。

“徒兒，為師煉有，今后總算能幫上你一點忙了。”

“也不知道，你在地界過得怎麼樣。”

“八年了，你說過最遲十年回歸，應該快了吧。”

“一想到你要回來，為師既期待，又張。”

“師父這輩子最得意的，是收了你這個徒弟。”

“可師父今生最難的，也是收了你這徒弟。”

“你在的時候，我以為伱只是我的弟子。等你離開了，我才明白，自己每一天都在想你。”

“我恨自己，當初為什麼你帶資拜師。”

“早知道，還不如你帶資贅……”

“這些話，我不敢對任何人說，只能深深埋藏在心里。”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上自己的徒弟。”

“這幾年，我用手機看《神雕俠》，好羨慕楊過和小龍最終走到了一起。”

“可我知道，你只把我當師父。”

“如果有來生，我不要做你師父。”

“若有來生，我希你我……姑姑。”

黑白雙環中的殘念，至此斷開。

“啊！”

裴又悲呼一聲，噴出一口鮮。

吐之后，積郁的力消失了不，他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還有機會！”

“對，我還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出來吧，回天道符！”

裴手一抓，手中多了一張神符箓。

他催神力覆蓋回天道符，大聲喊道：“重來一次，老子要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