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戰開幕！青登vs清水一族的主力部隊！【6000】

青登側過腦袋，看了一眼旁的海老名。

沉腰俯卻又不影響行的敏捷姿態、走起路來悄然無聲的輕盈腳步……看樣子，他並沒有吹牛。如此表現，倒也擔得起“老兵”的稱號。

海老名比自己預想中的要靠譜得多……想到這，青登放下心來。

二人小心翼翼地向工場的深推進。

飄散在空氣中的藥草味愈發濃重。

冷不丁的，走在前頭的青登突然頓住腳步，並舉手示意後的海老名停下來。

原來是有人在巡邏。

二人前方的走廊上，三名腰間佩刀的武士，提著燈籠往來巡視。

論“潛”，曾跟木下舞當過行俠仗義的怪盜，並且還在之後接過新庭番的嚴酷訓練的青登，在這方面可是專業且富有經驗的。

沒一會兒，青登就瞅準空檔，領著海老名繞過守衛，繼續前進。

越是往前、越是靠近工坊的深，二人遇到的守衛就越是多。

安保之嚴，大富豪的宅邸也不過如此了。

區區一座藥材工坊，居然有那麼嚴的安保措施……怎麼想都不正常——想到一塊兒去的青登和海老名，雙雙皺眉頭。

終於……經過一路的有驚無險，二人總算是抵達工坊的最深。

“到了……”

海老名口中嘟囔。

“這裡應該就是製藥的地方了……”

映二人眼簾的，是一片像極了近現代的流水線工廠的寬敞場地。

三百多平方米的偌大空間被一張張方桌分割開，每張方桌上都蓋有一張厚重的帆布。

隨著商品經濟和社會生產力的發展，一些手工工場中，擁有資金、原料的工場主僱傭有自由份的僱工，為市場的需要進行生產——日本的資本主義萌芽，由此產生。

雖然江戶的商業水準不如坐擁無與倫比的地利之便的“商都”大坂，但它到底是德川家族的統治中心，經濟實力不容小覷。

規模可觀、僱員上百的手工工場在江戶比比皆是。

若不查清那些帆布的下面都藏著什麼東西，那麼此地也就只是一座守衛很多的普通工坊，還沒法證明它是幻附澱的製作場地。

確認四下無人後，青登和海老名對視一眼，然後悄悄地走向離他們最近的方桌。

青登隨手掀開面前的帆布——在帆布掉地的那一剎那，他的瞳孔驟然一。

海老名湊過腦袋來——剎那間，他的面也猛地變了：“這是……？！”

只見帆布之下，是一朵朵業已乾涸的花朵。

主近圓錐狀，垂直。直立，不分枝，無，白。葉互生，葉片卵形或長卵形，先端漸尖至鈍，基部心形，邊緣為不規則的波狀鋸齒，兩面無，白，葉脈明顯，略突起；下部葉短柄，上部葉無柄、抱。

這些花好漂亮、好豔麗啊——任誰都會這麼想吧，在知道這些花的名字之前……在知道這些花的效用之前……

此時此刻，不論是青登，還是海老名，皆覺渾惡寒，上的每一個細胞被依次敲打清醒……

海老名正開口，然青登卻搶先一步，一字一頓地說出這些花朵的名字：

“罌粟……！”

這些豔麗至極的花朵，正是幻附澱的製作原料——罌粟！

海老名三步並作兩步地從青登的旁走開，眼疾手快地將其他方桌的帆布一併掀開。

除了極個別桌子擺有不知名的普通藥草之外，絕大部分的桌子都鋪滿了或仍很新鮮、或業已乾枯的罌粟花。

數以萬計的罌粟花！如此景象，令青登都不到有些目眩。

“總算是找到了啊……！”

青登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中的波濤。

“只要將此地舉報給幕府，就能使法誅黨吃一番大苦頭了。”

海老名一邊走回到青登旁，一邊輕聲道。

青登點了點頭：

“嗯，是啊。”

江戶幕府的食者們雖大多是一群可鄙的傢伙，但他們也不是傻子。

畢竟日本都已開國那麼多年了。

流的新奇、時下最先進的知識，他們基本都已見識過、聽說過。

他們肯定知道罌粟是什麼，同時也肯定清楚民間勢力囤積如此大量的罌粟，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要不然，天璋院也不會在得知幻附澱的製作原料是罌粟時，出那麼可怕的表。

接下來，只需將這座藥材工坊的地址及詳細況轉告給天璋院即可。

再之後的事，便不需要青登心了——幕府……不，應該說是德川家定和天璋院自會出手。

德川家定和天璋院之所以在明知法誅黨有問題、清水一族跟法誅黨相互勾結的況下，依然保持最大程度的冷靜，就是因為手頭沒有證據。

在無憑無據的況下妄自行，便犯了兵家的大忌——師出無名。

師出無名只會導致人心浮，並且給那幫瘋狗……也就是給“一橋派”遞刀。

德川家定和天璋院出門時先邁左腳，都能被“一橋派”的瘋狗們批判為“不禮數”。

假使這兩母子在給不出一個合適理由的況下，擅自呼本已極度稀缺的人力、力資源……天知道他們之後將會遭多麼瘋狂的攻訐。

但是，反過來說，只要師出有名，上述的所有問題就能全部迎刃而解。

由徵夷大將軍和大臺所親自牽頭的合法合規、有理有據的“反恐行”……縱使“一橋派”有心阻撓，也無從置喙了。

不管怎麼說，江戶幕府依舊是日本目前最強大的勢力，沒有之一。

如果法誅黨和大鹽黨擁有能跟江戶幕府正面對抗的實力，那他們又何需過著掩掩藏藏、的生活呢？

德川家定和天璋院的出手，雖不至於使法誅黨遭滅頂之災，但勢必會給其帶來巨大的麻煩，至也能令他們難以再散佈幻附澱。

想到這，青登不由自主地長吁一口氣。

自小傳馬町牢屋敷失火以來，花費了無數的時間和經歷、見證了無數的殘酷和死亡，終於找到能夠證明法誅黨制銷危險藥的最有力證據！

這座不起眼的藥材工坊，將能為讓這場曠日持久的漫長對抗發生本改變的轉折之所！

“仁王閣下，我們走吧。”

海老名道。

“得快點將……”

這個時候，青登彷彿應到了什麼似的，形一怔。

注意到其異樣的海老名連忙止住話頭，改口問道：

“仁王閣下，怎麼了？”

青登默然無言抬起頭，掃視周，好一會兒後才不鹹不淡地說道：

“他們來了。”

嘩嘩嘩嘩！

咚咚咚咚！

嗵嗵嗵嗵！

驟然間，自四面八方傳來的嘈雜聲響如暴雨般傾瀉進青登和海老名的耳中！

邁雙的聲音、踩踏木廊的聲音、刀槍撞的聲音……

轉眼間，工場外變得分外喧鬧，像極了清晨時分的神田菜市。

不消片刻，一道道人影闖青登和海老名的視界。

這幫“不速之客”迅疾地展開陣型，將青登和海老名團團包圍，嚴陣以待。

海老名皺眉頭，側過，跟青登背背。

青登倒沒什麼過激的反應，他神如常地挪視線，觀察現況。

來襲之敵的數量並不算多，約莫百人上下。

只不過，青登從中發現不很面的臉孔。

“虎”櫻井繁太郎、“雙槍士”岸島萬太郎、“鬼長野”長野賓次郎、“槍之榮助”楠榮助、“仙臺的猛牛”尾關婁三郎……

清水一族的兵強將全在這兒了！

“橘青登，你果然來了。”

無悲無喜的中年男聲。

青登循聲去。一名形拔的中年人揹負雙手，分開人群，屹立在戰陣的最前端。

“別來無恙啊，清水榮一。”

青登回以漠然的冷笑。

“橘青登，沒想到你還真找到這兒來了……真有你的，伱雖是敵人，但我也不得不對你肅然起敬了。”

“來這套。被你讚揚比聽見有人汙衊我是好之徒，還要令我到難。”

說著，青登聳了聳肩。

“羅剎呢？羅剎在哪兒？他不在這裡嗎？”

“關於這個，你毋需知道。”

“所以……你們是料到我一定會來這兒，所以特地在此埋下伏兵嗎？”

“這是羅剎大人的睿慮。”

清水榮一淡淡道。

“羅剎大人看穿了你四抓捕吾族幹部的目的，於是著手佈置了多重準備。”

“先是佯裝在清水邸裡屯集重兵，一方面保護其他幹部，另一方面讓你誤以為我們將全部戰力都集中在清水邸。”

“接著，再將‘若仁王上門，就用箭死他’的重任給凰屋彌太郎，並借給他一批弓過人的箭好手。”

“最後，再將絕大部分的兵強將地埋伏於這兒，靜待你上門。”

“你若稀裡糊塗地死在凰屋彌太郎的宅邸裡，那自然再好不過。”

“即使凰屋彌太郎的襲失敗了，我們也還有真正的殺招在此等著你。”

“就算你到頭來什麼也沒做，哪兒也沒去，既未攻擊清水邸，也沒有前往凰屋彌太郎的宅邸以及這座工場，那也無所謂。”

“吾等於大庭廣眾之下向你宣戰，你卻避而不戰——這般一來，足以使你的名損。”

“不論你是戰是逃，吾等都能從中益。”

青登聽罷，嗤笑一聲。

“乖乖，專門為我準備了那麼盛大的‘歡迎儀式’嗎？你們還真是有心了啊。不僅在那頭豬的宅邸中埋下伏兵，就連這裡也不餘力地佈置陷阱。”

“畢竟對手是你啊。”

清水榮一板起面孔。

“以仁王為對手，再怎麼小心謹慎也不為過。”

青登又冷笑一聲。

“這樣真的好嗎？此地可是你們製作幻附澱的工場啊，就不怕我殺出重圍，將這座工場的傳達給外界嗎？”

“放心吧，你沒機會逃出去的。”

說罷，清水榮一揮了揮手。

霎時，“嗆啷啷”的拔刀聲、“吱呀呀”的拉絃聲，此起彼伏！

“橘青登，我剛才所說的‘對你肅然起敬’，絕無半點虛假。”

“你近日的非凡表現，確實是令我歎為觀止。”

“我已數不清我有多個部下死在你的手上。”

“你除了使吾等傷亡慘重之外，還功找出幻附澱的製作地點。”

說到這，清水榮一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憾。

“真是可惜了，倘若可以的話，我是真心希你能為我們的同伴的。”

“也罷……現在說這些，業已晚矣。”

清水榮一一點點地收起臉上的憾意，恢復回言笑不茍的冷漠模樣。

“橘青登，請你長眠於此吧！”

剎那間，一道道目、一殺氣，鎖在青登上！

清水榮一的部眾所結的陣型，是非常典型的戰陣：近戰手在前，遠攻手在後。

從弓手們那標準、平穩的持弓作中不難看出：他們皆為深諳弓道的老手。

他們那屏息凝氣、全神貫注的模樣，令人毫不懷疑——只要青登有任何一點可疑作，他們就會立即將其馬蜂窩！

即使青登僥倖躲過弓手們的攢，也還有盛食厲兵的“虎”櫻井繁太郎等人窺伺在旁。

他們像極了一頭頭嗜的猛，時刻準備同青登展開你死我活的腥互搏，他們或許難以斬殺青登，可為弓手們爭取瞄準、放冷箭的機會，卻是綽綽有餘。

反觀青登這邊……其旁除了一個年過四十的大叔以外，再無其他同伴。

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青登都已是陷絕境，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