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青登突破！“勢”的境界！【5000】

羅剎的口才很好，口若懸河，妙語連珠，辭藻富，想必他沒用這套說辭來拉攏他人。

就在羅剎話音落下的同一時間，佐那子和總司的面部神統統變得古怪起來。

接著，們不自覺地斜眼觀察青登的表。

不管是總司還是佐那子，心裡都很清楚：富埒王侯也好、一步登天也罷，對這個男人的吸引力都很有限。

畢竟他並非那種貪錢權、慕虛榮的人。

但“妻妾群”就……

佐那子和總司並非不信任青登。

只是他迄今為止的種種表現……很難不讓們在心裡犯嘀咕而已。

說來也巧……二的視線雙雙集中到青登的臉上時，們正好捕捉到了利落的劍眉向上聳了聳的作……

二見狀，不由得目瞪口呆。

——橘君，你……

正當佐那子和總司以為本好的青登被對方說了時，們敏銳地發現：青登的眉宇間浮現著一抹若若現的不耐。

“……你說的話，可真有意思啊。”

青登以實的語氣，一字一頓地道：

“‘推翻德川家族’？‘打倒江戶幕府’？足下所言，好不慷慨激昂啊。”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你們似乎管那紅紫相間、模樣特噁心的藥丸‘幻附澱’。”

“既然爾等懷澄清宇的大志，那又為何要向民間兜售如此危險的藥？難不你們打算靠這破藥來打倒江戶幕府嗎？”

青登的語調雖平淡，但措辭中卻充滿了濃重的挑釁意味。

面對青登的嘲弄，羅剎微微一笑。

“僅憑區區的藥，當然不可能打倒江戶幕府。不過，它能極大地削弱幕府的勢力、影響力。”

“的細節，我不方便對你說。”

“總之，向市井傳播幻附澱，乃吾等的倒幕大業的重要環節。”

青登輕輕點頭。

“原來如此，我算是聽明白了。”

“總而言之——爾等打算‘疲敵制勝’。”

“關東乃江戶幕府的統治中心，關東滅則幕府亡。”

“在關東散佈此藥，使關東人民深其害，搖幕府的統治基，待幕府為平息民怨而忙得焦頭爛額時，爾等再趁勢而起。是這麼一回事兒吧？”

這個時候，從青登的上到強烈敵意的羅剎，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你可以這麼理解。”

“呵，搞了半天，你們果然是惟恐天下不的恐怖分子。”

羅剎當然不懂“恐怖分子”這種現代的政治語，但他也聽得出來這並非什麼好詞。

“居然說吾等恐怖……這未免也太言重了吧？”

“大事者，不講小仁小義。”

“我承認，向民間散佈可輕鬆毀人心智的毒藥，並非什麼高尚的招數。”

“但是從古至今、由東到西，哪個開創偉大基業的霸主不是滿手鮮？”

“漢之劉邦是如此，明之朱元璋是如此，鎌倉之源賴朝是如此，江戶之德川家康亦是如此。”

“真要說的話，貴為江戶幕府的開幕之祖的德川家康，其發家手段比吾等還殘忍。”

“殺戮無數便不提了，為臣氏的臣子，不僅背主叛變，還殘忍地死了主君全家，斷絕了臣氏的脈。”

“一直推崇所謂的‘侍道’神的德川家族，其祖宗反倒是個背主的反賊。”

“江戶幕府的發家史，令人不忍卒讀，論道德之低下，無人能出右……”

羅剎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青登以極暴的口吻打斷道：

“誰他媽跟你討論歷史了？！”

平日裡不怎麼講髒話的青登，眼下很見地“口吐芬芳”。

“幕府？德川？與我何干！”

“我毫不關心幕府的存亡與否。”

“我也不關心爾等勞什子的什麼倒幕大業。”

“我只在乎一件事——被你……不！被爾等所坑害的可憐之人們所蒙的冤屈！”

羅剎愣了一愣，隨後嘆了口氣，面帶憾意地緩緩道：

“原來如此……你在介意汝父的死亡嗎……”

“對於橘隆之的往生，我真的深憾和懊惱。”

“我知道，我乃你的殺父仇人。”

“跟你有著海深仇的人在此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請你加我們’，一定令你到很不爽。”

“但是……”

羅剎的話音再度被青登打斷：

“誰他媽跟你提我的父親了！”

這一次，羅剎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不解的神。

“橘青登，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吧？被爾等所坑害的可憐之人們所蒙的冤屈！”

這時，羅剎沉下眼皮，眸逐漸凌厲。

哪怕是大字不識一個的愚氓也能聽出青登話語裡所蘊藏的別樣意味，遑論博聞強識的羅剎？

他的眼神又冷了一些，微微的角緩緩拉出一抹嘲弄的弧度。

“怎麼？橘青登，你這是想做除暴安良、張正義的‘今大岡’嗎？”

大岡，即大岡越前。

大岡越前乃江戶史上最有名的町奉行。在他擔任江戶町奉行的期間，常因弔民伐罪、為民眾謀福利而殫竭慮。

因為大岡越前的賢名實在深人心，故後人常把好、清稱為“今大岡”，意思近似“包青天再世”、“x青天”

“若是如此，那我可就納悶了啊！”

“‘仁王因他人蠹國害民而打抱不平’——這句話就跟‘德川家族護百姓’一樣，充滿著難以言說的稽！”

“因為人人都稱你為‘仁王’，所以你迷失了自我，真以為自己是守護世間的金剛了嗎？”

“橘青登，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你所獲的稱號，可不全是善名啊！”

羅剎說話時舌尖翻卷，像極了一條仰起三角腦袋的毒蛇，不復適才的溫文爾雅。

“除了仁王之外，你可還有一個‘響噹噹’的名號哦——‘人斬’青登！”

當說到“人斬青登”這組詞語時，羅剎特地加重了語氣。

佐那子也好，總司也罷，不分先後地朝故意怪氣的羅剎投去慍怒的視線。

乍一聽，“人斬”二字似乎頗為威風，但實際上，這並非一個好詞。

但凡是殺人無數的武士，往往都會被封上“人斬”的稱號。

好比說大名鼎鼎的緒方逸勢。

敬、擁戴緒方逸勢的人，會尊稱他為“一刀齋”、“修羅”、“永世劍聖”。

對緒方逸勢的印象並不好的人，則會喚他為“劊子手”、“人斬逸勢”。

其中，“人斬逸勢”乃最不中聽的諢號。

意思就跟“殺人狂魔緒方逸勢”差不多。

簡而言之，“人斬”之名的側重點，不在於武藝高超，而在於殺孽深重！

“橘青登，迄今為止，你都殺過多人了？”

“一百？兩百？”

“是今天，你就殺了我起碼20個部下！”

“每一條人命的背後，都是一個家庭啊。”

“橘青登，你用你的刀殺害了數百人，破壞了數百個家庭。”

“這樣的你，有何資格居高臨下地指責吾等？”

羅剎的音量逐漸抬高，像極了慢慢沸騰，然後滿溢而出的滾水。

話到最後，他的視線如利劍一般刺向青登。

青登毫不示弱地對視回去。

“呵，你大可不必如此激。”

他冷漠而不聲地嗤笑一聲。

“雖然你一臉‘抓住我的把柄了’的激表，但你似乎搞錯了什麼。”

“我從沒說過我要站在道德的立場上反對你們。”

“我從沒標榜過自己乃明磊落、滿浩然之氣的正人君子。”

“我也不敢妄稱什麼為民除害、替天行道。”

“我之所以對爾等大張撻伐，僅僅只是因為——我看你們不順眼。”

“說得文雅一點，那就是我只想——”

青登停了一停，似是在若有所思，又似是在醞釀緒。

俄而，他深吸一口氣，然後以鏗鏘有力的語調，一字一頓地說道：

“——誅殺惡鬼！僅此而已！”

這一瞬間，那抹無人察覺的異樣彩，再度於青登的眼眸深跳。

羅剎瞪大眼睛，其眸中所蘊藏的緒，難以用的詞彙去形容。

隨後，這份令人無法捉的，變化冰冷的寒意。

“看來……談判破裂了啊。”

“真是太憾了。”

“啊啊……搞什麼啊……不僅是同樣的橘姓武士、同樣的對峙、同樣的眼神，而且到頭來還是同樣的結局嗎……”

羅剎一邊嘟囔，一邊抬起手，神煩躁地撓了撓頭髮。

待他放下撓頭髮的手時，他皮笑不笑地抖了抖雙肩，換上鄙夷不屑的語氣：

“誅殺惡鬼嗎……那我倒要請教你一番了——你打算怎麼誅殺吾等？”

“直接手殺了我嗎？還是說要收集吾等制銷危險藥的證據，然後將其給幕府，讓幕府來解決吾等？”

說到這，他彷彿再也忍耐不住了一般，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橘青登，你若以為吾等乃弱可欺、如討夷組那般弱小的烏合之眾，那你可真是把我們想簡單了！”

“從吾等的前法誅組建立至今，已有七十餘年的歷史！”

“七十年的底蘊、七十年的積累，豈是蚍蜉所能撼的？”

“三都、五畿、七道、六十六國，都有我們的人，我們隨便手指頭，就能把黑的說白的。”

三都——即時下日本最大的三座都市：江戶、京都、大坂。

五畿七道六十六國——從奈良時代起便一直流傳至今的行政區劃。

五畿：靠近京都的5個區域，山城國、大和國、河國、和泉國、攝津國。

七道：京畿以外的地區，東海道、東山道、北陸道、山道、山道、南海道、西海道。

六十六國：五畿七道所下轄的六十六個地區，統稱為“六十六國”。

“勢力範圍遍及整個關東的清水一族，也僅僅只是我們法誅黨的下屬組織。”

“清水一族的首領清水榮一，是靠我們的資助才功地在那麼短的時間，建起一個龐大的雅庫扎集團。”

“清水一族的上上下下，都安有我們的部屬。”

“我僅需一聲號令，便能調清水一族的全部戰力。”

“別說法誅黨的主力部隊了，我是派出清水一族，就足以使你狼狽不堪。”

“哪怕退一萬步，假設你真的功毀掉了我們的幻附澱，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就如我適才所言，幻附澱的散佈是吾等的倒幕大業裡極重要的一個環節。”

“倘若真的有人對此造破壞，不論對方是誰，我們都不會放過對方！”

“我們會不餘力地展開腥的報復！”

“換言之，不論你的這場抗爭是是敗，最終等待你的都將是恐怖的地獄！”

“橘青登，你拿什麼跟我們鬥？就憑你的刀嗎？”

羅剎目兇，笑得猖狂，表甚是猙獰，像極了張牙舞爪的魑魅魍魎。

下一息，凜冽的氣勢從其上散發而出。

羅剎放出了他的“勢”！

集結為一的“勢”住青登全，活像是從天而降的重錘。

這並非猛烈的一擊。

是不輕不重，不上不下的威力。

是讓人心意冗，不由得摧眉折腰的討厭覺。

駭人聞見的“勢”、絕不是在虛張聲勢的恫嚇——二者相輔相，構彷彿泰山墜頂一般的強勢力。

是啊……羅剎說得不錯……

不管是清水一族，還是權勢、力量更在清水一族之上的法誅黨，都是獨霸一方的龐然大。

跟他們作對……

失敗了，會死。

功了，會遭法誅黨記恨。之後等待他的，將是漫無止境、要麼他死要麼對方滅亡的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