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這是想抗命嗎?”
薄井的話音甫落,西野的眼角便猛地連跳數下。
難以言喻的沸騰,在西野形漩渦。
隨著這團漩渦的逐漸擴大,西野將自然垂落的雙手攥得的,彷彿把自己的掌心摳出。
然而……就在這團漩渦即將膨脹至極限時,一無形的力量照進西野的心頭。
這無形的力量,名為“武士的忠誠心”。
在此力量的影響下,沸騰的漩渦逐漸平息。
西野緩緩放鬆了攥的雙拳……
“是……我知道了……”
西野垂下頭,對著自己的腳尖輕聲說。
眼見西野終於服,薄井“呼”地長出一口氣。
他沒有再說話,默默地與西野錯肩相過。
薄井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西野佇立在原地,久久不。
直到過去好一會兒後,他才緩緩轉過,面朝吳服橋以東,雙手撐著被漆大紅的橋欄。
吳服橋以東……這個方向,恰好是江戶城所在的方向。
西野面無表地了遠方的江戶城。
俄而,他垂低腦袋,凝睇橋下的潺潺流水,表依舊無悲無喜。
驟然間,沒有任何預兆,西野猛地拍打橋欄。
聲音之大,嚇了周圍的路人們一跳。
在猛力拍打一次橋欄後,西野猶不解氣,又連拍了十數下,直至拍到手掌發紅才將將罷休。
“古有辛稼軒拍遍欄桿,今有西野忠息東施效顰……”
自嘲的呢喃如囈語般從西野的齒間洩出。
忠息——西野的本名。
辛稼軒,即辛棄疾。
“辛稼軒拍欄桿”算是中華文化圈裡最知名的典故之一。
每一位自認為懷才不遇、壯志未酬的人,都極化用此典。
以至於沒讀過書的人,在聽到辛棄疾的大名後,都總能聯想到“拍欄桿”仨字。
辛棄疾二十三歲離金朝,南歸宋朝,卻一直不重用,二十六歲上《芹十論》,提出抗金策略,又不被採納。
宋孝宗淳熙元年(1174年),辛棄疾將任東安司參議。這時他已南歸八、九年了,卻投閒置散,任了一介小。
有一次,他登上建康的賞心亭,極目遠祖國的山川風,百集,更加痛惜自己滿懷壯志而老大無,於是寫下一首《水龍》詞。
在該詞中,辛棄疾留下了一句千古名句:“把吳鉤看了,欄桿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欄桿拍遍”的典故,便出自此詞此句。
彷彿力氣用盡了一般,西野神態頹然地倚在橋欄上。
沒人知道他此刻的所思所想。
約莫10分鐘後,他直起子,一言不發、孤零零地走下吳服橋……
……
……
江戶,吳服橋,北番所,審訊室——
“你最吃的食是什麼?”
“烤魷魚……”
“你去過吉原嗎?”
“去過……”
“你去過岡場所嗎?”
“去過……”
“你最喜歡吉原的哪座遊屋?”
“菱花屋……”
“你最敬佩的人是誰?”
“‘永世劍聖’緒方一刀齋……”
“1000-7等於多?”
“不知道……我不會數數……”
“那換個簡單的,5+3等於多?”
“8……”
“你家裡有幾口人?”
“除了我之外,一口人都沒有……”
……
西野剛推開審訊室的大門,便聽到其麾下的岡引們正盡職盡責地審問寺阪十平次。
寺阪十平次——即那個在金澤兄妹的遇害現場徘徊的可疑分子。
在逮捕他的當日,西野便過審問的手段,獲悉了他的名字。
只可惜,在坦自己的名字後,寺阪便什麼都不肯說了。
“我是無辜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不論你說什麼”——他一直如此堅稱。
寺阪如此……倒也正中西野下懷!
西野最不怕的就是的人了——因為他有百試不爽的獨門審問法!
西野的岡引們見他們家的老大來了,紛紛起行禮。
西野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免禮,繼續各做各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位此時正負責審問寺阪十平次的岡引,驀地一轉話鋒:
“你參與了對金澤忠輔先生和金澤琴小姐的謀殺,對嗎?”
寺阪張了張,似乎正準備說些什麼。
但就在話即將說出口之際,他像是猛地回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搖頭道:
“不、不對!我沒有!我是無辜的!”
岡引並不理會寺阪的申辯,他只冷漠地掃了對方一眼,然後繼續道:
“那麼——下一個問題:你最讀的書是哪本書?”
“啊啊啊啊啊啊——!”
寺阪十平次像是崩潰了一樣,雙手進頭髮裡,抱頭哀嚎。
“不知道!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求求你們別問了!求求你們讓我睡覺吧!”
“快回答。”
岡引以冷的口吻一字一頓地說。
“你最讀的書是哪本書?”
這就是西野的獨門審問法——不讓訊者睡覺,不間斷地向對方詢問有跟沒有的問題,在問話的過程中,時不時地涉及案的重要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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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差不多有6000字!豹豹子真的在一點點地調整作息,努力把作息習慣調整回得新冠之前的狀態。
上個月初,豹豹子欠了一章8000字的大章——豹豹子記得的,絕不會失言!一定會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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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