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仁王”與“吉原裡同心”的聯盟!【5200】
“什麼?”
青登頓時愣住了,說起話來不控制地破音。
“白不在了?什麼時候不在的?”
櫃檯人員重重地嘆了口氣。
“唉……客,您來得實在是太不湊巧了……”
“白是在今日傍晚時,忽然不見的。”
“早在半個月前,我們就有注意到跟一個名江又八郎的窮武士走得很近。”
“自打認識這個江後,白對工作就變得不上心起來。”
“不僅在接客時敷衍了事,還時常對著空氣傻笑。”
“這種況,我們見多了——墜河的傻姑娘,都是這副德。”
“我們本想提醒別做蠢事,結果……還未等我們去找,便在1個多時辰前收到了‘怎麼也找不到白’的訊息。”
“我們猜測,應該就是和那個江又八郎私奔了。”
說到這,櫃檯人員難抑緒地將自己的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媽的!這個死丫頭真是隻沒心沒肺的小畜生!”
“在快要死在街邊時,是我們收留了,供吃供喝,還教琴棋書畫,讓能在競爭激烈、每個月都有孩被淘汰的吉原裡混一口飯吃。”
“不思回報也就罷了,居然還私自出逃!”
“實在可惡!”
儘管為了防止遊們出逃,府又是築牆又是挖的,但惡劣的生活環境還是迫使著遊們爭先恐後地出逃——功逃出者,不在數。
們出逃的手段包括且不限於:扮男裝混出大門、藏運送屎尿的恭桶、買通四郎兵衛會所的差……
自吉原誕生以來,“遊與人私奔”的事兒便屢見不鮮。
常有人認為:遊每天都要接那麼多男人,對、男之事應該早就麻木了吧。
實際不然。
因為吃了太多的苦,所以在嚐到任何一點甜後,都會覺得沁人心脾。
這也就是為什麼不論古今東西,都經常頻發“紅塵子與人一起私奔”的事件。
江戶時代的小說家們、劇作家們,格外青睞“遊題材”,時常編撰“遊為出逃”的故事——多以悲劇居多。
青登沒心聽櫃檯人員擱這兒訴苦。
雖然知道希渺茫,但他姑且還是詢問一下:
“關於白去了何地……你們有沒有大致的頭緒?”
櫃檯人員苦一笑。
“客,我們也去哪兒了啊。如果我們知道白目前在何,早就派人把抓回來了!”
……
……
青登神凝重地走出千花屋。
——嘖……我的運氣未免也太背了吧……
青登一邊眉心,一邊“哎”地將憋屈的心化為聲音。
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早不失蹤,晚不失蹤,偏偏就在他有急事找的今日不見了人影……
倘若白真的如櫃檯人員所說的那樣與人私奔了,那便也罷了。
青登最怕的況是……白被那支行事不按常理出牌的匪幫滅口了……
畢竟,據火坂所言,那個結城之助格外中意白,每逢來吉原都必定會與雲雨一番。
不能排除匪幫為了減小暴行蹤的機率,而把與他們有所牽連的相關人員悉數滅口的可能……
正當青登站在人來人往的熱鬧街道上,苦苦思索著接下來該如何是好時——
“喂,小夥子,小夥子!”
側傳來蒼老的聲。
“嗯?”
因為聲音傳出的位置在很低的方位,所以青登不得不把下埋低數個角度。
首先,一對明亮有神的眼睛闖青登的視網。
是一位個子很矮的老婆婆。
青登覺得有點眼,眨了眨眼後想起這份悉從何而來——正是他剛剛進千花屋時,與其錯肩相過的那位老嫗。
在青登過千花屋的門檻前,正跟櫃檯人員爭論著什麼。
老嫗大概80來歲的年紀。
一頭霜雪,一襲樸素卻乾淨的藍和服。
那早早白了的頭髮跟那神抖擻的樣子很不相稱。
小的有點瘦,手腳的骨頭就像是用螺螺帽接起來的一樣。
臉上雖佈滿了歲月的痕跡,但面板卻很白皙。
儘管層層疊疊的皺紋蓋住了五原本的模樣,但青登憑著自己平日裡近距離接過不的富閱歷,他敢斷定:這個老婆婆年輕時一定是位長相特別可的大人。
“婆婆,有事嗎?”
青登問。
“小夥子,你在找白嗎?”
——嗯?
青登挑了下眉,揚起視線,將老婆婆從頭到腳地仔細打量了數遍。
應該是聽見我剛才與櫃檯人員的對話了吧。青登心想。
雖不知道老婆婆為何出此一問,但青登還是如實地回答道:
“對,怎麼了嗎?”
老婆婆若有所思地輕輕頷首。
接著,語出驚人:
“既如此……小夥子,你要不要和我合作?我們一起把白找回來。”
“合作?”
青登訝異地眨了眨眼。
事的發展變化之快、之突然,讓他到有些應接不暇。
收拾好緒之後,他反問道:
“婆婆,不好意識,您是?”
“啊,抱歉,顧著說話,忘記做自我介紹了。”
老婆婆清了清嗓子,然後將本就很直楞的腰桿給得猶如勁竹。
“我瓜生秀,目前姑且算是四郎兵衛會所裡的一員老吏。”
老婆婆……也就是瓜生秀的話音剛落,青登的表瞬間被強烈的愕然所支配。
他下意識地又打量了對方幾眼。
——就是……“吉原裡同心”瓜生秀?
青登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樣的地點、以這樣的方式,邂逅這位傳奇英豪……
見到大名鼎鼎的“吉原裡同心”,這固然讓青登到驚訝。
但更讓他覺得驚訝的,還得是這位大人適才所述的提議。
青登暫且按捺住心中的愕然緒,一臉嚴肅地追問道:
“婆婆……啊,不,瓜生小姐,不知您剛才所言,乃是何意?”
“就是字面意思。”
瓜生秀淡淡道。
“我很瞭解白的脾,不是那種會跟他人私奔的孩。所以我認為的失蹤一定另有原因。”
“我很擔心的安危。”
“可要找人的話,憑我這把老骨頭,實在力有未逮。”
“小夥子,你與我的目標相同,都是想要找到白。”
“那麼,與其各自為戰,不如相互聯合。”
“所以……小夥子,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瓜生秀的語氣相當平靜。
這般解釋完之後,不再說話,靜靜等待青登的回答。
青登啞口無言地與對方四目相對。
不消片刻,他緩緩開口問:
“……瓜生小姐,我有一個問題:你應該不認識我吧?”
“你不擔心我是個壞人嗎?”
說到這時,青登特地抬手了頭頂的斗笠。
“你不詢問我尋找白的原因嗎?”
“你既不知我是何人,更不知我名,甚至連我長什麼樣子都不清楚。”
“在本不瞭解我的底細的況下,就向我這種滿的人尋求合作……您這樣的做法,說好聽點是‘豪邁’,說難聽點就是‘魯莽’呀。”
青登的這番評語,不可謂不尖銳。
其他人是如何想的,青登不知道,也不反正他本人對於瓜生秀的這種“向本不知其底細的陌生人尋求合作”的做法,到相當費解。
遭青登如此尖銳的評價後……瓜生秀沒有展現出任何負面緒。
不僅沒有到不悅,反而還笑了。
只見那滄桑老臉上泛起一淺笑。
“小夥子,吾雖已老朽,但腦子還沒壞掉。你說的那些,我如何不知?”
“我可沒有蠢笨到向一個不值得信任的人尋求幫助。”
“我之所以向你丟擲合作的邀請,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因為我信任你。”
青登聞言,不由得皺眉頭。
“連對方的名字、長相、年齡等基本資訊都不知曉的況下,何談‘信任’?”
“因為氣味。”
瓜生秀微微一笑,然後出右手食指,點了點自己的鼻子。
“小夥子,可別小看老人家哦——尤其是我這種在五方雜的吉原裡住了將近一輩子的老人。”
“哪些人是值得信任的好人,哪些人是需要警惕的惡徒,我僅僅只需聞一下他們上的氣味,便能知道個七七八八。”
“我確實是不知道你的長相、名字、年齡,但你的上散發著讓我覺得很安心的氣味。”
“而這,便足夠了。”
話音及此,瓜生秀倏地頓住話頭。
想是回憶起了什麼事似的,怔了怔,然後把話接了下去:
“況且,說來奇怪,你上的氣味讓我想起了一位……我很敬重的大前輩。”
說罷,瓜生秀的老臉上浮現若若現的追憶之。
青登沉默著。
如果是旁人跟青登說什麼“我能以氣味辨人”,他絕對會覺得對方在瞎扯淡。
但此番言論的主人是有著傳奇經歷的“吉原裡同心”……這便讓青登莫名地到可以信任。
“……瓜生小姐,我還有一個問題。據我所知,您為吉原裡同心、四郎兵衛會所的老資歷,在吉原上下有極高的名。不管是尋人,還是在別的什麼事上,您應該都能找到不願為您鞍前馬後的幫手吧?何需延攬我這種陌生人呢?”
青登此言一出,瓜生秀立即像是聽到了什麼可樂的笑話似的,仰天大笑起來。
雖然笑著,一副笑得很開心的模樣,但青登約地到其笑聲中潛藏著若有若無的無奈悲嘆。
待笑得盡興之後,幽幽道:
“小夥子喲,我跟你一個殘酷的真相吧: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了吉原的‘吉原裡同心’,並不吉原歡迎。”
“準確點來說,是隻遊們的歡迎。”
“其餘人……遊屋的老闆也好,四郎兵衛會所的吏們也罷,只把我視為‘喜歡沒事找事’、‘妨礙他們工作’的老不死。”
“並不是誰都像我這樣,會把遊們當活生生的人類來看待。”
“儘管出於資歷的關係,四郎兵衛會所的人都很尊敬我,不敢在我面前放肆,但也僅此而已了。”
“我的資歷只能讓他們對我尊重,沒法讓他們也去尊重遊。”
“我確實是可以用我的份來四郎兵衛會所的差們,讓他們都來協助我找尋白。”
“可這麼做,換來的只有不著痕跡的白眼,以及本不上心的敷衍搜查。”
“我過往的人生經驗告訴我:1000個心不在焉的人,遠遠比不上1個專心致志的人。”
“與其拜託這幫只想拿錢混日子,沒將遊們的喜樂悲歡當一回事的混賬,我寧可向你這種上帶有不錯氣味的陌生人出求助之手。”
聽完瓜生秀的這番話後,青登不由想起適才在踏千花屋時所見到的景——櫃檯人員以很不耐煩的語氣與瓜生秀對話。
青登十分識趣地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下去。
“……好吧,我明白了。既然這樣,那在下願盡一己綿薄之力。”
青登考慮片刻後,終於出了肯定的回答。
“小夥子,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
瓜生秀顯得很高興。
“瓜生小姐,我可以和你合作,但我有個條件——實不相瞞,我是為了問白一些很重要的事,才特來此地尋的。”
“等找到白後,請留給我和獨的空間與時間。”
瓜生秀沒有多做思考,也沒有去追問青登“你想問白什麼?”,便輕輕地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