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被滿城通緝的青登,金澤琴兄妹被殺【豹更8000】
赤羽家,宅邸——
“媽的!可惡!怎麼會有這種事!”
赤羽家的當今家主:赤羽宗太郎猛灌一大口酒,忿忿不平道。
他的對面,被他深深倚重的家臣鈴村健太郎:一個型很是強健、彪悍,兩條手臂如象,雙掌佈滿老繭的壯漢勸道:
“宗爺,你今晚已經喝得過多的了,別再喝了吧。”
赤羽宗太郎對鈴村健太郎的建議置若罔聞。
“媽的……怎麼會有這種事啊……怎麼會有這種事啊!”
他一邊再度給手裡的杯子滿上酒水,一邊吹鬍子瞪眼地口裡嘟囔。
若要用準的語言,來概括赤羽宗太郎近日的心的話——
功拉來了諸多願意支援他們赤羽家的旗本、家人……將該死的橘青登送牢裡……兩件快樂的事重合在一起,而這2份快樂,又給我帶來更多的快樂,得到的,本該是像夢境一般幸福的時間……但是,為什麼,會變這樣呢?
子赤羽小一郎被青登所殺——遭了此等屈辱,遭遇了此等仇恨,赤羽宗太郎自是不可能善罷甘休。
不替子報仇,不出盡中的惡氣,他誓不為人!
當然,在人世間活了四十來年,曾在幕府場這壇大染缸裡浮浮沉沉這麼長久的歲月,修煉得比狐貍還的赤羽宗太郎,到底不是熱一衝頭就會失去理智,開始盲目行的魯莽之人。
他知道:既有超群的個人能力,又有非凡人的青登並非是可以任由他拿的柿子。
所以,他並沒有貿然行。
赤羽之所以敢對青登大張撻伐,是因為他有自信:自己完全能憑藉家族的能量、家族的人脈來打倒青登——倘若他知道在元旦那天,若年寄板倉勝虎對青登畢恭畢敬,並不惜當眾教訓己子板倉平彥,他可能就沒有這份自信了。
在發生“板倉平彥找青登、天璋院一行人”的茬的當天晚上,德川家茂便召見了板倉勝虎,並告知他:切不可將他攜青登、天璋院等人微服私訪之事傳揚出去。
德川家茂當前只是遭勢大的一橋派針對而已,他並非那種手頭沒有實權、被手下人架空的虛位君主,他說的話是有份量的——至對板倉勝虎很有份量。
德川家茂如此命令,板倉勝虎怎敢不從?
他當即叩首,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將今日之事向外分毫。
板倉勝虎緘默其口,是時圍觀了“板倉勝虎禮遇青登”的全過程的吃瓜群眾的數量並沒有多到可讓此則新聞在短時間傳遍江戶外的程度。
於是乎,在此資訊差下,赤羽宗太郎並不知道青登的個人能量大到能讓當今若年寄都得賣他幾分薄面。
否則,青登遭誣獄的這檔子事可能都不會發生了——赤羽宗太郎再怎麼有信心,也不會自信到會認為自己有辦法扳倒連若年寄都得再三禮遇的男人。
從得知子死訊起,赤羽宗太郎就暗自蟄伏下來,一邊尋找盟友,一邊靜待最佳的報仇時機。
擁有大量政治、社會上的特權的旗本、家人們,在江戶幕府治下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經過近三百年的發展,這群“人上人”早就結為了彼此關係盤錯節的政治集團。
大庭廣眾之下殺害旗本子弟——在這群早早便被安逸的日子給腐化的蛀蟲眼力,青登的此等行為完全是在公然挑戰他們的權威!實難容忍!
更何況,旗本、家人裡,討厭乃至憎恨青登的人本就不。
青登的原籍,可是家祿不過百石的家人。
僅僅一年不到的功夫,他就搖一變,為家祿過千的旗本……對重視統、門第的人來說,他們完全沒法接有像青登這樣的脈低賤之人躋旗本之列。
因此,赤羽宗太郎本不愁找不到盟友。
赤羽家的人脈一向不錯,而赤羽宗太郎又恰好是那種能言善辯的人,經他一番遊說、煽,頓時群集響應者甚眾,很快就拉起了一幫願意協助赤羽家對抗青登的“直參聯盟”。(直參是旗本和家人的統稱)。
經過數個月的籌備,自覺萬事俱備的赤羽宗太郎立即正式展開對青登的報復!
不得不說,復仇行剛開始時的過程,順利得讓赤羽宗太郎都覺得驚訝。
他以“濫用職權,枉殺忠良”為由舉報青登,並協同盟友們對奉行所等府部門施。
旗本和家人作為直屬於將軍的武士集,包辦了幕府幾乎所有的職。
因此,稱他們為江戶幕府的基石——這種說法還真不為過。
沒了他們,整個江戶幕府都得直接停擺。
所以,不可小瞧赤羽宗太郎所組建的這支“直參聯盟”的影響力。
在赤羽宗太郎等人的強施下,府承不了力,將青登收監小傳馬町的牢屋敷。
初戰告捷……按照赤羽宗太郎的計劃,接下來就是繼續向府施,給青登定罪!
雖然自知這沒啥可能,但赤羽宗太郎還是衷心地希青登能被判死刑!
勒令切腹也好,判他斬首之刑,讓他當“劊子手家族”山田淺右衛門一族的劍客們的試刀、練手件也罷,反正只要能讓青登死,赤羽宗太郎就心滿意足了。
再不濟,也要判他一個流放!
九度山、八丈島……什麼地方都可以,只要是能讓他過得生不如死便行!
得知功讓青登獄後,赤羽宗太郎就開始愉快地暢想“青登亡或被流放”的妙景。高高翹起的角遲遲無法放下。
然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態,遠遠超過他的事先預想……
首先,他怎麼也想不到,青登的人脈資源竟如此富!
由千葉家族親自領銜的江戶所有的北辰一刀流道場、勝麟太郎以及他拉來幫忙站臺的其餘幕府高、蕃書調所的學者們、居留地的西洋人們、火付盜賊改的軍們、北番所定町回的“警察”們、在江戶經濟界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豪商們……
武道界、政界、學界、商界、軍界、外國勢力……來自各個行業、各個領域的人士、勢力相互聯合,一起給青登冤。
恐怕10年都未嘗有機會見上一次如此宏大的陣仗……著實是讓人不暗自咋舌。
如果只是單一一支勢力給青登站臺,那赤羽宗太郎倒還不懼,可這麼多勢力為青登撐腰……這就讓赤羽宗太郎忍不住吞一口不安的唾沫了。
可以說,“撐橘聯盟”的實力、能量,一點兒也不比赤羽宗太郎所組建的“直參聯盟”要弱!
就在赤羽宗太郎煞費心思,苦苦思考著要如何應對“撐橘聯盟”的攻勢時……新的突然意外、導致赤羽宗太郎現在在這喝悶酒的最主要緣由,倏然降至。
那便是小傳馬町牢屋敷突然起火!青登失蹤!
小傳馬町的牢屋敷好久沒上火災了,結果好死不死的,恰好就在青登獄的當天失火!
這樣的巧合,很難不讓人產生有端聯想。
自然而然的,各式各樣的謀論甚囂塵上。
比如:“小傳馬町牢屋敷的火災是人為的,是赤羽家放的火!為的就是殺死青登!”
再比如:“赤羽家焚燒小傳馬町牢屋敷,然後趁擄走青登,把他關在赤羽家宅邸的地下室或別的什麼地方,狠狠地辱、折磨青登,這就是青登之所以會失蹤,小傳馬町牢屋敷之所以會無故起火的真相!”
面對這些五花八門的流言、謀論,赤羽宗太郎真的很想高聲咆哮:哪怕是編也編得合理點好不好?!
“縱火”可是哪怕大旗本(家祿過3000石的旗本)犯了也不可能會倖免的特大重罪!
是。赤羽宗太郎承認自己確實是很恨青登,恨不得他快點去死,但他的腦袋沒壞,不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會採用這種“殺敵一百,自損八千”的愚蠢招數!
赤羽宗太郎堅信“謠言止於智者”。
但凡是聰明人,肯定都判斷得出來:小傳馬町牢屋敷的火災、青登的失蹤,與赤羽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然而……這個世界上,終究是沒有思辨能力、沒有判斷能力、人云亦云的愚夫佔了人口的絕大多數。
近日,頻繁地有湊熱鬧的好事之人蹲伏在赤羽家的宅邸外圍。
莫說是族子弟,哪怕是族的普通僕役們上街,也常會到他人投來的異樣視線。
赤羽家現在真是黃泥掉——不是屎也是屎了。
再這樣下去,再讓這些離譜的流言傳播下去……幕府啟對赤羽家的調查也不是沒有可能。
莫名其妙地背了口“縱火殺人”的黑鍋……這讓赤羽宗太郎如何不氣?如何不鬱悶?
用還沒掌大的瓷碗喝酒,實在是太不過癮了,赤羽宗太郎扔掉手裡的杯子,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地仰頭猛灌。
“宗爺……”
領村著頭皮,再度勸道。
“請您別再喝……”
“囉嗦!囉嗦!囉嗦!”
赤羽宗太郎暴地打斷領村的話頭。
“我喝多就喝多!”
吼畢,赤羽宗太郎一歪子,倚著手邊的肘靠,一邊小口啜飲,一邊細聲嘟囔。
“媽的……該死的橘青登……失蹤了也不讓人安寧……嗝!”
赤羽宗太郎打了個大大的酒嗝,用力一抖,手裡一個不穩,酒瓶從掌心落。
在萬有引力的牽下,酒瓶劃著筆直的線,掉向赤羽宗太郎膝邊的榻榻米。
就在酒瓶到榻榻米,發出“咚”的一聲悶響的那一瞬間——
嘭!嘭!嘭!嘭!嘭!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撲哧!撲哧!
房間外響起此起彼伏的房門被踹開的聲音、人類的慘聲、以及……刀刃切割的聲音……
赤羽宗太郎的雙眼驟然睜圓,醉意頓消。
“什麼況?!發生什麼事了?!”
鈴村的反應比赤羽宗太郎稍快一些。
他在怔了瞬息後,便立即抄起擱在右邊的打刀,把打刀回到腰間的同時,刃出鞘。
“宗爺!請您跟在我邊,不要離開我左右!”
……
此時此刻——
赤羽宅邸某——
“來者何人!可知此乃何地?!”
一名拔刀在手的赤羽家家臣,攔住一個上沾著不汙的黑人。
就在剛才,一幫皆穿一襲黑,臉戴黑麵巾的黑人,自各個方向湧進赤羽家的宅邸,他們暴地闖宅各,見人就殺,家臣、僕役全不放過。
“……”
黑人無視家臣的質問,他一言不發,徑直地衝向面前的家臣!
“可惡!”
家臣一邊罵著髒話,一邊架好刀,擺好中段架勢,刀尖直指黑人。
“此地乃旗本赤羽家的屋邸!絕不容許你們這樣的賊人胡來!”
說猶未了,他迅疾出刀,朝黑人的頭頂斬落而下。
鐺!
黑人舉刀防,不偏不倚地在半空中攔截住了家臣的攻擊。
接下來的一瞬間,一道黑影從黑人的後閃出——原來,有一個黑人的同夥,一隻躲藏在其背後,他趁著家臣的刀被黑人架住,空門大開的這個空當,飛快地閃而出,一個箭步向前,揮刀猛劈家臣的腰。
噗嗤!
飛濺。
打刀的刀橫向掃過家臣的腰——家臣被腰斬了。真正意義上的腰斬。
他的上半截子因失去支撐,而順著的切口往下掉落。
腰斬是一種極痛苦的死法。
人類的重要臟基本都集中在上半,因此沿著腰把人工整地切兩半後,人是不會那麼快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