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陪青登練習了一晚上劍的總司【5200】

翌日——

萬延二年（1861年），1月2日——

江戶，小石川小日向柳町，試衛館——

“近藤兄，早上好。”

“哦！總司，早上好。”

近藤一邊打著大大的哈欠，一邊跟正朝他迎面走來的總司打招呼。

“今天的天氣很好呢。”

總司微笑著看了眼窗外的天。

“嗯，是啊。今兒的天氣確實很好，明，天高氣爽，真是個適合外出遊玩的好日子……嗯？總司，你的怎麼了？”

“欸？什麼‘怎麼了’？”

近藤手指了指總司的下盤。

“哈？難道你自己沒有發現嗎？你走起路來一扭一扭、歪歪斜斜的，是哪兒傷了嗎？”

“啊，這個……”總司下意識地收雙，臉紅不知所措，“唔呣……這個……這個……我昨晚和橘君切磋劍的時候，不小心把給扭傷了……”

“扭傷了？”近藤睜大眼睛，擔憂道，“喂，沒事吧？傷勢重不重？”

“沒、沒事。”總司慌地擺了擺手，“就只是小小的扭傷而已，不打！靜養個幾天就能痊癒，所以不必擔心！”

快速地說完後，總司低著頭，一邊抬手捂面，掩飾依然硃紅的俏臉，一邊三步並作兩步地從近藤的邊穿過。

近藤佇立在原地，怔怔地著總司漸行漸遠的背影。

“總司這小子……搞什麼啊？”

他總覺得總司有些怪怪的，但又說不清怪在何。

“算了，管的。”

近藤向來不是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在想不出來個所以然後果斷放棄，收回遙總司背影的視線，繼續朝著與總司相反的方向大步前行。

……

……

與此同時——

告別了近藤的總司，一邊埋頭趕路，一邊“呼哈呼哈”地大口吸氣，調勻紊的呼吸。

“呼……哈……呼……哈……”

冬季特有的冰涼空氣，讓總司覺好舒服。

呼吸漸漸平穩，臉蛋飛速降溫，心臟也不再跳得那麼快。

就在總司即將恢復回尋常模樣的時候，一道腳步聲傳的耳中。

足音來自的正前方。

總司抬起小腦袋，視線反地掃向前。

“啊……唔咕……！”

總司不口發出古怪的聲。

因為這道足音的主人……這個正站在前的人，是青登。

“橘、橘、橘橘君……！”

“沖田小姐……”

在看見總司的瞬間，青登的表變得極不自然起來。

他看了看天花板、地板等無關要的地方後，率先對總司打起了招呼：

“沖田小姐，早上好。”

“嗯……伱也早上好……”

總司的聲音與刻下的表一樣，都是糯糯的。

“……”

“……”

二人簡單地打過招呼後都不說話……不過這安靜的環境卻沒有夾帶任何尷尬的氣氛。

總司一邊忸怩地把玩手指，一邊瑟地抬起頭……說來也巧，就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在幾乎同一時間，青登也收回了掃視天花板、地板的視線，看向總司。

二人的目在空中糾纏在一起。

這樣子的對視，持續了約莫3秒鐘的時間。

3秒鐘後，總司逃似的匆忙收回目，不敢再看青登。

螓首垂低，視線牢牢鎖定住足尖前的那一小片區域。

不過，總司並沒有“逃”太久。

僅三息不到的功夫，就又將目揚起，朝青登看去。

發現青登仍舊在著後，總司怔了怔，心神不寧地遊移眼神，四張。

但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般地呼一口氣，不再躲閃，視線前，筆直地看著青登的雙眼。

剎那間，總司的兩隻線條完的角微微翹起，可的臉蛋漸漸泛起迷人的紅暈。

上揚的朱、霧一般的紅霞……兩者雙方相輔相，一張靦腆的含笑，映青登的眼簾。

看見總司在對他笑，青登也不自覺地跟著笑起來。

正值懷春年紀的小友，含脈脈地與自己的小男友眉目傳——用這句話來形容這二位此時的眼神流，實在是太切不過了。

……

……

江戶，某片河堤——

淺白的雲彩堆積在遠方的群山之上，鬆散薄雲的遮掩使本就不強烈的冬季更顯和。

穿行於夾在小河與堤坡之間的小道上的總司，舉頭了天，淡金的和煦自雲彩的點點隙間傾瀉而下。

徐徐而來的清風吹淡了“人類文明”的氣息，使這片人跡罕至的河堤更顯生趣盎然。

“好舒服的風啊……”

總司微瞇雙眼，作了個長長的深呼吸。

興許是遠離市井、靠近河流的緣故，此地的空氣很潤、很清爽，令人心曠神怡。

“嗯，是啊。”

正與總司並肩同行的青登，附和地點了點頭。

兩人沿著河堤，慢慢地走向河流的上游。

風從他們的邊穿過，藍天的雲或卷或舒，天空越發寥廓澄澈。

的微粒沐浴著面掛安寧笑容的總司

“覺……好不可思議啊……”

“嗯？”

“昨天的這個時候，我和你還是關係很要好的朋友，結果到了今天，我們就變了關係很要好的……人……”

人——吐出這個詞語的下個瞬間，總司彷彿如釋重負，“呼”地將滿溢的化為聲音。

“嗯，我能理解。”

青登微笑頷首。

“哦？你也能理解嗎？”

“當然。因為我現在有著和你近乎相同的想。我也覺得好不可思議，這種‘好友于一夕之間變為人’的覺，我恐怕要花上一段不短的時間才能徹底適應。”

“哈哈哈，原來橘君你也和我一樣，對彼此的關係變化很不適應啊。”

總司嫣然一笑。

移時，朝青登出了自己的左手。

“橘君，那個……我、我想和你牽手，可可、可以嗎？”

總司的聲音越說越小，在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時，的嗓音已低得跟蚊子哼哼無異。

明明現在的時間尚早，連午時都未到，但青登已經看到了紅彤彤的晚霞——在總司的俏臉上。

被總司的這副模樣給逗得忍俊不的青登，一邊輕笑，一邊遞出自己的右手。

“嘻嘻~~”

看著青登出的手，總司呆呆地傻笑幾聲，然後順勢把自己的小手放進青登滿是老繭的大掌裡。

總司的手很小、很弱，彷彿隨意一握就能將其輕鬆折斷，一點兒也不像是個劍士的手。

青登用他的右手，用他的這隻握刀的手握著掌中的荑，持重有力卻又不失溫。

“嘻嘻~~”

又是兩聲癡癡的傻笑。

二人目前的這片河堤，本就遠離人煙，而他們現在所前行的方向，又恰好是郊區的方位。

須臾，他們將人世的喧囂徹底拋到了後，四下裡越發靜謐。

腳邊的小草如波浪般隨風搖曳起伏，細簌作響。

突然，一座小橋映二人的眼簾。

“啊，橘君，快看，那裡有座橋！”

總司指了指橋，然後牽著青登，興沖沖地快步奔向這座除了落葉與灰塵之外，眼下再無其餘過客的古樸橋樑。

咚咚咚……腳踩橋，聲音像極了打鼓。

“哈哈哈，這裡的風景真好！”

將大半隻子傾掛在橋一側的總司，樂呵呵地看著從橋下方穿流而過的河水，喜上眉梢。

平靜的水面呈淡藍澄淨的彩，一碧如洗的晴空給涓涓河流抹上了萬點輝。

青登子一歪，倚靠在總司的邊。

、藍天、河流、古橋、以及……因於眼前的景而眉飛舞的笑——這一切拼組了一張得不可方的人畫面。

青登默默地將這幅對他而言猶如寶的麗景收眸底與心的最深，然後一邊出輕淺的微笑，一邊出沒有與總司牽手的另一隻手，以舒緩的節奏輕總司的頭髮。

“咦？幹嘛突然我的頭髮？我的頭髮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青登搖了搖頭。

“沒什麼。只不過是……不自地想要輕一下我的人而已。”

“唔呣……”總司害臊地別過腦袋，“別把我的頭髮弄髒弄了哦……”

實不相瞞，青登老早就想一下總司的這條輕盈靈的高馬尾了。

尤其是在看到它隨著總司的蹦躂而一晃一晃的時候，更是難以按捺“想要它、拽它”的心。

手一定很不錯——青登如此堅信著。

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總司明明不常使用護髮品，可的髮質卻是意外地好。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天生麗質”吧。

在及總司的頭髮時，青登的手指險些因過於順而走。

有那麼一瞬間，他產生了一種自己不是在頭髮，而是在一匹頂級綢緞的錯覺。

出於總司的頭髮起來遠比想象中的要舒服的緣故，青登樂此不疲地把玩總司的馬尾辮。

時而輕拉，時而微拽，時而平，時而纏繞在手指上……等他回過神來時，總司已像只里塞滿食的松鼠一樣嘟著，白裡紅的雙頰各鼓起一個可的小包。

“橘君，我的辮子有那麼好玩嗎？”

嗯，很好玩。不過，與其說是好玩，不如說是好——青登本想這麼回答，但考慮到此套說辭似乎有些變態，因此他還是改口道：

“抱歉，你的頭髮太漂亮了，所以一不留神就……”

青登一邊說，一邊緩緩地收回總司頭髮的手。

總司若有所思地抿了抿朱。

接著，拉起青登那隻剛放下來的大掌，將其又擱到了自己的頭頂上。

“沖田小姐？”

青登訝異地挑了下眉。

“你如果喜歡我的頭髮……那就吧，我不介意。”

話音稍落，便見總司抑慌張，彌補般補充道：

“我我、我們現在已經是人了，頭髮什麼的，只不過是人之間很正常的互而已！”

總司的語氣聽起來，既像是在提醒青登，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更何況，我們連那、那種事都……啊！不說了不說了！不聊這個人的話題了！”

總司把自己的腦袋搖得像一個撥浪鼓，馬尾辮高高地揚起、飛。

著兀自在風中凌的總司，青登捨不得忍耐，任由自己的角向左右兩邊延。

他送給總司長長的、充滿曖昧意的眼波……然後毫不客氣地繼續把玩總司的馬尾辮。

手真的太舒服、太上癮了。

總司用力地了臉，用麵團般的作散了面上的意。

待緒稍稍恢復平靜之後，將視線重新投向橋外的潺潺流水。

“呼……好啦，不玩鬧了，咱們來聊一些……正經事吧。”

——來了嗎？

青登莞爾。

在總司突然約他外出時，青登就已猜到多半是為了與他聊一些重要的私事。

青登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與此同時手上作不停，一手接著與總司牽手，另一手繼續把玩總司的馬尾辮。

“橘君，昨天晚上，我思考了很久。”

“我果然……還是想跟你結婚。”

剛剛才退溫的俏臉，再度染硃紅。

在按捺害緒的同時，揚起目，筆直注視青登的眼睛。

“我喜歡你，喜歡到願意現在就和你結為夫妻。”

“可是……要我在明知你日後會極大機率地娶其他人為妻的前提下，依舊和你結婚……我的心果然還是會怪不舒服的……”

“雖然‘優秀的男人擁有三妻四妾’不過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我不應該做一個善妒之婦，而我也無數次地對自己說：‘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橘君將來娶了佐那子、木下小姐或別的人也不會讓我到任何委屈’，可我還是沒有辦法變得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