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離開這裡？為什麼？”

“笨蛋，你沒聽說過板倉平彥的惡名嗎？這人是出了名的惡啊！他待人極其刻薄！在他手下幹活的人，統統被他折磨得怨聲道載。而且聽說他為人極好，所有在他手下幹活的稍有些姿的人，都遭過他不同程度的擾。走吧走吧，離這個惡遠一點。”

“居然惹上若年寄的兒子了……那個帶斗笠的武士麻煩大了啊……”

雖然有著那麼幾道不和諧之音，但就總而言，在他出自己的份與名號之後，周遭人所出的反應，還是讓板倉平彥比較滿意的。

他非常喜歡這種覺。

這種被人敬、被人怕、被人追捧的覺。

角咧得更開了一些，掛在邊的自傲笑意更深了一些的板倉平彥，自鳴得意、趾高氣昂地向青登。

他本以為在得知他的份之後，這幫一旅者裝束的異鄉人，鐵定會出他最喜歡看到的那種大驚失、誠惶誠恐的表。

然而……實際裡鋪展在他眼前的畫面，卻跟他的想象相距甚遠。

他左看右瞧，也沒在青登等人的面龐上發現一半毫的驚恐與慌。

映眼簾的，就只有一張接一張的極為平靜的臉。

彷彿是在說：嗯，我知道你是若年寄的兒子了，所以呢？那又怎樣？

青登一行人的淡定模樣，讓板倉平彥大為不解，心裡嘀咕：這幫人怎麼這麼從容不迫？難道他們不知道若年寄代表著什麼嗎？不，這不可能啊！哪怕是住在山旮旯裡的人，也不可能會不知道若年寄是什麼呀！

在板倉平彥兀自疑著時，德川家茂前站一步，不不慢地朗聲道：

“我們是紀伊藩的藩士，我是淺野茂茂。”

德川家茂抬手朝青登一指。

“這位是立花青晴。”

聽完德川家茂給自己取的假名，青登不由得哭笑不得地了角。

德川家茂玩了個諧音梗。

在日語裡，“橘”和“立花”同音，都是“tachibara”

而“青晴”就是青登的通稱“青登”與本名“盛晴”的結合。

德川家茂的聲音，將板倉平彥的意識拉回至現實。

“唔……紀伊啊……既然是紀伊人，那你們和我們江戶人算是一家人了呢！”

紀伊藩、尾張藩、水戶藩——被通稱為三家的這三個藩國，皆為德川家族的旁系分家，不僅有著準許用德川姓氏，還有著若將軍無子嗣，便從他們之中挑選繼承人的特權——德川家茂就是這樣上位將軍的。

因此，板倉平彥稱紀伊人與江戶人是一家人，倒也沒錯。

“既然你們和我們算是一家人，那我就不整彎彎繞繞的那一套了！直接把話給你們敞明瞭說了！”

“關於爾等適才所做之事的詳，我已從我的朋友們那兒聽說了。”

板倉平彥看向青登。

“你是立花對吧？你出言不遜，肆意折辱聖人之學在先，出手打傷我的朋友們在後，如此囂張的行徑，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青登聞言，冷淡道：

“雖然不知道你的那群朋友都對你說了些什麼，但我姑且還是解釋一二吧。”

“首先，我沒有辱儒學，我所辱的件，從頭至尾都是你後的那群讀書讀迂了頭、只懂得不切實際地誇誇其談的酒囊飯袋。”

“其次，他們目下的這副狼狽樣兒，完全是他們咎由自取。”

“是他們最先對我作出挑釁，揚言要狠狠地給我一個教訓。”

“最後，是他們自己技藝不，14個人打我1個，結果還被我殺了個慘敗。”

這話一出口，儒生們又炸了。

因有了板倉平彥的在場撐腰而不再作頹喪狀的群儒，爭先恐後地對青登鳴鼓而攻之：

“不要口噴人！”

“胡說八道！分明是你大言不慚地侮辱了聖人之學！若非如此，我等又怎麼會為了捍衛聖人之學的榮譽而與你相鬥呢？”

“是啊是啊！”

這幫儒生的小算盤，打得可真是噼啪作響。

他們的辯論中心，全放在“文鬥”上。

對於“武鬥”，則是完全地閉口不提。

因為本無從辯起……

14對1。作為圍毆方的他們，被青登單槍匹馬地打得無完……這是不論怎麼解釋，都洗白不了的鐵一般的事實。

這個時候，板倉平彥的保鏢們……正站在板倉平彥周的那4名不管是表還是行為舉止，都散發著實、冷氣息的武士，以整齊劃一的作抬頭，仔仔細細地把青登從頭打量到腳。

其中一人裡呢喃：

“居然能以一己之力打敗14名武士嗎……”

青登無視群儒的狺狺狂吠，無所畏懼地與板倉平彥對視。

“哼！”臉上浮現些許不耐之的板倉平彥，冷哼一聲，“隨便你怎麼狡辯吧！你把我的朋友打傷了，這個公道，我必要得替我的朋友們討回來！”

“你給我聽好了，我現在給你2個選擇。要麼……”

要麼——在說到這組字眼時，板倉平彥的話音猛地戛然而止。

只見他活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或景似的，一對細眼瞪得老大，眼睛的大小直接變為了尋常時候的三倍大。

他的視線直愣愣地掃向青登……不，位置要更偏一些……

板倉平彥刻下的所看之，是正站在青登側後方的天璋院。

因為今日的“江戶之行”乃微服私訪，所以出於藏份的必要，天璋院臨出門時特地換穿了件款式與布料都很普通的青和服。

天璋院最喜歡的，就是青。

青給人一種雍容、、鎮靜，但又不缺活潑的覺——恰與天璋院的個很相配。

所以，青登個人認為天璋院特別適合穿青系的服。

除了著裝樸素之外，天璋院還特地未施黛，整張俏臉完全呈素狀態。

漂亮華麗的服與緻淡雅的妝容，確實能讓一個人的值得到極大的、甚至是飛躍的提升。

但對真正的人而言，這些要素都只是錦上添花而已——即使沒有這些“花”，“錦”依舊豔人。

素？樸素的服裝？這些外對仙姿玉的天璋院而言，統統微不足道！

飽滿程度毫不比佐那子遜的某部位，將腰帶往上的部位高高撐起。

吳鹽勝雪的，以及玲瓏緻的五，本就不需要化什麼妝。

哪怕只是純素的狀態，都足以對貪之人，打出十十的暴擊。

從板倉平彥當前的這副像是丟了魂一樣的儀態來看……毫無疑問，他被天璋院的貌給征服了。

面對板倉平彥舐般的視線，天璋院忍不住地皺好看的眉頭。

雖然視線是一種沒有形的無形之，但板倉平彥現在的表、現在的視線，實在是……太過噁心了。

讓天璋院不產生了一種自己彷彿正被一隻大章魚的鬚，給纏住的怪異覺。

不由自主地打了個，然後下意識地側站半步，躲到青登的後。

天璋院側步躲閃的作，讓板倉平彥回過了神。

“呃、啊哈哈哈！”

板倉平彥了雙手，變臉似的在臉上堆起圓的笑意：

“這位姑娘，您長得好漂亮啊！不知您的芳名是？”

天璋院的眉頭，霎時皺得更了一些。

正當張了張朱，打算說些什麼，忽見前的線一暗——站在前方的青登調整了下自己的朝向與站姿，把更好地護在後。

“什麼，不關你事。”青登的語調冷漠又強。

聽著青登的這句話，天璋院愣了一下。

稍息後，一抹平和的笑意如霞般掠上的兩頰。

青登的回應，讓板倉平彥在表一僵的同時，朝青登投去惱怒的目。

不過，他很快就轉念一想——制住眼裡的怒意，一邊重新在臉上堆笑，一邊快步地走向青登……準確點來說，是走向躲在青登後的天璋院。

“哎呀，沒想到這世上還有此等人，今日得見人，真是三生有幸啊！”

面若冰霜的天璋院冷聲道：

“給我停下，不許再靠近我。”

板倉平彥聞言，立馬故作紳士派頭地頓住腳步，停在了青登正前方的2步外。

“抱歉抱歉，是我唐突了。”

板倉平彥沖天璋院賠笑了幾聲後，扭頭看著青登的眼睛，一字一頓地正道：

“我本想說：你若不向我的朋友們跪地道歉，就定會讓你好看……但現在，我改主意了。”

說到這，板倉平彥踮起腳尖，看躲在青登後的天璋院，眼睛裡閃爍出藏也藏不住的邪眸。

“這位麗的小姐，只要你陪我喝幾杯茶，我就放過你的這個同伴，如何？”

“什麼？”天璋院瞬間連眨了數次目，表變得意味深長。

青登、德川家茂還有二重姐妹，他們的面部神也在同一時間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板倉平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八面威風地高聲道：

“就如我之前所說的，我乃若年寄板倉勝虎之子、錦繡屋的掌櫃！我相信你們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只要我願意，我能立刻讓你們馬上倒大黴！”

“是要跟我作對，還是要乖乖地聽我的話——我相信你們能掂量得出哪個選項才是最優的正解。”

話說到這兒，板倉平彥停頓了一下。

他似乎是想加強自己的說服力。於是，他在將視線集中到天璋院上的同時，把話接了下去：

“放心，我不會對怎麼樣的，我真的就只是想跟你喝上幾杯茶，想和你認識認識，僅此而已。”

“即使是我，幹出了‘強搶民’這種事兒來，也鐵定沒有好果子吃。”

連裝都不裝一下，肆無忌憚地以勢人、欺男霸……面對板倉平彥的此等“坦率”行徑，青登一行人俱默不作聲了起來。

下意識地以為青登等人是被他的威利給震住的板倉平彥，更加地忘乎所以、目空一切。

他無視天璋院剛剛所下達的“不許再靠近我”的令，又往前踏進半步。

而就在這個大胖子將自己與天璋院的間距，又拉近了些許的這當兒——

“嗯？”

倏地，板倉平彥用力地了鼻子。

“這是？”

板倉平彥看向天璋院的目，瞬間變得格外火熱。

“小姐，你居然還是子之？”

“？！”天璋院的臉登時一變。

這道彷彿發現了新大陸般的怪，宛如一顆砸進平靜湖泊裡的巨石，大量的漣漪與水花撲濺而出。

頃刻間，一束束像是在觀賞一般的獵奇目，統一地往天璋院的上集中。

“嗯？子之？那個很漂亮的人嗎？”

“那人的年紀大了呀，應該差不多25歲了吧？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是子嗎？嘻嘻嘻~~”

“嘿嘿嘿，是沒男人肯要嗎？”

“怎麼可能啊，你也不看看那人長啥樣，這麼漂亮的人，哪可能會沒男人肯要啊。我若能娶到這麼漂亮的人，我願意減壽10年！”

“板倉怎麼知道那人是子的？”

“啊，我好像有聽說過板倉平彥有著‘能聞出哪個人是子’的特異功能。只是不知這傳言是真是假。”

“欸嘿嘿嘿~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那麼大齡的子呢~~”

……

不論古今之時，中西之地，他人的男之事歷來都是最能滿足人們的窺私慾的逸聞。

大齡子……這種事哪怕是放在風氣開放的現代，都是一件能讓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連在現代時都是這般，那就更別提是在民智未開、崇尚“早婚早育”、“子應當早嫁”的封建年代了。

儘管勉力掩飾，但天璋院的俏臉上還是不控制地浮現出難堪、不適的神采。

害天璋院落此窘境的始作俑者——板倉平彥貪婪地吞吸著四周的空氣，一臉陶醉的表。

“嘻嘻嘻~~我不會聞錯的，這是子的香味~~嘿嘿嘿~小姐，沒想到你都這麼大年紀了，居然還是個……”

嘭！

沉悶的撞聲，打斷了板倉平彥的猥瑣發言。

青登面無表地朝板倉平彥的臉，揮出一擊標準的直拳。

堅的拳面；堆滿橫的臉——風馬牛不相及的這兩樣事，深深地嵌在一塊兒，然後又在下一個瞬間分開。

“噗咳——！”

五從三維變為二維的板倉平彥向後飛了出去！在半空中留下一連串的慘與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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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