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京都之龍，降臨！【5400】

“？”

木下舞怔了怔，然後擺出“你說吧，我洗耳恭聽”的肅穆表。

“桐生先生，怎麼了嗎？是……又不好了嗎？”

在木下舞的記憶裡，自打年事已高後，就變得格外不好。

今天不慎閃到腰，明天不幸寒得冒，隔三岔五地生病、出病。

“主，不必那麼張。”

桐生指了指櫃檯對面的坐墊，示意木下舞“我們坐著聊”。

“主公的並未抱恙。我要跟你聊的，是別的事。”

“這樣啊……那就好……”

木下舞的俏臉上浮現鬆一口氣的神。原本繃著的面部線條隨之一點點地鬆弛下來。

“既如此，桐生先生，你要和我聊什麼呀？”

木下舞一邊反問，一邊抱著菜籃子在桐生所指的那張坐墊上就座。

桐生屈膝坐在木下舞的正對面。

“主，伱還記得我在今年夏天……在你準備前往煙火大會的現場，我幫你化妝時，跟你所說過的話嗎——主公準備在今年的新年時節，到江戶來看你。”

桐生的話音剛落，木下舞就立即一臉興地答道：

“當然記得！”

從木下舞的為鍛鍊，而把扔到江戶，由能文能武、忠誠可靠的的桐生來代為教導、看護開始計起……略算來，木下舞已有近一年半沒與養、育的相見了。

對木下舞來說，的親人，也是的恩人。

雖然待很嚴厲，每逢想起的臉時都總能憶起許多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收養這個孤兒的大恩，以及將視若己出地哺育的大德，始終沒齒難忘。

而且，也並不總是那麼地嚴厲，其時不時地也會展現出很溫可親的一面。

離開大坂那麼久，木下舞確實是有些想念最、最尊敬的這位至親了。

因此，當初在從桐生那兒得知要在今年過年時遠赴江戶來看時，木下舞別提有多期待、多興了。

甚至在半個多月前，為了能更好地迎接的到來，木下舞還自發地給千事屋的裡裡外外做了個大掃除。

連大橘貓多多都被抓去洗了個澡。

萬事俱備，只待到來。

“桐生先生，難道是到江戶了嗎？”

木下舞興沖沖地反問。

“……”

桐生一言不發地看著面前這對正撲閃著期待與興之的麗雙眼。

然後默默地移開視線，直直地注視著腳邊空無一的地板。

“嗯……主，很憾……主公……在短時間，都沒法來江戶與你團聚了。”

“欸……？”木下舞不口發出愕然的驚呼，“發、發生什麼事了嗎？”

“出了點生意上的問題。”桐生繼續對著邊的地板說，“的……我不方便。總之，為了理突發的生意變故，主公在一個月前親自，遠赴長崎。別說是江戶了，一時半會兒連大坂都回不了。”

“長崎……”木下舞輕輕地倒一口涼氣，“去了這麼遠的地方啊……”

長崎：地日本的最南端，九州島的最西部，日本最重要的貿易港，自古以來就是日本的對外門戶。

在江戶幕府的鎖國令被徹底廢除以前，長崎是全日本上下唯一的一對外開放，沒有被封鎖，允許外國人到此貿易的地區。

如果說：坐落在東西日本的中央地區，有著得天獨厚的區位優勢的大坂是日本的第一商都，那麼有上千年的歷史，從飛鳥時代（592年-710年）起就開始與海外展開流的長崎，就是日本的第二商都。

在長崎，扔一塊磚頭下去，能砸死起碼10個國籍不一的商人。

作為這個國家最重要的對外商港之一，長崎向來是木下舞的最常顧的地區。

所以在得知出差到長崎後，對此早就習以為常的木下舞，並沒有到太過吃驚。

也好，桐生等長輩也罷，在木下舞的面前，對於他們所組建的商業集團……也就是葫蘆屋的主營業務，總是諱莫如深。

此影響，木下舞一直不知道的都是靠什麼樣的經營來賺錢，而也心的從不過問。

木下舞雖是葫蘆屋的主，可對於葫蘆屋的瞭解，其實並不比青登這樣的外人多多。

故而才會出現這樣的一幅景——直到數個月前，木下舞才與青登一起從桐生的口中得知：原來葫蘆屋一直在暗中追查一個名為“法誅黨”的神結社。

“……”木下舞的眉眼立即低了下去，眸底湧起一難以抑制的失落與黯然，“這樣啊……去長崎了啊……那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桐生輕輕地搖了搖頭：“這個……主公寄來的信裡沒有明說……”

“……”木下舞不說話了。

與此同時，的頭也埋得更低了。

喵……

一旁的多多，似乎知到了主人的緒正陷低。

它躡手躡腳地爬到木下舞的腳邊，出紅的舌頭，一下接一下，極有節奏地輕在和服的下襬與潔淨的白之外的纖細腳踝。

“這樣啊……那也的確沒辦法呢。”

木下舞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頭，筆直注視桐生。

“也不是故意要食言的。既然是因為有要事在而暫時無法來江戶……那就等下次有機會的時候，再與相會吧。”

說完，木下舞出燦爛的微笑。

甜又，沒有一負面、察不到半點強歡笑的意味的麗笑。

看著明明心裡很難過，卻又強撐著自己，努力掩飾以免低落的緒浮現在臉上的木下舞，桐生臉上的皺紋微微攢，表一點點地被無奈的支配。

“那個……桐生先生，你還有什麼想說的，或者是想補充的嗎？若沒有，我就先把菜籃子拿回廚……”

“主。”桐生出聲打斷了木下舞的話頭，“雖然主公在目前及未來的一段時間，都沒法來江戶看你……但主公依舊關心著你、關著你。”

“今次不得已的食言，讓主公的心裡很是愧疚，所以為了作出補償，主公寄了件新服給你。”

“新服？”木下舞呆呆地張了張紅。

桐生角含笑地朝木下舞手裡的菜籃子努了努下，“你開啟籃子，看一看裡面吧。”

木下舞聞言，連忙把手裡的籃子開啟，只見在豆腐、茄子等食材的最底層，安然地放著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整整齊齊的油紙包。

木下舞小心翼翼地把油紙包從籃子裡捧出，然後以眼神向桐生詢問道：我可以開啟嗎？

當然可以——桐生點點頭，以表與作回答。

木下舞用力地嚥了口唾沫，接著謹小慎微地把油紙包開啟，作輕地活像一個專業的、正在勘察古蹟的考古學家。

須臾，油紙包所裝的事——一件做工極、用料很考究的紅和服，暴在了空氣中，暴在了木下舞的眼底。

哪怕是對服裝沒有半點了解的外行，也能輕鬆看出這件紅絕非俗。

稍微懂行一點兒的人，在看見這件華麗紅後，應該會立刻驚得下都快掉下來吧。

布料用的是唐土江浙一帶出產的頂級綢緞，整包括領襟、袖口等細節，以華麗的金銀線做點綴，輔以白花、葉等圖案做點綴，當真璀璨至極。

木下舞不發一言……或者說是心太過驚喜、激了而忘記發言。

默默地將這件紅和服以雙手提起，眸中閃爍出星星點點的琉璃般的彩。

即使一句話也沒說，但歡悅以及對這件紅吳服的喜，也已溢於言表。

“主公知道你喜歡紅，所以特地挑了件紅的吳服給你。”

桐生適時地微笑補充道。

“除了這件新服之外，主公還特地寫了封信給你。”

桐生手探懷，掏出一張未開封的信封。

木下舞見狀，也顧不上繼續欣賞手裡的和服了，火急火燎地從桐生那兒接過信，然後三下五除二地把信封開啟，出裡面的信紙。

紙面乾淨，筆跡秀麗。

信紙上並未寫著長篇大論，只撰了幾句簡單的話語：

【

一筆敬上：

阿舞，在你看到這封信時，想必你應該已經知道我目前暫時沒法去江戶了。

我食言了，沒能遵守約定，我很抱歉。

希我的禮能稍稍地平你心的失落與不滿。

雖然你我分隔兩地，但我一直有在關注著你在遠赴江戶後的經歷與表現。

據桐生所言，你進步得很快，已不再是那個連跟陌生人講話都不敢的鬱孩，我很欣。

你乾得很好，再接再勵。

我們遲早會重逢的，我向你保證。

】

信的最末尾，落筆木下舞的的名字：琳。

“……”

木下舞將信紙上的容，反反覆覆地讀了許多遍。

移時，輕輕地咬住下。

眼簾眨間，漸漸多了層薄薄的霧氣。

這時候，忽然發現信紙的背面，似乎還有容。

立即將紙張轉了個圈兒，定睛一看——

【差點忘記說了，聽說你有了喜歡的男人。等我之後到江戶來見你時，務必把那個能如此好運地被我孫喜歡上的男人帶過來，我要好好地與他流流】

“流流”——這幾個字眼的墨跡很深很重。

可見這封信的主人在寫這行話時，用了相當大的力度……

然而木下舞卻並未發現這小小的細節——現在顧著害、臉紅了。

“……想見青登……？”

殷紅的霞雲飛上木下舞的雙頰。

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忸怩地用信紙擋住自己鼻以下的臉蛋。

——如果見了青登，會跟青登說些什麼呢……？

——會喜歡青登嗎？

——如果……我說我想和青登親，會同意嗎？

在木下舞在那兀自幻想時，桐生倏地揚起目，極突然地瞥著不遠的鋪門。一會兒後，他以打趣的語氣問道：

“主，主公在信裡寫了什麼讓你很開心的話嗎？”

被桐生的這句反問給驚得回過神來的木下舞，放下手裡的信，朝桐生吐了吐可的小舌頭。

“才不告訴你~~桐生先生，既然給我寄了信和新服，就早點拿出來嘛……”

說猶未了，木下舞不滿地扁了扁。

桐生神莫測地幽幽笑了幾聲。

“主，其實……我還有別的驚喜要給你。”

“驚喜？”木下舞神一振，也顧不上不滿了，連忙追問，“是還寄了什麼東西給我嗎？”

桐生搖搖頭：“不是。主公寄給你的事，就只有這封信與這件服。”

“實話說，這份‘驚喜’是我臨時準備的。我沒想到他居然能回來得那麼快，也沒想到竟然能在回家的路上偶遇到他。”

“‘他’？”木下舞臉上的好奇、期待之以眼可見的速度加深家中，最終濃郁至無以復加的地步，“桐生先生，你說的這個‘他’，究竟是誰啊？”

桐生此時十分壞心眼地賣了個關子，沒有立即回答，故意沉默著。

直到木下舞的胃口被他吊至最極限後，他才慢吞吞地昂起頭，對著木下舞背後的鋪門，高聲喊道：

“你可以進來了！”

桐生的尾音尚未落下，鋪門外就響起了一道甕聲甕氣的豪邁大嗓子：

“總算是喊我進來了！我在外頭站得腳都要麻了！”

“咦？”木下舞頓時愣住，接著反地將視線掃向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