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英雄救！迎戰不法浪人！【4200】

“臭娘們！你膽子很大嘛！竟然敢用腳踢我的刀！”

一個蓬頭垢面，除了腰間佩著長短二刀之外，通上下就沒有一地方不像乞丐的彪形壯漢橫一步，攔住了天璋院的前路。

“你們想幹什麼？”

天璋院柳眉微蹙，無悲無喜的視線，從左至右地橫掃浪人們的臉。

突然從斜刺裡殺出，並且包圍天璋院母子的這夥不速之客，無一例外俱是一格外經典的“無業浪人”的形象。

破破爛爛的服，髒得看不出原本的。

不知多久沒洗的頭髮，布滿白霜一樣的頭皮與頭屑。

從髮式上來看，某些人之前留著一頭標緻的月代，可這些在往日裡被剃理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月代頭，目下皆因許久沒有打理，而生長“頭頂位置長著一層扎手的短髮，左右兩鬢的頭髮卻又鬱鬱蔥蔥，張牙舞爪地像座原始森林”的詭異模樣。

臉上的汙垢，厚得都快結塊兒了。可縱使如此，也依舊遮掩不住他們那臘黃的臉與微微凹陷的雙頰。

可見這幫人，肯定是有一段時間沒吃過正經的飯菜了，營養攝嚴重不足。

截至1秒前，還老神在在地對八重說“不必那麼張”的青登，此刻一臉懵地怔在了原地。

一旁的八重揚起視線，朝青登投去一束意味深長的目。

後輩，說好的“江戶時下的治安，並沒有差到出個門就會遭遇意外”呢——雖然沒有用明說，但八重用的眼神，很好地將這訊息傳遞給青登。

青登應到了八重的“深切”注視……他約間覺得有刺刺的，從自己的臉皮上傳出。

不過，尷尬歸尷尬。不用任何人來提醒，青登也知道現在不是在意這些蒜皮的小事的時候。

彷彿同時聽見了一聲告示“可以賽跑了”的發令槍似的，青登與二重姐妹同時步向前，組一堵簡易的人牆，隔在了天璋院母子與浪人們之間。

“嗯？你們是什麼人？”

看著突然現的青登等人，那位適才以兇惡的口吻怒斥天璋院“竟然敢用腳踢我的刀”的彪形大漢，眉頭一挑，臉一沉。

“伱們是這臭婆娘的同伴？”

“喂，給我放乾淨點。”

八重的聲線與的面一樣低沉。

“再讓我聽見‘臭婆娘’這組字眼，小心我撕爛你的！扯斷你的舌頭！”

紗重沒像八重那樣直介面吐芬芳，但臉上的怒意與怫鬱，卻是一點兒也不比的妹妹要。

在這對姐妹的眼裡，天璋院就是這個世界的神。

自己虔誠信仰的神明，遭到他人的如此折辱……們如何不怒？

面對八重的威脅……彪形大漢不僅無於衷，反而還大加嘲諷。

“撕爛我的？哼、哼哼哼！”

怪氣的笑聲從彪形大漢的鼻間噴出，他笑得兩隻肩膀都用力地抖了起來。

其餘的浪人也在笑，笑得七倒八歪、前仰後合。

“好啊！”

彪形大漢兩手叉腰，趾高氣昂的神態，就差將“囂張”兩個字直接寫在腦門上了。

“儘管放馬過來吧！我倒要見識一下，你這個哪怕是踮起腳都不到我的xx的矮矬子，是要怎麼撕爛我的！”

說完，彪形大漢很猥瑣地了下腰。

繼天璋院之後，連自己也被辱了。八重的小臉霎時佈滿烏雲。

猛地沉下腰，張開雙手五指。

正當準備狠狠地教訓一下這個出言不遜的混賬時，一隻小手從後方按住了的肩。

“八重。”天璋院彎下腰，將近八重的耳朵，輕聲道，“稍安勿躁。”

八重扭回頭，跟天璋院對視了一眼。

過天璋院的眼神，八重明白了天璋院的意思：他們是來微服出訪的，多一事不如一事，沒到必要的時候，不要整出很惹人注目的事端來。

對於“神明”所下達的神命，二重姐妹歷來從不違抗。

因此，儘管心裡有萬般不甘，但八重還是用力地咬了咬貝齒，然後一邊怒視彪形大漢，一邊慢慢地解除“戰鬥姿勢”。

“橘君。”

青登嗅到了天璋院的溫潤吐息與好聞的香。

即使不用回頭，青登也知道天璋院站到了他的背後。

“可以拜託你嗎？”

與二重姐妹相比，長年負責江戶的治安工作的青登，應該會更擅長應對這種況——天璋院應該是打著這種想法，才把理當前的這起“突發意外”的重任，全權委託給青登吧。

青登頭也不回地輕輕頷首，隨後抬高下，不卑不地看著站在他的正對面，比他要高上半個頭的彪形大漢，平靜道：

“我們是什麼人……這種事不重要。我反倒要問你們——你們想做什麼？為何要擋住吾等的去路？”

“哼！這個臭婆娘，剛才踢到了我的刀！”

彪形大漢抬起茸茸的大手，指了指青登後的天璋院。

“我看你的腰間也佩著刀，既然你也是武士，那麼你應該明白‘刀’對一名武士來說，意味著什麼！”

越說越激的壯漢，用力地拍了下其後腰間的一把鞘皮與刀柄的柄卷都快掉的破爛打刀。

“‘武士之魂’被玷汙，我可不能無於衷！”

話說完，像是存心想對青登方等人施一般，彪形大漢朝著前方、朝著青登等人的方向大一步。

他的那些同夥在幾乎同一時間，齊齊地邁步向前，將包圍網大幅收。

這個時候，一道清越的男音，介進正對峙著的青登與彪形大漢之間。

“什麼‘武士之魂被玷汙’，你也太蠻不講理了吧？”

只見剛剛一直不講話的德川家茂，忽地發聲並微蹙眉頭，清秀的眉字間浮現一抹淡淡的慍。

“你的刀被人踢到——這分明是你自己的問題。你也不瞧瞧這裡是什麼地方。這兒人這麼多，你卻非要把刀橫著掛在後腰間。明明是你自己的疏忽大意，卻不僅不自省，反而還倒過頭來責怪他人，如此行徑，敢問你是何居心？”

突遭犀利譏諷的彪形大漢，愣了一下，然後以條件反般的速度循聲看去。

瞧見厲斥他的人，不過是個臉龐還稚得很的年郎後，彪形大漢的立即一撇，眼底登時湧現濃郁的不屑之。

“哈啊？你小子算什麼東西？我的刀，我怎麼戴就怎ム佩戴！”

振振有詞地這般說完後，彪形大漢一臉囂張地抬高下，用鼻孔看著德川家茂。

語言嘲諷+鼻孔看人……被人如此無禮地對待，德川家茂卻毫不怒。

他自然地垂著雙手，就這麼直勾勾地與彪形大漢四目相對。

沒有一波瀾的眼眸，像極了一潭古井裡的清水。

接下來，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

“唔……？！”

彪形大漢彷彿忽然看見了什麼匪夷所思的景，用力地眨了幾下眼睛。

站在彪形大漢的視角里，他現在確實是看見了……足以令他神一變的怪誕景象。

明明眼前的這個年，看上去只有14、5歲的年紀，還是一個連都沒長齊的小屁孩。

這種歲數的年郎，不諳世事、年輕狂、格稚、臭未乾是常態。

理應是如此才對……

可神奇的是，眼前這個年的面上，卻找不到分毫年輕人所特有的稚氣或煞氣。

他的眼睛……活像是被寄宿了一種非凡的魔力……

被他這麼直直地盯著看時，有種心裡發，想要遠離他、排斥與他對視的奇異覺。

事實上，彪形大漢也確實是那麼做了。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右腳後撤了一步。

自己是什麼時侯後退的，他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瞬間，惱怒的憤懣支配了彪形大漢的表。

——我竟然被一個年紀還不到我一半的小屁孩的一個眼神，給嚇得後退了？

“久尾，你怎麼了？”

彪形大漢旁的浪人們，紛紛注意到了其刻下的異狀。

一束束疑、不解的目·像探照燈一樣地集中在彪形大漢的上。

覺自己像正被架在火爐上烤的彪形大漢，頓時覺全的都在往自個兒的頭頂上湧。

正當彪形大漢思考著該如何挽回臉面時——

“……說吧。”

青登以毫無聲調起伏的聲線，緩緩問道。

“你要怎樣才肯善罷甘休，不再糾纏我們？”

青登的突然發言，於無意間給了彪形大漢一個臺階——他可以順理章地一筆帶過被德川家茂的一道眼神給嚇退的窘境了。

彪形大漢連忙用力地清了清嗓子，然後麻溜兒地順著這個臺階借坡下驢。

“善罷甘休？你在說什麼傻話？”

彪形大漢踏穩雙腳，“嘶”地做了個長長的深呼吸，氣沉丹田——下個瞬間，一颶風般的聲浪從其間迸裂而出。

“武士的靈魂被人玷汙了，你我怎麼善罷甘休！！”

彪形大漢的如雷吼聲，立刻吸引來了更多的圍觀群眾。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好像是那個人踢到了那個浪人的刀，那個浪正在討要說法。”

“是‘鞘當’啊……”

“又是浪人在鬧事嗎……真是夠了啊。這些浪人就不能稍微安分一點嗎……隔三岔五地鬧事。”

“咦？我認得這夥浪人，他們常在這附近徘徊，是靠‘鞘當’來訛人錢財的慣犯……”

“噓！噓！你小聲一點，別讓人聽到咯……快走吧快走吧，這種渾水，還是淌為妙。”

……

越聚越多的圍觀群眾，將爭持中的兩波人馬，裡三圈外三圈地層層包圍起來。

彪形大漢瞥了眼四周那愈發澎湃的人，眼底閃過一抹心虛。

他速即地收回目，故作鎮定地對青登正道。

“不過，在下也不是一點人味都沒有的惡鬼。”

“念在你後的那個臭婆娘，也不是故意踢到我的佩刀的份上，我可以網開一面。”

“但是——必要的懲罰，還是要有的。”

彪形大漢朝青登攤開他那扇一樣的大手。

“我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

“要麼給我10兩金。只要給我10兩金，我就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要麼……我就剁掉你後那個臭婆娘的腳！是哪隻腳踢到我的刀的，我就把的哪隻腳齊截去！”

彪形大漢的悍戾發言，再配上他那種表兇狠的臉……所起到的震懾效果，相當可觀。

周圍的不看客，紛紛被嚇得臉發白，不由自主地雙肩和脖頸。

彪形大漢對自己剛剛的表演，還是滿意的。

不論是出聲威脅時所用的語氣，還是為增強“恐怖程度”而做出的惡毒表，他都覺得無可挑剔。

從四周的圍觀群眾們那兒所收到的反饋，也證明了他並非是自我覺過於良好。

然而，他最應該嚇住的件……青登一行人，無一例外——全部面無表地看著他。

青登也好，二重姐妹也罷；德川家茂也好，天璋院也罷，他們所有的人，此時全都是一副不聲的淡定模樣。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個人的錯覺——他總覺得青登當前朝他投來的眼神……有點像是在打量一個稽的喜劇演員。

他的這份猜想，很快就得到了證實——

“……呵。”

青登笑了。

用鼻子“哼”地發出聲來的嗤笑。

接著，青登轉頭向後，看向天璋院，問：

“你怎麼看？打算怎麼辦？”

“嗯……”天璋院歪著腦袋，作思考狀，“茂茂，你覺得呢？”

天璋院將視線和問題拋給了旁的德川家茂。

德川家茂思忖了一會兒，抬起頭，看著青登與二重姐妹，一字一頓地道：

“……麻煩你們做得儘量快一點兒。打傷他們即可，不要殺人。”

天璋院輕輕頷首，然後把目重新投回到青登的上，嫣然一笑：

“既然連茂茂都這麼說了……那就麻煩你們英雄救咯，務必要保住我的腳哦~~”

說完，天璋院俏皮地將套著素淨白的右腳，收到了左腳的後方。

青登啞然失笑。

“我會盡力而為的。”

“喂！”彪形大漢眉頭皺，不知怎得，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有一種不詳的預，“你們都在那嘀嘀咕咕些……唔！”

話音未落，他便猛地看見一隻碗口大的膝蓋，在他的視野範圍飛速放大。

未等他反應過來，一劇痛就以他的面部為中心，飛速地傳遍他的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