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與天璋院母子“合”得越來越的青登！【5000】

江戶，某條商業街——

過了中午，天氣愈發晴朗起來。

在冬季格外見的和煦，從萬里無雲的高天之上斜照下來。把青登一行人的影投在被無數只腳、無數只蹄、無數支車得極夯實的紅土大道上。

從青登一行人刻下的視角看過去，右手邊的商鋪沐浴在閃耀的中，而左手邊的商鋪則是沉浸在相對的影裡。

與影的強烈反差，為這條在江戶有著極高知名度的鬧市區，帶來一種油畫般的鮮明質。

不同階級、不同份、不同服裝的男男熙來攘往，車駕去還。

時不時吹來的挾著雪粒的寒風，勒了每一位行人的襟。

林立的商店，擺滿了琳瑯滿目的貨品，居酒屋、茶屋、和果子屋鱗次櫛比，人的灑香茶香點心香縈繞在鼻端。

這些對江戶人來說，只不過是每日可見的尋常景，早就看膩了。

但對現在正走在青登側前方的某位年……對於這位活像金雀一樣，長年被關押在江戶城這座“大鐵籠”裡的年來說，這些街景都是那麼地新鮮、有趣。

“這裡就是筋橋門廣小路嗎……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德川家茂像進了大觀院裡的劉姥姥一樣，兩眼放地左看一看，右看一看，時不時地停下腳步，專心致志地打量某件或某個人。

“母親大……啊，不，姐姐大人，那是什麼？聞著好香。”

“噢，那個呀。”

與德川家茂並肩同行的天璋院微笑答：

“那個就是關東的特食：文字燒。用麵糊和各種食材混合，澆在燒熱的鐵板上烤炙而，吃的時候用專門的小勺子鏟一點點以後，再在鐵板上一下，燒出焦脆後食用。”

“哦哦！原來那個就是文字燒啊！覺和大坂的好燒像的呢。久有聽聞文字燒的大名，今日總算是得以睹其真容！姐姐大人，不如我們一起去品嚐一下？”

天璋院不假思索地輕點了下頭：

“有何不可？橘君，紗重、八重。你們要不要也來一起吃？我請客哦~~”

天璋院扭頭向後，朝一字排開地站在與德川家茂後的青登、二重姐妹問道。

只見此時的青登，不再穿著那套為過年而特地購置的新，而是換了非常樸素的服裝。

以糙的麻布製的褐棉；平平無奇的黑長袴；起了邊、恰好能將青登的大半張臉遮蓋住的低沿斗笠。

除此之外，青登腰間的佩刀也換了。

脅差還是那柄脅差，但定鬼神卻是換了一把形制大眾的普通打刀。

刀換了，穿風格變了，臉也被擋住大半，從頭到腳散發著一種鄉下人的“淳樸”氣息……莫談是旁人，哪怕是木下舞、佐那子和總司在此，多半也沒法在第一時間認出這個“土老帽”就是青登。

“於篤大人，多謝您的好意。”

紗重率先道。

“可我還不，就先不吃了。”

八重結結地附和：

“我、我也是。”

“你們兩個都不吃啊……那你呢？”

天璋院把視線集中在站於二重姐妹中央的青登上。

“橘君，伱吃嗎？”

青登思考了一會兒，頷首道：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青登的肚子雖還不，但天知道這對母子打算在江戶微服出訪到什麼時候。

因此，為慎重起見，還是多吃點東西，多儲存點能量為好。

“不必客氣，敞開肚皮地吃吧！”

天璋院莞爾一笑，接著打趣道：

“請你吃文字燒吃到飽的錢，我還是有的。”

德川家茂親自帶頭，領著眾人大步走向不遠的那座正不斷向外散發出人香氣，現在恰好不用排隊的文字燒攤位。

“老闆！”

天璋院豎起三蔥白玉指。

“三份文字燒！”

有著大臺所與新庭番總帥這兩重份，頻繁地在江戶城與月宮神社之間頻繁往來的天璋院，自然是要遠比德川家茂更稔江戶的風土人，更明白該如何跟江戶的市井小民們打道。

“好咧！”攤位老闆熱回應。

須臾，各捧著一份熱氣騰騰的文字燒的青登、天璋院和德川家茂，在擺於攤位旁邊的一張長椅上，排排座、吃燒燒。

文字燒不過是在江戶的街角巷尾皆隨可見的普通民間小吃。

對青登而言，這座攤位所兜售的文字燒，味道雖不錯，但也就那樣——可德川家茂卻是吃得津津有味的。

只見他捧著剛出鍋的文字燒，這兒看看，那兒聞聞，像欣賞藝品一樣地打量老半天后，才拈起一塊，放中。

一邊咀嚼，一邊點點頭，眼中泛出訝異、欣喜的亮。

“老闆！”

德川家茂昂起腦袋，以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紀州口音，向攤位老闆朗聲道：

“您的手藝可真不錯啊！”

“多謝誇獎！”

攤位老闆大笑了幾聲。

“客，聽您的口音，您一定是紀州人吧？”

“哦？”

德川家茂挑眉。

“您的耳朵可真厲害！是的，我是紀州人！”

德川家茂將子稍稍坐直，理了理上的裝。

“吾乃紀州藩士：淺野茂茂。這位是家姐，這兩應是吾的侍僕，而這位是吾的保鏢。”

德川家茂的手指，分別指過天璋院、二重姐妹與青登。

“哈哈哈，我在江戶賣了三十多年的文字燒！什麼地方的人都見過，自然練出了一副好耳力！”

“紀州好啊！既富庶，位置又好。不僅離聖地高野山很近，而且距離京都和大坂也不遠。不論是去大城市裡購，還是去求神拜佛，都很容易！”

高野山：日本宗真言宗的本山，這座有千年歷史的日本佛教聖地，就坐落於紀州藩境。

“看你們這行頭……你們是旅人？”

“恩，是的。”

德川家茂答。

“實不相瞞，在下自便許有踏遍天下所有名勝古蹟的宏願，江戶可是我日本國的第一大城，不來親看上一眼，豈不憾？”

說到這，德川家茂移目，掃視周的街景，角微翹。

“今次的江戶之行，真是不虛此行。江戶之大、之繁榮，果然名不虛傳。”

德川家茂這個“外地人”對江戶的盛讚，似乎讓為“老江戶人”的攤位老闆很是高興。

“那是當然！”

攤位老闆兩手叉腰，面自豪之。

“此地可是幕府將軍的居城啊！怎可能會不夠大、不夠繁華呢？”

“……”德川家茂不作聲，意味深長地瞥了攤位老闆一眼

好一會兒後，才聽得他幽幽地說：

“嗯……真希這座城市能一直這樣繁榮下去……”

德川家茂閉上雙目，呼一口氣。

再睜眼時，他三下五除二地將手裡的文字燒吃得一乾二淨。

“老闆，多謝款待了。有緣再見，若還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再來顧的。”

“好咧！客，我預祝您的的旅行能順順利利、圓圓滿滿的！”

“哈哈哈！好！承你吉言！”

在德川家茂的領下，青登一行人大搖大擺地離開文字燒攤位。

“橘君。”

冷不丁的，德家轉過頭來，向走在其側後方的青登問道。

“除了這條筋違橋門廣小路之外，這附近還有別的知名鬧市區嗎？”

青登沉了一會兒，答：

“要說這附近還有啥鬧市區……那當屬日本橋無疑了。”

“日本橋嗎……”德川家茂點點頭，“好，那我們就去日本橋一趟！”

一行人急轉彎向右，朝日本橋的方向快步而去。

“呼……呼……呼……呼……”

雖然很細微，但憑著“風的知者”的天賦能力，青登清楚地聽見側傳來充滿張的急促呼吸。

側目看去——他的那位可前輩：八重小姐正反覆地張開紅，大口大口地做著深呼吸。藉著腔的大幅且快速的鼓，來安心中的忐忑。

紗重倒是比妹妹要淡定一些。

不過，若仔細觀瞧的，能發現紗重的五線條繃著，神略有些不自然。

可見的心狀態，並不像其表面上的那麼風輕風淡。

“……紗重小姐，前輩。”

頰上浮現一若有若無的笑意的青登，將上半探向二重姐妹，低聲線，以只有他們仨才能聽清的音量細聲道：

“我聽說在掌心上寫下個‘人’字，然後‘啊唔啊唔’地啃手掌，能夠有效地緩解張緒。”

紗重聽罷，沒好氣地剜了青登一眼。

“橘先生，雖然我與八重長得像小孩，但別真的把我們當小孩來戲弄……”

“啊唔啊唔……”

“喂！不許吃手！你傻了嗎？快給我把手吐出來！”

看著一掌呼在“啊唔啊唔”地啃手中的妹妹後腦勺上的姐姐；以及腦袋到重擊，委屈地眼角泛淚的妹妹，青登愉快地微笑起來。

這對姐妹的張緒有沒有得到緩解，青登不得而知。

反正在看到那麼有意思的姐妹互後，他自個的力倒是抒發了不。

從容上看，青登和二重姐妹今日所肩負的任務很簡單，只需在德川家茂與天璋院微服出訪時，護好這對母子的人安全即可。

然而……與此同時，這項任務又很難——如果出了什麼差錯，青登和二重姐妹只怕是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

保護徵夷大將軍與大臺所——這句話哪怕是念出來，都足以嚇癱一大幫人。

德川家茂為何要選在今日微服出訪江戶？

箇中緣由，倒也不難解釋。

安政五年（1858年），本是紀州藩之主的德川家茂，在井伊直弼等南紀派的支援下，繼承徵夷大將軍的大位，主江戶。

因此，略算來，德川家茂已在江戶幕府執政了近3年——他想親眼看看在自己2年多的治理下，這個國家的民變得如何了。

全國巡遊——這種事，沒那個條件去實施。

但在“天子腳邊”的江戶裡轉一轉，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早在去年的秋末，德川家茂就已有微服出訪江戶的打算，可苦於政務繁忙，各類必須要立刻解決的要事層出不窮，遲遲不出可以自由分配的時間。

一直拖到今年的元旦，才總算是勉強從堆積如山的工作中而出，總算是能將期待已久的“出訪江戶”，正式提上日程。

故而，便有了今日這副“天璋院母子姓埋名、肩並肩地漫步在江戶街頭”的景象。

跟二重姐妹開了個小小的玩笑之後，青登將視線轉回至自己的正前方，把力重新投注在眼前的護衛任務上。

看著前方德川家茂與天璋院的背影，青登忍不住在心中暗道：

——這對母子，可真是有夠賞識我的……

既然要離開固若金湯的江戶城，來到魚龍混雜的市井之中察民，那麼就不可能不帶保鏢。

最好的保鏢人選，自然是被德川家茂當直屬親軍來培養的新庭番的列位番士了。

德川家茂和天璋院選二重姐妹來作此趟出訪的隨行人員——青登對此毫不到意外。

二重姐妹雖然年輕，但不論是忠誠度還是武力值，都無可指摘之，是天璋院母子的親信中的親信。

除了二重姐妹之外，新庭番還有許多很適合被調來擔任護衛的人。

比如青登的“室搏殺法”老師：天倉梟。

結果，他們都沒有被選上——只有青登是例外。

這就讓青登到有些意外了。

他加新庭的時間並不長，滿打滿算也不足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