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許多人，心裡不嘀咕起來：仁王的弓明明已如此湛，卻還那麼地謙虛……人家能在雙十不到的極輕年紀裡立下這麼傑出的武學就，並創下那麼多輝煌的功偉績，果然不是沒有理由的啊！

北原耕之介深吸一口氣，快速地調整好自己的緒，道：

“仁王大人泰而不驕，著實讓人欽佩。”

“弓的試煉，你過了，現在讓我們進行第二場的試煉吧。”

第二場試煉，即比劍。

北原耕之介給青登開出的過弓試煉的條件，是7支箭裡有3支在白圈以。

青登只用了3支箭就提前完了該條件，並且還是超額完，3支箭矢都在了只有拇指大小的紅靶心，儘管北原耕之介滿心不願，但還是隻能著鼻子認下這份事實。

北原耕之介轉過頭，對旁的一位雅庫扎嚷道：

“醜二郎！帶仁王大人和他的同伴們去三樓的道場！”

“是！”

被喚為醜二郎的雅庫扎快步出列。

“仁王大人。”

北原耕之介回過頭來對青登說。

“請你先隨我的部下前往到場，我一會兒就到。”

青登頷首，輕應了一聲“嗯”。

醜二郎領著青登、佐那子一行人離開。

北原耕之介站在原地，目送青登等人，不知在想著什麼。

直到青登一行人的影都從視野範圍離開了，他仍直地佇立在原地不彈。

“北原大人。”

一名年歲頗大的雅庫扎緩緩走到青登的旁，沉聲道：

“真的……要考驗仁王的劍嗎？”

雖然此人的話說得很委婉，但北原耕之介還是立即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跟仁王這種手超群的劍豪比劍，真的沒問題嗎？要派誰來和仁王較量啊？

北原耕之介所提出的第二場試煉的容，是要求青登打敗他所指定的件。

這個條件……未免也太艱鉅了！他們要上哪去找能夠與戰功赫赫、斬人無數的仁王對陣的劍高手呀？

這位雅庫扎不問便罷，一問，北原耕之介的臉登時拉長了許多。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早知如此，當時就不提勞什子的劍試煉了。

現在倒好，騎虎難下。

但再怎麼到懊惱，也已是無用。

抓時間思考應對之策才是正道。

北原耕之介思忖良久。

一會兒後，他眼遠方地幽幽道：

“……把大石鍬次郎給我來。”

雅庫扎一聽，大驚失。

“大石鍬次郎？要派‘人斬鍬次郎’來對付仁王嗎？”

“除了‘人斬鍬次郎’之外，我目下也想不出還有誰能有在一對一地單挑中戰勝仁王。別廢話了，快去吧大石鍬次郎給我來。”

“是、是！”

……

……

仁王，三樓，道場——

據青登截至目前為止的觀察，任屋並不只是一座單純的賭場，它還有著“據點”的屬。

一樓是供賭客們撒幣的賭場。

二樓及往上的區域就止閒雜人等出了。

在二樓及往上的區域，可見許多清水一族的雅庫紮在走廊上往來穿梭。

提供菸的菸草室。

有著一個大池子，備泡澡功能的巨大浴室。

可用來磨練武藝的道場。

各種功能的房間，應有盡有，甚是齊全。

已經先一步到達道場的青登等人，默默等待著北原耕之介的到來。

大月實規規矩矩地與佐那子並肩坐在道場的邊緣，臉上掛著抹彷彿心裡的大石頭落地的安心之。

心想：穩妥了！這場劍試煉，橘君肯定穩贏的啊！

儘管對青登的劍水平的瞭解，皆來自於從市井間聽來的傳聞，但這不妨礙對以劍聞名的仁王有著極充足的信心。

就憑橘君的實力，不管北原耕之介派何人上陣，橘君肯定都能三下五除二地迅速打敗對方——大月實非常樂觀這般暗忖。

事實上，雖有著不曉的差別，但青登現在確實抱持著與大月實差不多的想法。

青登向來不是那種目中無人的狂妄之徒，他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已經天下無雙、放眼四海無敵手了。

不過，論劍，他多多還是有些自信的，至遠比弓有自信。

眼下，最有可能出岔子的弓試煉已然過，面臨當前這門自己最擅長的領域，心難免放鬆。

青登等人並沒有在道場裡等待太久。

大概20分鐘後，場外的走廊方向傳來一前一後的腳步聲。

譁啷啷啷——剛分別沒多久的北原耕之介與一位沒見過的青年，出現在青登等人的眼前。

青登掃了眼北原耕之介後，就迅速將目投向走在北原耕之介後的那名青年。

二十歲上下的年紀；偏黝黑的表明此人常跟打道；面是看著不太健康開朗的暗灰；雖五端正卻缺乏引人注目的突出要素，是那種看過就忘，扔在人群中絕對找不出他來的型別。

個子普普通通，1米6上下的高在這個時代裡雖屬是“高佬”，但還沒到會引人驚呼的層次。

材不胖不瘦，但四肢卻格外壯。

青登的眼皮微微沉下。

不遠的佐那子也同樣輕瞇目。

二人不約而同地雙雙注意到青年的兩臂。

只見青年的雙臂擺時，虎虎生風，約可聞“呼呼呼”的甩空氣的聲響。

連自然擺臂都能揮起這麼強勁的風聲……臂膀間所蘊藏的力量有多大，可見一斑。

“抱歉，仁王大人，讓你久等了。”

北原耕之介走到青登的面前，道完客套的謙辭後，子側站半步，亮出後的青年。

“請容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清俠聯的大石鍬次郎。”

“仁王大人，久仰。”

青年……也就是大石鍬次郎向青登彎了彎腰，面無表地打了個緒毫無起伏的冷淡招呼。

——清俠聯……

青登多看了大石鍬次郎幾眼。

此人是清俠聯的人……姑且也算是意料之外，理之中吧。

清俠聯乃清水一族的“戰鬥部隊”，雲集了大批敢打敢殺的猛人。其中不乏有免許皆傳在的優秀武者。

派既有優異的武道實力，又有充足的實戰經驗的清俠聯組員來與他較量，倒也是合合理。

“貴安，初次見面，在下橘青登。”

青登一邊衝大石鍬次郎點頭示意，一邊也報上了自己的名姓。

大石鍬次郎頷首，以示收到了青登的自我介紹。

“仁王大人。”

北原耕之介說。

“大石鍬次郎就是你的第二場試煉的對手。只要你能打贏他，那麼，我立刻絕無二話地放大月常次的自由，否則便請爾等打道回府吧。”

青登點點頭。

“但請賜教。”

北原耕之介的角翹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

“如果做好準備了，且沒有什麼異議的話……就讓我們開始吧！”

……

青登戴好“面”、“籠手”、“”等護，然後提著竹劍走進道場中央——穿甲作比他稍快一點兒的大石鍬次郎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無外流，大石鍬次郎。”

大石鍬次郎一面古風十足地報上家門，一面握著竹劍蹲下，行蹲踞之禮。

自己和大石鍬次郎沒有任何深仇大恨，所以沒必要不給人家面子，弄得人家難堪。

因此，青登也報上了自己的家門。

“天然理心流，橘青登。”

青登蹲下了，行蹲踞之禮。

朝著彼此行禮的青登與大石鍬次郎；臉上掛著輕鬆笑意的大月實；不聲的佐那子；邊雖揚起意味深長的弧度，但眼裡還是約可見幾分忐忑的北原耕之介——

這些事，全在下個瞬間消失。

呼！

沉悶、刺耳的破空聲，撕碎了空氣與道場的靜謐。

前半秒還在以標準的姿勢向著青登行蹲踞之禮的大石鍬次郎，在後半秒突變架勢！

他冷不防地揮劍猛襲青登的面門。

哪怕是本不懂劍道的人，比如大月實也能看出大石鍬次郎的這一下的力量、速度有多麼地了不得。

如果大石鍬次郎用的是真刀，如果沒有接下這一擊，絕對是腦袋搬家、腦漿都被砍出來的下場。

青登的瞳孔於剎那間針孔大小。

經過長久的戰鬥所磨礪出來的戰鬥本能與戰鬥經驗，還有“提高反應速度”的“神速”，驅著青登的起來。

青登以閃電般的速度將手裡的竹劍橫舉到頭上呈水平線，同時用著左手扶住刀。

啪！

剛猛的竹劍相擊聲，撼道場的空氣。

著順著劍傳遞到手臂上的力道，青登的神一肅。

“哈啊！”

青登猛然一喝，架開大石鍬次郎的竹劍，然後順勢揮劍反擊，被拉一道模糊殘影的竹劍，向著大石鍬次郎的軀橫掃而去，猶如捲雲疾風。

劍的落點雖然正確，卻未必能夠打中敵人。

在青登反擊的劍勢剛揮出去時，大石鍬次郎在眨眼間不見了。

他以強勁的跳躍能力，踏上半空，輕鬆躲過了青登的竹劍。落地的那一瞬間，將以八雙架勢拖在側的竹劍凌空劈下。

青登見狀，向下一蹲，腰在不足1秒的時間蓄滿力道，步向前，右手竹劍於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打在大石鍬次郎的劍上，化解了大石鍬次郎的這記斬擊。

下一息，大石鍬次郎並不算特別壯碩的軀倏然下沉，雙膝彎曲，重心低，眼瞅著他彷彿快要跪到地上時……

瞬間。

他在接下來的一瞬之間，使出第二擊。

由下往上出的劍尖過地板，如果是百鍊鋼刀，而不是竹劍的話，那麼這會子應該出閃耀的火星來了吧。

幾乎同一時間，青登也劈出了他的劍。

啪——青登的左腳朝大石鍬次郎所在的方向猛踏一步，腳掌與地板相，發出巨大的猛響。

就像要存心和大石鍬次郎對抗一般，青登在踏步的同時切換架勢為右上段，接著以踏出的這條左為軸，轉。

轉小半圈，青登接著特殊的技巧將轉所產生的離心力傳導到右臂和掌中的竹劍——加上自己的力道——用力斬出！

竹劍擊於空中。

激得耳發疼的巨響裂而出。

接下來，彷彿從一開始就套好招似的，青登和大石鍬次郎做出了相同的作——一起步向前。

二人以近得都快在一起的間距錯而過。

青登甚至能到從對方面罩裡噴出的溫熱鼻息。

咚咚咚——腳步，地面作響。二人一口氣拉出三步的間距。

飛快地回持刀，重整架勢——二人皆是這般行。

剛剛一直是大石鍬次郎發起極強勢的主攻擊，此時換青登拿下先攻了。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青登一面使出因為很好用，所以他最近特別用的示現流裡的猿，一面傾砍向大石鍬次郎。

面對青登所吼出的恐怖聲……對方毫不為所，連眉都沒一下。

大石鍬次郎的移速度很快。

但比他的移速度更快的，是他手裡的三尺劍！

只見兩道暗黃的細長暗影，在青登和大石鍬次郎之間閃爍不停。

速度之快，目不暇接。

誰都沒有逃跑，兩個人都是站在原地，你來我往地換著激烈的攻防。

一刀，二刀，三刀——大石鍬次郎連揮三道角度不同，但卻是相同高速的斬擊。

一閃，再閃，又閃——青登的靈活閃現，拜託了大石鍬次郎的劍，然後展開反擊。

你斬我一刀，我就換你一劍。

你後退半步，我就跟進半步。

一時之間，沒有任何固定軌跡的劍影，舞於這片小小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