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左手槓桿式步槍，右手刀，雙腋配雙槍，天下無雙！【6000】

時間往回推一小段——

心愜意的木村，欣愉地笑著。

從今晨起……更正。準點來講，是從被青登那快如閃電的一劍，給嚇得摔倒在地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積在木村心間的種種不快緒，於此刻消餌大半。

——初次執行任務，就不慎讓遭挾持的人質出現傷亡……哼哼，橘青登啊！你最好祈求大久保、黑澤他們之後不會因此事而嗔怪於你！

木村打從一開始，就不覺得青登有辦法在殲滅屋殘餘的“獨臂黨”員的同時，將被挾做人質的孩們悉數救出。

也正因木村篤信青登不可能會有這種能力，才裝模裝作地將如此棘手的任務給他。

“甩鍋”的全過程，出乎木村意料地順利。

木村原以為青登會出言抗拒一下。沒想，對方居然會近乎不假思索地點頭答應！

這讓木村在覺得意外之餘，到分外地雀躍——這個橘青登居然主火中取栗！真是個傻子啊！

既然青登如此“配合”，那木村也樂於順手推舟。

青登要求木村給予他“最大程度的自主權”時，木村極痛快地連連點頭。

此時的木村，完全是一副“坐等看戲”的心態。

他迫不及待地想快點看到那個出低賤、令人討厭的橘青登，在任務執行失敗之後，會出什麼樣的神。

除了滿懷期待之外，木村還暗自祈盼著——祈盼青登會因沒能順利救出人質而倒黴。

比如：遭大久保忠董、黑澤篤之的責備。

再比如：遇難者家屬找上門來，討要說法。

縱使上述的這些事，最後都沒有發生，那也不打，能破壞一下橘青登那“能力奇強，百戰百勝”的名聲，也算是賺到了！

不論最終結果往哪個方向發展，青登都必定會倒黴——一想到這，木村都快抑制不住角的上翹了。

至於木村從未設想過的另一種道路，即青登功地“兩手抓”，既幹掉了仍於屋負隅頑抗的殘敵，又將人質們安然無恙地救了回來，漂亮地將任務完……開玩笑！青登真是仁王下凡不？這麼離譜的事，哪有可能發生！

“嘖……那個橘青登究竟在搞什麼啊……”

這時，站在木村旁的土田，忽地嘟噥起來。

“都過去那麼久了，三番隊怎麼仍按兵不的？”

“土田。”木村眸子一斜，瞥了眼土田，一本正經地淡然道，“稍安勿躁。既然已經將清剿殘敵與救援人質的重託委任給橘了，那麼我們只需靜靜地等待最終結果即可。”

“嘿嘿嘿。”土田練地堆滿討好的笑容，點頭哈腰道，“木村大人，您說的是，您說的是！是我自分寸了！”

雖然土田適才的嘟噥沒啥營養……但他的話，倒也提醒了木村——是啊，為什麼三番隊那麼安靜？橘青登到底在幹嘛？他怎麼還不採取行？

木村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抬頭去看三番隊的隊士們所在的方向。

視線剛一投過去——

“有火付盜賊改的兵闖進來了！”

“闖進來多兵？”

“不、不知道！”

“都冷靜下來！別自陣腳！”

……

驟然間，前方的屋子忽地響起了此起彼落的足音、喊聲、以及哀嚎！

“怎麼回事？！”木村大驚。

“這是……橘青登他領人攻進去了？”土田也同樣變了臉。

“不可能！”木村道，“三番隊一直杵在那兒沒彈過，怎麼可……”

木村的話音猛地頓住了。

因為他驀然驚覺一件他在仔細回想過後，頓覺背脊發涼的事——他好像從剛才起，就沒看見過青登的人影了……

這一剎那，一個猜想在木村的腦海裡浮現。

“……去把三番隊的與力都給我來！”木村扭頭朝旁的一位部下喝道，“快去！”

不一會兒，三番隊的列位與力在木村的面前到齊，並一字排開。

“你們的隊長……橘青登哪去了？”木村不帶半點寒暄地快聲問道。

木村可是番隊長，高一級死人，他們這些與力哪敢違抗番隊長的命令？

神各異的赤羽、白崎等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接著便伱一言我一語、七八舌地詳述“青登失蹤”的大經過。

赤羽他們也不太清楚青登到底跑哪去了，所以他們也只能將自己所見的、所聽的如實告知。

在得知青登居然下達了“你們呆在這兒就好，其餘事給我”的這樣子的命令後，木村的臉頓時變得古怪莫名、難以揣測。

就在這個時候，木村旁的某人突然抬手往上一指，喊道：

“快看！有人跳窗！”

木村抬頭去看，只見一位接一位，順著某扇窗戶跳上一樓的屋簷，再順著屋簷落至地面——正是那幾位被挾作人質的孩。

這個瞬間，木村終於是沒法再保持鎮定了。

也近乎是在相同的時刻，自屋傳出的種種異響，漸漸消停了下來。

轉眼間，傳眾人耳中的聲響，只剩間見層出的金鐵撞的鏗鳴。

“木村大人……？”土田一臉不知該如何是好地看向木村。

“……”木村的表晴不定地快速變化了片刻後，猛一咬牙，“蒼井！你帶你的人進屋！看看裡頭現在是什麼況！”

“是！”

……

……

時間回到現在——

青登還沒見識過一、二、八等隊的作戰素養，故暫不對他們作評價。

從自己目前所觀察到的……即五、七，以及自己麾下的三番隊，於今夜所顯出來的種種表現來看，青登已然發覺這幾支部隊都有著一個驚人的共——只能欺負一下弱小，本擔不了大任，應付不了大敵、大仗。

青登適才及現在所瞅見的一幕幕，就是此觀點的最深刻詮釋。

披堅執銳的七番隊隊士們，仗著人數之優、裝備之先進，在衝進屋子時個個如狼似虎，殺得對火付盜賊改的突襲始料未及的藤堂高隆等人屁滾尿流。

不論是利落的“破門、突擊”作，還是絕不單獨行的團協作能力，皆可圈可點。

結果——在上高杉晉作這枚茬之後，迅速卵，高杉晉作僅斬斃了寥寥不到10人，七番隊的秩序、士氣就頓時如雪崩般瓦解。

儘管高杉晉作的實力確實是很強，但七番隊的諸位隊士在人數與裝備上，始終是佔有著絕對優勢的。

倘若團結一心、英勇抗敵，完全毋需去畏懼高杉晉作的刃鋒。

青登萬萬沒想到——前後不過一小時不到的時間，火付盜賊改的隊士們就給他整了出“你以為這就是我們的極限了嗎？錯了！我們還能更爛一點！”的鬧劇！

現下，呈現在青登眼前的景象，令他不由得再度大跌眼鏡。

屋裡屋外的一眾兵，雖在木村和土田的催促及命令下，開始追擊外逃的高杉晉作，然而兵們的追擊……可謂是力行地闡明瞭何謂拖拉，何謂畏不前，何謂“兵油子的魚”。

他們害怕高杉晉作的左槍而不敢前進，但又畏懼木村所下達的軍令而不敢後退。

於是乎，在這種自相矛盾的心理的驅使下，出現了這樣子的一副怪誕奇景——

兵們練地擺出一副“我們在努力追擊了！”的模樣，但其實，他們一直與高杉晉作保持著百米上下的相當微妙的間距，只敢遠遠地用火繩槍攢高杉晉作，不敢做進一步的靠近。

火繩槍的速和命中率，那可是出了名的令人窒息。能否打中20米外的目標，不看技，全看運氣。

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進行擊……跟浪費子彈沒啥兩樣。

高杉晉作像是早就料到了火付盜賊改的兵們不敢追擊他。

他趁著逃跑的間隙，扭回頭，朝遠遠地跟在他屁後面的一眾兵，出嘲諷的笑容。

青登見狀，角不微微搐。

該怎麼講呢……

只能說——真是一幕稽的景象。

火付盜賊改的眾兵為何會“欺怕”、為何會“畏西洋槍支如虎”……箇中緣由，倒也不難推想。

儘管因職能使然，火付盜賊改常年與實力強勁的兇惡罪犯打道……但罪犯們再強、再兇惡，又能強到哪去、兇惡到哪去呢？

實質上，火付盜賊改大部分的緝捕行，都是降維式的打擊。

火付盜賊改可是軍隊，有穩定的組織架構、有良的甲冑、有可用於機的戰馬、有弓箭和火槍。

罪犯們有什麼？有勉強可用的甲冑就已頂天了！

因此，能與火付盜賊改對抗的案犯、團伙，寥寥無幾。

也就是說——火付盜賊改平日裡打的仗，多是沒啥大危險的順風仗，很上那種會招致慘重死傷的逆風仗，缺打艱難仗的經驗。

打慣了順風順水的輕鬆戰鬥，忽然上不好惹的茬，自是盡顯脆而不堅的拉本。

至於為何會“畏西洋槍支如虎”……這就更容易解釋了。

直至今日，民間也好，幕府及眾藩府也罷，仍有不“頑固派”員認為西洋的火槍火炮、鐵甲戰艦乃鄙的奇技巧。

不過這個國家怎麼說也開國6年了，腦子清醒些的人早就都已看明白了——他們的武士刀、他們的火繩槍，在西洋的先進步槍、艦船利炮面前，跟繡花針、煙花竹無異。

說來令人驚訝，江戶幕府其實是目前全日本上下，思想最開明的勢力之一。

早在1841年，時任老中的水野忠邦就授權一位名為高島秋帆的通西洋炮的炮家，主持幕府的軍備改革，著力於將幕府的軍備西洋化。

然而沒過多時，這場軍事改革才剛起步就因水野忠邦的失勢和倒臺而胎死腹中。而高島秋帆也因到頑固派的汙衊而被捕獄。

時間來到1853年，“黑船來航”事件後，對利堅的兵威大為驚恐的江戶幕府，再度著手改革軍制，併為此頒佈、實行了一系列政策與措施。

比如：建立講武所和蕃書調所、起用通西洋實務的有能之人……等等。

青登的老朋友——蕃書調所的“校長”、德川家茂的親信、接下來馬上要被德川家茂派去研究海軍的勝麟太郎，就是乘著這東風平步青雲的。

井伊直弼掌權時，一直貫徹著“開國”的方針。

而德川家茂的思想也很開明，政治立場同樣傾向於“開國”。

在江戶幕府的授權下，講武所立了一支全面西化的“試點部隊”。

該部隊全員著日西混合的藍軍服，頭戴頭頂尖尖的韭山笠，使用時下最新式的西洋步槍：恩菲爾德前裝步槍。

怎奈何，因為財政窘迫、頑固派阻撓、“南紀派”和“一橋派”的黨爭無休無止、蠢蠢的薩和長州等藩國牽扯幕府力等一系列現實原因，這支試點部隊明明已經立好幾年了，結果直至現在仍在“試點中”，仍未將改革經驗大範圍地普及幕府全軍。

這也是為什麼火付盜賊改、先手鐵炮組等部隊，目前仍像箇中古軍隊一樣列裝著老掉牙的火繩槍。

“軍制改革”永遠不是個軍事問題——而是政治問題。

因此，得益於講武所的那支“試點部隊”所作的示範，火付盜賊改的兵們都是見過世面的。

他們的耳目並不閉塞，他們都清楚地知道西洋的火，有多麼厲害。

所以，他們此時才會被高杉晉作的掌中雙槍嚇得魂飛魄散、裹足不前。

不論是“打不了仗”，還是“畏西洋槍械如虎”，都指向了一個共同的點——火付盜賊改的訓練程度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