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出兵！剿滅討夷組殘黨！【5100】

火付盜賊改的各支番隊的權力層級，是十分簡單易懂的三等分。

地位最高的人，毫無疑問是番隊長。

往下是職務近似於中層幹部的10名與力。

再往下，就是擔任基層幹事的50名同心。

孤一人來到三番隊駐所的青登，在營地大門外上了前來迎接他的一批接應人員。

這批接應人員的為首之人，是三番隊的與力之一，名喚“黑羽清四”。

五端正且口齒伶俐，八面玲瓏並巧舌如簧，派他來做迎接青登的接應人員，倒也合適。

“橘大人！下黑羽清四！大人大駕臨，下有失遠迎……”

黑羽清四嘰裡呱啦地說了一堆敬語拉滿的客套話。

“貴安。”青登微笑，“為了迎接我，你們應該在這兒等了很長時間了吧？不好意思啊，讓你們久等了。”

青登也不多說廢話，跟黑羽清四簡單地寒暄了幾句之後，道：

“黑羽君，帶我進去吧。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快點看看營地的部都是何樣風，以及三番隊的隊士們都是何等英姿。”

“是！橘大人，請跟我來！三番隊的全將兵目前都已在校場上恭候著了！”

黑羽四郎子一側，彎下腰對青登做了個“請”的手勢。

青登以慢黑羽半個位的速度，穿過營門，進營地。

“橘大人，沿著這個方向直走，是我等練習弓的箭場。而我們現在正在走的這條路，直通校場。”

黑羽熱地給青登介紹著營地的種種。

而青登也認真地聽著，時不時地微微點頭。

這時，走在前頭領路的黑羽四郎，忽地將腦袋微微一偏，斜眸瞧後的青登。

——和傳聞中的一樣，咱們的這位新隊長，可真是有夠年輕的啊……

看著青登那張年輕得過分的臉蛋，黑羽的眼中閃過一輕視。

——年輕得讓人覺得好不靠譜啊……

黑羽並非是瞧不起青登。

倒不如說，還正相反——黑羽對青登很是景仰。

黑羽打小就非常喜歡那種“一騎當千”的英雄故事。

不管是“常山趙子龍單騎救主，長坂坡七進七出”，還是“真田幸村決死突擊德川軍本陣，嚇得德川家康狼狽竄逃”，只要是這種主人公強得跟超人一樣，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故事，黑羽都非常喜歡。

而青登目前所創下的種種戰績，就完契合了黑羽的這份喜好。

這位年輕的新隊長的劍很厲害，實力非常強——此點毋庸置疑。

但是……個人武力厲害，不代表他懂管理、會帶兵！

回顧這位新隊長此前的履歷——他以前從未從事過與管理相關的工作！沒有任何帶領一支隊伍的經驗！

為將貴智。

古往今來，從沒聽過哪個只會打架的莽夫是能帶好一支隊伍的。

遑論青登將要帶領的這支隊伍，還是組織架構、人關係非常複雜的軍隊！

——三番隊可不是一支好管理的隊伍啊……橘大人能行嗎？

黑羽眉心微皺，心中不由得升起這樣的疑問。

他在三番隊奉公了足足3年，因此他自是清楚三番隊現下有多既兇悍又倔強、既傲慢又放的驕兵悍將。

赤羽、綠川、白崎……這些傢伙都是個頂個的刺頭。

青登實在是太年輕了。

在此之前，即青登還沒被指派為三番隊的新隊長時，三番隊裡最年輕的人是一位歲數剛滿20的同心。

也就是說——眼下的任何一位三番隊的隊士，都要比青登年長！

日本是一個很講究排資論輩的國家——這也是階級的極度固化所帶來的苦果之一。

員們的升遷，基本靠家族門第與熬資歷。

靠實打實的功績與才能平步青雲的員，之又。

因此，除非你有著很顯赫的家世，否則“年紀輕”在江戶幕府的場裡是切實的傷。

青登的年紀這樣輕，本鎮不住人。

被這麼個小頭騎在頭上……黑羽都沒法想象將會有多人不服青登的管教、對青登的指令奉違甚至對著幹。

人的心理是很奇怪的。

三番隊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青登是很厲害的劍客，都知道青登戰功赫赫，刀下亡魂過百。

但那又怎樣？

看到一個歲數比自己小那麼多的人對自己指手畫腳，心裡難免會覺得彆扭、不舒服。

更何況這個小年輕還是“空降”過來的！

——算了，我在這瞎想也沒用，橘大人能不能管好三番隊，對我來說都無所謂，他自個自求多福吧。

黑羽聳了聳肩。

青登能否在三番隊隊長的位置上坐得安穩……說實話，黑羽對此毫不關心。

只要別他的“蛋糕”，別影響他的安生日子，即使天塌下來了，他也不在乎！

此時，青登與黑羽談話間，已經來到了校場。

那是容得下上百人馬盤旋馳騁的一個土場子。

從許久之前起，這一帶就被派做火付盜賊改的軍事用場。

本來是疏鬆的土地，已經在無數人足的踩踏下變得格外堅。

夯實的泥土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坑坑坎坎。

貨真價實的寸草不生。

放眼去，除了零星的一些小蟲子之外，校場的土地上見不到半點生命。

因為沒有容它們生長出來的空間，所以就連生命力最為頑強的野草，也難以在這片空的場子裡存活。

青登遠遠地就看見在校場的最中央，立著一組佇列還算整齊的方陣。

——這些人就是三番隊的隊士們嗎……

青登剛心生此問，走在前頭的黑羽就適時地快聲道：

“橘大人，三番隊的全將兵都在這兒了！請您檢閱！”

青登微微點頭，加快腳步。

隨著青登的逐漸靠近，方陣中的眾人像是提前排練過一般，不顧地上的塵土，以整齊劃一的作單膝跪倒在地，向青登行著大禮。

青登微笑著擺了擺手，連聲示意“免禮、請起”。

這時候，青登驀然驚覺——這似乎是他平生第一次那麼多人的跪拜，也是他第一次對那麼多人說“免禮”。

一呼百應、一大幫子人皆聽自己號令……箇中覺，委實有點奇妙。

於一朝之間，從“人管制的‘被管理者’”升格為“管理著60名士兵的‘管理者’”——青登還沒完全習慣這種份的大幅轉變。

青登想先認識一下隊伍的中層幹部們。

於是，他向黑羽低聲問道：“哪些人是與力？”。

黑羽恭聲道：

“橘大人，排在陣列最前排的人，就是咱們三番隊的與力們！請容許下為您逐一介紹一下——這位是白崎平二郎，為火付盜賊改奉公了足足30年！是咱們三番隊裡資歷最老的人！”

黑羽話音剛落，一位鬚髮白了大半的中年人面無表地緩步出列。

“橘大人。”中年人一邊彎腰行禮，一邊用不冷不熱的聲調作著自我介紹，“下白崎平二郎。”

青登微笑：“貴安。在下初來扎到，煩請日後多多指教。”

“……”白崎平二郎輕輕頷首，默不作聲。

“這位是綠川剛三郎。”

黑羽手指向下一位與力——一名姿頎長，面容還算英俊的青年。

綠川面淺笑，做了番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後，向青登點頭示意。

“這位是赤羽小一郎。”

赤羽：“……”

高與腰圍皆為1米6，跟坨“行走的山”無異的赤羽，一言不發。

既沒有做自我介紹，也沒有向青登行禮。

他神冷漠地瞥了青登一眼，然後便將目收回、抬高腦袋，下上的三層褶皺全數舒展開來，把張得大大的鼻孔對準青登。

赤羽如此不給青登面子，黑羽見狀，“呃”了一聲，面尷尬，他忐忑地看向青登，卻發現青登竟神如常。

只見青登一臉淡定，對赤羽的無禮行徑毫不為所。

注意到黑羽所投來的視線的青登，向黑羽揚了揚下，示意“繼續工作”，接著幫他介紹其餘人。

黑羽輕咳了幾聲，收拾了下緒後，走到下一位與力的面前——一名材偏矮小的瘦子。

“這位是藍井央。2個月前因功晉升為與力，今年27歲，是咱們三番隊裡目前資歷最淺，同時也是年紀最輕的與力。”

資歷最淺、年紀最輕——這組字眼，使得青登不多看了藍井央幾眼。

這不看不打，一細看青登便發現：藍井上的羽織居然是壞的。

襟和2只袖子，有著十分明顯的撕裂痕跡。

按理來說，達與力一級的人，不至於連件好服都穿不上。

於是，青登好奇問道：

“藍井君，伱的羽織怎麼了？”

在上面前著裝不得——此事可大可小。

聽到青登這麼問，藍井以為青登是要降罪於他，故神大變，支支吾吾道：

“這個……那個……這個……那個……我……我……”

藍井下意識地瞥了眼旁的赤羽。

赤羽彷彿是與藍井心有靈犀一樣，在藍井看向他的同一時間，地朝藍井遞去一道眼神。

滿是兇的惡狠狠的眼神。

“！！”

藍井的臉霎時變得雪白。

只見一抹濃郁的猶豫之在其面上拉扯片刻之後，藍井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耷拉雙肩、深深地埋下腦袋：

“對……對不起……今日起得匆忙，無暇打理著裝，不慎穿了件壞服，請、請大人恕罪……”

周遭的人……綠川也好，白崎也罷，全都知道藍井的服是怎麼回事。

但就是沒人站出來給藍井撐腰說話。

全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淡漠模樣。

更有甚者，比如綠川，直接出了幸災樂禍的表。

藍井以及白崎、綠川等人的神變化，青登盡收眼底。

赤羽與藍井用著截然不同的兩種目對視——雖說此幕轉瞬即逝，但青登還是敏銳地將其捕捉並儲存進腦海之中。

但青登不聲，緘口不言。

“沒關係，不必這麼誠惶誠恐的。”

青登抬手扶起藍井，使其重新直起腰。

“只不過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而已，我並不在意。”

拍了拍藍井的雙肩，簡單地寬了其幾句之後，青登跟著黑羽向下一位與力走去……

……

將10名與力、50名同心全數見上一面，已是將近半個時辰之後的事。

記住足足60號人的臉與名字……這對其他人來說，是一樁工作量不小的重任。

但對青登而言，此項任務輕而易舉。

他的“過目不忘”……這項增強記憶能力的天賦，可不是擺著好看的。

不論是作為中層幹部的與力，還是作為基層人員的同心，他們每一個人的臉與名字，以及……他們對待自己的態度，青登眼下皆已牢記於心。

“黑羽君，你隊吧。我接下來有些話要對你們說。”

“是！”

黑羽一邊朗聲應和，一邊低頭行禮。

在黑羽快步回到陣列之中的同時，青登來到了方陣的最前方。

青登高大的材，使得他不必站在高臺之上，也能“一覽眾山小”，俯瞰他的一干部下們。

“諸位！”

青登揹著雙手，深吸一口氣，醞釀好力量與緒之後，接著喊道：

“我這人一向很反那種空乏味的話、套話，所以我就直接跟你們說一點掏心窩子的話了！”

“想必諸位也都知道，我在被調派來火付盜賊改之前，是北番所定町回的同心。”

“在定町回任職的期間，我只積累了2項經驗。”

青登豎起2指頭。

“如何查案子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