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與天地合一的一劍！【6700】

黑人的聲音很沙啞、蒼老，如同兩張相互的砂紙。

黑黑袴黑黑麵巾，除了腳上的草鞋與頭上的斗笠之外，上的沒有一地方不是黑的。

又矮又寬的笠沿遮擋住黑人的小半張臉，另外大半張臉皆用黑面巾所掩，只有一對眼睛在外面。

看不清他的相貌……只能依稀辨出此人不胖不瘦，材頎長，1米7左右的個子。

——這個傢伙……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後的……

想到這，一滴冷汗在青登的額間冒現。

自己明明有著增強聽力的天賦“風的知者”，以及經由無數場以命相拼的死鬥所砥礪而的敏銳知能力……結果卻沒有聽到半點黑人出現並靠近的腳步聲。

“你是什麼人？”

青登一邊沉聲發問，一邊慢慢收右手五指，握住定鬼神的刀柄。

“我是什麼人……這種事無關要。”

沙啞、蒼老的聲音從黑麵巾之後出。

“你視我為……因聽聞了‘仁王’的大名與事蹟，而想與你較量一二的挑戰者即可。”

“挑戰者……？”

青登暼了眼黑人手中的木刀。

確實，沒有從黑人的上到半點殺氣。

對方不是討夷組的殘黨或是別的什麼奇怪人士……這雖是一件幸事，但青登並沒有太過放鬆。

畢竟眼前這位一黑的傢伙，依舊份不明。大意不得。

青登打量黑人時，黑人也在端詳青登。

“……還不錯嘛。”

黑人微微抬高斗笠，藏於笠沿下的是一對銳利如影、明亮如星的眼眸。

他饒有興趣地將青登從頭掃視到腳，道：

“姿勢蠻好看的，就是全都是破綻。”

“但備相當程度的只有經歷過不生死決鬥的人才會擁有的氣勢。”

“才能一般或修行年限不足的武者，應該都不是伱的對手。”

“怪不得你能在近幾個月來大殺四方，屢建奇功。”

“只不過……”

黑人話鋒忽地一轉。

“稍微有點掃興啊，你貌似沒我預想中的那麼強呢……”

說罷，黑人垮下雙肩，右手一揚，將掌中的木刀隨意地扛在了肩上。

“如此一來，可沒法用木刀來和你比試啊……這樣吧——”

黑人右手一翻，將原本正握的木刀改為了倒握，然後將刀尖朝下的木刀一口氣進側的泥地裡。

“剛好腳邊就有一形狀、大小、度都很合適的樹枝。”

“就用這個來頂替木刀好了。”

黑人一邊說著，一邊俯撿起了其左腳邊地上的一乾枯樹枝。

這樹枝約莫2指寬、60cm長，枝幹禿禿的，沒有半點枝椏，整雖有點弧度但還算筆直。

“還蠻趁手。行吧，我就用這個來和你打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

青登眼角微抖，聲音低沉。

“你說你是為了能與我較量才找上門來……你打算就用一樹枝來跟我比試嗎？”

“……”

極突兀的……這個碎的黑人，陡然沉默了下來。

青登注意到有2道緒意味深長的目，從寬厚的笠沿底下出，直直地投注到他上。

然後——

颯！

一彷彿將天上的雲沿與地下的塵土全數卷飛的狂風，自正面猛襲向青登！

突如其來的大風，令青登的臉頓時一變。

只不過，青登很快就發現——並沒有起什麼風，一切都只不過是他的心理作用而已！

襲向青登的並不是“風”，而是如同狂風駭浪一般的無匹“氣勢”！

這“氣勢”……周助也好，千葉榮次郎與千葉道三郎也罷，簡而言之——比青登之前所經的任何一人的“氣勢”都要強大！而且是強大不知多倍！

被這強悍“氣勢”自四面八方包圍的青登，登時有種深陷海底、遭水迫的錯覺。

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腦袋微微有些發暈。

為了抵抗這“重”，只聽得“噌”的一聲，青登拔刀在手，似要用刀鋒阻隔開這一強悍“氣勢”似的將定鬼神端於前。

架起刀——這能帶給青登些許安全與安心。

“橘青登，你如果是擔心我用樹枝而你用真刀會傷到我的話，那大可不必擔心。”

黑人微微一笑……只可惜因為他戴著面巾，所以青登並沒有看到其面上的笑意。

“但我還是先事先宣告一下吧——我並不是瞧不起你。倒不如說，我還很欣賞你。”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今年才18歲吧？”

“年紀這樣輕就能在武道上有著如此就，實屬難得。”

“所以——就因為我很欣賞你，我才要用樹枝啊。”

“啊？”青登眉頭不蹙……他有些弄不太懂黑人上述那堆話的邏輯都在哪。

見青登沒有聽懂他剛才的話都是何意，黑人不得不接著說：

“你目前的實力跟我相比還差得遠。”

“現階段，我如果拿木刀來對付你的話，我可能會收不住力道，一不小心將你給砍死。”

“我可不想因一時失手，導致我很欣賞的才俊英年早逝了。”

黑人言辭誠懇、語調真切……他並非是在開玩笑，或是在嘲諷青登。

他的語氣中流著滿滿的關懷——擔心自己若使木刀的話，會不慎將青登給弄殘或弄死的關懷。

如果是外人做出這種“手持樹枝並揚言不用樹枝的話你可能會死”的行為，青登可能會因自覺遭輕視而生氣。

但眼前這位黑人做出如此行為，青登卻生不起半點憤懣……臉反而更加凝重起來。

原因無他——黑人方才那輕鬆靠近青登背後的“無聲步法”，以及他此刻所釋放出的覺能將意志不堅者給震暈的“勢”，無一不一件事——他是一個有著極高武學造詣的絕頂高手！

他的實力可能比桐生老闆、周助師傅、千葉榮次郎、千葉道三郎都要強！

“總而言之——就是這樣。”

黑人用力扭了下右肩，發出讓人直牙酸的關節活聲，然後單手持劍……啊，不，單手持枝的作，以中段的架勢將樹枝端在前。

“一不留神，囉嗦了一些。”

“好了，橘青登，來吧。”

“讓我看看……你到底都有多真本事。”

黑人話音一落，向青登的“氣勢”忽一變。

變得更加凝實、充滿迫！

見識了黑人種種手段的青登，心裡不敢有分毫大意。

他深吸了一口氣，繃神經，像是要從柄卷中擰出油一般地將刀柄握。

天賦列表，“孤膽”、“聚神”等詞條全數冒出象徵“發中”的金。

僅須臾，青登的實力與狀態就在這種種天賦的加持下，調整為了最佳狀態。

青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黑人。

這個突然攔路來找他切磋的黑人究竟是何人——這種事，只能留到之後再慢慢細究了。

現在先專注於眼前的戰鬥！

青登思考著他是要採取“穩固防守，慢慢觀察黑人的作與招式”的保守打法，還是“主進攻，靠猛烈攻勢來黑人用出他的招式”的激進打法。

然而，青登很快就發現：他思考這些事，本沒有半點兒意義。

因為就在接下來的一瞬間，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出現在了他的上。

啪！

一樹枝狠狠地擊中了青登的膛。

樹枝在上青登軀的下一剎，就碎為了無數碎片。

明明是被一樹枝給擊中，但青登卻覺自己像是被一輛特快列車給正面撞到。

順著樹枝傳遞到青登上的力量，化為了在青登膛四竄的“氣流”。

前方，那個應該站著一個全黑的傢伙的地方，已不見半道人影，只剩些許被揚起的、還未落回至地面的塵煙。

青登錯愕地看著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黑人，然後又錯愕地看著自己離黑人越來越遠——他被區區一樹枝給擊飛了。

整個人像顆出膛的炮彈向後倒飛。

只不過，樹枝到底只是樹枝，不會有太大的殺傷力。

青登只飛出2步開外就落回到了地面上。

“咳……咳咳……！”

覺口火辣辣得疼的青登，一邊抬手捂，一邊劇烈咳嗽。

他險些以為自己能咳出來，好在到頭來只噴出了無的唾沫……看樣子，傷得並不重，至未傷。

這是……人類能達到的速度和力量嗎？

青登拉開襟，暼了眼口多出的一條近5寸長、哪怕只是往其上吹一口氣也疼得讓青登不咧的大紅痕後，仰頭朝黑人投去難以置信的目。

雖然只出現了瞬息，但青登還是憑藉著“鷹眼”勉強看到了他是如何被黑人以一樹枝給擊飛的。

原因很簡單，並不複雜。

黑人衝向青登，然後自下而上地揮樹枝，斬向青登的口——就這麼簡單。

沒有任何七八糟的手段。

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技巧。

就只是靠著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近青登的，再以強得匪夷所思的力道將青登擊飛。

如果黑人用的是真刀的話，那青登的子這時應該已經被分兩半了。

雖有預料到跟這種級別的高人為對手，自己獲勝的機會應該會很渺茫，但勝負分出的速度之快，還是超過了青登的意料。

明明“孤膽”、“聚神”等天賦都於全開的狀態中，結果自己還是敗得如此之慘。

從黑人宣佈“好了，橘青登，來吧”，再到青登被打飛出去……全程不過5秒鐘的時間。

連複製天賦所需的10秒時間都未能達到……

而在這5秒鐘的時間，青登連點有效的防作都未做出……而這也不能怪青登。

他的耳朵有聽見樹枝劃開空氣的破風聲。

他的眼睛有看見於視野範圍飛速放大的細長殘影。

明明已經清晰地鎖定樹枝的位置，但自己的就是反應不過來……不，還是有反應過來一點點的。

得益於所儲有的記憶，青登握刀的雙手有下意識地抬起想要格擋……但很憾，青登所能做的事，也僅此而已了。

——好強……

繼見識了桐生一擊秒殺鐮鼬的拔刀之後，青登的世界觀久違地再一次被重新整理。

這個世上……原來還存在著這麼厲害的高手嗎？

覺在口竄的那“氣”漸漸消散的青登，一手捂，另一手將定鬼神拄進旁的泥地裡，以此作支撐，一點點地站起。

——如果這傢伙再對我施展同樣的攻擊……我該如何防並反擊呢？

青登的灼灼雙目盯黑人，凝神思考著倘若黑人再對他發相同的攻擊，自己該如何反制。

看著這麼快就站起，並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的青登，黑人抬起手，將頭頂的斗笠稍稍抬高。

青登看到了一對帶著些許平靜笑意的眸子。

“看樣子，你已經緩過神了。好了，那就讓我們繼續吧。”

黑人又俯下，撿起一新的樹枝。

“這地方可真不錯，有那麼多樹枝可用。”

青登見狀，辨出黑人這是想來第二回合，連忙踏雙足架穩劍，盯黑人形與舉的眼睛，睜得眼角彷彿都裂開了。

“我上了。”

黑人甩了下手裡的樹枝，確認這新撿的樹枝能用之後緩緩地低重心，接著——

啪！

又是一道樹枝在人上的悶響炸起……

再度倒飛出去的青登，口多了條嶄新的細長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