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佐 舞 司 ，四齊聚！（中）【6000】

“跑？兩國橋嗎？”

“嗯，是的。昨日下午我不是去幫忙給甚七他們家除老鼠了嘛，結果我剛剛才發現，我似乎落了幾件工在他們家。我現在還有些要的急事需理，暫時不開。所以想請主您幫我跑一下，去趟甚七家，將我所的那幾件工給拿回來。”

“好。”木下舞毫不猶豫道，“我現在就去。”

木下舞合上手中的賬本，利落地站起，走到不遠的玄關旁，趿上的那對紅紐木屐。

“甚七的家你知道在哪吧？”

“嗯，知道！”

“那便好。快去快回哦。”

說完，桐生便轉過，準備回到千事屋的後房。

“嗯！”

穿好木屐的木下舞推開千事屋的鋪門，踩著輕快的步伐，揚長而去。

聽著木下舞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桐生緩緩頓住腳步，然後重新面朝鋪門。

看著已不見紅倩影的前廳……桐生的右角微微上翹，出一抹帶有著幾分欣之意的淺笑。

“主最近的心可真好啊……”

桐生細聲吐出只有他一個聽眾的呢喃。

“人都變開朗了不呢。”

現在的木下舞和以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桐生遙記得在大半年前，木下舞連和陌生人對視、講話都畏畏怯怯的。

跑、幫忙看下前臺……這些需要和生人接的工作，在以往都是木下舞最害怕的工作。

而眼下，木下舞雖仍有些害怕和陌生人接，但“社恐”的癥狀無疑已好上了許多。

對於跑、幫忙看前臺……等工作，也不再那麼牴。

隨著“社恐”癥狀的減輕，木下舞整個人都變開朗了不，不再總低著頭、鬱鬱的。

桐生自然是樂見木下舞的這些積極轉變。

“這就是和某個男人‘好上了’後，所迸發出來的特殊魔力嗎……”

這般呢喃過後，桐生臉上的欣微笑，變化為緒複雜的苦笑。

引發木下舞產生這些轉變的契機是啥……桐生自然一清二楚。

“看樣子……前天晚上和橘君玩得很開心呢……應該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來吧……？”

前夜，桐生遵守了與木下舞的諾言，沒有跟蹤、沒有悄悄監視與青登的行程。

所以對於青登和木下舞前夜都做了些啥，桐生完全不瞭解。

活了九十多歲、常人連想都不敢想的離譜事兒都見過不的桐生，對於木下舞上的這種“因為，變得更加好”的現象，早就屢見不鮮。

沉的人，因和某人好上了而變得日漸活潑……

懶惰的人，因和某人好上了而開始勤努力……

向的人，因和某人好上了而開始更加積極主地接這個世界……

木下舞對青登的，遠比自己所想象中的要真摯、熱烈——這是桐生近日所得的悟。

想到這，桐生不暗忖起一件嚴肅的事——青登和木下舞之間的關係，之後會如何發展？這倆年輕人對此有何想法與計劃？

據桐生的觀察，青登對木下舞有著很高的好，此乃毋庸置疑的。

這倆人目前都過了年禮，都到了可以結婚的年紀。

橘君會娶主嗎？

還有，他除了主之外……還會娶別的人嗎？

在這個沒有先進醫和衛生概念的時代裡，有錢有勢的男人為大家門、延續子嗣，娶好多個老婆只不過是極稀鬆平常的事。

但古日本與古中原一樣，都奉行“一夫一妻多妾”制。

老婆能娶好多個，但正室只能有一個。

礙於份，對於木下舞的未來婚事，桐生不上、無法多管。

他也不知道他的主公對於自己的未來孫婿，有著怎樣的條件、要求。

桐生只清楚一件事：不論主公允不允許的未來孫婿另娶許多老婆，家的寶貝孫都必須得是正室！

這種事都毋需去過問主公。

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側室在家庭裡的地位，遠遠不如正室。

就憑主公那種剛烈、好強的子，哪可能容忍得了木下舞的家庭地位低給其他人？

莫說是主公了。

桐生他自個也沒法容忍木下舞了他人的小妾……哪怕那個人是自己很欣賞的弟子也不行。

桐生不暢想著——如果有一天，青登跟他說：“我想收木下舞為小妾，另娶別的人為正妻”，自己會作何反應……

屆時，應該會上演一場很激烈的師徒大戰吧！

桐生以很篤定的口吻，在心裡這般暗道。

——捎帶手兒的……還能請緒方君過來搭把手，緒方君肯定也會很樂於幫忙教訓一下敢欺負主的人。

……

……

江戶，小石川小日向柳町，試衛館——

“……君。”

遠方傳來聲音。

“……橘君。”

聲音逐漸接近。

“……橘君喲。”

悉的聲音。

“橘君喲，你在發什麼呆啊？”

一隻素白的小手在眼前來回搖晃。

“……嗯？”

意識從“發呆”狀態中離出來的青登，用力地眨了幾下眼睛。

然後低下頷，與正站在他前，一邊踮起腳尖，一邊將高的右手在他眼前來回擺的總司對視。

“總算是回神了啊。”

總司放鬆踮起的足趾，腳掌回地面。

“橘君，我剛才一直在你，我的都快到伱的耳邊喊你了，結果你都沒什麼反應。你在想什麼呢？想得那麼認真。”

“呃……沒什麼……”青登抬手了臉，掩飾尷尬的同時轉移話題，“土方來了嗎？”

“還沒呢。”總司答，“土方先生仍在整理他的頭髮呢。真是的……梳個頭而已，為什麼要花那麼久的時間啊……”

此時此刻，青登、總司、近藤、井上、齋藤、永倉、原田——他們這幫試衛館的年輕人，再加上邀前來的藤堂，此刻正齊聚於試衛館的玄關。

今晚，是焰火大會的最後一夜。

同時也是他們這幫試衛館的年輕人們，相約一起去焰火大會遊玩的一夜。

本來，除了常來試衛館臉的藤堂平助之外，他們也有對周助、阿筆、九兵衛、總司的姐姐與姐夫等人發出邀約。

藤堂很爽快地點頭接下邀約。

而周助他們則都以“年紀大了，經不起這種熱鬧活”、“對這種人很多的地方敬謝不敏”等理由進行回絕。

到頭來，參加今夜活的人，只有他們這些氣方剛的年輕人。

眼下，穿戴齊整的眾人，都在試衛館的玄關集合完畢……除了土方之外。

“稍微等我一下，我想梳理一下我的頭髮。馬上就好”——這是土方於5分鐘前，對眾人所說的原話。

既然土方都這麼說了，那也就只能先等著他了。

以或坐或立的姿勢，在玄關“四仰八叉”的眾人，上演了一番“眾生百態”。

猶如樹獺轉世、喜歡一不地發呆的齋藤，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神遊至不知何。

永倉、原田、藤堂這仨人坐在毗鄰玄關的木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侃大山。

近藤與井上一臉嚴肅地聊著試衛館近期的經營狀況。

總司喚醒剛剛想事想得神了的青登。

大夥兒今夜都換穿了很有夏季風味的浴，只有青登和總司仍作正經的打扮。

底、袴、布、草履……一件不。

青登的這副穿著，是為了在戶外遭遇到可能會來尋仇的討夷組殘黨時，能夠便於戰鬥。

而總司之所以也作此打扮，便是為了防止讓他人認出是孩兒。

話說回來——總司今夜穿了條紫的新袴。

於前折出5條工整褶痕，完得勾勒出總司纖細的腰。

總司的這件新紫袴，與白的上、綁頭髮的紫緞帶、腳上的紫紐木屐，構一派和諧的彩。

靚麗的紫，為總司新添了不的活潑、青春氣息。

雖然心神因總司適才的呼喚而暫時地回到現實……但眼下，青登的意識又不自覺地開始“離”軀殼。

今晨所見的一幕幕，如雪片一般嘩啦啦地再次在青登眼前飛現。

……

（反正焰火大會年年都有，今年沒法去的話，還可以等明年。）

……

（哈哈……沒事……！師傅，你不必出這樣的神，不能去就不能去吧……！）

……

艾今早對他所說的這些話，青登直至現在仍覺言猶在耳。

艾的那副強撐出來的微笑，今日一整天下來就未從青登的腦海裡消散過。

什麼“沒事沒事”、什麼“可以等明年再去”……不過都只是上說著好聽而已。

若真的不對“無緣今年的焰火大會”到憾，那今早就不會頂著對哭得紅腫的眼眶了。

畢竟還是個12歲的孩子啊。

雖故作、淡然，但今日的話語、今日的神，無一不向青登宣示的難過……的。

想到這，青登愈發到心裡難、心煩悶。

——就沒有什麼……我這個師傅能做的事嗎……？

青登浮躁地抬起手，用力地眉心。

突然——

“抱歉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土方的聲音終於出現，並隨著他的腳步聲一起快速靠向眾人。

“慢死人了！”

正蹲在青登旁邊休息的總司，一邊站起，一邊沒好氣地繼續道。

“只是弄個頭發而已，為什麼能花那麼長時……嗯？”

餘下的話音卡在了總司的頭，無法發出——在循聲朝土方看去的這一瞬間，不語塞。

不僅總司是這般。

青登、近藤……總之在場的所有人，現在都將愕然的目，集中到正大步向他們走來的土方上。

“抱歉呀，很久沒梳這種那麼正經的髮型了。”

土方一邊咧笑著，一邊抬手了頭頂的髮髻

“所以不小心多花了些時間。”

土方平日裡對自己的髮型，一向不怎麼在意。經常是隻用一條細帶來將頭髮隨意地在腦後束起。

而現下，他居然編了個相當工整、漂亮的髮髻。

兩鬢及前額的頭髮，也全都梳理得整整齊齊、油水亮的。

如此正經的髮型，令土方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了幾分混混的氣，多了幾分正人君子的氣息。

這氣質再配上他那張風姿颯爽的俊臉……只怕任誰都想不到這名男子，居然是一個跟“翩翩公子”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農民、混混。

“土方。”永倉率先問出了此時縈繞在眾人心間的疑問，“你怎麼突然換了個……這麼正兒八經的髮型了？”

“阿歲……”站於井上旁的近藤，這時長嘆了一口氣，“你這是……又打算去勾搭人了嗎？”

“沒錯！”

土方對近藤用力地打了個響指，壞笑道。

“我有長一段時間，沒有來參加過這種人氣旺盛的慶典了。”

“一年一度的焰火大會，想必能吸引不的好姑娘。”

“不借此良節，多認識幾個孩，豈不浪費？”

“哈哈哈，真是期待今夜啊！”

說罷，土方叉腰大笑。

眾人都知曉土方是一個多麼風流的人。

所以在聽完土方的這番解釋後，以總司為首的一干人等紛紛出“啊，原來是這樣……”、“土方，真不愧是你啊”的神。

唯有一人此刻所流出的神，與旁人都不太一樣。

那就是青登。

只見青登忽地睜圓雙眼，目鎖前的地面。

靈這種東西……還真就非常奇怪。

總在一些奇怪的時候，突然迸現。

土方剛才的那一番浪子言論，令青登驀然有了一抹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