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哦,焰火大會啊。是呀,已經確定下來了。今年的焰火大會就在8月23日至8月25日這3天的夜間舉辦。”
焰火大會——此乃江戶夏季最重要的活之一,同時也是最江戶的男老們歡迎的活,沒有之一。
江戶的焰火大會的正式名稱是“兩國開川焰火大會”。
顧名思義,大會的舉辦地點位於越隅田川的兩國橋附近。
這場每年夏季都備江戶市民們矚目的盛會,起源於18世紀初。
18世紀初的江戶鬧霍,死了不人。於是在1733年7月,江戶幕府第8代將軍德川吉宗為了悼念死難者,在市最大的河流隅田川舉辦了“川施鬼”法會,即超度眾生。
翌年7月,在為祭奠和辟邪而舉行的水神法會里,第一次放了煙花,從此為了例行活,並且很快就發展了江戶的市井百姓都極力支援的納涼活。
和梅花祭這種有明確的舉辦時間及持續時間的活不同,兩國開川花火大會的舉辦時間、活的持續時間都不確定。
每年大約就是在5月28日到8月底的這3個月中,挑幾個好日子來舉行大會。
有時候只放一個晚上的煙花,有時候則是連放好幾夜的煙花。
今年的焰火大會,已經於數日前確定下來了——於8月23日至8月25日舉行,統計連放3夜的煙花。
據說今年的焰火大會之所以持續3天,是江戶幕府的主意。
近幾年,江戶實在是壞事連連,幾乎就沒有發生過什麼好事。
為了去去晦氣,也為了儘可能地紓解江戶百姓們抑的心,江戶幕府特地授權讓今年的焰火大會的持續時間儘可能地延長一些。
“8月23日到8月25日嗎……”艾垂下腦袋,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的足尖。
青登深深地看了眼冷不丁地問起煙火大會的舉辦時間的艾。
“……艾,你這是想去觀看焰火大會嗎?”
“嗯!”
艾不假思索地用力點頭,臉上掛起天真無邪的燦爛笑容。
“我想去看!”
“在我還住在大坂,還沒有遷居到江戶時,我就已經對作為焰火大會起源的‘兩國開川焰火大會’很是憧憬!”
江戶的兩國開川焰火大會作為最早的焰火大會,一經舉辦就將“放焰火”、“開焰火大會”的風氣給帶到了全國大地。
時至今日,在京都、大坂等重要城市,都會在夏天舉行焰火大會。
“我想跟爺爺還有勒羅伊小姐一起去兩國橋觀賞江戶今年的焰火大會!”
“嗯……這隻怕是有點難度呀。”艾話音剛落,青登便苦笑道,“雖說江戶的‘激進攘夷’的浪已經不再似此前那樣瘋狂,但江戶的街頭目前仍沒有安全到能容許西洋人隨便走的程度。”
自打青登殺了神野,折掉了討夷組的這擎天之柱後,失去神野領導的討夷組徹底一蹶不振。
本來,討夷組的整素質就不怎麼高,絕大部分的員都是一幫蠻的、沒什麼見識的中下級武士。
沒了神野的鐵腕統治與強力領導,化為一盤散沙的討夷組殘黨們,只剩挨宰已經被剿滅的份兒。
在奉行所及火付盜賊改的強力剿殺下,討夷組的殘黨們死的死,被抓的被抓,逃的逃。
就在上個月的月末,府正式出公告:討夷組徹底為了歷史!討夷組已被徹底消滅!江戶從今往後再無討夷組!
討夷組的覆滅對江戶殘存的那些奉行“激進攘夷”主張的人及組織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僅從明面上的組織規模及活躍程度來看,討夷組是江戶所有激進攘夷派組織裡毋庸置疑的“最大最強”。
那麼厲害的討夷組都被消滅了……這令江戶殘存的激進攘夷派組織免不得兔死狐悲、心有慼慼。
因此,隨著討夷組的覆滅,因井伊直弼被刺殺而於江戶愈演愈烈的攘夷浪,終於是得到了有力的打。
江戶終於是恢復了幾分往日的寧靜。
“艾,你如果想看煙花的話,並不需要非得到兩國橋那裡去。”
青登仰起頭,看了看周圍的窗戶。
“居留地這裡距離兩國橋不算特別地遠……所以艾你待在家裡也能看到很漂亮的煙花。”
在與艾結為師徒關係後,在艾的要求之下,青登對這孩子的稱呼已從原先的“昂古萊姆小姐”變為如今的直呼其名。
“可是待在家中看煙花的話,就不好玩了呀!”艾撅了撅的小,用力跺了下腳,“這樣子的盛會,如果不到現場親一下那種熱鬧氣氛的話,那還有什麼意思?”
——這倒也是……
青登一邊在心裡暗忖,一邊輕輕頷首。
待在家裡看煙花……確實是了氛圍。
“我之後去和爺爺好好地談一談……”
艾剛撅起的這時扁了下來。
如寶石般豔麗的天藍眼眸的深,冒出若不細察都無法發現的若若現的落寞之。
“不論如何……我就是想去看焰火大會……”
說罷,艾深吸一口氣。
待將這深吸肚的空氣給緩緩吐出時,艾的表已經恢復正常。
“師傅,不好意思呀,似乎聊了太多和練習無關的事了。”
朝青登抱以帶著歉意的微笑後,艾微笑著將手中的竹劍重新端穩在前。
“師傅,讓我們繼續今天的練習吧!”
……
……
除了中途發生了“艾執拗地表示想去看今年的煙火大會”的小曲之外,今日對艾的教導還算平穩且順利。
青登結束了今天對艾的指導,離開居留地時,已是午後四時。
偏西的灑在路上和青登的肩上,青登默默地往前走,一會兒走進路旁人家的暗影裡,一會兒又走到太地兒裡。
夏日著實是毒辣至極,萬的影子被照得有如濃墨。四周的風景籠罩在繁茂的綠裡,遠的神田川反出黃金般的輝,天空飄著夏天所特有的厚白雲。
青登抬起頭與右手,用右手遮住太,瞇細雙眼看著頭頂的天空,臉上浮起無奈的苦笑。
——真是有夠熱的啊……
明明這個時代應該還沒有溫室效應、熱島效應這種七八糟的東西,但今年的天氣依舊熱得出奇。
青登無比懷念電風扇、空調、冰箱這些便利的人類文明結晶。
不如去買杯涼茶吧……就在青登正思考著要不要順路去趟茶屋買杯涼茶來解解暑氣時——
“咦……這裡以前是這個樣子的嗎?”
“哎呀,阿,你確定是走這個方向嗎?”
青登聽到後傳來一對男的談聲。
“唔……我們也就只是1年沒來過江戶而已,怎麼街景會變得這麼多……”
“阿,再這樣走下去,覺我們要迷路了啊。不如我們去找人問個路吧。”
“嗯……也好。啊,前面的那位武士大爺!”
青登聽到後傳來朝他快速近而來的輕盈腳步聲。
注意到這句“武士大爺”應該是在喊他的青登轉向後。
“武士大爺,請問我能跟你問個路嗎?”
說話者,是一名頭戴遮用的低沿斗笠,穿一件綠浴,未著的漂亮雙足蹬著一雙綠紐平底木屐的子。
子的大半張臉被頭上的那頂低沿斗笠遮擋住,所以青登看不清這名子是何容貌。
從聲音聽來,這名子的年紀應該很輕。
青登現在也沒啥急事,給人指路這種小事,他自是願意效勞。
“嗯。”青登點點頭,“你們想去哪?”
“非常謝。”子將雙手疊在前,對青登欠行了一禮,然後將頭頂的斗笠稍稍抬高,非常有禮貌地看著青登的眼睛說話,“我想問一下:小石川小日向柳町該怎麼……嗯?武士大爺?武士大爺?”
子用疑、焦急的口吻連了數聲“武士大爺”,但依舊沒能將青登從“極度震愕”的狀態中喚醒。
在子推高頭頂的斗笠和青登四目相對後,青登便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景一樣,兩隻眼睛瞪得彷彿想撕裂眼角,臉驟變。
震驚、疑、茫然……這些緒漂亮地在青登的臉上混合在一起。
斗笠之下,是一張相當漂亮的臉蛋。
這名子是名年紀至多隻有20歲出頭的大人。
按理來說,看到容貌甚佳的大人,青登肯定是不會出什麼太失態的表的。
青登的邊,姑且也算是群環繞。
在連續結了艾、木下舞、佐那子這3位都有著沉魚落雁之姿的孩後,青登現在對“貌”這一屬的閾值很高。
青登之所以會於此時此刻出這副反應及表,純粹是因為這名子的容貌……太“不可思議”了。
細長的睫,大而明亮的雙眼,緻的口鼻,紅潤且小巧的,五中的任何一件單拿出來都無可挑剔,組合在一起後更顯得完。
子這張漂亮至極的臉蛋……和青登很悉的某張臉近乎一模一樣。
“沖田君……?”
青登忍不住地輕聲呢喃出和這名子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名年的名字。
“嗯?”
聽到青登這句呢喃的子柳眉倒豎,眉頭微蹙。一面向後連退數步,一面用警惕的視線打量青登。
“……足下,你……認識我嗎?”
“阿!”
這個時候,一名五和材都普普通通的年輕男,朝青登和子這邊“哼哼哧哧”地跑過來。
“阿,怎麼了?”
年輕男子一臉懵地看了看子,然後又看了看青登。
“阿……”青登輕輕咀嚼著年輕男子對這名子的稱呼。
和沖田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阿……
這個瞬間,青登猛地想起了什麼。
“啊,難道說……”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的青登,發出低低的驚聲,“你是沖田君的大姐:沖田嗎?”
這次換子還有那個年輕男子面震驚了。
“你……是總司的朋友嗎?”子……或者說是沖田朝青登這麼問道。
……
……
江戶,小石川小日向柳町,試衛館,廳房——
“初次見面。”
沖田彎下腰,以三指撐住榻榻米,一邊向著坐於對面的青登一行人禮貌行禮,一邊接著往下說道。
“我是總司的大姐,沖田。”
“這位是外子,沖田林太郎。”
“你你、你們下午好……啊,不、不對!初次見面!”和沖田抵肩而坐的年輕男子,即沖田的丈夫沖田林太郎,手忙腳地模仿著沖田的作,向青登等人躬行禮。
和沖田的落落大方相比,為其外子的沖田林太郎明顯要拘謹得多。
自進到試衛館後,沖田林太郎就一副相當張、侷促的模樣。
“我家總司平日裡你們的照顧了。”
行完禮、做過自我介紹的沖田緩緩直起,朝前眾人抱以十分得的微笑。
平日裡的行為舉止一向沒大沒小,好像本不知“禮儀”為何的原田,將腦袋用力朝前探出,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盯著沖田的臉瞧。
“沖田大姐,你和沖田真的長得很像耶!覺就跟雙胞胎一樣!”
從沖田於試衛館現起,永倉等人就一直用著驚詫的目直盯著沖田的臉看。
就連一向喜怒不形於,甚有流於外的齋藤,也難得地用著帶有詫異之的眼神打量沖田。
總司和他姐姐長得實在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