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停，繼續吸氣。使肺的上部也充滿空氣。”

“一直吸到肋骨上抬，腔擴大，再也吸不到半空氣為止。”

“將空氣吸滿後，屏住呼吸，保持5息的時間。”

“5息之後，慢慢吐氣，一點點地將肺裡的空氣吐盡。”

“等肋骨、骨和腹部都回到原來的位置之後停頓一二息，接著從頭開始，重新開始緩緩吸氣、吐氣。”

“橘君，從今日起，你每天都要至2刻鐘的時間來反覆練習我上述的這套呼吸方法。”

“經過一段時間練習，可以將屏氣的時間逐漸增加，從5息增加到10息，直至更多。”

“啊？”青登的臉上浮現出怎麼藏也藏耐不住的不解之，“桐生老闆，為何要做這樣的練習？”

“這套作能有效地鍛鍊你的肺力。”

“肺力？”

“平日裡也多去跑跑步、遊游泳，跑步和游泳都能很好地鍛鍊肺力。”

肺力……應該就是肺活量的意思。

“拔刀的強弱難道還和肺力有關嗎？”

“無關。肺力的強弱和拔刀的強弱並無關聯。之所以讓你每天鍛鍊肺力，是為日後傳授你某樣……厲害的東西作準備。”

“厲害的東西？”青登臉上的越來越濃郁了。

“你目前還不需要知道是什麼東西。先按我說的做就好，每天都要鍛鍊肺力，不可懈怠。”

“等你的肺力強健到一定程度了，我會告訴你這‘厲害的東西’為何的。”

桐生“呵呵呵”地輕笑了幾聲。

笑意耐人尋味。

……

……

江戶，某地——

“榮一，還是沒有找到鐮鼬嗎？”

“是的……我已經將能派出的人手都統統派去尋找鐮鼬大人了，但……”

“……嘖。”

站於窗邊，眺窗外景的羅剎用力地咂了下，打斷了正恭敬地立於他後的清水榮一的話頭。

“生不見人，死不見嗎……”羅剎半闔雙目，右手食指有節奏地敲擊窗框。

“……羅剎大人，不如……我們去調查一下那個橘青登如何？”清水榮一以試探的口吻，給出了自己的建議，“您派鐮鼬去暗中保護神野辰五郎。結果神野辰五郎卻被橘青登所殺，說不定……”

“不。”

清水榮一的話還沒說完，便再次被羅剎給打斷。

“不要輕舉妄。”

羅剎的語氣無悲無喜，讓人難以捉他現在的心與所思所想。

“鐮鼬的失蹤……說不定是葫蘆屋在暗中搞鬼。”

“鐮鼬本來就是因為行不夠謹慎，犯了錯誤，險些被葫蘆屋的人給抓到才被大蛇大人給貶到我這兒來。”

“不能排除掉葫蘆屋功跟蹤到鐮鼬的向，派人前來追殺鐮鼬的可能。”

“只要是和葫蘆屋有關的事，再怎麼謹慎對待也不為過。我們已經在葫蘆屋的手上吃過不的虧了。”

“不要草率行事。”

“姑且先繼續派人暗中調查鐮鼬的行蹤。”

“若有什麼結果了，立即跟我彙報。”

“是。”清水榮一用像是想將腦袋給扯斷的力道用力點了下頭。

“討夷組的現狀如何？”羅剎丟擲下一個問題。

“覆亡在即。”清水榮一的回答相當迅速且簡單，“了神野辰五郎的領導，討夷組的殘黨現在完全一盤散沙了。”

“照目前奉行所和火付盜賊改的剿殺力度來看，討夷組的覆滅只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快則1個月，慢則3個月，這個世上將再也不會有什麼討夷組。”

“……真可惜啊。”羅剎的右手食指再次有節奏地敲擊窗框，“討夷組竟然就這樣覆滅了……還想著多利用下他們呢。”

“橘隆之的兒子，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啊。”

羅剎的角緩緩上翹。

勾出了一抹很難揣測的弧度。

“也不知道他在立此大功之後，會被右遷到哪裡去呢。”

“如果能被右遷到火付盜賊改……那可就實在太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

羅剎著嗓子，發出“哈哈哈哈”的惻惻的笑聲。

這笑聲來得是如此地突兀。

如此地詭異……

哐啷——羅剎一把合上面前的窗戶。

過羅剎面前的窗戶洩房的，是這座房間唯一的源。

在羅剎合上窗戶後，羅剎的四周、這座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頓時被濃郁的黑暗所包裹……

……

……

江戶，某地——

撲嗵！

聽到這個聲音，阿司就知道肯定又是他們家的家貓豆沙包將放在玄關的仁王像給弄倒了。

“喂！豆沙包！”

阿司急匆匆都趕到玄關。

果不其然——豆沙包，他們所養的這隻黑白的小貓正趴伏在倒地的仁王像上，一臉無辜地看著阿司。

“去！去！”

阿司揮揮手，將一臉無辜並不知道自己犯了錯的豆沙包給趕走，然後用雙手畢恭畢敬地將這尊放在玄關辟邪的仁王像抱起，準備放回原位，擺好、擺正。

但就在這個時候——

“終於寫完啦！”

裡屋傳來的丈夫漱次郎欣喜若狂的吼聲。

被這聲吼聲所嚇到的阿司也顧不上別的事了，直接就這麼抱著這尊仁王像，趕赴裡屋的廳房。

“漱次郎！怎麼了？怎麼了？”

剛一趕到廳房，阿司便看見自己的丈夫一臉激地站在書案上，直雙臂，仰天大笑。

“我終於將新作寫完啦！”

“漱次郎，你寫完你的新作了？”阿司先是一驚，接著面欣喜：“恭喜恭喜！漱次郎，你的新作到底是寫了什麼題材呀？我還是第一次看你連續寫作那麼長的時間呢。此前用時最長的一部作品，也只寫了1個月出頭。”

2個多月前，為了幫因陷瓶頸期而遲遲無法寫出新作品的丈夫排解心，阿司帶漱次郎去淺草觀看會津侯所舉辦的劍大賽。

然後，詭誕的一幕忽地就發生了。

在第一天的比賽落下帷幕之際，漱次郎突然猛拍大，高呼一聲“阿司！我有寫作的靈了！”、“阿司，走！我們回家！今晚我要寫個通宵”，接著就風風火火地趕回了家，連比賽也不再看。

自此之後，漱次郎便終日埋首案前寫作。

好奇於漱次郎到底是得了什麼新靈的阿司，不止一次地問的丈夫：“你的新作是什麼題材的呀？”

但漱次郎永遠只神兮兮地回一句“保！等我寫完後再告訴你！”。

在家裡經濟狀況不甚良好，以及好奇於丈夫到底寫了啥新作的理、心理雙重煎熬之下，阿司終於是等來了漱次郎將他的新作給寫完的這一天。

“阿司，我能寫出新作，都是多虧了有你啊！”

漱次郎一把抱住阿司，英俊的臉埋進阿司的北半球裡。

“有我？”阿司詫異地歪了歪腦袋。

“我正是看了會津侯的劍大賽才有了寫作的新靈！”

漱次郎眉飛舞，手舞足蹈。

“在看到橘青登以高強的實力連續挫敗強敵後，我突發其想——不將橘青登的故事寫話本，那實在是太可惜了啊！”

“啊？”阿司的雙眼和一同張得大大的。

話本——即供說書人們說唱的底本。

“阿司，你不覺得橘青登的故事，十分適合寫話本嗎？”

“橘青登最初只是北番所的一介籍籍無名、有著‘呆頭登’這一諢號的‘三回’同心。”

“在意識到自己為‘三回’同心的責任之重後，幡然醒悟，下定決心不再渾噩度日。”

“之後他便胎換骨，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履立奇功！”

“雪夜勇鬥討夷組在先，救援蕃書調所在後。”

“每一場戰鬥都是以打多，激烈非常。”

“靠著一場又一場顯赫的功績，一步步從‘呆頭登’變為了現在聲名鵲起的‘北番所的小天狗’！”

“市井百姓們就看這樣的故事。”

“既有由弱轉強，一步步地從原先不名一人的小人變為如今的大人的節，又有很多揮劍打鬥的段落。”

“這種市井百姓們都看的跌宕起伏的故事，若是改編話本，一定火！”

阿司眨了幾下眼睛：“所以你這2個月，就是在將橘青登的故事給改編話本呢？”

“沒錯！我有預——我此次的這部新作絕對能夠大賣！”

“在創作這部新作時，我吸取了我以前創作同型別題材作品的所有心得和教訓。”

“那種打鬥段落很多的故事，一直都是市井百姓們的心頭好。”

“哪怕前後文貌似沒什麼邏輯，但只要角們打得夠多、夠彩，人們也會好。”

“我去年所寫的緒方逸勢的話本，就是因為打鬥的段落寫得太了，所以反響不怎麼好。”

“所以我今次特地將橘青登的打鬥段落給寫得多多的！整部話本有近三分之二的容都是在寫橘青登怎麼揮劍砍人。”

“哈哈哈！阿司，開心吧！等我這部新作大賣了，我買件新的浴給你！剛好現在夏天也來了，正是換件新浴的好時候！”

話說完，漱次郎將臉從阿司的北半球上抬起，舉起材小的阿司，然後就這麼抱著阿司原地旋轉起來。

“將橘青登的故事改編話本啊……覺蠻不錯的呢。”阿司燦爛一笑，“漱次郎，你最近一直深居在家寫作，兩耳不聞窗外事，為了不打擾你創作，所以我也一直沒有告訴你——橘青登最近又立大功了。”

“什麼？”漱次郎抱著阿司旋轉的子一頓，“橘青登又立大功了？”

阿司點點頭，然後將青登救出佐那子、獨鬥討夷組的六十餘名組員、單殺討夷組領袖神野辰五郎的這一連串嶄新功績，仔仔細細地告知給漱次郎。

漱次郎聽罷，更加欣喜若狂起來。

“好啊！太好了！”

“橘青登越是有名，我的這部新作就越有機會大賣！”

漱次郎仰起頭，再次仰天大笑，巨大的笑聲像是想將頭頂的天花板給掀開一般。

但這個時候，漱次郎的笑聲忽地頓住。

急著，他像是回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似的，抿，眉頭微蹙。

“漱次郎，怎麼了？”阿司問，“怎麼突然出那麼凝重的表。”

“啊，沒什麼。”漱次郎將高高舉起的阿司輕輕地放回到地面，“就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不順心的事而已。”

“話本的所有故事節我都寫完了，但唯有一地方我始終不知道該如何筆……”

“讓人們記住某個人的一大便利手段，就是給那個人起個朗朗上口、很有辨識度的綽號。”

“比如武田信玄的綽號是‘甲斐之虎’，上杉謙信的綽號是‘越後之龍’……這些威武瀟灑的綽號都極大地提升了武田信玄等人的知名度。”

“我覺得橘青登目前所擁有的那些稱號，要麼是不夠有魄力，要麼就是不夠順口。”

“像什麼‘北番所的小天狗’，魄力是有了，但過於拗口，不利於人們記憶。”

“所以我就想在我的這部話本里，給橘青登另起一個很有特、很威風、很上口的新綽號。”

“但一直沒有什麼好主意……”

漱次郎長嘆口氣，子向後一仰，一屁坐回到書案前。

“阿司，你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呢？”

“起外號嗎……”阿司用只有自己才能聽清的話音嘟囔，“我也不太懂這種事耶……”

阿司正跟自己的丈夫直言“我連漢字都不認得幾個，哪懂得給人起外號”。

然而，卻在這時，阿司驀然注意到了自己懷裡的仁王像……

“……‘仁王’怎麼樣？”

“嗯？”

“‘仁王’怎麼樣？”

出靦腆笑容的阿司，一邊用更清晰的音量重述了遍自己方才所說的話，一邊將懷裡的仁王像放到了漱次郎的書桌上。

“‘仁王’是守護世間的金剛羅漢……我覺這樣的名號和橘青登的故事與氣質還蠻相配的。”

漱次郎面無表地看著阿司放到書桌上的這尊仁王像。

然後猛地起，一臉嚴肅地抓住阿司的雙肩，讓阿司嚇了一跳。

“阿司！”

“怎、怎麼了？”

“你這個提議……真是太棒了！”

說罷，漱次郎鬆開阿司的雙肩，風風火火地重新趴伏到書案前，抓起筆架上的筆與擱於案角的一張白紙，在紙上寫下了大大的2個漢字。

仁王。

……

……

第1卷《青登捕帳》——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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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勢衝青天》卷首語：

衝上青天，登到比月亮還要高的地方！

第1卷終於完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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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分鐘後會更新一篇第1卷的後記，興趣的書友可以前去觀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