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野劈空了的刀,只斬中了空氣與青登方才所站的柱柱頭,將這塊圓潤的柱頭給整個削飛。
“什麼?”神野再一次地發出錯愕的驚呼。
神野連忙扭頭去看跳到了另一座橋柱柱頭上的青登,然後一咬牙關,一邊“哈啊啊啊啊”地著,一邊向著青登追殺而去。
刀影舞。月已快要不住這凌的刀影。
神野不斷揮刀,對青登發如暴風雨的猛攻。
刀鋒一次又一次地斬向青登……但沒有一刀有功命中青登。
青登準地在橋欄和各柱上往來移,躲開著神野的每一道攻擊。
木屑翻飛。神野揮空了的斬擊只能命中空氣、橋欄與柱。
一又一橋欄被斬斷,一塊又一塊柱被斬飛。
被斬斷的橋欄與柱掉橋下的河流,濺起陣陣波浪,為這片決鬥場帶來新的聲響。
在又躲過神野的一道攻擊後,青登忽地變換了閃躲的方向。
不再是朝著左右閃躲,而是朝著前方,朝這對面的橋欄!
青登如大鳥一般騰躍而起,上的袖和下的袴在風的吹鼓下獵獵作響。
他的影蓋過了神野的影子……因為青登是從他的頭頂躍過去的!
在即將從神野的頭頂躍過之時,青登揮刀即斬!劍影隨著月一起砸向神野的頭頂!
對青登的這突然一躍和突然一擊到始料未及的神野,只在倉促間將刀橫向高舉。
鐺!
雙刀鋒……儘管勉強擋開了青登的這一擊,但定鬼神的刀尖還是過了神野的左額角,剮去了神野左額角的些許皮。
一時間,鮮淋漓。
汩汩汩地從額角傷口淌出的鮮,將神野的左半張臉也給浸染得一片紅。
加上青登方才在他右臉頰上刺出的傷口……現在左右兩張臉皆有傷口的神野,整副面龐幾乎不剩多地方是沒有被給浸滿的了。
功地砍傷了神野的左額角的青登,子順勢地劃過一條漂亮的拋線,最後穩穩地落在了對面的橋欄柱之上。
青登之所以突然採用“在橋欄和柱上移”的方法來應付神野,箇中理由也很簡單——只單純地想要換個戰法而已。
站在橋面上和神野打,攻擊屢次不中,因此青登便想著另闢蹊徑,試著跳到橋欄上,改用“立的移和攻擊”來應付神野。
對於青登而言,也就只有在“聚神”全力發、神極高度集中的狀態下,才有辦法完“在橋欄上準移”這種極高難度的作了。
雖說剛才功砍中神野了……但這種連骨頭都沒傷到的小傷本就不足介意。
如果從左額角淌出的這些能流到神野的左眼上,令神野的左眼掙不開了,那倒還算是果顯赫。
在戰鬥中……尤其是在持械的戰鬥中,一隻眼睛看不見跟瞎了也沒啥兩樣了,因為只有一隻眼睛的話本沒有測距,連敵人和敵人的武離你有多遠你都拿不清楚,伱要怎麼打?
青登方才所砍到的這道傷口抵近神野的太……這使得從這道傷口中流出的鮮本就流不到神野的左眼裡。
神野隨手一抹臉上的水便再一次地撲向青登。
青登這次沒有再在橋欄上移,而是躍回到了橋面……準確點說,是在躲開神野的又一攻擊後,閃躍到了神野的側後方。
雙足剛一立定,青登便以左腳為軸,如陀螺似地轉,帶手中刀以逆袈裟的刀勢地向神野的側腹。
青登的這一擊不論是角度、時機、力度都可謂是無可挑剔。但只可惜讓神野給躲過去了,神野及時後跳,定鬼神的刀尖只到了他的角。
重合在一起的影分開了……青登沒有去追後跳的神野,神野也沒有再急著對重返橋面的青登發攻擊。
的疲憊已快累積到臨界點的二人,現在不約而同地都選擇了“暫時口氣”。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二人急促的呼吸聲形一道倒的聲音障壁,過了天際的風聲與橋下的流水聲。
“強”的天賦效果,只是讓青登的不容易疲勞而已,並不是讓青登的永遠不會疲勞。
勉強著一路戰鬥到現在……“強”也終於是要不堪重負了。
手也好,腳也罷,四肢和腰的每一塊現在都在跟青登做著激烈的抗議。
右手臂的已酸脹得覺快抓不穩刀。
左更是開始微微地痙攣。
哪怕是張大大口著呼吸也滿足不了對氧氣的需求量。
冒出的如瀑汗水,溶開了他服上的那些已經凝固的、半凝固的塊。
由汗水和水混合而的淡紅,順著他上的角和下袴的袴角流下,淌得橋面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奇怪的小水坑。
反觀對面的神野,其狀況倒是要比青登好上不。畢竟他並沒有像青登這樣在一夜之幾不簡短地連續戰鬥。
不過,雖然自己目前的狀態顯而易見地要比青登好,但神野的臉上卻沒有顯出多喜悅之。
因為剛才的一系列激鬥,讓神野升起了一種……無力。
——這個殺千刀的國賊,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倒下!為什麼他還會有力氣揮刀!
不論怎麼攻擊,青登都有辦法擋下或躲過。
明明他的疲勞之重,已經達到了眼可見的地步,為何卻還是不倒下?為何還是能夠抓穩刀?
瞪視著對面也在抓時間調整自己呼吸節奏的青登,神野將心的一切複雜話語、緒,皆化為了一道長長的吐息。
——用那招吧!
神野原本皺在一起的眉頭,這時微微鬆開。
儘管這一招自己尚沒有練得嫻……但這是神野目前所掌握的最厲害、同時也是自認眼下最有希擊傷乃至擊斃青登的一招!
神野又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子一歪,改側站的站姿,左肩頭探出,斜斜地對準對面的青年,雙手持刀,以右下段的架勢把佩刀在了自己後的影裡。
接著,他大喝一聲,步向前,衝向青登。
青登的雙眼微微一瞇……神野的這個作,是劍裡相當經典的招式。
用下段的架勢把刀在後,這樣一來對手就難以辨清出刀方向、出刀作和攻擊距離。
這一招青登也會用,此前在劍大賽的決賽上對付新妻寬時,青登就用過這一招,並不怎麼通便是了。
因為這一招並不易於辨清攻擊方向和攻擊距離,所以青登採用了謹慎的應對方法,沒有主迎上去,而是岔開了雙腳,沉下腰,靜等神野主靠近。
他與神野的間距不過7步左右,這樣短的距離,對於正疾跑著的神野而言,不過是轉瞬即至。
但就是在這一瞬間,奇詭的狀況發生了。
呼……!
就在神野距離青登還有三步多的距離時,他出刀了,銳利的刀鋒切開空氣,颳起刺耳的破風聲,由右下往左上地直砍向青登的膛!
青登和在不遠觀戰的木下舞於同一時間出了愕然的神。
神野的攻擊距離……大大超過了青登和木下舞的預判!
就以他的臂長還有他佩刀的長度而言,他的佩刀不應該能砍得這麼遠才對!
橘君!——木下舞差點發出焦急的大喊。
不論木下舞有沒有喊出聲,結果其實都沒差——的聲音並不會傳青登的耳中。
因為全副心都放在了自己所的這場戰鬥裡的青登,已經聽不見任何和這片角鬥場無關的聲音了。
神野這出人意料的一擊,確實是讓青登因預判失誤而出現了一瞬間的無措。
但好在……青登現在可是於“反應速度比大腦還快”的狀態!
在大腦仍沉浸於驚愕之時,青登的搶先一步地自做出了反應!
雙足發力,青登如彈簧一般用力向後躍去。
青登他這及時的反應救了他一命。
神野並沒能在青登的上砍出條大口子,劍尖過青登的口,切開了皮,但被骨給阻隔,沒能砍進更深的地方,只在青登的口留下了條三寸長的切口。
藉著前衝的勢頭,神野繼續朝青登撲去,就在兩人即將肩而過之時,神野迅疾地重新擺好架勢,對青登又補了一刀,但被青登給“鐺”的一聲擋住了。
錯相過的二人一口氣拉開了十多步遠的間距,然後於同一時間扭過。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從膛的新傷口裡流下的嶄新鮮,滴落在青登的腳邊。
青登騰出左手了下自己剛才被砍傷的位置……垂眸掃了眼被染紅的手指指尖之後,眉頭微蹙。
——他是怎麼把他的劍給砍得這麼遠的……?
青登沒有因被砍中了而到焦躁。
也沒有因神野突然使出了看不懂的怪招而覺得恐慌。
他的緒幾乎沒有任何波……只冷靜地思索著他是怎麼做到把劍砍得那麼遠的。
剛才因角度的原因,青登沒能看清神野究竟是做了什麼手腳才讓自己的刀能砍到如此遠
至於不遠的木下舞……臉上現在仍掛著訝。
方才,神野是背對著,所以更加沒有看清神野是使了什麼手段才令手裡的劍能砍得那麼遠。
在青登和木下舞都在思索著神野他究竟是使了何種技巧之時,便見神野重新擺好了那個以右下段的架勢把佩刀藏在了後的架勢。
神野的臉上,約可見些許自得和雀躍——剛才的那一刀功砍中青登了,應是讓他到相當地歡欣鼓舞吧。
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神野現在正興地在心裡大喊:很好!砍中了!
有機會用這一招來幹掉這個混賬!
方才那一刀的功,讓神野不假思索地決定再用一次那個招數!
這一次……一定要斬了這國賊!
看著重新擺好此架勢的青登,眼皮微微一沉。
——又要用出那一招了嗎……
青登仍未想明白神野是如何令他的攻擊距離變長那麼多的。
如果連對手的攻擊間距都把握不好……那麼閃躲和防本就無從談起。
而神野這種把劍和兩條手臂都在了後影裡的架勢,則是讓青登沒法靠觀察他手部的作來預判他準備何時出劍。
如果不是劍上面有做什麼機關的話……那肯定是神野握刀的手使了什麼特殊的技巧才令得劍能砍到那麼遠的距離。
雖說自己並沒能參與到這場決鬥之中,但木下舞也張得像是自己也正置於這場決鬥裡一樣。
的雙手不自覺地提拉到前並攥,因擔憂青登能否接下神野的這一刀而張得連大氣都不敢。
不敢發出聲音,甚至連呼吸聲都努力放緩,生怕自己鬧出的一丁點靜會害青登分心。
在這種你死我活的決鬥之中,神野自是不可能留什麼時間讓青登在那慢慢思考破敵之策。
擺好架勢、於腰間和雙蓄好力量後的下一瞬間,神野再一次地如旋風般徑直撲向青登!
敵人來了……沒有時間再做思考。儘管對於如何破解神野這“攻擊變長”的招數仍沒有毫頭緒,青登也只能沉著臉、架好刀,準備迎敵!
這一刻,隨著神野的再度進攻,橋面的空氣彷彿都像凝固一樣地凝重!
猛力踩踏橋面、飛速靠近青登的“嘎吱嘎吱”的踩踏聲,宛如死神前來索命的聲響!
恰好直面著垂於夜空上的圓月的神野,其被拉得老長的影如山嶽一般重重地在橋面之上!月打亮了他這張猙獰面容的每一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