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永倉這句略有些尖銳的質問，坐在他側前方的青登忍不住面苦笑。

雖然和永倉他們共事的時間還不算特別長，但對於自己的這三名部下都是些什麼脾，青登都已有了一定的掌握和了解。

永倉其人……一言以蔽之——子耿直得厲害，耿直得有些固執、有些愣。想到啥就說啥，從不整那些彎彎繞繞的，心直口快得讓人常覺得他有些口無遮攔。

他極其反那些不明磊落的人或事，打架也好、做其他事也罷，永倉都喜歡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所以永倉平時的做事風格……就是“正面莽”。

管他那麼多的！直接正面上——這句話，極完地概括了永倉為人事的風格。

而永倉他的戰鬥方式也是這般——管他三七二十一的！直接正面！一直砍就完事了！

儘管已經習慣了永倉的快言快語，但在聽到永倉就這麼直接對才剛見面沒多久的近藤他們發出如此尖銳的質問後，青登還是忍不住地出無奈的苦笑。

聽到永倉的這句質疑，近藤怔了怔，就在他正想說些什麼時，其旁的土方搶先一步微笑道：

“永倉君，你這就說錯了啊。”

“我們為發展劍館而所使的這一計劃，恰好是最明磊落的了。”

“嗯？”永倉雙眼一瞪，將疑的視線投向土方。

“你看，我們有對我們的這計劃藏著掖著嗎？”角勾起一抹弧度的土方，兩手一攤，“我們明正大地將你們請來，然後毫不瞞地將我們的計劃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你們。”

“我們堂堂正正地對你們發出邀請，你們若是願意加我們試衛館，那我們之後還會堂堂正正地向外宣傳：我們試衛館功地讓數名很厲害的武士心甘願地加我等。”

“這還不夠明正大？還不夠坦磊落嗎？”

聽到土方的這番解釋，永倉的神呆了呆。

然後他垂下了腦袋，抬起手住下，沉思著、絞盡腦地消化著土方剛才的解釋。

從他這鎖的眉頭來看……他現在消化得很辛苦。

永倉有個弱點，那就是他的腦子……不大聰明。

不知是不是因為子太耿直了的緣故，永倉的腦袋木得很，思維不知變通。

永倉這種發木的腦袋、僵的思維，也是導致他做起事來常常簡單暴、只會正面莽的重要原因之一。

同時，也因思維僵、不擅思考，所以他常常很簡單地被他人給忽悠過去，很容易地就被人給說服。

果不其然——他認真地思考了好一會兒後，便似懂非懂地輕輕點了點頭：“嗯……好像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就在永倉的這句嘟噥剛落下時——

“……我只想專我的槍，所以當貴館的弟子就免了。”

一直沒說話的原田，出聲了。

將兩隨意地盤著的他，將右肘抵在右上，右臂支起，撐住下，笑嘻嘻地接著道：

“不過若是當貴館的食客的話，我很歡迎哦。”

原田的這句話，頓時讓近藤他們來了神。

近藤驚喜反問道：“你願意以食客的份加我們試衛館？”

“包我住，包我吃，還不需要我幹什麼活兒，只需要以‘試衛館食客’的份寄住在這兒——這麼的一件差事，我可想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啊。”原田咧出一個憨憨的笑臉，出右手食指，了自己的腦袋，“我這人不腦子。”

“所以我其實沒怎麼聽懂你們是為了什麼才邀請我們加試衛館。”

“但無所謂了，只要你能包我住、包我吃，那我就願意來做你們的食客！”

話說完，原田出手拍了拍永倉的肩。

“永倉，你也住下唄。”

“你現在不是正為了能攢夠可以繼續雲遊四地、進行‘武者修行’的路費，而一直在存錢嗎？”

“現在存錢的好機會來了啊。”

“為了這裡的食客，便無需再每日花錢去住旅宿、花錢做飯吃了。”

“每日都能省下一大筆錢呢。”

錢——聽到原田所提的這一字眼，永倉的表微變。

他抿了抿，然後將雙臂重新環抱到前，微微埋首，再一次作沉思狀。

在場眾人也不急，都靜靜地等待著目前唯一一個尚未表態的永倉的思考、回答。

快言快語的永倉，也沒有讓眾人等待得太久。

僅一小片刻的時間，他便悄悄地揚起視線，用微不可察的、沒有任何人發現的小作，瞧了眼旁邊的青登。

“……我明白了。”永倉長出一口氣，然後將雙手撐在了榻榻米上，俯朝對面的近藤行了一禮，“那麼，便給您添麻煩了！”

聽著永倉這要比原田要委婉一些的答覆，近藤先下意識地一愣，接著臉上的神迅疾地轉變為歡悅。

而在歡悅之餘，近藤也忍不住地為竟然如此順利地說服永倉、原田二人加他們試衛館而到意外。

對此到意外的人，還有青登。

“你們都想好了嗎？”青登轉目，在永倉和原田的上來回掃視。

“想好了想好了。”憨笑幾聲、用力地聳了幾下肩頭後，原田不假思索地回覆，“有地方住、有東西吃，我何樂而不為啊。”

“反正長我上，如果在這裡寄食得不舒服了，大不了就直接離開。”

永倉沒有像原田那樣多言。

他只堅定地朝青登、近藤他們用力地點了點頭。

……

……

本來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才讓青登將永倉三人給帶來，並對他們發出“加試衛館”的邀請。

沒想，對他們的邀請竟如此地順利，三人裡的永倉和原田都同意了以食客的份為試衛館的一份子。

為了以示對這二位劍館新員的歡迎，近藤決定要在今夜舉行一個熱鬧的慶祝會。

為此，近藤塞了一筆錢給沖田，讓沖田趁著現在菜市場還未關門，趕多買點好酒好菜回來。

為試衛館核心員的土方，自然是被近藤提議著今夜留在試衛館，和他們一同慶祝永倉和原田的加。

可誰知——土方竟表示他就不參加今晚的慶祝會了。

“阿勝，這慶祝會我就不參加了，你們今夜玩得開心點。”

“為什麼？”近藤不解地反問，“阿歲，你今夜是有啥事要去忙嗎？”

“……的確也算是有要事要去做吧。”說罷，土方耐人尋味地笑了笑，然後抬手拍了拍近藤的肩膀，“阿勝，功招攬到了名士，這只不過是第一步而已。”

“接下來，我們還得想辦法地讓儘可能多的人知道‘有名士心甘願地加我們試衛館’。”

“總而言之，這方面的工作，我會負責著手辦。”

“阿勝你們今夜好好玩便行了。”

留下這一番話，土方便跟近藤擺了擺手，在近藤茫然的視線裡揚長而去。

在土方離開試衛館時，正值天空半黑半亮的傍晚時分。

深吸了一口因天氣的逐漸轉熱而愈來愈沉悶的空氣後，土方扶了扶腰間的脅差，大步流星地向東而行。

乃農民出而非武士出的土方，沒有資格佩戴打刀，所以他平日裡都只在腰間挎上一柄脅差。

江戶幕府有明確規定：打刀只有武士們才能佩戴，而對於脅差倒是沒有什麼令，所以很多平民百姓平日裡都會在家裡或上備上把脅差，作防用。

在拐過某條無人小巷的街角後，土方忽地發現前方的路邊，有著一棵櫻花樹。

現在正值四月底，仍是櫻花開得最盛的時候。

土方稍稍加快了腳步，站到了這棵偶然發現的櫻花樹的樹旁。

他仰起頭，若有所思地端看了幾眼這棵櫻花樹上的那一朵朵豔滴的花朵後，收回視線朝自己的左右看了看。

待確認了四下無人，土方踮起腳，十分練地從樹枝上折下了9朵開得最漂亮的花，將它們全數小心翼翼地塞懷，然後飛速從樹下逃離。

在又拐過了數條街巷後，土方的子停在了一座不大不小的茶屋門前，接著便見他大搖大擺地掀開門簾，進到這座茶屋。

“歡迎臨……啊，土方先生！”

這座茶屋的手代——一名正值妙齡的，在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後，立即下意識地高喊一聲“歡迎臨”並將目朝店門的方向投去。

在發現立於門口的來客是土方後，的這句“歡迎臨”迅疾地變為了興的大喊。

“阿千，好久不見了啊。”土方一邊朝這展出溫的微笑，一邊隨意地找了個空位坐下，“老樣子，給我來杯涼茶。”

“好的！”臉上掛滿雀躍笑意的阿千，像翩翩蝴蝶一樣地飛回到廚房。

不消片刻，便端著杯土方所點的涼茶，一蹦一躂地蹦到了土方的桌旁。

“土方先生！您的茶！”

“嗯，謝謝。”

土方出手去接阿千所遞來的茶水，在手掌托住茶杯之時，他悄悄地出手指摳了摳阿千的掌心。

著掌心傳來的，一抹的豔紅掠上了阿千的雙頰，用意綿綿的眼神深深地看了土方一眼後，飛快地從土方的桌旁離開，回到了廚房。

土方以充滿意的視線注視阿千的離開，然後端起涼茶，“咕咚咕咚”地一飲而盡，接著將茶水錢灑到桌上，出了茶屋。

而在同一時間，回到廚房的阿千跟的老闆說的肚子不舒服，想去上個茅廁。

得到了老闆的上廁所許可後，阿千解下上的圍，迫不及待地奔出茶屋，然後駕輕就地拐進距離茶屋不遠的某條偏僻暗巷。

剛一進這條暗巷，阿千便見著了已在此地等候的土方。

“土方先生！”按耐不住自己的阿千，三步並作兩步地飛撲進土方的懷裡。

“阿千！”而土方也深地抱住撲進他懷裡的阿千。

“土方先生……我好想你啊……”阿千用的額頭著土方的口，“你怎麼那麼久沒來見我？”

“抱歉，最近的事有點多。”土方用自己的臉頰去蹭阿千的頭髮。

二人你儂我儂地說了一大堆麻的話，隨後便見土方一邊出一副“啊，我差點忘了”的表，一邊將手進懷裡。

“阿千，這個給你。”

“土方先生，這個是？”阿千朝土方所掏出的一朵豔櫻花疑地眨了眨眼。

“這個是我昨日到神奈川那邊踏青時，偶然落到我肩頭的一朵櫻花。”土方臉不紅心不跳地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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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