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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1章 赭面

  大霧彌天，無法辨認方向。

  被霧氣籠罩的地方仿佛變了另一方天地，不再是眾人所知的那一個世界，這裡陌生，時而從霧中站起巨大的影子，還有猛的咆哮聲迴四方。

  霧氣隔絕了靈，就連祭司都無法在通天地，他們便如同失去了雙眼雙耳，只能索著前進。

  何談與人拼殺？

  黃帝的軍隊一敗再敗，他們的驕傲在九黎的魔神面前一即潰。

  沒人能分辨時間，沒有人能分辨方位，九黎魔神每一次揮舞武，都將帶走百上千名戰士的生命。這可不是方國氏族之中的無靈凡民，這皆是黃帝的戰士，是軒轅手下最為出悍的人。

  如今就這樣被當做牛羊宰殺。

  唯一響亮的兵撞聲頻繁響起在大霧之中，每當這種聲音響起，黃帝的軍隊便會朝著那個方向退去。;

  那是黃帝所在的方向。  

  軒轅黃帝與九黎之首戰在一起，阻擋著這恐怖魔神的腳步。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著黃的祭司朝天上大喊。

  他不知道，淚滴流過面頰。

  然而黃祭司的頭頂，霧氣流，一隻猙獰大手出現，瞬間將這祭司拍碎。

  大霧鎖靈對雙方都起作用，但九黎之中的魔神顯然並不依賴靈力和法，他們只需要用強大的即可在戰場橫衝直撞，無人可擋。

  那頻繁響起撞聲的中心，猩紅天戈與黃銅長劍不斷錯。

  蚩尤比黃帝魁梧，武也更加強大，在近拼殺的過程中招式更是死死地制住黃帝，此刻蚩尤的漆黑甲冑沒有一傷痕，黃帝卻已經有半被鮮染紅了。

  「你便是我引忌後的代價麼？」軒轅說道。;

  蚩尤不解，沒有回應，揮舞著隳八荒豎豎劈而來。

  黃帝抬劍格擋，被巨大的力量掀飛出去。

  「吼！」蚩尤座下的猛咆哮一聲，朝著傷的軒轅奔來，幾乎是一瞬間，巨大的影籠罩軒轅。蚩尤舉起武，隳八荒猩紅的鋒芒落在軒轅的頭頂。

  「你還不懂得掌握那力量。」軒轅低聲說道。

  土地在悲鳴。

  山嶽憑空而起，托起軒轅的子民，再將萬仞化作巨劍落下，淹沒九黎。

  「當——！」隳八荒落下，但長劍擋在軒轅的頭顱上方，這個男人仿佛突然間擁有了莫大的力量，竟然將隳八荒震開。

  蚩尤掃視八方，見霧氣淡了。

  手中的寶珠芒漸漸收斂。

  天地間的靈開始流。

  律法的文字在空中構建，書寫下最古老原始的一則篇章。;

  土德，歸源之土。

  軒轅起，乘黃龍以升天，俯瞰世人，背負蒼天。

  蚩尤盯著那璀璨至極的男人，瞇起雙眼。

  這種東西……便做律法？

  這便是全天下所畏懼的力量麼？

  竟……只有這樣？

  …………

  李熄安踩在典的膛上，用典自己那柄造型古怪的長劍割下他的腦袋。

  典的染紅金青的鱗片，讓李熄安的小臂又為朱紅的彩。

  這個男人總算不能在他耳邊喋喋不休了。

  扔下腦袋和長劍，李熄安站在原地許久沒有作。

  「天上也有一雙這樣的眼睛？」

  也許該去一趟那所謂的天上。

  既然典能去能見到，他也能。夏王朝的末代，他便強行叩開了天門抵達了那天庭。;

  這個時代沒有天庭，卻有類似的上天。

  李熄安有些煩躁。

  怎麼這世界總有個古怪東西在天上住著呢？好像無論什麼時候都有一個巨大的影籠罩在塵世之上，摧毀舊九州的敵人，時代的上天和天庭，還有他本所在的現世更是舉步維艱。

  想到這裡，李熄安又將典的踩了幾腳。

  這位二帝之父沒有得到李熄安的毫尊重。

  他將典的抹除後一飛沖天，金青的芒宛若一長釘釘蒼穹。

  可他尋遍天空，沒有找到那通往上天的路。

  他將天作青鏡，而後打碎。

  仍然不是路。

  天碎了一片又一片。

  但碎片沒有落下，天看上去仍然是完好的。

  這些破碎的天被神州中心那座名為不周的大山托起，沒有危害到塵世人間。;

  李熄安又回到塵世，他覺得這一切與那殺不死的蚩尤有關，典在暗中教導蚩尤，告訴他能戰勝黃帝的法門，這其中有著緣由。對典來說，所做的一切都離不開上天與穢。只需要順著典留下的東西往深翻找，總能找到些蛛馬跡。

  回到塵世之後，李熄安才察覺塵世又變化了。他的時間尺度已經與世人不同，在他眼中眨眼的世間，塵世之中便時過境遷。

  李熄安聽著人們說起涿鹿之戰，說黃帝輸給了蚩尤，讓那魔神占據了南方的大片土地，南方諸國淪為廢墟，許多古老顯赫的氏族為歷史，其氏族因為幫助了黃帝被九黎屠戮殆盡。

  神州大地慘烈異常。

  而那一場大戰也讓軒轅氏傷了元氣，許多建立不朽功勳的戰士埋骨沙場。

  當李熄安跟著記憶來到陳地前，見到被染紅的城門城牆，繁華的陳地依舊繁華，不過是建立在許多人的上。走過的九黎人對他只是投以疑的目，即便是盤踞在城門之上的魔神也是瞥了他一眼後便不再言語。;

  毫無畏懼。

  為何？

  李熄安抬起手，金青的鱗片全部褪去，他回到陳地的樣子與數百年前一模一樣。

  赤服赤鱗。

  炎帝啊，我在與你提及九黎之時，你想過陳地的這番景象麼？

  「你是何人？」城門上盤踞的魔神注意到了李熄安。

  整齊華貴的赤裝，有著這樣穿戴的人都是大氏族中的子嗣或者國王邊的祭司。

  自從他們的首領戰勝黃帝以後，陳地來往的人越來越多，許多前來投誠，哪怕他們九黎的殘暴名聲深人心，那些牆頭草仍要來投誠，想獲得好。

  這些人的頭都被掛在城牆外暴曬乾枯。

  「曾經臣服於炎帝的神靈應該還記得我。」

  「那你是炎帝舊部，前來歸順我九黎？」魔神大悅。;

  李熄安的手自上而下拂過面頰，仿佛為自己繪上忿怒的硃砂。

  一團流詭譎的赭紅，一雙蓮花怒目，一道曦遠遠飛手中。

  他大踏一步，砍下魔神的頭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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