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為數眾多的孫家絕學中,有那麼一門武功,并非是以文字記載,而是以圖畫的形式刻在石板上的。
請注意,是“完全”由圖畫組,一個字都沒有;也就是說,這門武功不但是“只有招式,沒有心法”,而且連“名字”都不存在。
或許對一般人來說,學習這種武功會相對困難,但對“大字不識”的孫亦諧來說,這反而是他學得最快的一門功夫。
這也是唯一一門他在離開杭州之前就已全部掌握,所以并未抄寫到紙上的武學。
由于這武功本沒有名字,所以孫亦諧自己編了一個——諧拳道。
這名兒,既取了他自己姓名里的一個“諧”字,又與他前世那個宇宙中的某位功夫大師所創的流派名發音相近。
盡管黃東來聽他說這名稱時曾對此瘋狂吐槽,但孫亦諧自己還是對這三個字很滿意的。
那麼這“諧拳道”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武功呢?相信各位讀到這里時也已猜到了……它是一種以關節技和絞技為主,量打擊技為輔的。
也正因如此,這門武功并不需要什麼運氣的心法去配合,且用圖畫記載比用文字要易懂得多。
此時此刻,郭琮那作死般的戰略,可謂正中孫亦諧的下懷;其實他要是拉開了距離和孫亦諧打,憑孫哥那兩下子,幾招之就原形畢了,但他偏偏選擇了玩寢技……那抱歉了,孫門絕學真不是你清遠忠義門里那些中等檔次的武功可以比的。
且說那擂臺之上,郭琮擺好了迎擊的姿態,在那兒滿心期待著孫亦諧會和上一打李原一樣沖過來跟自己玩刺拳。
他都已經想好了,只要先挨個幾下,等清了孫亦諧出拳的拳路,就抓個破綻,用幾招“擒拿手”鎖住孫亦諧的關節,或是干脆把對方弄臼了,直接就能分出勝負。
這樣打,既不費什麼力,也不會有太多損傷,最重要的是……不會過多的暴自己的實力,對后面幾的比賽有好。
郭琮……想得是很。
然而,現實卻是,孫亦諧本沒擺什麼打擊流的架勢,而是用一個仿佛式足球防守隊員突擊擒抱的作沖了過來,照著郭琮就是攔腰一抱,猛力一沖。
也就是他郭琮,換個人被這麼一沖一抱絕對就被倒在地了,但他不同……他馬步扎實,如老樹盤,下盤穩健,似堅堤海,即使是被孫亦諧這種重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力擒抱,也撼之不倒。
不過,郭琮也不可能毫不影響,縱然他的架勢未散,但整個人還是被往后方推出了幾尺遠,他勢必得把上半的重心向前傾一些才能止住退勢。
這一瞬的他絕對想不到,這個重心前移的變化,就是他失敗的開始……
孫亦諧本來是打算用擒抱出其不意將對方到地上然后接一個“袈裟固”的,他也沒想到郭琮的馬步穩如泰山靠擒抱推不倒,但跟著他就通過的接覺到了對方重心的變化,于是,他隨機應變,變“推”為“拉”,一把攫住了郭琮的右臂,并順著郭琮上半前傾的力道向后仰倒,將自己整個人的重施加到了對方的胳膊上,拖著對方往地板上墜去。
這下郭琮可反應不過來了,一個踉蹌就朝前栽倒下去,他的膝蓋還沒著地呢,孫亦諧已經將雙腳騰起,沖著對方的脖子來了個“剪刀腳”,同時死死攫住郭琮的胳膊不放。
一息過后,兩人雙雙墜倒在地,且郭琮已經中了孫哥的“三角絞”。
可能有人會奇怪,這諧拳道里為什麼盡是一些現代的技,其實這很容易解釋,因為孫家那些習武的祖先里剛好有一位的武學天賦實在太低,功怎麼練都練不出名堂來,但他又因種種原因沒有去學文,所以最后他就全心地開始鉆研這些不需要功就能制敵的寢技。
考慮到人類的構造這千百年來也沒怎麼變過,只要有心鉆研這塊,那最終研究出來的技巧自是大同小異的。
當然了,在這個功和外功五花八門的武俠世界里,創出諧拳道的那位祖先終究還是沒能為一流高手,畢竟他這幾手也就只能在那些二三流的人上討得便宜,遇到一流高手被人用力強破便沒用了。
好在眼下的郭琮也不算什麼一流高手,他的“武功好”,只是在年輕一輩當中相對而言,若是拉到江湖上去實戰,怕是要被那開黑店的箸尖紅吊起來打。
孫亦諧這套諧拳道,對付郭琮這種級別的剛剛好。
“唔——”被三角絞鎖了才十秒不到,郭琮的臉就憋得紅里紫。
他呼吸限,關節被鎖,空有一腔氣勁但就是掙不開那局部的鉗制。
本來嘛,像他這種沒經過針對訓練的人幾乎是不可能掙開專業的鎖技的,這種技巧被發明出來就是為了讓力量和重占劣勢的人也可以以弱勝強;非要用蠻力去掙鎖技的話,那難度就類似于一名年男子試圖只用一小指的力量在拔河中戰勝一條狗——不是不可能,但很難。
又過了幾秒,郭琮已瀕臨窒息,這時在他的腦海中,一個他想都沒想過的念頭伴隨著難以名狀的恐懼朝他襲來:“難道我會輸給這孫亦諧?”
;這個念頭,讓他渾
一個激靈,接著,巨大的憤怒和不甘催生了一難以名狀的力量。
“哈!”突然,郭琮喝一聲,用他最后的一點力氣力擰,同時自折一臂,以肩膀臼的代價生生從孫亦諧的鉗制中出,并翻滾向了一旁。
“想跑?”孫亦諧是什麼人?在分出勝負之前,別說你自折一臂了,就算你自挖雙目……只要他覺得你還有威脅,他就不會松懈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但見孫亦諧在被掙后隨著對方翻滾的方向就做了個蛙跳,趁著郭琮還沒起,又是整個人一纏一絞,由對方的一條為軸,再度把郭琮給鉗制住了。
這次,孫哥施展的是以下肢為目標的鎖技,并不會影響到郭琮的呼吸,只是會讓對方非常……非常得疼。
但那郭琮也是個骨頭,畢竟練武之人,平日里傷筋骨早就習以為常,如今在擂臺之上,他若是痛得直喚,那多丟人?
所以,縱然孫亦諧絞得他疼痛難當,他還是咬著牙沒喊;非但沒喊,還提起力,用自己尚未臼的那條手臂打出了一掌……
這,就是在我們所了解的現代格斗中不可能出現的破招之法了,但在一個有力存在的世界,這是很正常的。
下一秒,郭琮便啪一掌打中了孫亦諧的腳底。
孫哥的上有護寶甲,但腳底板可沒有,這掌正中孫亦諧的涌泉***力沖襲之下,讓孫亦諧的左從腳底麻到了膝蓋,還好這時的郭琮因為姿勢和痛疼的原因出不了全力,否則孫亦諧怕是得瘸著下臺了。
“媽個的……這小子還真下黑手啊!”孫亦諧心里頓時就了,心想著,“老子只是鎖住你想讓你自己投降,你居然跟我玩兒命?你這是要老子絞殺你是吧?”
念及此,他傾變式,干脆就把郭琮的膝蓋也給擰折了。
“啊!”郭琮終于痛得忍不住了,不由得出聲來。
但這還沒完,孫亦諧又趁對方因疼痛而僵住的剎那,一個撲滾,來到郭琮頸側,順手就從側后方給郭琮上了個絞。
“諸位評判!”絞上之后,孫亦諧立刻高聲嚷道,“你們再不停,我和這位郭兄弟怕是要傷了和氣了!”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我現在隨時可以贏,但我要是真下手了,這場面可就不好看了,既違背了這武試“點到即止、切磋技藝”的神,也會造比較嚴重的傷害和仇恨;但是呢……這姓郭的小子現在顯然是覺得不服,所以死活不肯投降,在這種兩難的局面下,希由你們裁判出面把這事兒了了。
那些坐在評審席上掌門和前輩們都是老江湖了,孫亦諧的這番用意他們又怎會不知?但該由誰出面來中止這場比賽,也是有講究的……
換了別場,這種時刻肯定是由沈幽然負責起停,但有孫亦諧出場的場合,他就不太好隨便手了……畢竟他倆之間一直被傳有黑幕,沈幽然若現在站起來宣告比武中止、孫亦諧贏了,很可能會落人話柄。
其他那些掌門呢,說是可以說,但這事兒……有一定風險;萬一清遠忠義門的人小心眼,把他們門下英在此“一游”的這筆賬算到中止比賽的那個掌門頭上,繼而與那個門派結下梁子,說了豈不是引火燒嗎?
好在,坐在評審席上觀戰的那一排大佬中,有一位就是來自忠義門的,論輩分算是郭琮的師叔;此刻這位師叔聽到孫亦諧的喊話,略一尋思,便站起來,高聲道:“琮兒,莫要意氣用事!”
說完這句后,他又微變了語氣,沖著孫亦諧道:“孫俠,我乃清遠興義門掌事呂世遠,這場比試……郭琮確已是輸了,還孫俠手下留。”
聽到那個“輸”字時,孫亦諧便安心了,他知道,有呂世遠這句話在,接下來郭琮不管再做什麼也已改變不了結果。
于是,在那話音落時,孫亦諧立馬就松開了郭琮,并起遠離了對手。
倒是郭琮躺在那兒,一不,呆呆地著天空,似是在消化著自己已經落敗的事實。
此刻,他的右肩臼、左膝扭傷、頸部和肋部都有淤痕……盡管這些都不是什麼養不好的傷,但疼是肯定的;但和他心理層面的創傷相比,上的這點痛已經不算什麼了。
這是郭琮第一次被同齡人打敗,而且是被一個在他看來比自己弱很多的同齡人在眾目睽睽下擊潰;這對一個意氣風發的十八歲年來說,無疑是個一時半會兒過不去的坎兒,他能忍住在臺上沒哭出來其實就已不錯了。
幾名在臺下觀戰的同門師兄見郭琮躺著不,趕忙上臺去把他攙扶起來,抬下了臺去;下擂臺的時候,郭琮已是恍恍惚惚,一句話都沒說,他自不會跟孫亦諧道那句“領教”,而孫亦諧也沒必要回他“承讓”了。
用一個現代的概念來說就是——這比賽打完后兩邊都沒打“gg”。
不過這次孫亦諧躍下擂臺的時候,已沒人再覺得他卑鄙或者勝之不武了,因為他這場的確是用實力贏的。
他能以技之長、攻彼之短,做到以弱勝強,著實不易。
另外,由于他這兩下來展示的都是幾乎沒人見過的格斗技法,所以兩過后,他的武功如何,仍然沒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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