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眼裡滿是不屑，“你覺得，你口中的答案，會比戴都重要？師兄，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敏銳地察覺到，之前，說到“看不起”的字眼時，盛昱的緒有了波，或許，可以嘗試用這種方法，刺激對方。

果然，聽到這樣的話，盛昱角的笑意更加涼薄，“在我的地盤，你覺得，你有拒絕的餘地？”

島上都是他的人，就算沈珩手裡有伊人和安安，那又怎麼樣？

沈珩剛想說話，被戴都阻止。

戴都握著他的手，湊在他耳邊，輕聲道，“答應他。”

留在這裡，是沈珩履行賭注，但又不傻，不會乖乖留下來。

而且，對沈珩有絕對的自信，相信他不會輸。

“不行。”沈珩直接拒絕，“想也別想。”

“我相信你會贏，你也要相信我的本事。”戴都輕輕了一下沈珩的手指，“不管結果怎麼樣，都沒事的，而且，我也想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

這是沈珩的心結，不解開的話，日後也會一直想著。

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他們又特意來這裡一趟，肯定要知道答案。

迎上孩信任又篤定的目，沈珩知道，戴都心裡有了應對的辦法，不管輸贏如何，都不會有影響。

他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好。”

隨即轉頭看向盛昱，“我接你的挑戰。”

他和盛昱的武功都是師父教的。

以前，他們也切磋過，基本都是他贏。

長大後，就沒有再過手。

“好，跟我來。”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和沈珩比試，盛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激，被制了這麼多年，今天，一定要正大明贏一次。

他帶著沈珩，來到後院的練武場。

戴都在盛昱面上看到了志在必得的自信。

結合之前的反應，約猜到了什麼。

“盡力就好，注意安全。”戴都踮起腳，親了一下沈珩的臉，“我等你。”

“好。”

沈珩攬著孩的細腰，抱了一會，放開後，站到比試的場地。

看著那張悉的面容，他有種恍如隔世的覺。

說不怨是騙人的。

但時至今日，他更想要的是真相。

隨著彼此的抱拳行禮，比試正式開始。

兩人手了得，拳拳到。

不像切磋，更像發洩。

戴都在邊上看著，關注沈珩況的同時，也在觀察盛昱的招式，判斷盛昱的功底。

讓詫異的是，盛昱的武功居然這麼好。

還以為，一向謙謙君子作風的人，不會有這麼強的發力。

好在，沈珩還是贏得毫無力。

被打倒在地的盛昱，無法接這樣的結局。

假死後的這幾年，他一天都沒有鬆懈，沒想到，還是打不過整天扮演花花公子的沈珩。

怎麼可能？

他了角的跡，一貫溫和的臉上滿是不甘和猙獰，“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為什麼他怎麼努力，還是比不過沈珩？

為什麼？

“從小到大，你都不是我的對手。”沈珩用很平靜的語氣，說出殘忍的事實，“以前，你總表現得雲淡風輕，不在乎輸贏，我一直以為，你不在意這個。”

“怎麼可能不在意？”盛昱踉蹌著站起來，冷笑著，“我是師兄，你是師弟，一直以來，我們都在一起練武，可是，我怎麼也比不過你，明明是同一個師父教的，我比你更刻苦，為什麼就是贏不了你？”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十幾年，直到現在，他還是想不通，也接不了。

沈珩咬了咬牙，“所以，你看不慣我，就用假死的方式，讓我揹負罵名？”

儘管已經猜到了大半，他還是不敢相信。

也就是說，盛昱以前表現出來的不爭不搶，雲淡風輕，都是騙人的，實際上，嫉妒到發瘋。

“沒錯，我就是看不慣你，不管是練武，還是讀書和才藝，或者是做生意，我都比不過你，無論做什麼，你永遠都是那麼出。

師父師母喜歡你，小隨崇拜你，其他那些兄弟和朋友，雖然不喜歡你的冷臉，但也會被你的能力折服，就算是陌生人，最先看到的，也都是你。

其他人都說我是溫潤如玉的君子，因為我態度好，他們才會對我有這麼好的評價，但是你呢？你總是擺著張臭臉，卻還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所有人的認可......”

盛昱像是陷了往日的回憶，無法自拔。

說出的話，像是喃喃自語。

沈珩不自覺地握拳頭，“之前你對我這麼好，這麼寬容，都是在演戲？”

明明這麼討厭他，卻還是表現出一副為他著想的模樣。

以前，他一直慶幸，在他晦暗的人生裡，遇到了師兄。

師兄就像他的家人一樣，會陪他去玩，和他談心，包容他的一切缺點，現在想想，都是謊言。

“對，我就是在演戲，每次，你問我要建議的時候，我都會給你錯誤的指示，讓其他人以為你心高氣傲，格孤僻。

你在沈家裝花花公子的時候，我有想過拆穿你，不過，仔細想想，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報復家人，我又覺得，沒必要阻止你。

你那麼家人的關心，等你親手解決了那些家人，到那個時候，你就變了真正的孤家寡人，這是我想看到的。

你一個流著骯髒的人，不配擁有這麼多關注的目，我要讓師父他們都遠離你，厭惡你，這樣一來，你在M國這邊，也沒有家了。

我就是要你眾叛親離，揹負著害死我的罪名，被所有人道德綁架，自責疚地活一輩子。”

盛昱越說越瘋狂。

這是他心底最暗的。

就算是他的妻子，他也沒有對說這麼多。

沈珩面冷，“對付我還不夠，為什麼要派人刺殺戴都？”

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戴都什麼也不知道，也沒有參與他的過往，盛昱甚至沒有見過，卻下這樣的狠手。

盛昱把目放在戴都臉上，眼神裡帶著病態的偏執。

“因為你喜歡，和在一起，你活得越來越像一個活生生的人了，越來越幸福，我不允許！沒了，你會痛不生，你所的好未來，都會化為泡影！因為你，我不能明正大活著，你憑什麼得到幸福，憑什麼擁有喜歡的人？”

他把自己假死所面臨的痛苦都放到了沈珩上，認為是沈珩造了這一切。

戴都快要被他這強盜邏輯氣到了，對著盛昱一頓輸出。

“你自己作死，陷害沈珩，還變沈珩的錯了？技不如人，就好好認清自己，不要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說是嫉妒沈珩，實際上，也在覬覦沈珩的財產，秋伊人會接昱珩集團，肯定提前詢問過你的意見。

怎麼？自己沒本事創立這麼大的公司，也沒本事把公司經營得這麼好，就把主意打到別人上，坐其？

還有，你在城京海搞出的事和綁架我公司的技骨幹，也夠無恥的，沒本事，就夾著尾做人，不要整天想著算計別人，拿別人的勞果。”

噼裡啪啦說了這一通，戴都還覺得不夠解氣。

說盛昱是下水道的老鼠，都侮辱了鼠鼠。

畢竟，鼠鼠只是比較髒，讓人噁心而已，盛昱呢，做出的樁樁件件的事，已經不能用骯髒和噁心形容了。

被人當面拆穿，盛昱的怒氣更甚，“你懂什麼？你們這些天賦異稟的人，本不會懂普通人的痛苦！你知不知道，你們短短幾年做出的就，普通人一輩子都達不到！”

戴都見過沒有底線的人，但這麼無恥還理直氣壯的，還是第一次。

承認，自己有點被驚到了。

面對這種自詡清高的人，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別人天賦高，就活該把勞果讓給你，你哪來的臉？牆壁都沒你的臉皮厚，還不讓別人幸福，你配嗎？真是蝙蝠上，你算什麼鳥？你和秋伊人，那是烏找王八，一路貨。”

想到沈珩被這樣的人算計了這麼多年，就氣得牙。

提到秋伊人，盛昱眸暗沉，“我的妻子，也是你能評價的？”

一開始，他對戴都殺心，是因為不想沈珩得到幸福，後面，見戴都這麼欺負秋伊人，他對戴都更加厭惡。

“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戴都完全沒有把他的話放在眼裡，“怎麼？夫妻倆合夥幹了這麼多不要臉的事，還不讓人說？你以為你是誰？”

輕蔑地挑挑眉，看著對方，就像看地上的螻蟻一般。

盛昱最不了的就是這樣的眼神，就好像時刻在提醒他，他是廢，他什麼都比不過沈珩，“不要忘了，你們在我的地盤上。”

言外之意是，你們已經栽在我手裡裡，最好識趣點。

戴都不以為意，“怎麼？打不過沈珩，說不過我，惱怒了？盛先生，要學會接納無能的自己，心平氣和一些，不要自尋煩惱，因為，無能不是你的錯，但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滿腦子算計，那就是你的錯了。”

“你！”盛昱被氣到頭腦突突地疼，這些年，他是詭域的一把手，還從來沒有人這麼對他說話。

“說話都不利索，還算計人，你可真殘志堅。”戴都聳聳肩，“可惜，對你這種一肚子壞水的人，我可沒有關殘疾人的心思。”

這一番話，再次把盛昱氣到發瘋。

戴都很滿意他的這種表現，笑得人畜無害。

“盛先生，做人還是要誠實一點，你假死，不單單是因為嫉妒沈珩吧？詭域組織是你創立的，幫派做的事也不彩，又和池家的往生門有利益衝突。

四年前，池老爺子和沈珩注意到了這勢力，你擔心他們會查到你上，到時候，自己就敗名裂了。

所以，你假裝被沈珩牽連，死了，這麼一來，池老爺子和沈珩為此傷心，無心繼續調查無關要的事，沈珩更是因為這件事，被所有人責備厭棄。

不得不說，你這一招，真是一石三鳥，報復了沈珩，又維護了自己的名聲和創立的幫派，還可以趁這個時間，發展勢力。”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盛昱也沒什麼好瞞的，“沒錯，一切都很順利，可惜，你出現了。”

如果沒有戴都，所有的事都會很順利。

他原本的計劃是，等時機，沈珩解決了沈家，他趁沈珩神消沉，給沈珩下藥，神不知鬼不覺除掉沈珩。

沈珩沒了家人，沒有喜歡的人，也沒有孩子，到時候，所有的產都會給安安。

本來，所有事都在按部就班進行著，但戴都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

戴都冷笑，“你真貪心。”

不僅毀了沈珩，還想要沈珩名下的財產。

“這是他欠我的。”盛昱完全不覺得自己有錯，“如果沒有他，我會是師父最出的弟子，我會得到我想要的所有榮譽，是他奪走了我的一切。”

他很優秀，但在沈珩面前，還不夠看。

得知沈珩的父母是堂兄妹，他更加覺得，這樣一個流著骯髒的人，不配比他耀眼。

事已經明瞭，戴都不想再和他多費口舌。

永遠也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盛昱打心底裡就覺得是沈珩的錯，多說無益。

轉頭看向沈珩，發現沈珩緒有些低落。

雖然不明顯，但看出來了。

剛想說些什麼安沈珩，被沈珩的眼神制止。

“盛昱，既然開誠佈公說清楚了，那談談正事吧。”沈珩安地握戴都的手，“你放了我外公外婆，我放了秋伊人他們。”

聽到這話，盛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沒了剛剛的暴怒，“你和你朋友都在我手裡，何必這麼麻煩？直接拿你換回他們，不是更簡單？”

一開始，他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讓他沒想到的是，沈珩和戴都真的敢來。

他說著，拍了拍手，很快，不遠傳來陣陣狗聲，一群獵狗跑了進來。

看到這些兇神惡煞的獵狗，戴都眉心一跳，下意識握沈珩的手。

沈珩怕狗，盛昱這麼做，比直接殺人還要惡劣。

不管和沈珩手多好，都很難。

這是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