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意道士。”張行口而對。
“為什麼?”羅詫異一時,畢竟,他話語中偏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因為道士出高、家族勢力大、號召力也大,而且明顯是個養尊優,最多老謀深算的。”張行有一說一。“至于那個販私鹽的,恐怕是個真豪杰,真敢拼的。”
羅沉默良久,方才在自己兒子和外侄的矚目下認真來問:“可是我們是去對付巫族人,不該取真豪杰嗎?”
張行當即失笑:“我們又不是真去打仗,而是去虛張聲勢,要壯丁要旗幟就好,為什麼要真豪杰?真豪杰那麼聽話?真豪杰事后萬一得不到封賞,不會嫉恨世叔嗎?反倒是家大業大自當道士的人……我們要救君上,你為什麼不愿意出力?是想當著馬上就到的數萬幽州鐵騎的面造反嗎?”
羅拍案大笑:“不愧是智囊!我差點誤事!”
羅信與秦寶也各自恍然大悟。
張行同樣來笑,卻并不在意……這羅已經夸過他三次智囊了,天知道哪次是真的?
不過,張行很快收聲,立即催促:“事不宜遲,就趁著今晚上將縣令和這個道士一起來,將事議定!”
羅連連頷首,然后立即依言而行。
不過大半個時辰,縣令和道士便一起抵達,而羅也撤了私宴,又在外面大帳里起了新宴,然后秦寶自和羅信自然起在帳引甲士充當門面,而張行則與羅一起早早在主位與客位上安坐。
須臾片刻,縣令和道士便一起戰戰兢兢,后只各自帶著兩個布隨從。
燈火之下,張行抬起頭來剛要說話,忽然怔住——無他,跟在細皮道士后的一名大漢,居然材雄壯,面皮發紫,赫然是個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
非只如此,秦寶和此人也都一起認出了各自來。
“你這人,莫不是河上背井離鄉的張行嗎?如今果然做了朝廷鷹犬,還做到如此大?!”那人見到對面兩人都認出自己,干脆一梗脖子,主上前呵斥落座的張行。“枉我當日居然以為你是好漢!”
秦寶率先然大怒。
縣令和道士目瞪口呆。
而羅則搶在所有人之前拍案而起,上寒冰真氣四溢外顯,寒氣瞬間充斥了整個大帳:“你這賊人,如何敢在軍中呵斥欽差,是反賊還是東夷細作?”
紫面大漢,也就是雄伯南了,見到對方如此,知道此人與自己修為、武藝皆仿佛,卻落到了對方軍中,心中懊悔托大,不該拍著脯隨高道士一起過來,更不該主呵斥……眼下局面,只怕今日自己逃走都要狼狽一點,更不要說保住家大業大的高道士了……但事到如今,他是何等的人,如何能服?
所以依然當面冷笑,便報上姓名,直接罵回來。
而羅信已經冷著臉開始腰后一個小號角了。
卻不料,就在此時,被嘲諷為朝廷鷹犬的張行忽然起,以手指之,搶先出口:“世叔,這便是我常常與你提及的紫面天王雄伯南了,當日河上,與我有救命之恩,不意今日相逢,卻脾氣不好,沖撞了世叔,我送他出去……世叔且與縣君、高道爺說正事。”
說著,直接在眾人愕然中上前握住雄伯南之手,往外行去。
雄伯南中有細,心中微,只是任由對方將自己牽出去,一直往軍營外而去,走了好幾百步,方才止住。
“雄天王,走吧!”張行撒開手,嘆了口氣。
“你莫要覺得救了我一命。”雄伯南看著唯一跟出來,而且制止了其他追兵的秦寶,昂然以對。“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何曾要怕了那個姓羅的?”
“我知道,我知道……”張行趕敷衍。
秦寶遠遠冷笑:“我姑父除了自己是凝丹修為,帳下還有十八騎,皆是奇經通了四脈以上的高手,不用結陣也能真氣外顯,俱在主帳周邊,剛剛我表弟一吹號角,你便是能最后逃出去,信不信也要層皮?”
雄伯南心中稍驚,但還是上不饒人:“那我回去試試?”
“雄天王趕走吧!”張行一面施展真氣抱住此人,一面回頭朝秦寶示意,讓后者說幾句,然后又回來來對。“雄天王放心,我沒有讓你承的意思,那個道人我也保證不扯到他家族……你且走吧!”
雄伯南心中早已經想走,卻忍不住想要先推開對方,以作姿態,但不知為何,明明對方肯定沒有凝丹,卻居然真氣不斷,牢牢頂住了他的紫霞真氣,卻又不好施展出明顯凝丹手段,讓無論如何都是好意的對方了傷的……也是一時尬住。
倒是張行,相持了片刻后陡然醒悟,趕撤了真氣,誠懇以對:“雄天王,不要計較面子上的事,真要計較,雖然當日到底沒收徐大郎家的贈予,但我委實不能忘了你的恩義……咱們之間,不必如此。”
雄伯南聞得此言,想起對方是個背尸的義氣之人,甚至進一步想起對方拒絕李樞、自己和徐大郎的恩義,似乎也是出于義氣,反而尷尬。
便也收了力氣,略一拱手,然后往黑夜中騰空而起。
不過,騰空飛過兩里地,此人心中重新計量,復又覺得今日事反而是自己失態,且承了對方義氣,愈加尷尬,但也不好回去的,只是在心中記住,日后再說了。
而另一邊,張行看著那道流的不遠的夜空中繞了兩圈,終究離去,卻是不由喟然。
秦寶見狀,也終于上前,誠懇來問:“三哥,此人明顯是在串聯東齊地方余孽,不是反賊也差不多了……你念及舊救他一回、放他一馬就好,又何必多想呢?”
張行搖頭:“時乎時乎,會當有變也……今日是賊,明日呢?他又是這般武藝修為!你沒看到你姑父本沒追嗎?怕也是一開始就不準備拼命的。”
秦寶自是秀,不過半日,便已經曉得自己姑父是個什麼狀,居然不能反駁……而想到張行對自己如此恩義,一而再再而三,將來很有可能會當有變,也是愈加黯然。
另一邊,張行也不多言。
說白了,雄伯南自是武藝出眾,修為天,但何至于此?只是又想起自己的穿越經歷,心中不免例行多思罷了。
就這樣,折騰了一圈,過了這個小曲,二人回到營中,羅果然本沒想置雄伯南,而那高道人也果然早已經答應下來,本地縣令也在看到張行出示圣旨后,立即許諾開倉協助。
PS:我真的有點驚訝……你們為啥會覺得上一章是發呢?
1、主角決心已下,要跟秦寶一起出城,那麼接下來找牛督公和牛督公送出來幾乎是必然。
2、而且這個行為已經通過主角和秦寶前面以及后面的話做了聯通,確切表述了出來。
3、這種況下,詳細寫當然沒問題,但就此越過去也是通的,直接接著主角的話,鏡頭閃到突圍過程不是很連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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