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晏比秦天德高出了一個頭，此刻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氣勢凜然，令人生畏。

秦天德的眼底，本能裡閃過一害怕。

可一想到顧銘晏不帶著自己投資之後，自己就各種失利，各種虧損，拆了東牆補西牆。

更重要的是。

秦玥的失蹤，秦韶的獄，背後的這一切，都有顧銘晏在推波助瀾。

他哪裡還需怕這個男人，反正他現在是腳的，不怕穿鞋的。

“哼！”

秦天德回了手，冷笑道，“顧總，您夫人無緣無故地打我老婆，您就算名氣再大，份再高，是不是也得給個說法啊！”

於於理，確實是秦語先的手。

顧銘晏把秦語擋在後，漫不經心道，“哦，是嗎？我夫人打人，我怎麼沒看到？你說的這些，有目擊者嗎？”

就算有，誰敢主站出來，得罪顧銘晏？

馮時芳臉頰通紅，眼含熱淚。

這裡除了秦語跟有仇，還有誰會莫名其妙打，總歸不可能是他自己吧？

秦天德氣地吹鬍子瞪眼，他已經連兒子兒都護不住了，再要是連老婆也護不住，那還能算個男人嘛？

“行，那我等下就帶我夫人去驗傷，然後回去就召開個新聞釋出會，宣稱顧氏集團總裁夫人，在醫院尋釁滋事，掌摑繼母！也讓普通老百姓評一評，看看天理何在！”

秦天德鏗鏘有力地說完這番話，顧銘晏的面立即冷了下來。

像顧氏集團這樣量的企業，怕的從來都不是跟誰打司，而是聲譽損，口碑下。

畢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之前秦氏集團在勝宇專案下黑手，遭輿論反噬的況，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秦語見秦天德為了馮時芳這種人，居然想把跟顧銘晏都拖下水。

目愈發冰冷，死死盯著秦天德。

就像是在看仇人！

好一會兒。

顧銘晏才角微揚，彷彿想到什麼似的，狀若無意地開口道。

“既然你能開新聞釋出會，那我自然也能！嗯，讓我想想，我該在這個新聞釋出會上說點什麼好呢？

要不要就說你秦天德資金短缺，欠了一屁爛賬，所以才編造了這麼一個子虛烏有的謊言，就為獅子大張口，想趁機訛顧氏集團一筆？”

此話一出，秦天德臉，立即變了。

顧銘晏就像是沒看見一樣，繼續道，“對了，聽說有不人最近都在找你，要不我順帶也把你近期的行蹤都公開下？”

這下，秦天德徹底慌了。

他忍了又忍，最後從肺管子裡出一句，“哼，那倒不用了，今天這筆賬就這麼算了，還請顧總看好自己的夫人，別總放出來讓咬人！”

說完，他便扭頭對馮時芳道，“湛兒這裡有護工在，我們先走！”

顧銘晏見秦天德帶著馮時芳，怒氣衝衝地離開，對著李綸使了個眼，李綸立即也跟著消失不見。

走廊再度安靜如初，秦湛也從檢查室裡被推了出來。

秦語一路小跑，跟著醫生護士，甚至到了病房，還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從前，秦湛總是以一西裝示人，平日裡的明強幹，雷厲風行的形象，早就深人心。

可現如今。

他卻穿藍白條的病號服，形容枯槁，神憔悴，那張英俊的五，佈滿痛楚和疲憊。

這，這……還是同一個人嗎？

秦語差點沒認出來這是他。

秦湛緩緩睜開眼，兩兄妹在對視的剎那，彼此眼中都有不同程度的震。

這一刻。

秦語才徹底醒悟。

無論如何，刻在不同裡的相同脈，是強大到永遠也無法割裂開的。

秦湛始終都是的哥哥。

唯一的親哥哥！

秦語眼角乍洩瑩，角了，卻是連一個字都說不出。

秦湛見終於肯為自己難過了，眼睛裡流出欣的，他虛弱地開口道。

“當我得知你連人帶車被秦韶撞翻大橋之後，我也混在搜救隊裡，兩眼不合地跟著找了你三天三夜，不過很可惜……”

秦湛輕笑道，“哥哥本事沒那麼大，找了很久，也沒找到你，還有上次你從顧家山莊地下室被救出住院的時候，咳咳，其實……

其實我來看過你，只不過看你的時候，你正在休息，閉著眼睛，還和小時候一樣，那樣乖巧，那樣嫻靜，很，很像母親……”

原來他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冷漠，那樣無於衷。

他只不過再用另一種方式守護自己。

秦語的記憶，不由自主地飄到了，從前他還對好的時候。

每當秦天德責罰之前，秦湛總是會跳出來為說話，甚至在被秦天德關閉，他也會隔著門板陪著，跟說話，逗開心。

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

他看的目變了，變得不再充滿憐惜和，張口閉口也沒有了的名字。

秦語紅著眼問他，“既然你是關心我的，那從前……為何又事事以秦玥為先，很多時候，你明知道是錯的，卻非要幫著，而不幫著我？”

“還記得秦玥誣陷你，說你把推進泳池的那次嗎？”秦湛苦笑起來。

秦語點點頭，“記得。”

當時秦天德還把關進房間裡，三天沒讓吃飯。

“跟秦天德說，因為你恨，所以才想讓消失！可對我說的卻是，你看到了手上戴著的一串佛珠，嫉妒心發，出真正憎惡的人，其實是我。”

秦湛艱難吐道，“而那串佛珠，是母親生下我之後，專門為我去寺廟求的，你之所以如此憤怒，是覺得母親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為你留，是不是重男輕，本就不你！

我當時聽完這些，整個人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誰能想到自己心心念念呵護著的妹妹，卻是這個世界上敵視自己的人！所以……

所以我才選擇對你視而不見，才選擇偏秦玥秦韶而非你。在你跟阮筱笑聯手讓秦玥在餐廳現出原形之後，我特意去找過一次張嫂，告訴我了當年的真實況。”

秦湛抖著嗓音道，“原來是秦玥拿著佛珠去你面前嘚瑟，還試圖扔進水裡，糟蹋這串佛珠。

你並沒有說那樣的話，甚至還義無反顧地跳泳池，想要找到那串佛珠，親自還到我的手上！”

秦語咬下，久久未曾言語。

秦湛緩緩轉頭，看著，無比誠懇道，“對不起，哥哥錯了，錯了很多很多年，先前給你道過歉，你不肯接，可無論你接不接，我都要一直說下去。”

“我……”

秦語的眼淚，終於落腮幫，“我不怪你了……”

秦湛的抖了抖，半天才抖出一句，“好，既然這樣，那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

秦語眼淚，愣愣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