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陸驍本來是準備離開,找個護工照顧顧薇安就算了,但不知為什麽,他還是選擇留在了醫院。
VIP病房有另外的床可以陪護,陸驍曾經這樣很多次睡在安的邊,但是陪著顧薇安……還是第一次。
安虛弱,晚上睡不著經常翻,但顧薇安卻格外的安靜。
如果不是旁邊的一切儀都顯示患者正常,陸驍幾乎以為要停止呼吸了。
昏暗的房間裏,旁邊的床上的顧薇安正仰麵躺著,從他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對方的側臉,致小巧,怪不得那些人一個個想要聯係方式。
陸驍在心底嗤笑一聲,聽著旁邊儀傳來的“滴滴”聲,閉上了眼睛。
然而這覺也隻是睡了不到半個小時,幾乎是剛睡著沒多久,陸驍就再次睜開了眼。
他似有所覺一般的將手放在了顧薇安額頭上。
果然——發燒了。
肺部染導致的發燒,雖然癥狀並不算太嚴重,但是對於剛做完手本就脆弱的人來說,這場高燒來勢洶洶。
醫生過來側完溫之後,眉頭也輕輕皺起:“是正常反應,但是患者抵抗力本就比其他人虛弱,所以危險不小。”
陸驍拳頭微微:“危險……不小?”
“是的,肺部染嚴重的話危及生命,長時間高燒也會對其他造影響,如果明天燒能退的話還好,如果不能……不好說。”醫生搖了搖頭。
陸驍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頓時湧上了一種類似於恐慌的覺。
他沉默的點了點頭,然後看著醫生走了出去。
中途有護士進來換吊水查看顧薇安的況,顧薇安也迷迷糊糊的醒來過一次。
但是這一次清醒的時間比上一次還短,由於發燒的原因,整個人脆弱蒼白,但臉卻燒的通紅,整個人神智也有點不太清醒了。
到第二天早上天亮起來之後,顧薇安的燒終於退下了。
陸驍也總算是鬆了口氣。
雖然他厭惡這個人,但是真要這個人死在自己麵前,也肯定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況且,對方上還需要捐獻給安骨髓。
陸驍坐在窗前,神淡漠的閉上了眼,此時他心底緒複雜,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一個晚上都在擔心顧薇安。
擔心顧薇安嗎……這種覺讓他十分的不適。
顧薇安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男人神冷漠的靠在窗邊,臉上帶著幾分疲憊,似乎是因為太累而睡了過去。
他眼下青黑,下上也有淡淡的胡渣。
這是陸驍?顧薇安意識回籠之後,才略顯驚訝地眨了眨眼睛,哪怕是當時安回來,也從未見過陸驍這麽狼狽的場麵。
而且昨天晚上……是陸驍一直在這裏守著的嗎?
顧薇安心裏一瞬間有些複雜,這時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
在意識模糊的時候,好像聽到陸驍跟那個醫生說了什麽,顧薇安此時頭還是有點疼,回想的並不算順利。
但可能是那句話當時在心裏留下了太深的印象,顧薇安皺著眉,終於還是想了起來。
“的況多久之後可以進行二次手,是移植者,對方那邊況比較著急。”
就是簡單的幾句話,回想在腦中的時候,又讓顧薇安心裏狠狠一。
臉瞬間變得煞白,吸了幾口氣才勉強緩了過來。
哪怕都要死了,陸驍最在意的……依舊是安是嗎?
還躺在病床上沒有離生命危險的時候,陸驍已經在想著把的骨髓提走了是嗎?
或許沒有死……對方還失的吧。
顧薇安表慢慢麻木,冷漠的抬手,摁響了床頭的鈴。
陸驍本來就沒有睡著,他不過是閉著眼睛休息一下而已,一晚上他基本都保持在這個狀態中,稍有風吹草就會睜開眼睛。
此時顧薇安那邊這麽大靜,他自然也聽到了。
“醒了?”陸驍看了看紮著針的那隻手,不知道為什麽又將目不冷不淡的撇開了。
“要喝水嗎?”
顧薇安沉默著沒有說話。
陸驍皺眉,但他也沒有放在心上,隻當顧薇安是麻藥勁還沒有過,整個人還在恍惚。
晚上陸驍還喂過顧薇安一次水,發燒很容易水,顧薇安的狀況當時已經不能再撐住其他問題了,所以他就需要費點心多喂幾次水。
所以現在也算是門路。
水端過來,顧薇安現在勉強恢複了一些力氣,有氣無力的接過了水杯,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
“還疼嗎?”陸驍突然開口。
說完這三個字,他自己也有些懊惱,自己怎麽下意識的用對待安的方式對待顧薇安了?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顧薇安突然輕輕抬頭看了他一眼,那是一種什麽樣的眼神?
的目中滿是清明和冷漠。
“謝謝。”顧薇安生疏的開口,嚨深也在疼痛,說話的時候聲音嘶啞,“不是很疼了。”
其實傷口那裏因為麻藥要過去了,還是有些疼的,但是顧薇安不想在這個男人麵前表現出自己的痛苦。
除了手傷口之外的疼痛,還有很多地方都在泛著不知名的疼痛,尤其是腔和嗓子那裏,幾乎要疼的咳。
當然還有心裏的陣痛……複雜和疼痛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樣的心了。
顧薇安和安實際上還是不一樣的,比如這種時候,安應該小心翼翼地撒了。
陸驍其實早就知道這點,但顧薇安此時的樣子,讓他心裏多了幾分煩躁。
聽的聲音,料想也不會不疼,現在是為了讓他心疼嗎?
“疼就說出來,不然我就當你是真的不疼了。”陸驍嘲諷道。
隨後他像是意識到了自己語氣不太對,然後輕輕閉冷哼了一聲。
顧薇安沒有抬頭,隻是點了點頭。
這個作現在做起來有些費勁,但是……比起嗓子裏的疼痛,其實這費勁也不算什麽了。
油鹽不進……陸驍心裏不知道為什麽冒出這個詞來,他不理解顧薇安現在的倔強。
明明在記憶裏是個哭的人,怎麽現在這個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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