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熾川是一周後回來的。

    他這段時間應該沒好好睡覺，麵有許疲憊，眼下的烏青也比較重。

    靳熾川先檢查了一圈工程，確保無事後，才去帳篷裏休息。

    下午五點多，天有些暗，南歡避開其他人，也鑽到了帳篷裏，蹲在旁邊，默默看他。

    本該睡的靳熾川突然睜開眼睛，看清邊的人是誰後，長臂一撈，把抱到了懷裏。

    “一起睡？”靳熾川仍保持平躺的姿勢，瞇著眼睛，結滾了滾，說話的聲音有些低啞。

    南歡腦袋埋在他手臂上，忍不住關切詢問：“宋姨怎麽樣了？”

    “還行，不好也不壞，和之前的況一樣。”靳熾川輕輕拍了下的後腰。

    這時，南歡的手機突然響了。

    保持在他懷裏的這個姿勢，拿出來，瞧了眼來顯，是國外的號碼，南震打來的。

    “怎麽了爸？”南歡按下接通鍵問。

    聽筒裏，傳來南震頗為高興的聲音，仔細聽，還能聽出點醉意：“小歡啊，你明晚有事嗎？爸之前在國的老朋友，就是你張姨，看你這麽大還沒個對象，要給你介紹男朋友！想讓你明晚去見見。”

    南歡一怔。

    下意識就想把聽筒捂住。

    夜彌漫下，本該睡的靳熾川卻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此刻正幽幽看著，角了，像是要說話。

    南歡怕他說出什麽狂言，下意識手，捂住了他的。

    “爸，我不相親，我不去見麵。”

    南震歎了口氣，繼續說：“小歡，爸也是為了你好，你放心，爸提前幫你把過關了。那人是在機關裏工作，一米八的個頭，長得有點小帥，之前當過兵，材更不用說……你張姨大歲數了，還給折騰這事，怎麽說都得見見，你覺得呢小歡？”

    聽此。

    南歡握手機。

    隻好“嗯”了聲。

    ……

    放下手機後。

    南歡對上了靳熾川那雙深邃的眼眸。

    手肘撐墊子，想從地上爬起來離開。

    “去哪兒？”靳熾川沒由著，把抱到了自己上，不撒手：“就在這睡。”

    南歡掙不得，隻好就這麽趴著。

    “一米八，個頭有點矮了，有點小帥，說明不怎麽帥……”

    頭頂傳來男人淡定的分析聲。

    南歡聽笑了。

    抬頭，看向男人。

    靳熾川從墊子上坐起來，卻仍沒放開，讓坐在他上，左手箍著的後腰，右手去旁邊煙。

    叼住一支時，開了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啪嗒……打火機亮了。

    煙被點燃。

    南歡搖頭，笑著說：“不用，你在山上休息吧，別折騰了。”

    靳熾川隔著煙霧，看了一眼，笑得漫不經心，卻說著最招人的話：“不行，我得去，萬一你被他騙走了，我不得悔死……”

    ……

    嚴格意義上講，這是南歡第一次參加相親。沒刻意打扮，穿了簡單舒服的短袖長，化了個淡妝，就去了。

    靳熾川開車載去的。

    到了西餐廳。

    他坐在斜後方的位置，正好能看清那張桌的況。

    不一會兒，一個個頭一米八，穿著藍襯衫和黑西裝，戴著副黑窄邊眼鏡，額頭還留劉海的男人，來了，坐在了南歡對麵。

    餐廳有小提琴伴奏，所以他們二人說了什麽，靳熾川並不太能聽清。

    他在暖黃的燈下，慢慢攪拌咖啡，時不時喝上一口，五在影裏很是卓絕，隻緒不明。

    “南歡，杜先生說了，隻要你承認和孟浩聯手欺騙了許老爺子，說許舒不是杜先生害的，你想要什麽，他都會給你。”

    聽此。

    南歡驟然抬頭。

    眼底閃過震驚。

    低聲音說：“你是杜康的人？”

    眼鏡男喝了口紅酒，微微笑了笑，如吐信的蛇，著狡猾與危險。

    南歡冷哼一聲，神明顯變得嚴肅。

    眼鏡男再次威懾開口：“你不要不知好歹，杜先生能給你很多東西，包括財富地位，是你一輩子都求不來的榮耀，你可別拎不清。”

    南歡抱臂笑，“是嗎，可那些我都不想要，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我隻想要他……繩之以法。”

    起。

    將手邊的紅酒直接潑向對麵。

    眼鏡男下意識閉上眼，膛起起伏伏，儼然氣得不行。

    南歡怕生變故，沒繼續和他糾纏，邁步往外走。

    坐在斜後方的靳熾川，見到適才那一幕後，有些驚訝，但他緒流得不明顯，他起，跟著南歡的背影，也走了出去。

    ……

    回程的越野車上。

    南歡降下了副駕駛的車窗。

    晚風徐徐吹來，弄了的發。

    南歡指尖夾著燃燒到一半的煙，偏頭往外看的目裏，有些凝重。

    今晚，杜康居然狗急跳牆到派人來找談和，是不是就說明，許老爺子這棵大樹，是可以撼杜康的？

    若是那樣……

    南歡驟然笑出了聲。

    白皙且纖細的手搭在窗沿上，煙灰隨風簌簌往後麵掉。

    南歡陡然轉，看向駕駛座正開車的男人。

    “靳熾川。”

    喊他的名字。

    男人側首看過來，神有些疑。

    “把你右手給我。”

    靳熾川沒問原因，左手搭在方向盤上，把右手遞過去。

    南歡以一個頗為巧妙的方式，量了量他無名指的大小，默默記在了心裏。

    ……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下去，從夏天到了瑟瑟發冷的秋天，又到了大雪飄飛的冬天。

    普陀山的廟，這一兩日，就要竣工了。

    南歡穿著白的羽絨服，站在山頭。

    冷風冽冽，左手在口袋裏，那裏放著一個盒，裏麵裝的是一枚男戒，特意找人定製的。

    眼看就要到與靳熾川約定的半年之期。

    這段時間，沒往許家打電話。

    杜康最大的罪，是販賣孤，讓孤為他向上攀爬的橋梁，這背後，自然覆蓋了不，大大小小的，有茬，很難，他們在得知風聲後，四關係要保杜康。

    因此，許老爺子的境也比較艱難。

    但萬幸的是，京市那位和許老爺子還不錯的二把手來了，這將是巨大的希。

    眼看一切都在有條不紊進行時，這晚，南歡卻得到了一個讓人心慌的消息。

    杜錫林，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