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生高聲唱道，“星壽公落座。”

丁壯在丁釗和丁持的攙扶下走進廳堂坐在上座。

看到賀禮、壽桃、壽面、壽幛擺了一屋，子孫親戚站了一片，丁壯心澎湃，眼眶發熱。

年時以為自己連古安鎮都出不去，沒想到自家收養了香香，在香香的指引下一家子來到天子下。

丁釗站在丁壯后，先歌頌了大篇丁壯如何能干，如何把家經營得好，開了“寶鐵”，帶著子孫從北泉村斗到京城，當上伯爺，多次皇上皇后嘉獎……

之后禮生高聲唱道，“拜壽開始，百福長壽。”

先是丁釗一家和丁持夫婦，長輩在前，晚輩在后，跪下磕頭拜壽。

第二是丁山一家和丁淑娘一家，平輩作揖，晚輩磕頭。

再是丁有財一家和幾個族親磕頭拜壽。

最后是張大保一家和張小保一家。

眾人說著各種吉祥話。

“祝父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歲歲平安，年年康健。”

“祝祖父福澤綿長，常青不老。”

“祝老哥哥健康長壽，福壽雙全。”

“祝老太爺百歲英豪，壽比南山。”

……

巳時末，京城的客人陸續到來。

最先來的是東公主、荀駙馬、荀壹博一家。

荀駙馬父子直接去外院，東來了院。

聽說傳說中的公主、駙馬來了，老家的人既是激好奇，又是害怕，都過來給他們磕頭見禮。

聲音也立即小了下來。

接著，鎮海侯府、衛國公府、任都督府、張尚書府、荀府、沈府、王府、薛府等親戚好友都來了，濟王府、慶王府、八皇子、榮郡王府還派人送來了賀禮。

特別是孫侯爺、任都督、荀千里這幾位高親自來賀壽，讓丁壯父子極是高興。

老家的人聽著禮生唱著哪家人來，送了什麼禮，都是既佩服又羨慕。

天哪，原來丁壯在京城這麼橫！

午時初，皇上皇后的賞賜又來了。

男老都去前院接旨。

這讓丁淑娘、張大保等人激地流了淚，沒想到自己還借跟著接了一次圣旨和懿旨。

“榮耀啊，祖墳冒青煙了。”

皇上賞了一虎頭松木壽杖，皇后賞了兩柄金玉如意。

丁壯也激的眼睛鼻子通紅，喃喃說著，“圣恩浩，圣恩浩啊。”

臨水縣北泉村，正午照在人上暖洋洋的。

一棵禿樹旁，王氏正跟兩個村婦閑聊著。

王氏如今不太好，走路很慢，也干不了什麼活，但罵人的嗓門依然大。

穿著綢子裳，耳朵上還帶了金耳丁，手腕上戴著金鐲子。

大聲說著，“這金鐲子和金耳丁是我二兒孝敬我的，裳是我四兒孝敬我的。大兒摳門，只聽何氏那個矮矬子的話，一文錢也不曾孝敬老娘……”

有人問，“這次丁老伯爺六十大壽，你怎麼沒跟著去？”

王氏道，“我男人和大兒都想帶我去，是我自己不想去。我要在家看著何氏，不許把家里的好東西搬去娘家。”

另兩人撇撇，們都知道是丁老太爺不讓去。

一個瘸著的婦人木然從另一邊走過。

正是郝氏。

聽著王氏的話，郝氏心里無比憂傷。

自己殺人是王氏的，閨也是王氏跑的。

如今丁有壽雖然要了自己，卻不給名份。住的是兩間茅草房，一頓飽一頓，從來就沒吃飽過，更別提綢子裳金耳環了。

;族人還不許他們去京城找閨要錢福。一定是王氏挑唆的，只有王氏才會這麼壞。

而王氏的兒子當了，憑著兒子過上了穿金戴銀的好日子。家里修了大瓦房，還買了二十幾畝田地，了這一帶的小地主。老天不長眼，讓這個惡婦過好日子，還到顯擺。

郝氏看到遠有一個三四歲的男孩在那里玩石子兒。

機會來了。

自己日子沒了盼頭，那個惡婦也別想過好日子。

郝氏朝那個方向走去。

不多時，一個七八歲的男孩過來說道，“王大娘，我剛才看到貴起在村后被人打在地上起不來，哭著呢。”

兒媳婦何氏去縣城賣東西，家里只剩王氏和二孫子丁貴起。

面條都下鍋了，孫子哭鬧著要吃豆花，王氏只得帶著他去蔣家買豆花。

看到這里有兩個婦人，便湊過來說閑話。一說起自家如今的好日子就高興，忘了買豆花的事，也沒注意到孫子離開了。

王氏看看周圍，果真二孫子不在。

趕向年指的那個方向走去。

現在正是做晌飯時間，村后寂靜無聲，只聽到一個孩子的哭聲。

正是貴起的聲音。

王氏腳步加快，“貴起，貴起……”

看到丁貴起趴在地哭，頭上還有。

王氏鼓著眼睛罵道，“誰這麼缺德打我孫子……”

話沒說完，就覺后腦勺一陣劇痛，轉過頭，看到郝氏正拿著一木棒怒視著。

王氏嚇壞了，大喊一聲“殺人了”，剛想跑，郝氏的棒子又打下來。

一下，二下，三下，四下……

直至把王氏打倒在地，頭被打得面目全非，腦漿子都被打了出來，郝氏才住手。

丁貴起嚇得哭都不會哭了，傻傻看著們。

郝氏看看已經死了的王氏，臉上出笑意。

你日子好過是吧？過不上了！

郝氏解下腰帶掛在一樹杈上，搬來一塊石頭踩上去，把頭進去。

這苦日子早就不想過了……

未時初，何氏背著一大筐東西回來。在縣城把自己做的一些鞋墊荷包拿去賣了，又買了些和棉花回來。

看到門上掛著一把大鎖有些生氣，這時候應該是孩子午歇時間。

打開門，屋里沒人，鍋里的面疙瘩已經煮干了。

這是婆婆和兒子的晌飯。

何氏心里有了不詳的覺，趕跑出門找人。

有人說晌午看到王氏去了村南邊，幾人跟著何氏一起去了那里。

一進樹林，先看到樹上掛著的郝氏，眾人驚出聲。

再是躺在地上頭被打爛的王氏，以及趴在地上的丁貴起。

何氏先抱起兒子大哭，把手進孩子棉襖里口，還是熱的。

喊道，“幫我去請趙大夫過來。”

抱著孩子跑回家。

那些人不敢郝氏和王氏，去村里里正。

丁有壽正躺在家里生悶氣。

那麼多人去京城祝壽，他也想帶著郝氏跟去，那些人不帶他們。

天寒地凍，船停運，瘸的郝氏本走不到京城，想僱驢車又沒那麼多錢。

那個臭娘們，現在還沒回家，不知跑去哪里浪了。

外面突然傳來嘈雜聲，說郝氏上吊了，王氏被人打死了……

丁有壽嚇得魂飛魄散，趕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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