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釗都恨死丁持了，但老父這樣說了，利來又是個憨厚子，也不能不管他。若不把那孩子教好，他將來闖了禍，又會波及這個家。

說道，“我跟爹想到一塊了。利來還小，子單純，一定要把他教好。”

次日早飯后，丁立仁去鎮上上學。丁釗、丁立春換上最好的裳，趕著牛車去縣城。丁釗懷揣十兩銀子，這是一小半家底，要買厚禮謝錢二當家。

丁香抱住丁立春的腰，小腦袋埋在他的肚皮上。

小年才十歲，為了這個家就要去當工，從事的還是高危職業，隨時都有死傷的危險。

可丁香還是希小年能功職，他現在承載著全家人的希。

“哥哥，你一定要勤練武，不止為這個家，也為了你能好好活下來。”

丁立春把丁香抱起來，笑容燦爛，一臉的躊躇滿志。

“哥哥會的。妹妹也要聽話，在哥哥未強大之前，不要到跑，給壞人可乘之機。”

“嗯，我知道。”丁香的聲音更小，“報仇不能只憑蠻力。從現在開始，哥哥要注意子鋪和楚大棒，收集最有力的證據。進行，不能被人發現。”

子鋪天天都在做犯法勾當，但他們有人脈，府睜只眼閉只眼。收集最有力的證據，用到的時候才能打得他們翻不了。

丁立春嚴肅下來，妹妹的小臉，“哥哥知道，妹妹真是個小人。”

他又聞到妹妹上夾雜在藥味里的幽香。

這種香味他之前就注意到了，問過爹爹。爹爹說他聞錯了，是藥丸里的香。

現在他終于品過味來，這是妹妹本帶有的氣味。妹妹不止長得好看，還有別人沒有的幽香。

他必須要強大再強大，才能護住妹妹，護住這個家……

張氏和丁香把他們送到門外。

不到他們的影了，丁香又去上房侍疾，逗丁壯開心。

午時初，丁四富來了。

他扭扭走進丁壯的臥房。

自從丁壯傷，丁山和丁有財來看過三次，丁二富來送過一捆柴火，澆過兩次菜地。

丁壯的笑除了給孫，對別人都很嚴肅，對丁四富亦是如此。

丁四富更怕了。

丁香拖來一個小板凳，笑道，“四富哥哥坐。”

丁四富的小臉更紅了，扭地從懷里掏出四個野蛋放在炕上，囁嚅道，“這是我撿柴火時看到的，孝敬二爺爺，二爺爺莫嫌棄。”

除了丁二富的那捆柴火，這是大房第二次送禮。

丁四富非常不好意思，覺得禮太輕。

二爺爺傷后，三爺爺和許多村民家都送了禮過來，他也建議爺爺送兩只來。

可他娘一聽，就拍了他腦袋幾掌，罵道，“敗家玩意兒，二房連一千兩銀子的債都還得起，還稀罕你家兩只破？”

丁有財也說道，“咱家窮，只有幾只下蛋，二叔他們瞧不上。送禮什麼的就算了，咱們腳麻利些，多去看看，幫著干干活。”

;丁力也這樣認為，每次去看丁壯都是空手。還覺得，在二房最艱難的那天，大兒子去幫著撐了場子，二孫子還去澆了菜地，這就是親戚分。

今天丁四富終于在山腳灌木中看到四個野蛋，連撿的柴火都沒顧上拿，趕藏在懷里，一瘸一拐跑來二爺爺家送禮。

還怕被爹娘看到，一路鬼鬼崇崇。

丁壯搖頭道，“好孩子，二爺爺家不缺蛋，拿回自家煮著吃。”

丁四富急道，“我吃了二爺爺家的和糖，香妹妹對我也極好，我一直想著要孝敬二爺爺。我家窮，不能像別人家那樣……”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有些語無倫次，也很愧。

張氏知道丁四富的好意，但怕王氏知道他把蛋送來這里揍他，還會覺得自家連小孩子撿的幾個野蛋都貪圖。

笑道，“四富的心意我們領了。你這麼瘦，還是拿回家補子。”

說著，就把蛋拿起來遞給丁四富。

“不，不……”

丁四富急得小手使勁晃著，眼淚都快出來了。

丁香笑道，“這是四富哥哥的心意，爺和娘就收下吧。”

丁四富猛點著小腦袋。

丁壯難得出幾笑，“好，二爺爺領你這個了。”

丁四富走的時候，張氏又塞了幾塊飴糖在他手里。

丁香送他出去，看到那個一瘸一拐的小影歡快地跑著，很快消失在前面的一棵大樹后。

這麼小就知道送禮，真是聰明又記的好孩子，以后得想個什麼法子幫幫他。

只不過，已經過了這麼久，瘸是無能為力了……

斜去，暮靄沉沉，西邊天際只剩一圈金邊。

在殷殷的盼中，村頭終于出現一輛牛車，趕車人是丁釗，后面坐著丁利來。

丁立春沒回來，應該是留在鏢局了吧？

丁立仁和丁香跑著迎上前去。

“爹爹，三哥。”

黑子汪汪著一路跟隨。

“大哥呢？”

丁釗停車把丁香抱上來，丁立仁自己爬上車。

丁釗哈哈笑道，“你大哥留在鏢局，還被錢二當家收為親傳弟子了。”

這個結果比預想好太多太多。

丁香和丁立仁喜笑開，連黑子都跟著跳了跳。

路過的人問，“錢二當家？誰啊，咋沒聽說過？”

丁釗得意道，“縣城的龍飛鏢局你總聽說過吧？錢二當家是龍飛鏢局的二當家，一好武藝。他說我家立春是練武的好苗子，收立春做了親傳弟子。”

丁釗不喜歡顯擺，但這件事一定要顯擺，他從縣城顯擺到這里。

丁壯和張氏聽說后，也是興高彩烈。

但看到丁利來的小模樣，幾人的笑容又淡下來。

他瘦多了，臉上有一道長痕，眼睛躲閃，很是害怕的樣子。

丁壯皺眉道，“你是唐家外孫，他們著你了？”

丁利來委屈道，“姥姥家沒著我，姨姥姥家著我了。銀表哥還打我，說我是傻子，尿床，不會干活，就知道吃吃吃。”小翹得更高，“我不是傻子，已經學會穿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