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8章 立功心切

  此次討伐偽帝，宣傳為先。早在皇帝登基之前，就令包冬在天下各展開宣傳這一戰的正義。

  ——孝敬皇帝死於偽帝父子的謀！

  這話被包冬包裝了各種故事，在天下各傳播著。

  大義，從來都是中原王朝最為倚仗的利。

  大義在手，民心自然也跟著在手。

  民心在手，各種戰爭準備工作，以及各種資源調配都會格外順暢。生產，資調集，各種社會活……都會因為民心的依附而順暢。

  在皇帝看來，實際上這便是總戰。

  利用大義獲取民心，利用民心來挖掘出最大的戰爭潛力。

  面對異族侵時，若是能知曉、並執行這等總戰，以弱勝強就不是神話。

  哪怕是到了陵關前，包冬依舊沒放下自己的工作，帶著些大嗓門衝著關上喊話。

  一天的工作結束後，那些大嗓門張開只能發出無意義的聲音，隨即有醫者送來藥湯，讓他們趕灌下去。

  “包郎中可要來一碗？”醫者很是客氣的問道。

  看了一眼陶罐中的烏黑藥，包冬搖頭，“不必。”

  就算是要吃，他也只會吃自家的回春丹。

  他準備回去複命。

  在距離大帳百余步時，他看到了春風滿面的梁靖等人。

  “老包！”梁靖大聲吆喝，“這是去哪廝混呢？”

  “剛喊話回來，嗓子眼發燙。”包冬見他渾凌，仿佛才將被數十大漢了一番，就問道：“這是去山裡回來了？”

  “對！”

  “可尋到了地方？罷了，不該問的不問。”

  對於灑的玄學子弟來說，軍中最讓他們不滿的便是規矩。

  梁靖到了大帳外，“還請稟告陛下，梁靖求見。”

  沒等侍衛開口，帳傳來了皇帝的聲音，“老梁啊！進來！”

  梁靖進去，包冬接著請見。

  剛開口，就聽裡面梁靖說道：“陛下，大喜啊！”

  這幾日攻城攻的軍中麻木了，大夥兒看著敢死營每日拿人命去填也無可奈何。所有人都知曉，若是找不到小徑繞過陵關，最多半個月後，大軍就得轉向。

  到了那時，偽帝父子可就得意了。

  “什麽？”

  皇帝明顯的喜出外。

  “臣找到了一條能通往關後的小徑。”

  皇帝一拍案幾，“在何？”

  “就在西南方向的山中，順著山道走七八裡地，裡面就有小徑。當地的獵人帶著臣走了一趟，確實能繞過去。不過，後面有個關卡。”

  關卡，那不是事啊！

  這陣子皇帝看著平靜，可心深無數個草泥馬在不斷穿過。

  心急火燎啊！

  “召集他們議事。”

  隨即文武齊聚。

  皇帝看著春風滿面，眾人不知為何，沒人敢問。

  “陛下，可是遇到了喜事？”

  唯一敢問的是王老二。

  “大喜！”

  皇帝指著梁靖，“梁靖尋到了一條能通往關後的小徑。”

  轟的一下，大帳就炸了。

  “好！”

  索雲滿面紅的拱手，用剛學會的蜀話說道：“是要得！”

  他的兄弟這陣子為了攻打陵關都愁白了頭髮，可卻知曉這裡只是牽製。但牽製歸牽製，沒有進展便是錯。

  這下算是解了。

  “小徑可好走？”裴儉問道。

  “有些地方需要攀爬，不過問題不大。”梁靖拍拍多年吃喝帶來的小肚腩，“我便能爬過去。”

  “那不是事。”梁靖都能爬過去，軍中的悍卒更是輕松。

  韓紀瞇眼看著梁靖，心想此行這位可是立下頭功，此刻再度立下大功，令眾人都有些面目無啊！

  但作為偽帝當年的頭號狗子，能和楊松等老鬼周旋的梁靖，按理應當知曉強龍不地頭蛇的道理。

  北疆一系的人還未曾立功，只有犯錯。一個趙永，一個藍堅。

  相比之下，梁靖就顯得格外的醒目。

  這有些喧賓奪主了。

  他有些得意忘形了。

  梁靖拱手，謙虛了一陣子。

  皇帝手，眾人漸漸安靜了下來。

  “陵關還得攻打，而且，還得攻打的更猛烈些。索雲，可有信心？”皇帝看著索雲。

  “主人放心！”索雲跪下表決心，“若是不妥，小人願率先攀登！”

  “好！”皇帝點頭，“一旦包抄的人馬到位，城頭必然大，這時候便是一錘子買賣，萬萬不可給敵軍息之機。兵強將都給朕上！”

  “是！”

  皇帝看著眾人。

  這是要挑選人率軍從小徑去突襲關後。

  老賊乾咳一聲。

  “老賊你嗓子眼不舒服？”王老二問道。

  老二好眼力見！

  老賊只是想把皇帝的注意力吸引過來，聞言說道：“哪會不舒服，如今老夫每日早上起來都覺著滿溢了……”

  眾人：“……”

  老賊乾笑，“是息！”

  艸！

  這個老東西！

  眾人鄙夷之。

  “陛下。”

  就在眾人等著被挑選時，梁靖開口，“臣願帶路！”

  這話，實在！

  領軍不是他的強項，但做個帶路黨也不錯啊！

  功勞同樣不。

  這人，瘋魔了嗎？

  韓紀微微搖頭，心想，梁靖這是要準備強行進場之意吧！

  皇帝點頭，“自然要你去！”

  梁靖大喜。

  皇帝看了一圈，“老二！”

  “在！”

  王老二昂首，得意的看了老賊一眼。

  “你率兩千悍卒，跟著梁靖前去。此去可知曉如何做？”皇帝板著臉。

  也只有王老二才有這等待遇……赫連榮覺得赫連雲裳嫁給王老二真是嫁對了。

  “一路繞到關後，若是沒被發現，便歇息。若是被發現了，當一鼓作氣殺過去。縱火，或是喊話，什麽大軍來襲……斷掉敵軍的後路……”

  “夠了，夠了！”

  皇帝笑的很是愜意，“聽聞你此次帶來了不干？”

  “是啊！娘子做的，我還說等明日送陛下些！”

  皇帝乾咳一聲，“走山路不好帶乾糧，你的干拿出來，給將士們一路吃。”

  “啊！”

  王老二一臉委屈，但皇帝板著臉，他隻好應了。

  韓紀和赫連榮換了一個眼，都笑了起來。

  這等深敵後破城的大功給了你王老二，其他人呢？

  會不會因此有些不愉快？

  定然會。

  皇帝哪裡差這點干……整個北方如今都是大唐的地盤，每年不知多牛羊被送到關中，干就更多了。

  這分明是皇帝用這等法子來平息眾將心中的不愉快。

  王老二不知，還有些委屈，放在裴儉等人的眼中，都有些豔羨。

  活的越簡單的人越幸福，越安全。

  王老二挑選了兩千悍卒，梁靖等人帶路，隨即出發。

  大帳，很快就只剩下了皇帝和楊略。

  皇帝一直拔的腰，緩緩松了下去，“裝漢其實很累。”

  “可帝王必須強。”楊略有些心疼的道。

  “是啊！朕如此，看著笑哈哈的梁靖也是如此。”皇帝說道：“梁靖此人其實不喜規矩繁多的場，這一點朕在十余年前就發現了。”

  “那麽他此行多次主求戰，便是有所圖謀。”

  “對。”皇帝悠悠的道：“以往朕喜歡琢磨下面人的心思，現在卻不用。”

  可哪怕是不思索，腦海中依舊慣的甩出了幾個答案。

  1：梁靖擔心日後被清算，所以急著立功來平衡自己為偽帝效力期間乾的糟心事兒。

  2：梁靖為了兒子的前程，願意捂著鼻子去忍場上的惡臭。

  3……

  ……

  “楊逆的麾下攻打的越發猛烈了。”

  城頭，在一波進攻結束之後，守將肖軍瞇著眼，“他這是急了？來人！”

  “在！”

  “稟告陛下，楊逆急了，攻勢越發猛烈。臣，當誓死與陵關共存亡！”

  當下局面大好，可肖軍這般說，邊的幾個將領都笑了。

  和親人之間的報喜不報憂不同，對於將領們來說，誇大甚至是杜撰自己遭遇的困難，是一種請功的方式。

  “希楊逆的攻勢更猛烈些！”

  ……

  兩千悍卒進山了。

  果然，哪怕是不是山民出，可在山道中，那些悍卒的速度依舊能讓梁靖愧難當。

  能不是一個級別的後果，就是梁靖當日累趴下了。

  第二天，起來後，梁靖一跺腳，意外的發現上只是輕微的酸痛。

  “大哥不錯！”孟老二讚道。

  王老二也有些好奇梁靖的堅持，“首功和大功都是你的，你這是圖個什麽？”

  王老二做事兒從不進取……除非是收割人頭。

  所以看到梁靖這般熱衷於尋找立功的機會，他覺得有些奇怪。

  “為陛下效命，在所不辭！”

  梁靖用套路應付了王老二，得了一片干，“這話我喜歡！”

  但凡是效忠皇帝的人，都是王老二的朋友。

  “大哥，別太拚命了。”孟老二尋機勸梁靖，“畢竟你歲數也不小了。”

  “沒事。”

  梁靖的眼中多了些堅毅之。

  第二日上午，他們到了那個小村子。

  在上次走之前，梁靖留下五十軍士看守村子，不許人外出。

  “得罪了。”

  這些人被放了出來，剛想發牢，一個錢袋被丟了過來。

  一個獵戶接住，打開一看，呆住了。

  “是金子！”

  錢袋裡是兩塊金子。

  “事後，你等的孩子可去學堂讀書，這是陛下給的恩典！”

  獵戶們歡喜不已，當即自告勇要帶著他們去。

  “會死人的。”梁靖好心勸說。

  “死人……有好不？”

  梁靖目複雜的看著笑的單純的獵戶們，點頭，“有！”

  有獵戶們帶路，速度又快了許多。

  他們已經繞到了陵關的側後方，前方便是那個關卡。

  王老二手，退了回去。

  “吃乾糧。”

  他心疼的看著那些悍卒拿出干大嚼，自己也掏了一片，小心的咀嚼著。

  媳婦兒做的干啊！

  吃一片就一片嘍！

  歇息了半個時辰，王老二帶著數十悍卒了過去。

  這個關卡是用石塊壘了，看著有些年頭了。關卡裡有數百軍士，此刻大多在木屋中睡覺。

  當一個撒尿的守軍發現了王老二等人時，箭矢如期而至，跟隨著山風灌了他的咽中。

  “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