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6章 罵人的好

  “北疆軍退了。”

  阿史那燕榮站在城頭上，看著遠方緩緩而退的北疆軍大隊人馬，眼中閃過厲。

  他看到了那面大旗，討逆二字熠熠生輝。

  馬川也在看著這面大旗。

  他有些茫然。

  討逆！

  誰是逆賊？

  “將軍，大王的大軍必然就在後面，若是咱們出擊……”有人建言道，“拖住他們一刻，大軍趕到，必然大勝。”

  馬川不歎息一聲，那將領見狀就不滿的道：“老馬覺著不妥？”

  作為降將，馬川雖說是阿史那燕榮的副手，可實際上地位並不高。剛開始時不人譏諷他，甚至是辱。直至阿史那燕榮收拾了兩個刺頭，他的境遇才好了些。

  馬川指著那面大旗說道：“李玄明明可以遠一些，在我建州視線之外撤離。為何要靠攏？”

  將領：“這樣快一些。”

  馬川苦笑，“他便是在期待著咱們出擊。”

  將領：“……”

  馬川不知怎地，覺得腹中有一團火，燒的心中難，出言譏諷，“當初多人想坑李玄，那些人你可知去了何？”

  不等將領開口，馬川看著他，說道：“兩個去，其一，為北疆修路；其二，在京觀中。你，想去哪？”

  將領大怒，“狗賊，你也敢消遣耶耶！”

  “夠了！”阿史那燕榮喝住了二人。

  馬川看著大隊人馬漸漸遠去，突然低頭，無聲的道：“若早知秦王能如此，老夫何苦投了逆賊？”

  ……

  世間若是有後悔藥，阿史那燕榮一定會耗盡家財去買一顆。

  他想時倒轉，回到自己謀劃道州一戰之前。

  然後，把自己道州之戰的想法掐死，

  石忠唐的大軍來了。

  阿史那燕榮帶著麾下出城相迎，見到魏明面難看，心中就知曉這一戰的結果了。

  進城後，他尋了個相的將領詢問。

  “此戰如何？”

  “王老二直奔夾谷關，魏副使半道準備伏擊北疆軍主力，等了半晌不見，便決定圍殺王老二。誰知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位南地槍王率軍在後面，就等著他出來，反手就給了他一下。魏副使敗退……”

  將領見阿史那燕榮悵然，就問道：“可是不妥？”

  “是不妥。”

  阿史那燕榮說道：“老夫當初聯合三州之力，給李玄布下了天羅地網，自以為必勝。誰知曉，自己卻了魚兒，所有的手段在他的眼中無所遁形。從那一敗開始，老夫就知曉，想挖坑埋李玄，要小心。”

  “什麽意思？”

  “先看看自家離坑有多遠，免得最終埋的是自己。”

  ……

  “石忠唐意志堅定，且能忍住追擊的，不俗！”

  歸程時，半道準備的一萬伏兵被召喚出來，李玄對石忠唐的評價高了一級。

  韓紀笑道：“若是他知曉殿下給他挖了這麽多的坑，估著脊背也得發寒。”

  進了道州城，天不早了，李玄吃了晚飯，吩咐沒事兒別打擾自己。

  “國公要作甚？”薑鶴兒問道。

  “睡覺。”李玄說道。

  赫連燕笑道：“鶴兒該去給殿下侍寢。”

  “呸！”薑鶴兒臉紅紅的去追。

  李玄進了房間，準備了文房四寶，開始寫信。

  ——怡娘，叛軍進了建州，我軍就在道州，大戰近在眼前。

  ——孤這些年所有的謀劃，所有的心，本以為會用在攻打關中上，可沒想到，最終卻是與叛軍決戰。

  ——這一戰天下矚目，若是有人問孤可有信心……

  ——有！

  ——孤，必勝！

  ……

  凌晨，李玄起床，依舊如往常般的修煉。

  息依舊如往常般的半死不活。

  不過卻平穩的令李玄覺得自己就算是神遊外，息依舊會自我增值。

  太穩了，穩的一批。

  “這門技怎麽像是烏梢蛇呢？”

  李玄搖搖頭，“不，是王者之。”

  王者許多時候就像是烏梢蛇，懶洋洋的。外人說是沉穩，深沉，實則就是裝個比。

  “殿下！”

  薑鶴兒進來，“敵軍斥候突然發力，圍殺了我軍三隊斥候。”

  這是節奏！

  石忠唐就像是一條懶洋洋的烏梢蛇，突然搖一變，變了眼鏡蛇。

  “讓老二去，告訴他，盡殺人！”

  ……

  “出擊！”

  王老二帶著遊騎開始撒歡，追著敵軍斥候絞殺。

  “是王老二！”

  “準備！”

  正在潰逃的叛軍斥候中，落後的三人換了一個眼。

  就在王老二追上來時，三人猛的回。

  三柄長劍舞，劍閃爍。

  “是修士！”

  三個好手獰笑著……這是個必殺的局。

  王老二有修為，修為不錯。

  但面對三個好手的突然暴起……

  不死何為？

  “咳咳！”

  王老二的邊有個軍士，須發飄飄。

  他突然抬頭。

  白皙的臉上有些唏噓。

  長劍不知何時在手，一，劍刺眼，仿佛把朝的芒都了下去。

  三柄長劍迸裂，劍繼續閃爍。

  “寧雅韻！”

  “老狗，你竟然假扮為軍士……”

  寧雅韻存心立威，劍突然一盛，三個好手飛了出去。

  落地時，渾筋骨斷裂，看著就像是三個綿綿的布偶。

  “撤！”

  叛軍斥候狼狽而逃。

  按理，這裡是叛軍的主場，北疆軍該淺嘗即止，見好就收。

  寧雅韻也是這般想的，“老二，該回去了。”

  “再追殺一陣子！”

  又過了一陣子，寧雅韻說道：“該走了。”

  “再追殺一陣子！”

  王老二不斷收割著人頭。

  “可夠了？”寧雅韻板著臉。

  “還差一百錢！”王老二最近心算能力長進不小。

  前方，一隊斥候正撒著歡的衝著這邊疾馳。

  這裡已經靠近建州了。

  “絞殺了他！”

  叛軍斥候歡呼著。

  王老二帶著麾下轉個彎，一下從側翼繞了過去。

  尾部剛好和追兵過，幾個北疆斥候落馬，隨即被斬殺。

  但有了這個迂回，王老二出現在了叛軍的後。

  人頭一顆一顆的在飛舞。

  叛軍前赴後繼的衝向王老二。

  “大王令，斬殺王老二者，升三級，重賞！”

  開門紅啊！

  就類似於好運來的那種覺。

  現在，雙方都在尋找這種覺。

  前方數百騎衝著王老二撲來。

  所謂蟻多咬死象啊！

  後面的叛軍將領剛生出歡喜來，就見王老二邊的老頭甩了一下手中的麈尾。

  無數馬尾猛地炸裂，隨即噴了出來。

  前方的一排叛軍捂著臉，慘嚎著落馬。

  臥槽！

  叛軍將領倒吸一口涼氣，喝問道：

  “那老頭是誰？”

  後面的潰兵喊道：“他們說是寧雅韻！”

  寧雅韻！

  玄學掌教！

  臥槽尼瑪！

  “撤！”

  ……

  “大王，北疆軍那邊出了寧雅韻。”

  石忠唐聞訊驚訝了一下，“玄學傳承千年，寧雅韻也算是一方豪雄，竟然也被李玄驅使廝殺嗎？”

  賀尊說道：“玄學離開長安去投奔李玄，實則便了附庸。”

  “興許吧！”石忠唐淡淡的道：“連寧雅韻都用了，可見李玄心中不安。”

  春育看了魏明一眼，“大王，斥候戰被北疆軍先拔頭籌。我軍該反擊才是。”

  “是該反擊！”

  石忠唐看著魏明，“老魏，你去主持！”

  “領命！”

  賀尊微微垂眸，不和看向自己的魏明對視。

  魏明盯著他一瞬，見他低頭，這才出去。

  那眼神，冷冰冰的。

  石忠唐看著文書，突然抬頭，“魏明莽撞，老賀，多擔待！”

  賀尊抬頭，微笑道：“是。”

  ……

  叛軍隨即做出了應對。

  他們不再以小斥候為單位出擊，而是大騎兵，彼此之間間隔著數裡的距離，拉網式的清剿北疆軍的斥候。

  “這是要比人多！”

  韓紀說道：“看似呆板，可卻是最好的法子。”

  以力破之，這是最笨，但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這是要提早決戰嗎？”

  赫連榮說道。

  李玄在看文書，文書是北疆送來的，是一批新員的名錄，需要李玄批準。

  “北疆那邊自薦的人最近了些。”李玄把文書擱在案幾上，抬頭道：“看來，不人在等著這一戰的結果。”

  晚些，韓紀和赫連榮出去氣。

  “騎牆沒錯，時機卻錯了。”韓紀譏誚的道：“那些人不知殿下的子，誰在這等時候下注北疆，此後便是殿下眼中能重用的臣子。誰在此時騎牆，便是大才，在殿下眼中也得為那些人避路。”

  李玄的眼中不沙子，大才是大才，但你大才心思不定，抱歉的很，大才也得給孤蹲著。

  “許多人，怕是和石逆有勾結。不，是聯絡。”赫連榮微笑道。

  “不奇怪，陳國末年時就有不。”

  陳國末年時，那些家族四下注，騎牆騎的和出牆的紅杏差不多。

  李玄在裡面批閱，寫下了一行字。

  ——北疆，來去自由！

  隨即文書被薑鶴兒整理了一番，準備送去北疆。

  韓紀尋機問道：“殿下如何置此事？”

  “機！”

  薑鶴兒板著臉。

  就在韓紀苦笑時，薑鶴兒說道：“殿下批注，北疆，來去自由。”

  韓紀須微笑，“那些人，此戰後定然要後悔了。”

  薑鶴兒把文書送給信使，隨即回來。

  李玄在看書。

  薑鶴兒說道：“殿下，先前韓先生問了那事。”

  “知道了。”

  李玄點頭。

  薑鶴兒忍不住好奇心，。“來去自由，殿下對那些騎牆的人也太寬容了些。”

  “孤，懷寬闊。”

  薑鶴兒撇撇，出去尋到了赫連燕，說了此事。

  “殿下的意思，走了，就別回來了。”

  赫連燕從這個角度解釋了李玄的批注。

  “好生解氣！”

  李玄聽到了薑鶴兒的聲音，不莞爾。

  他算是白手起家的典范，剛開始時邊就小貓幾隻。大部分人才都是他從底層挖掘出來的，甚至是自己冒出來的。

  他後來有所悟，所謂人才，必然是要在合適的位置上，合適的時機才能綻放彩。

  而他要做的只是為人才提供平臺而已。

  構建好架子，確保上下暢通，人才自然會湧出來。

  那些玩矜持的所謂大才，在李玄的眼中便是青樓的，朝秦暮楚還生出了優越。

  “去尼瑪的！”

  李玄了一句口，覺得渾舒泰。

  咦！

  口還能減輕力？

  李玄看看外面，沒人。

  但兩側絕對有虯龍衛在盯著。

  哎！

  這人地位越高，就越發的不自由。

  想罵個人都不行。

  腳步聲急促而來。

  韓紀進來。

  “殿下，石逆那邊遣人來，說可南北分治。”

  李玄抬頭，韓紀覺得秦王會譏諷一番。

  “臥槽特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