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3章 揚眉吐氣，誰在倒行逆施

  馬昆全程目睹了楊玄揭開自己份的過程。

  他渾栗著，“陛下啊！陛下！”

  楊玄竟然是孝敬皇帝的子。

  當初宋震和羅才甘願臣服於楊玄，令長安震。有人說他們二人昏了頭。

  好歹一個吏部尚書，一個是兵部尚書，這是輔佐帝王的重臣，怎地低下頭，去輔佐一個往日見到自己得賠笑的節度使。

  這不對啊！

  到了此刻，馬昆霍然明白了所有。

  羅才和宋震之所以願意輔佐楊玄，是因為他的份。

  孝敬皇帝之子。

  天神啊！

  馬昆腦子裡作一團，“他要討逆！”

  難怪楊玄會如此迫不及待的要滅了北遼和舍古部。

  他寧可冒著老巢被攻破的風險，也要解決後患，就是為了能全力南下。

  “拿了來。”

  馬昆被拖了過去。

  “殿下饒命！”馬昆看到持刀過來的王老二，嚇的魂不附。

  “殺了。”

  一面大旗送到了高臺之上，楊玄接過，仰頭看了一眼。

  討逆！

  什麽奉天討逆他不需要，就兩個字足矣。

  人頭隨即被掛在旗桿頂端。

  ……

  國公府中，周寧在給眾人說著此事。

  “……直至今日，國公覺著時機已到，這才揭開了自己的份。”周寧說道；“他姓李，不姓楊。”

  仆役和侍們都愣住了。

  “我就說怡娘怎地令人看著發怵，原來是宮中的啊！”一個侍恍然大悟。

  “好生做事。”周寧說道，隨即遣散眾人。

  “阿梁，二郎。”

  兩個孩子過來。

  “聽明白了嗎？”周寧問道。

  阿梁點頭，“先生說過孝敬皇帝，原來那是我的祖父嗎？”

  周寧點頭，楊老二卻不懂這些，不，是李老二。

  而赫連雲裳已經呆住了。

  “原來，我一直住在李家？”

  “原來，二哥的前程不只是遠大，而是……很遠大！”

  這時城外傳來了山呼海嘯般的聲音。

  “見過殿下！”

  這呼喊聲震全城。

  街道上的軍士們回，“出來吧！”

  百姓們走出家門，有人好奇的問道：“殿下是誰？”

  “國公。”

  包冬出現了，他帶著一群吏走遍了大街小巷，說著當年的事兒。

  實際上他自己昨日得知此事時也震驚了許久。

  某個宅子裡，一個老人呆若木，“他……他竟然是孝敬皇帝的子？難怪！難怪！快，去長安報信。”

  李玄回到了節度使府。

  一個個員依次進了大堂，行禮，“臣，願為殿下效命。”

  一個個武將進大堂……

  每個人走出大堂時，都是神采飛揚。

  孫營也是如此。

  原先他還擔憂北疆和長安兵戎相見，畢竟長安才是正朔啊！北疆無論是用清君側的理由還是什麽，終究逃不過叛的定。

  叛不得人心，而且還會臭萬年。

  這段時間北疆上層同樣在暗流湧，許多人都察覺到了氣氛不對，在權衡此事的利弊。

  許多人在艱難的抉擇著，心想若是國公要清君側，我該怎麽辦？

  是跟著，還是裝病，或是棄而逃……

  但今日之後，再無疑。

  “咱們才是正朔！”

  一個員高聲道。

  是啊！

  孫營微笑，“殿下才是正朔。”

  “難怪大唐國勢從他們父子登基之後就每況愈下。”

  有人不屑的道；“沐猴而冠罷了。”

  大堂外，劉擎三人在。

  劉擎說道：“你等歸去後，當把此事仔細告訴治下軍民。百姓不解，慢慢解釋就是了，不著急，這是國公的意思。但，若是吏或是將士不解，必須解除職權。”

  “是。”

  這是應有之意，眾人應了，劉擎說道：“接下來該做什麽你等都知曉。厘清人心向背之後，蓄積糧草錢財，練將士，枕戈待旦，等待殿下號令。”

  “是！”

  眾人隨即告退。

  走出節度使府，能看到街上的人比往常多好幾倍。

  所有人都在議論此事。

  當看到節度使府湧出一大群員時，那些百姓不圍攏過來。

  他們需要一個證明。

  孫營說道：“殿下才是正朔，長安的乃是偽帝。”

  “果然，那李泌是偽帝！”

  嶽二在人群中說道：“難怪會去搶兒媳婦，老夫當初知曉此事時還說那不是畜生嗎？想想，能謀害自家伯父的，那不是畜生是什麽？”

  有人說道：“不，那是畜生都不如。”

  寧雅韻行走在街上，見百姓沒有憂，說道：“百姓看來對長安那位頗為不滿，剛披份，就如蒙大赦。”

  “不，是覺著揚眉吐氣。”安紫雨用人的細膩描述了百姓的心態。

  長久被長安打的後果，就是一朝得到反彈的機會後，北疆軍民的反應令人目不暇接。

  “老狗！”

  寧雅韻看到幾個孩子在踢著一個做老狗的草球。

  幾個婦人買菜歸來，邊走便不屑的說著偽帝的各種醜事兒。

  回到山門中，教授和弟子們自發聚集。

  寧雅韻微笑問道：“你等以為如何？”

  “揚眉吐氣！”

  ……

  “駕！”

  數騎在道上疾馳。

  當看到大營時，為首的員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打起來。”

  竇重正在和諸將琢磨是否馬上退兵。

  “北疆的斥候越發大膽了，竟然在大營邊上撒尿。”

  有將領憤憤不平的道：“他們想激怒咱們。”

  “他們這是想迫咱們先手，隨後北疆大軍就掩殺過來。”

  北疆斥候挑釁的手法拙劣的令魏忠都忍不住覺得難為。

  伱就不能換個婉轉些的手段？

  竇重說道：“等馬昆的消息一到，咱們馬上退兵。”

  有人問道：“大將軍，要不，還是快馬請示長安吧。”

  竇重說過將在外，但帝王的心眼小，說不清楚某日就會想起你竇重乾過的事兒來。

  不等朕的命令就私自撤軍。

  這個罪名可大可小。

  竇重說道：“年底了，一旦開春，北疆軍定然會起來。咱們在此地毫無用，反而會為楊逆謀反的借口。”

  他已經把事兒想的很清楚了，奏疏也用快馬送去了長安。

  但，他覺得不妙。

  “最近老夫覺著不對勁。”竇重說道：“有諜稟告，說北疆各地的員和將領都去了桃縣，這是前所未有的大靜。楊逆這是想做甚？老夫懷疑，他這是在做謀反的最後準備。”

  “那咱們在此……”一個將領想說咱們在此豈不是正好？

  可轉念一想，南疆軍未至，憑著長安大軍的實力，不夠北疆軍一頓毒打。

  “準備撤！”

  竇重剛想起，外面進來一個小吏，“大將軍，長安來了使者。”

  使者進來，看看眾將，說道：“陛下令大軍馬上回長安，越快越好。”

  終於不用冒險了……竇重心中一松，問道：“可是有大事？”

  使者說道：“得知楊逆滅了舍古部之後，陛下就令老夫來了。”

  皇帝這是擔心北疆軍謀反，而長安大軍不是北疆軍的對手。一旦慘敗，關中空虛，楊逆便可一鼓而下……

  “馬上撤。”

  大軍集結，隨即開始撤離。

  竇重帶著諸將，臨走前看了一眼北方。

  “想來楊逆正在鼓麾下謀反，定然是用清君側的名頭。”

  麾下將領面凝重，魏忠聽到有人歎道：“大唐立國數百年，終於有人謀反了嗎？”

  一個將領悄然接近魏忠，低聲道：“大將軍，這時候謀反，是自尋死路啊！”

  這人和魏忠多年的，說話也直接，“大唐國祚雖說衰弱，可好歹積威猶存。誰在這時候謀反，便是過街老鼠。興許一時風，可老夫敢打賭，時日一長，人心向背一旦顯現，必然會敗名裂。”

  這個道理魏忠何嘗不知曉？

  他苦笑道：“老夫如何知曉他的心思？再有，老夫覺著他不至於謀反。”

  “為何？”

  “他坐擁北疆以及北遼故地，好歹也得休養生息數年，徹底穩固了北遼故地吧。”

  “這也是老夫不解之，他為何這般急切呢？”

  大軍緩緩而退。

  有北疆軍斥候不遠不近的跟著。

  “娘的，真想滅了他們。”有人不忿的道。

  竇重面凝重，“住口！”

  皇帝做出了撤出長安大軍的決定，這是對自己威的一次沉重打擊。

  是什麽令他不顧臉面也要撤軍？

  是對北疆軍的畏懼吧！

  如此，就顯得長安諸衛格外的拉。

  但他也想到了此刻楊玄謀反的後果。

  “楊逆必敗！”

  竇重自信的道，“征戰從不只是武力廝殺，更多的是人心向背。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楊逆倒行逆施，必然不得好死。”

  眾人紛紛出言附和。

  這時有一隊騎兵來稟告，“大將軍，尾隨在後面的北疆軍斥候突然嘩然。”

  “可是有變故？”

  竇重心中一喜，“看看去。”

  有人說道：“楊逆怕不是令麾下員將領齊聚一堂，隨後說謀反之事。有人不滿，當場發難，隨後自相殘殺……”

  若是如此，大事定矣。

  而長安大軍就不用撤了，隨即出兵，輕松控制混中的北疆。

  大功到手！

  這個可能非常高，連竇重眼中都多了喜。

  魏忠心中微歎，覺得楊玄此舉頗為不智慧。

  他們到了後面，正好跟著的百余北疆斥候在近。

  有人歡呼，“殿下千歲！”

  什麽殿下千歲？

  眾人不解。

  這時，數騎從側面繞道而來。

  那些斥候當即追殺。

  “接應。”竇重吩咐道。

  一隊騎兵趕過去，北疆斥候好漢不吃眼前虧，緩緩而退，但卻在不斷的歡呼。

  “他們在高呼殿下。”

  眾人覺得莫名其妙。

  那數騎狼狽而來。

  近前後，為首的男子說道：“我乃宮中在北疆的諜。”

  說著他拿出了驗證份的信。

  有人檢查過了，對竇重點點頭，示意份沒問題。

  竇重問道：“是何事令你等這般急切來報信？”

  來人說道：

  “楊逆在桃縣公布了自己的份。”

  竇重愕然，“他什麽份？”

  “孝敬皇帝的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