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搶了就跑，王氏客

  小部族的抵抗很頑強。

  楊玄帶著人衝殺進去，一圈後又轉了回來，滿臉是的尋到了在指揮的宏春，氣急敗壞的道：“宏老大，裡面有好手！”

  宏春看了他一眼，“無能！”

  從楊玄第一次他宏老大開始，雙方的姿態就不斷在變。宏春越發的高高在上，楊玄越發的卑微，就像是一個團夥的老大和小頭目。

  不知不覺中，宏春已經把眼前的這位杜兄弟當做是一夥人了。

  楊玄不失時機的罵道：“賤狗奴，差點被他一掌拍死。罷了，這個天下不是咱們這三十人能闖的，宏老大，還請收下小弟，以後小弟為兄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宏春瞇眼看著他，目幽幽。

  楊玄拱手低頭，“見過兄長！”

  老賊肅然拱手，“見過兄長！”

  王老二低著頭不吭聲，牢記老賊說過的話：你笨，就低頭裝老實人。

  老賊低頭的瞬間，眼眶都紅了，就像是飽欺凌的遊子見到了強力壯的大哥。

  宏春緩緩點頭，“以後自家兄弟，好生做。”

  “領命。”楊玄笑瞇瞇道：“還請兄長吩咐。”

  宏春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看我如何殺敵！”

  隨即宏春就單騎衝了進去。

  此刻火衝天而起，照的他的影格外灑。

  小部族中有人騰空而起，喝道：“狗賊！”

  這邊也有人騰空而起，飛掠而去。

  看到那長發在夜空中飄灑，那些馬賊不歡呼了起來。

  “宏春？”

  對方的高手驚呼，“你竟然……”

  宏春一掌拍去。

  呯！

  對方的高手朝著楊玄這邊跌落下來。

  “宏春，你……你……”

  高手落地，剛想爬起來，後一刀就讓他首異。

  楊玄拎著人頭，“兄長威武！”

  那些馬賊高喊，“兄長威武！”

  歡呼聲中，宏春落地，傲然而立。

  楊玄給了老賊一個眼，“讓兄弟們警覺些。”

  老賊突然眼前一亮，“郎君，有好貨！”

  “什麽好貨？”楊玄順著他的手看過去，就見一個人尖著衝出帳篷，隨後被一刀砍殺了。

  幾個馬賊在訌，喊什麽為啥殺了，土不人之類的話。

  “那個人頗有些姿，大概就是懷恩的人，郎君稍等。”

  老賊悄然了過去。

  此刻楊玄的三十騎在周圍吆五喝六的，偶爾砍殺幾人，倒也像模像樣。

  楊玄準備開溜了，在想借口。

  老賊再度回來，出一手指頭。

  “什麽東西？”

  “金子！一箱子！”

  楊玄心頭一。

  艸！

  太平的財政有些窘迫，以至於大夥兒開玩笑讓主公賣求礦。

  一箱金子，發了！

  楊玄不聲的道：“一半兄弟跟著我來。”

  “殺啊！”

  楊玄策馬衝向了那個人出來的帳篷。

  正在坐鎮指揮的宏春看到了這一幕，微微頷首。

  心腹低聲道：“兄長，發現了好些糧食。二八分……他們就是吆喝幾聲，咱們虧了呀！”

  至於這個小部族是杜兄弟的發現，就被宏春和心腹漂沒了。

  宏春淡淡道：“可他們很是恭謹。”

  財帛人心，可宏春卻有些自矜，需要借口。

  心腹說道：“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若是他們真心投靠，小弟以為就不該要什麽二八分，都歸於兄長。”

  這話正好著了宏春的點，他看了一眼，楊玄剛好下馬，帶著人衝進帳篷裡。火中，能看到他揮舞橫刀劈砍的影子映在帳篷上。

  “晚些問問。”

  楊玄的人跟著進去砍殺，晚些，氣籲籲地出來。老賊在最後，不小心把帳篷給弄燃了。

  火熊熊中，楊玄被火焰了一下，就踹了老賊一腳，隨即摟著他的肩膀安。

  宏春把這一切看在眼裡，淡淡道：“此人有些野心。”

  心腹一聽就讚道：“兄長神目如電，此人確實是有野心。若是招納了他，以後弄不好就會生事。”

  宏春冷哼一聲，“晚些告訴他，和兄弟們一樣分配。”

  心腹擔憂的道：“就怕他們會翻臉。”

  “那就弄死！”宏春招手，楊玄那邊先是指指自己，等宏春點頭後，笑著過來。

  楊玄近前，“兄長隻管吩咐。”

  此人這般主熱，怕是想討我的歡喜，憑著三十余兄弟，在馬賊部攪風攪雨。

  留不留？

  “好多糧食！”那邊有馬賊在歡呼。

  懷恩對人堪稱是心肺，那些糧食足夠這個小部族過一年有余。

  有了這些糧食，宏春相信今年能從容度過。

  馬賊啊！

  有今天沒明日的！

  看來這位杜兄弟要警惕！

  宏春看著楊玄，淡淡道：“既然是一家兄弟，二八分就免了，一，如何？”

  楊玄強笑，“兄長，一什麽意思？”

  宏春邊的心腹冷笑道：“這些糧食全數歸公，每日吃用大家都一樣。當然，兄長不一樣。”

  老賊悲憤的道：“是咱們盯上的。”

  心腹譏誚的道：“三十騎可能擊破這個部族？一言而決，同意留下，不同意……”。他看看那些漸漸聚攏的馬賊，微笑道：“要麽被剿滅，要麽……滾！”

  “我們走！”

  楊玄上馬，策馬掉頭後，還不忘回首放狠話：“山高水遠，江湖再見！”

  “哈哈哈哈！”

  馬賊們一陣大笑。

  心腹笑道：“三十余騎也敢說這等話，若非顧忌損傷兄弟，今日你等誰都別想走！”

  楊玄帶著三十騎看著就彪悍，若是要圍殺他們，馬賊方也會付出不小的代價。

  楊玄等人遠去，宏春回，手下都歡呼了起來。

  “兄長！兄長！兄長！”

  心腹由衷的讚道：“此次弄到這麽多糧食，咱們今明兩年都是好日子。”

  “好日子啊！”宏春躊躇滿志的看著那些兄弟把糧食弄出來，“抓了多人？”

  心腹說道：“三十余人。”

  宏春平靜的道：“老規矩！”

  心腹點頭，喊道：“俘獲的人全數殺了。”

  跪在地上的俘虜們都嚎哭了起來。

  “饒命！”

  宏春漠然。

  他的父親是北遼員，因為貪腐被抄家。父親讓他鑽狗逃，自己面對拷打咬死不說兒子的去向。

  從此報仇就為了宏春活著的力。

  宏春也算是個修煉天才，就靠著平庸的功法修煉到了今日的地步，說一聲高手也不為過。

  但他很快發現單槍匹馬沒法報仇，甚至都無法接近狗皇帝，於是就拉起了一支馬賊，靠劫掠來養活他們，也磨礪著刀槍。

  他的第一次嘗試失敗了，被北遼軍隊趕的像是喪家之犬。這讓他知曉人多沒用，再多的人不如銳。

  所以他簡了麾下的馬賊，就三百騎，縱橫一時。

  隨著北遼的不斷複蘇，宏春發現自己報仇的可能越來越低。

  他有些茫然，覺著自己就是個孤魂野鬼。唯一能證明他高貴的便是一頭長發。

  最近他的日子不好過，陳州梁超被剿滅後，宣州的唐軍也在虎視眈眈，有出剿滅他們的意思。

  有了這些糧食，他去草原上隨便尋個地方待半年再出來，自然風平浪靜。

  那些人犯被砍殺著，慘聲頗為刺耳。

  “宏春，你不得好死！”一個人犯被砍了一刀沒死，躺在地上慘嚎著，“懷恩可汗會殺你們！”

  嗯？

  宏春蹙眉，“這裡靠近大唐邊境，不是基波部的地方。”

  那人息著，獰笑道：“我們部族有人是懷恩的人，否則你以為哪來那麽多糧食，你特娘的……等死吧，哈哈哈哈……嗝兒！”

  這人雙目一瞪，就此了帳。

  宏春卻覺得遍發寒，他目轉，“問話。”

  兩個沒死的俘虜被拷打了一番，可都沒問出半。

  但其中一人說了一段話很有意思。

  “大唐斥候來了也不管我們。”

  這！

  “兄長，大唐斥候劫掠草原部族可不手，這等羊他們竟然不吃，為何？”

  心腹聲道：“怕是真的和懷恩有關系。”

  基波部對於馬賊們來說就是個龐然大，無法抵。

  “懷恩聽聞懼，他的人……難怪那些唐軍斥候會不管，為了一個小部族不值當和基波部翻臉。”

  心腹突然一拍腦門，“你們何時遷來的？”

  俘虜說道：“才將數日。”

  宏春的眼皮子在狂跳。

  “那杜輝說自己乃是陳州過來的，在陳州就得知了這個小部族有錢，特娘的！這個騙子，兄長！”心腹跺腳罵道：“咱們上當了！”

  一個俘虜為了活命說道：“我知曉哪裡有錢，就在那個帳篷裡，懷恩人住在裡面，有個箱子從不許人。”

  心腹順著他的手看過去，“那不是杜輝先前進去的帳篷嗎？”

  帳篷已經被焚毀了，幾個馬賊過去在廢墟中翻找，喊道：“有個箱子，就剩下半截了。”

  “就是這個箱子！”

  此刻箱子裡空的。

  宏春想起了先前楊玄的人在帳篷裡折騰砍殺，此刻想來，那些人是在裡面拿金銀吧。

  金銀積小，便於攜帶，懷恩的人自然不可能帶著一大堆銅錢遷徙，太顯眼。

  可如今人死了，部族也被滅了，僥幸逃出去的部眾會把消息傳到懷恩的耳中。

  “杜輝！”

  宏春的眼珠子都泛紅了。

  “留些兄弟運送糧食，其他人，跟著我追！”

  ……

  “快跑！”

  楊玄帶著麾下一溜煙就跑了，而且是往南方跑。

  “搶一把就跑真刺激。”綠燈興的閃爍著。

  老賊懷裡的金錠，王老二出來不說，還咬了一口。

  “髒！”老賊拍了王老二一掌。

  這一逃就逃到了天明，馬賊終於看到了他們。

  “追！”

  馬賊們狂喜。

  可前方卻出現了一座城池，城頭上牛角號鳴，城門打開，一騎兵衝了出來。

  “撤！”

  宏春咬牙切齒的帶著人回撤，隨後令人去打聽消息。

  “杜輝是章羽縣縣令。”

  “難怪他看到兵笑的如此歡喜。令人去章羽縣，尋機弄死他！”

  喜歡裝比的人也好臉面，一旦丟臉幾乎會記一輩子。

  等基波部可汗懷恩得知自己的人被宏春滅了時，當即大發雷霆，隨即令人領軍出擊，圍剿宏春。而他自己卻需要去想想如何讓比自己更憤怒的娘子息怒。

  ……

  王氏的鐵礦在一片丘陵地帶，有的地方竟然是天開采，極為罕見。

  礦山的管事做丁忖，就像是個富家翁，微胖的臉上帶著曖昧的笑。

  二人自我介紹後，丁忖笑的越發的曖昧了。

  “竟然是楊郎君當面。”

  楊玄笑道，“你認得我？”

  丁忖拱手，“雖未謀面，神已久啊！”

  神？

  楊玄看著那些鐵礦石，仿佛是看到了一柄柄陌刀，一把把橫刀，無數長槍。

  “這礦石都運到何去？”

  “長安。”丁忖指指礦，“這裡的礦石不錯，雜質，煉出來的鐵品質更好。淳於氏最喜這出產的礦石。”

  “我想買一些。”

  丁忖笑道：“這等荒郊野嶺的地方有客人，楊郎君能來，自然不是為了看老夫，而是為了礦石。不過楊郎君要礦石作甚？”

  這是個老鬼，楊玄很坦率的道：“太平缺兵，州裡沒有。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吧，這不，我就來王氏尋尋。”

  丁忖一怔，大抵沒想到是為了這個，“楊郎君這是……”

  “太平當面便是三大部，為此多次被攻陷。不想死就得全民皆兵。”楊玄言簡意賅的說了況。

  “這般艱難嗎？”丁忖歎息，一臉同，“不過售賣鐵礦石需家中同意。”

  他見楊玄微微瞇眼，竟然有些冷意，就想到家中二郎君對這位年縣令的看好，急忙解釋道：“並非老夫不肯通融，這是王氏的規矩，除非是十萬火急，否則老夫不敢違規。”

  “眼下就是十萬火急！”楊玄不再客氣。

  “什麽意思？”丁忖能管理這等重要的礦山，在王氏的地位不算低，知曉部許多事兒。此刻微微冷臉，氣氛頓時就僵住了。

  老賊低聲道：“怕是要鬧僵了，再有，金子是值錢，可太平那邊卻是個無底，真要打造兵，耗費的錢財不計其數啊！”

  楊玄拿出厚厚的一封信，“快馬送去長安王氏，提及一句，若是王氏滿意，此後我太平的礦石半價供給，並一路送去。”

  “半價包運費啊！”朱雀讚道：“小玄子你太狡猾了。”

  丁忖接過，“可能看？”

  “隻管看。”楊玄笑了笑。

  丁忖一邊打開信封，一邊笑道：“楊郎君怕是不知鐵礦石的尊貴，什麽東西能值當換礦石？老夫卻是……”

  信紙厚厚的一摞。

  丁忖看了第一張，就訝然抬頭。

  “冶煉之？”

  楊玄說道：“王氏與淳於氏早已鬧翻了，只是苦於沒有冶煉之，只能把礦石不斷賣給淳於氏，否則大唐一旦缺了鐵，王氏便是眾矢之的。可若是王氏能自己冶煉呢？”

  丁忖的臉頰抖了一下，“淳於氏會發狂。可你這個……王氏不是沒弄過冶煉，一直在弄，老夫便主持過此事，只是煉出來的鐵不及淳於氏，所以只能製於人。”

  他翻開第二頁。

  一個爐子，畫的很明晰。

  第三頁和後續十余頁是分解圖，邊上還有製作方法和材料配比解釋。

  作為一個玩了半輩子鐵的人來說，丁忖只需看看，就發現了幾往日不解，可圖紙上卻給出了極為妙解決法子的地方。

  他再翻下去。

  全是文字介紹。

  他草草看了一遍，抬頭，歎道：“老夫此刻最想告訴長安王氏一件事。”

  眾人看著他。

  丁忖珍而重之的道：“讓楊郎君為王氏客！”

  客：對婿的尊稱。

  ……

  “龐煌”，謝老板的盟主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