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將在外（為‘我想活個幾十年’加更：5）

  瓦謝部。

  草原上依舊能不時看到積雪，牛羊在咩咩喚著，仿佛是嗅到了春的氣息，想出去撒野。

  吃完早飯，華卓帶著人巡視。

  “可汗，是納音。”

  納音就在前方，和幾個人低聲說話。

  二人幾乎是同時看向對方。

  華卓神平靜，納音出了一笑意，迎了過來。

  “見過可汗。”

  華卓無比厭惡眼前的這個人，但卻知曉不能，否則瓦謝部將會為一盤散沙。

  “要開春了，糧食差了不，你有什麽好辦法？”

  把麻煩事兒丟給對手，這是作為上位者的特權。

  這條老狗！

  納音暗罵一句，說道：“節省些，另外，可以去劫掠。梁超那邊歇息了一冬，該出了。”

  華卓點頭，“知道了。”

  看著他策馬而去，納音邊的心腹罵道：“這條老狗！”

  華卓帶著人回到了大帳，坐下後，有人說道：“可汗，納音上次大敗歸來，說什麽上了唐軍主力，我看這多半是謊言。”

  “就是謊言。”華卓冷笑道：“可我的人卻不知所蹤，得不到消息。那條野狗，遲早有一日我要讓他死無葬之地。”

  隨即心腹們譴責了一番納音的無恥和狼子野心。

  有人說道：“可汗，開春的糧食從哪弄？”

  “去北遼買一些。”華卓沉著，他知曉北遼那邊買糧食只是杯水車薪，要想解決瓦謝部的糧食問題，最好的法子還是……

  “告訴梁超，去搶！”

  他笑了起來，“唐人喜歡耕種，喜歡自己打造一切，自給自足。可卻不知這個世間最大的財富不是耕種，也不是打造，而是……刀槍。”

  “用刀槍去奪取我們所需的一切，這才是我們的立之本。”

  可汗的聲音回在大帳，每個人都流出了理所當然的神。

  華卓的幾個兒子躬聽從教誨。

  “我們不會打造，我們不會耕種，可我們會殺人！”華卓目炯炯的道：“你等要記住了，我們是狼，唐人是羊。狼吃羊天經地義，這是老天的恩賜！”

  幾個兒子點頭教。

  華卓滿意的看到了兒子們眼中的嗜和躍躍試，不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

  ……

  梁超很能吃，每日早上起來，他必須要吃三斤，隨後還得喝半酒囊的酒。

  吃飯的時候梁超不喜歡有人來打擾，若非沒有好理由，一頓鞭責是不了的。

  馬賊和部族不同，部族需要放牧，所以牛羊群，牧民無數，就像是一座座移的城市。而馬賊不事生產，不劫掠的時候就躺平。

  所以他們會選擇舒坦的地方作為大本營。

  這是一片平坦的地方，梁超的帳篷就在最中間。

  外圍是一片片帳篷，一個個馬賊或是在帳篷裡捉虱子，或是在外面跑馬。

  數騎疾馳而來。

  “是可汗的人。”

  梁超的兒子梁河來迎。

  梁河二十出頭，正是力旺盛的時候，哪怕天氣寒冷，他依舊敞開了襟，把膛在寒風中。

  “跟我來。”

  梁河按著刀柄，回，眼中就多了些不滿。

  “阿耶！”

  站在帳篷外，梁河輕聲道。

  他的祖父，也就是梁超的父親是唐人，所以家中依舊保留了不唐人的習慣。

  “進來。”

  梁河帶著一個信使進了帳篷。

  案幾上一個大盤子，上面堆放著不羊骨頭。一個大碗裡還有小半碗酒。

  寬臉大眼的梁超給人的覺很好，“何事？”

  使者說道：“可汗有令，今年糧食差了許多，令你部開春就出擊劫掠，以糧食為先。”

  梁超看著使者，微微瞇著眼，一子凌厲的氣息就籠罩住了他，“北遼那邊才將，北疆勝了一場，士氣正旺。今年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你回去告訴可汗，此事我會做，但能劫掠多不敢保證。”

  使者抬頭，不滿的道：“你敢違背可汗之令嗎？”

  “你說什麽？”梁河大怒，拔出半截長刀過來。

  “大郎。”梁超喝住了兒子，盯著使者，冷冷的道：“可汗若是覺著我不恭，盡可換人來，去吧！”

  使者恨恨而去。

  梁河冷笑，“阿耶，這些人就是野狗，不打不舒坦。”

  梁超拿起布巾，淡淡的道：“當年為父跟著你阿翁來到瓦謝時還年，你阿翁靠著殺戮唐人為了上一代可汗的心腹，可人心隔肚皮，到了華卓時，卻起了猜疑。你祖父鬱鬱而終，而我，被華卓當做是劫掠的野狗。嘿！野狗！”

  梁河的眼中多了狠，“阿耶，不行咱們就手。”

  梁超的眸中多了些惆悵，“最好的法子是回大唐。可這些年我和你阿翁殺了太多唐人，除非皇帝開口赦免，否則死無葬之地。”

  梁河笑道：“阿耶，咱們麾下有三千余騎，哪裡去不得？”

  “是啊！”梁超的眼中多了一抹嘲諷之意，“這三千余騎大多是失意者，早已被我收攏了。華卓還想頤指氣使，做夢！”

  “阿耶，那今年的劫掠？”梁河野心的道：“咱們去遠些吧。”

  梁超微笑招手，“過來。”

  梁河走到他的前，梁超起，把他的襟掖上，“為父當年也如同你一般，冬日也只是穿著單，可年歲大了就會苦。多穿些，嗯！”

  梁河做個鬼臉，“如此殺敵才痛快。”

  梁超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的兒長大了，從雛鷹變了雄鷹，為父此生最大的願就是能看著你振翅高飛。”

  梁河撓撓頭，“阿耶還悍勇呢！我就幫著阿耶，等阿耶老了，我再帶著人去劫掠，給阿耶養老。”

  梁超眸溫暖，“好。”

  “頭領！”

  外面有人喊道：“陳州出兵了。”

  梁超眼中的溫消散，冷笑道：“陳州全數集結不過五千余人，這等良莠不齊的軍隊也敢出找我的麻煩，正好，擊敗他們就去陳州劫掠。來人！”

  帳外聞訊趕來的小頭領們進來。

  梁超和兒子並肩站在一起，沉聲道：“告訴兄弟們，機會來了，集結起來，準備廝殺！”

  “領命！”

  眾人轟然應諾。

  隨即外面各種喊聲傳來，戰馬在嘶鳴，仿佛著去初春的草原上看看。

  梁超帶著兒子走出了帳篷，深吸一口依舊寒冷的空氣，讚道：“春天啊！果然生機！”

  ……

  一千人在草原上緩緩行進著，遠方，斥候不斷在深，警惕的看著周圍。

  “問問中軍到了何。”楊玄在馬背上吩咐道。

  “領命。”

  此次出了一千人，規模不小，甄斯文也跟著來了，算是文吏。

  他安排了人去後面打探消息，回來見老鬼和王老二並肩騎行，不時傳來類似於笑的聲音，就好奇的湊過去看了一眼。

  老賊手中拿著一卷書，正指著得趣的地方給王老二看。

  “春夜？”甄斯文覺得主角名字有些眼。

  老賊挑眉，“也看過？”

  甄斯文看了他一眼，“可惜那是鬼，不能睡。”

  “妙啊！這也是老夫惆悵之。”老賊仿佛找到了知己般的歡喜，“那鬼對巧哥一往深，可只能在邊轉悠，等巧哥睡了之後，再躺在他的邊。可魂魄終究虛無，哎！”

  前方的楊玄面發黑，真想來一次掃黃行。

  “他怕是不認識寧采臣。”朱雀嘎嘎大笑。

  “寧采臣？”楊玄沒看過這本書。

  “我念給你聽。”朱雀開始念誦。

  晚些，楊玄一臉欽佩，“果然是豪傑，竟然能睡鬼。”

  “明府！”

  斥候回來了。

  “敵軍大營空的。”

  “停下，傳訊中軍警戒。”

  楊玄一連串命令下達。

  沒多久，中軍來人。

  “敵軍襲擾中軍，使君讓你部靠攏中軍。”

  楊玄蹙眉，“若是我部回歸中軍，中軍看似穩妥了，可我軍大半是步卒，馬賊盡皆騎兵。咱們蝟集在一起何用？只能防。”

  信使說道：“使君的代，楊明府，照著遵行吧。”

  楊玄搖頭，“告訴使君，一旦我軍全數集結在一起，此戰必然無功而返。敵軍可遊刃有余的在我軍四周遊弋，隨時發起攻擊……我軍遠離城池，能支撐多久？告訴使君，我軍在外圍遊弋，待機出戰。”

  信使怒道：“使君是擔心你軍被圍，不識好人心！”

  楊玄自然不會和信使較勁，只是默然。

  等信使走後，南賀說道：“蝟集在一起便是羊群，群狼環伺之下，兇吉未知。最好的法子便是倉促一戰，斬殺些馬賊，隨後退軍。”

  “此戰最大的問題便是沒能突襲。”楊玄搖頭，“馬賊來去如風，劉使君的想法不錯，可按照我的想法，此戰就該快捷如風，用小騎兵突襲敵軍老巢，大軍隨其後接應，不論與不，都能從容而退。”

  劉擎的手法太過堂堂正正，但最大的問題沒法解決。

  “騎兵了些。”

  中軍騎兵不過八百，如何與馬賊抗衡？

  ……

  中軍已經停下了。

  劉擎正在聽取各方回報。

  “使君，梁超部兩千余人正衝著中軍而來。”斥候帶來了最新的消息。

  “太平軍何在？”劉擎問道。

  “信使還未回來。”

  劉擎目憂，“老夫隻擔心楊玄。他孤軍在外，若是被圍困該如何。”

  “列陣。”

  中軍開始列陣，準備迎敵。

  “使者來了。”

  有人讚道：“使者跑的真快！”

  前方，使者在策馬疾馳，速度快的驚人，仿佛後有厲鬼在追趕。

  是哈！

  連劉擎都覺得使者的馬好似不在自己之下。

  隨後遠方出現了煙塵。

  “敵襲！”

  使者拚命招手。

  “準備迎敵！”

  使者從中間的通道衝了過來，劉擎問道：“太平軍可出發了？”

  使者息道：“使君，楊明府說太平軍在外遊弋，待機出擊。”

  “這是抗命！”隨軍的萬固縣縣令陸角臉都氣紅了。

  劉擎眼皮子一跳，“準備迎敵。”

  此刻說什麽都晚了。

  杜輝冷眼看著，低聲對邊的縣丞謝如說道：“使君信心滿滿出擊，還帶著咱們，若是大敗，陳州就完了。”

  刺史外加幾個縣令被一網打盡，留守的盧強估著會瘋。

  “四千對兩千，若是正常廝殺，我軍不可能會敗。”謝如搖頭，“使君的想法下知曉些。陳州六縣，這幾年彼此之間有些隔閡，借著此次出征的機會把大家聚在一起，也是一個消弭隔閡的好機會。”

  “隔閡？”杜輝冷笑，“楊玄抗命，看看使君如何責罰吧。”

  敵軍來了。

  梁超看著四千余唐軍不笑了，“我軍全是騎兵，來去自如，唐軍這是想做烏嗎？出擊！”

  沒有毫猶豫，梁超就令麾下出擊。

  “列陣！”

  唐軍將領不斷呵斥著。

  前方，長槍林立。

  弓箭手已經準備好了。

  梁超冷笑，“分散開，從四面遊弋，見機行事。”

  兩千余騎散開，在四面湧來。

  如何面對？

  眾人都在看著劉擎。

  “嚴陣以待。”劉擎令長槍手分散開來，在四面待命。

  “這是飲鴆止！”

  梁超一揮手，馬賊們從左翼開始突襲。

  這便是騎兵多的好，靈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