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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書》 第十五章 為你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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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說,以前呢,皇帝老兒自有嫡子,皇后家族也不是好惹的,這個私生子也就沒接回去,只是暗中照顧著而已。」匪徒兀自絮絮叨叨:「但只要太子一死,振武這份忽然就不一樣了……以前誰在乎他振武是哪顆蔥啊?」

  趙長河已經木了。

  這就是四象教和神教滅家的原因?把皇帝脈絕了,這天下真就了。  ₴₮Ø.₵Ø₥提醒你可以閱讀最新章節啦

  可問題來了,太子死了的時候,老皇帝難道不會心急火燎去家接人?怎麼還任由振武留在家……何況從家的態度來看,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太子死了這麼重大的事吧,否則振武還有心玩村姑呢?

  又或者本就是世人瞎猜而已,家遭的是無妄之災。

  他謹慎地問了句:「太子什麼時候死的?死在振武之前之後?」

  那匪徒掌道:「這不巧了嗎,就在老大你砍了振武的那天下午,也就幾個時辰之前!那時候振武正好了個獨苗苗,所以趙老大這一刀真是……可謂砍出了一番世開端,豈能不出名?」;

  趙長河深深吸了口氣。

  從神教南下的時間來說,他們這是在太子死前就籌劃殺振武了……是趕巧了呢,還是太子之死本來就是在他們的謀劃之,兩邊同時進行?

  唐首座當時那句話泛過腦海:「此事之重,非你所知……你會後悔的。」

  不是接到莊主的求援而來的,也不是沒等大部隊一起。就不存在什麼大部隊,大概率莊主的求援信還真沒到京師呢……而是當天下午太子一死,就火速前來接人,恰好撞上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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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看來,家不是無妄之災,確實是真有其事。

  此事確實重,重到趙長河愣神了好半天,忽然仰天大笑:「位置卡,皇宮,龍椅。原來是這麼個關聯的哈哈哈!這關聯有個屁用,臭瞎子我草擬大爺!」

  匪徒:「?」

  趙長河笑瞇瞇地拍拍他的肩膀:「這事我有數了,謝了兄弟。」

  一刀砍出了個世。

  世豈是自己一刀能砍出來的?振武那樣,真讓他登了基才是蒼生不幸呢。;

  砍就砍了,豈不是除一大賊!

  心念及此,趙長河心中那點打鼓瞬間沒了……說來心還更好了,那是始終哽在心中的卡牌謎底一朝解開的暢快

  雖然這事覺還是有點納悶,就是家父子的流態度不對,而且如果只是為了殺振武,來個人暗殺就可以了,何必如此大張旗鼓的滅門呢……

  管它呢,不管是不是,能給自己帶來什麼不一樣的境麼?

  並沒有。反正都是被通緝,都是出不了門。

  還不如打飯帶回去給七,日子還是要繼續過的嘛。

  今天聊得久了,回去比昨天更晚,太已經徹底落山,都看不見路了。然而回到木屋一看,七還沒回來。趙長河皺著眉頭,連加練的心思都沒了,來來回回踱著步,看向山寨口的路。

  昨天本來就擔心七會有危險,結果並沒有,但並不代表著危險不存在,可能發生在任何一天。

  該不會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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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長河終於等不住了,拎起長刀就要出門。剛走沒幾步,卻看見七悠悠然地背著手回來了,見他心急火燎往外趕的模樣似是有些驚愕,旋即想到了原因,眼睛微彎:「回來了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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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長河也吁了口氣,皺眉:「今天怎麼這麼晚……呃不對……」

  他鼻子:「你這味兒不對啊,之前迎風都能聞到你上的餿味,怎麼沒了。」

  七眉眼更彎了:「去後面山澗洗了個澡而已,再這麼臭烘烘的我可不了,上都能爬虱子了。」

  「冬泳啊,牛。」趙長河也有些蠢蠢,又有點慫。沒試過冬泳,服都不了,別說下水了。果然人家玄關一重就是為所為……

  「你也去啊,臭得要死誰跟你睡?」七給自己找到了上佳的藉口:「之前不是老子矯,是你真的太臭了。」

  趙長河臉有點苦:「這麼冷,你玄關一重能熬,我只是個菜鳥啊。」

  「大男人的,別人沒練過武都敢冬天下水,你好歹練了幾天,別慫。」七笑瞇瞇地把背後的手拿了出來,卻是一個酒葫蘆:「給你帶了熱酒,好歹有點用。」;

  趙長河有些驚喜:「哪搞來的熱酒?」

  「今天我進了城,買了些東西。」七變戲法一樣又出一個油紙包:「還有點烤,犒勞你練功辛苦。」

  趙長河奇道:「你該不會是自掏腰包,用這些東西差吧?不管你離家帶了多錢,也不夠用啊。」

  「今天我安排他們去獵……冬天野雖然,還是有的,搞了點山兔子差,勉強應付。也正因如此,完事得比較早,我就空去了趟城裡。」七板起了臉:「就說你要不要吧,屁話真多。」

  「要要要!」趙長河一腦兒搶過酒葫蘆和油紙包,往外就跑:「我直接去水邊吃,吃完趁熱跳。」

  七悠然進了屋子,一眼看見桌上的飯,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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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臨時遭變,上真沒幾個錢,今天買這點東西就用了,自己沒吃呢,因為知道回來有得吃。

  你為我留飯,我為你沽酒。

  理所應當。

  約約聽見寨口傳來喧鬧聲,有人在喊:「夜間不得出寨!」;

  趙長河的聲音傳來:「我怎麼沒聽過什麼宵令?拿著當令箭啊,媽的老子就出門洗個澡哪來這麼多屁話!」

  「呃……趙、趙老大……」

  「哦,是你們啊,你們還有看門任務?行了行了都自己人,讓讓。」

  「早知道是趙老大,我們怎麼也不會攔嘛,誰跟誰呀。」

  聲音一路遠去。

  都老大了啊……瞧這態勢越來越有幾分向山匪轉變的模樣了。七慢條斯理地吃著飯,忽地啞然失笑。

  淳樸年?

  不說匪類不匪類,分明天生江湖漢倒是真的,適應這魔窟比他還快,才幾天就風生水起。天知道為什麼那廝一開始會給人純良樸實的印象,真是神奇。

  七忽然在想,其實自己和趙長河並沒有什麼的,大家在變故之前一共才說過幾句話來著?趙長河會對自己不錯,主要是因為在異鄉魔窟的孤獨和心虛,他七好歹是個人,所以天然親近。;

  等再這麼下去如魚得水,和誰都混得爛,那時候他七就再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了,說不定和別人的都比和他好了。

  也好,大家有各自的路。

  七悠悠然整理了碗筷,又坐到床上去閉目練功。

  其實他也很用功……只不過趙長河太變態了點,七就沒見過練功那麼拼的變態。

  氣機運轉數十周天,腳步聲響,趙長河回來了。

  七奇怪地睜眼:「怎麼這麼快?」

  「我到了那邊想了想,酒豈能獨飲?當然要回來和你一起喝。」趙長河洗完澡也是神清氣爽,取碗倒酒,笑道:「說來沒有想像中那麼冷嘛,老子還是很頂的!下次一起去洗。」

  誰跟你一起洗!

  七撇撇,看著尚有餘溫的酒中漸漸升騰的霧氣,心倒是莫名變好了不,沒話找話道:「說來我在城門看見你的通緝令了,朝廷很重視的樣子,你這模樣看來以後很難在外行走了。」;

  「那是自然!我跟你說,今天聽說了滅家的原因,振武那樣居然是個皇子!」趙長河遞過酒碗,笑道:「你在莊上那麼久了,看得出這廝還有這種龍氣不?」

  七接碗的手微微一抖,酒,帶起圈圈漣漪。

  卻又很快若無其事地笑:「這緣由果然驚人,嚇得我手都抖了……你以後出門可真要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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