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

    孟鶴行理好手頭上的事，帶著許程一起飛了趟南城。

    與葉家合作的項目已經進行的如火如荼，前期由孟氏和葉氏共同出資，現在南城發展銀行的資金已經周轉下來，孟鶴行理應親自去一趟。

    先在現場勘查一圈，又聯係了當地的相關部門，而後徑直去了銀行總部，款項談妥後，孟鶴行也沒多留，由專人送出來，兩人在門廳旁寒暄了兩句。

    江行長今日不在，特意委派助理和孟鶴行洽，此時更是一臉恭敬，環顧左右之後，附耳輕聲囑咐了幾句。

    “孟總家那位三近日和我們副行長走得極近，之前江行長和我也幾次見他和南城水利局的人在一，江行長讓我告知您，防備著點。”

    助理本分，隻將領導吩咐下來的消息給孟鶴行。

    之前江行長已經說過孟平的向，而如今看來，對方似乎真的想在南城尋找新的出路，企圖幹擾孟鶴行在南城發展的計劃。

    聯係到近日發生的一係列事，孟鶴行心裏有了幾分計較，麵上不顯，客氣地接話:“多謝，等江行長回來，我再親自答謝。”

    “孟總客氣了。”助理頷首。

    回酒店的路上，天已經黯淡，孟鶴行翻看著項目書，修長的指尖在膝蓋上輕點著，回想著剛才得到的消息。

    南城發展銀行的副行長他也認識，見過數麵，但是由於他與江行長明爭暗鬥私下裏並不對付，孟鶴行和對方不深，頂多是見麵說兩句場麵話的程度。

    別說他這邊虛假意，那位副行長覬覦行長位置多年，卻一直被一頭，早已經忿忿不平，暗中使小作，哪裏肯心平氣和地與對手陣營的人往。

    沒想到的是，孟平倒會鑽空子，逮著能利用之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下他們倒是各取所需，達合作了。

    孟鶴行轉念一想，這其中，難免不會有宋家人的手筆。

    畢竟，宋老爺子的野心可不止是孟氏的子公司。

    更湊巧的是，孟鶴行下榻的酒店和孟平是同一家，車子駛時，遠遠看見那道影從酒店正門口經過。

    兩方人在電梯口了麵。

    孟平也帶了位助理，單手兜，漫不經心地笑，語氣不知是故意還是怎樣，明擺著出挑釁的意味:“喲，哥也在。”

    孟鶴行臂彎裏掛著黑的外套，拔的形優越，瞥他一眼，視線裏的迫顯而易見，在電梯門開之後，抬腳步往裏走，許程跟上。

    孟平兩人也跟了進去，站到轎廂的另一邊，臉上帶著玩味的笑，許是自持有能與孟鶴行一爭高下的資本，說話也有了幾分囂張的底氣。

    “哥不介意我也來南城發展吧？”他哂笑道，“實在是你把我這個當弟弟的得太狠，冬城你全包全攬，再怎麽著，南城也不是你說了算。”

    電梯運行的速度很慢，偌大的空間裏除了說話聲，還夾著機運行的響聲。

    孟鶴行本無意搭理他，見他跳梁小醜一般招惹，眉峰微挑，銳利的眼神帶著能察一切的坦然，但也隻是冷冷地一掃而過，完全沒把對方放在眼裏。

    抵達樓層，電梯門開的一瞬，孟平沒得到答案，竟然不知死活地手攔他:“我最討厭你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憑什麽？”

    “就憑我不會像你一樣愚蠢。”孟鶴行斂眸凜聲道，“你有幾分本事和宋家的人勾結，不知死活。”

    “私下裏做了什麽，要想讓人查不出來，證據就消滅的幹淨點。”

    孟平被這話震的心頭一，遊神的剎那，孟鶴行的影已經越過他遠離，但他的話像一記重錘，突然落了下來。

    孟鶴行話裏是什麽意思，孟平再清楚不過。

    近日他吩咐過什麽，又幹了什麽，心裏跟明鏡似的。

    唯一詫異的點是孟鶴行辦事的速度，似乎已經了解來龍去脈，知悉一切。

    他心裏一駭，等回到房間，立馬撥了號碼出去，衝著電話那邊的人喊:“上次安排的人躲在哪？”

    *

    司回到和園時，已經是晚上八點。

    孟鶴行出差前將林叔留給，從和園到公司兩點一線，幾乎沒給落單的機會。

    餘媽早得知在公司吃過晚飯，便煮了木薯糖水等著，此刻還溫熱。

    司饞，喝了小半碗，才舒心地上了樓。

    和譚希通了會兒電話，收拾服進了浴室。

    孟鶴行發過訊息，告知他明早還有安排，需要在南城留一晚。

    司回了個好字過去。

    出來時裹著一蒸汽，對著鏡子塗著護品，才發現方才忘了摘下手腕上那條細鏈子，下意識手去捋，卡口不知何時鬆許多，輕輕一就兩頭散開。

    那枚鏤空月亮安然躺在的指尖，在燈下泛著銀的碎影，澤潤，略顯和。

    司愣了三秒，在收起來還是明天找人去修之間徘徊，手背上的快要滴落，才將屜拉開。

    細鏈落，發出很輕的聲音。

    將屜合上，繼續著剛才沒完的作，流的被均勻塗在手背手指之間，沁著涼意，莫名平了心裏的那點不適。

    時間尚早，將白日裏沒完的譜子又掏出來，就坐在床邊的地毯上，一遍遍地調整著音調和節奏。

    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將收尾工作完，腦袋已經被困意占滿，再也沒力去思考別的，躺在床上便失去了意識。

    一夜好眠。

    司次日去公司時神很足，在公司門口見汪奪，對方看見，眼睛一亮，賊兮兮地湊過來，低聲在耳邊說了句話。

    前麵都是鋪墊，到最後一句才是今天反常所在。

    他問:“子，你還記得陳房霖嗎？”

    司不知道他賣什麽關子，疑地瞥他一眼，回道:“當然記得。”

    巡演時總負責人就是陳房霖，怎麽會不記得。

    “那就好。”汪奪繼續，“他昨天竟然突然聯係我了，我還以為是又有什麽活，誰知道……”

    說到這，汪奪言又止。

    司的心被他這一停頓弄得忐忑，忍不住蹙眉:“汪哥，你說話怎麽也吞吞吐吐的了？”

    “這事我實在說不出口。”汪奪咬牙，一腦倒了出來，“聽他的意思，想給咱機會，單獨立工作室，離霍城的手。”

    “你也知道，嘉星傳在霍城手裏，不死也活不了，再想往上爬估計難，更別提自不自由了，公司的命令，你就必須得聽，否則就是違約。”

    “我們付不起違約金，陳房霖向我們拋了橄欖枝。”

    聽他講完，司的神並沒有放鬆，的指尖陷掌心，下意識回問一句:“條件呢？”

    不相信有人會這麽好心，你能得到好，無非是你能給對方帶來更多的利益。

    長野樂隊雖然最近嶄頭角，形勢逐漸往好的方向發展，但是完全信任和扶持，還是太過冒險。

    對於陳房霖這個人，司有幾分印象，對方絕不是單純良善之輩，能有這個能力擔任總負責人，手段一定不會，也絕不會好心到願意承擔這麽大的風險。

    除非，對方已經想好了退路。

    “他提了什麽條件？”司保持冷靜。

    汪奪臉不太自然，猶豫道:“他的意思是，要把我們樂隊拆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