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祝宅。
反賊出的祝主簿,不僅改了大名祝宗道,而且還學習各種風雅之事。
他此刻正在點茶,寬袍大袖,手持茶筅,腦袋上戴著東坡巾。可惜他平時握慣了刀,拿著茶筅不合用,拂擊茶湯的時候,總是用勁過猛過快。
橫看豎看,就似李逵在繡花。
小白員外坐在旁邊,狂拍馬屁說:“祝相公的點茶技藝,真是越來越湛了,便去那東京汴梁,也能被大相公們稱道。”
“哈哈,俺不行的,比縣尊差遠了。”祝宗道心里極為用,開始提起袖子分茶。
待茶分好,白宗敏終于忍不住問:“祝相公喚俺來,可有什麼吩咐?”
祝宗道把茶遞過去,說道:“你是俺的人,縣尊讓各村攤派,你應承的賦稅太,俺在縣尊那里很沒面子。”
“家中真無余財,俺真已盡力了。”白宗敏連連苦。
盡力個屁!
由于毫無下限的巧取豪奪,還暗中販賣私茶和私鹽,白宗敏的財力遠遠超過老白員外。
可這廝只進不出,此次攤派的賦稅,都不到老白員外應承的一半。
白宗敏非常清楚,掏多掏,都得他自己出,不可能從小民那里弄回來,因為他家周邊的村民已經榨不出油水。
祝宗道啐罵道:“你這賊廝,莫在俺面前哭窮!你販私茶賺了多,別個不曉得,俺還不知道嗎?”
他當然知道,小白員外走私茶葉,祝宗道也是合伙人之一。
對于此事,就連向知縣也有所耳聞,只不過懶得去過問罷了。
只因茶賦和茶稅,全都要上給茶馬司,地方撈不到半點油水。就算全縣都在走私茶葉,又關他向知縣屁事兒?
白宗敏疼不已,問道:“再漲三如何?”
“須漲五。”祝宗道說。
“朱相公說多,俺便給多。”白宗敏連忙表忠心。
祝宗道端起茶盞吹氣,品了一口覺得太燙,又放下說:“也不讓你白出錢,給你指個發財的招子。”
白宗敏瞬間就有了神:“請祝相公賜教。”
祝宗道說:“黑風寨的姚方,俺不想他再活著。”
“此人確實不聽話。”白宗敏附和道。
姚方就是黑風寨的二當家,曾是祝宗道的造反小伙伴。
祝宗道為了向府表明心意,在招安之時,坑了姚方一把,聯合兵圍攻姚方的部隊。
于是,祝宗道立功為主簿,姚方帶手下投了黑風寨。
祝宗道指示道:“你去挑撥黑風寨訌,務必把那姚方給殺了。”
白宗敏說:“黑風寨的寨主楊俊,是個明人,恐怕不好挑撥,除非能給他十足的好。”
祝宗道說:“告訴楊俊,只要殺了姚方,俺便準許他劫掠上白村,府追查時不會深究到底。”
“真的?”白宗敏出喜。
這兩個白員外,早就互相看不順眼。
如果土匪劫掠上白村,殺了老白員外全家,白宗敏正好可以兼并土地,把自己的勢力擴張一大半。
就算白二郎、白三郎,在外地躲過此劫,只要把家中財貨搶,再一把火燒掉宅子,老白員外家也得就此衰落。
祝宗道害怕對方不信,解釋自己的用意:“俺手下那些積年老吏,很多都是白宗(老白員外)的人,關鍵時候總使喚得不利索。還有那白崇武(白二郎),是縣里的衙吏之首,向知縣也不喜歡他。只有破了老白員外的威風,俺跟向知縣才能放開手腳。”
“俺省得了!”白宗敏徹底相信此事,不再擔心府秋后算賬。
半個時辰后,白宗敏腳步輕快的離開宅邸。
而祝宗道則把茶筅隨手一扔,喚人拿來自己的大刀。
他就站在院子里,只穿了件單,行云流水般舞著利。
或許是反賊的名頭太響,很多人似乎忘了,他祝二也是地主出,小時候也是讀過書的。只不過茶葉榷,從曾祖那輩兒就漸漸敗落,到他這里干脆做起了私鹽販子。
;世人皆把他祝二,當做向知縣的一條狗。
但在祝二的心里,卻把知縣當一桿旗,一桿可以唬人的虎皮大旗。
剛才說的那番話,半真半假。
他在哄騙小白員外,因為從頭到尾,向知縣都不知道這個計劃,更不可能翻臉對老白員外下手。
那只是祝宗道的個人想法,先殺黑風寨的二當家,消滅自己最忌憚的仇人。再殺老白員外一家,順勢控制縣衙吏員,聽話的吏員就收下,不聽話的慢慢騰換。
等到向知縣離任,他祝宗道就是西鄉縣的天!
鏘!
祝宗道收刀回鞘,把大刀扔給奴仆,又去院角舉石鎖練力氣。
……
卻說別了朱銘,當日下午,白勝便去幫忙送錢。
“田二哥,這是朱大哥讓俺送來的。”白勝拿出五十文鐵錢說。
田二疑道:“哪個朱大哥?”
白勝解釋說:“你們兄弟,曾留兩個外鄉人吃飯,那便是朱大哥父子。”
“還有一匹馬?”田二確認道。
“正是,”白勝說道,“朱大哥父子,已在上白村落腳。還得了老白員外賞識,購得幾十畝地,專程派俺送錢來。”
田二把錢揣到懷里,贊嘆道:“也是好漢,兩頓飯都記得,難怪張五哥看重他們。”
白勝遲疑一陣,忍不住問道:“俺想進寨子伙,田二哥能不能幫忙引薦?”
“小事一樁,包在俺上。”田二欣然應諾。
翌日早晨,田二就帶著白勝進山,投在一個山賊名下做嘍啰,居然跟白家五兄弟為鄰居兼同事。
白福德說:“白二虎,你怎也來了?”
白勝回答:“不得白宗敏欺負,索就了山寨。”
白福德對此同,慨嘆道:“俺也是不得白宗(老白員外)欺負,全家都逃來了寨子里。都是姓白的,都這般苦命人,今后可要互相幫扶。等哪天,哥哥們要做大事,就把那老白員外、小白員外一并殺了!”
“那可好,俺就等著那天。”白勝覺得老白員外還行,他只想殺了小白員外報仇。
二人說得如此豪氣,其實每天都在拼命干活,屬于土匪當中的最底層。
這個黑風寨,既是土匪窩,又屬于村落。
除了部分專職土匪,其余皆為兼職,平時還得賣力種地。
白勝來到山寨,沒能學習槍棒,反而被安排去墾荒。
既是為自己墾荒,也是為白家五兄弟墾荒。那些墾出來的荒地,都分給新伙的土匪,種出糧食要給寨主稅。
同樣的,寨主也會安排人手,幫助他們盡快開墾,而且還要借給種子和耕牛。
這是一個擁有地盤,擁有基本生產能力,備收稅功能的寨子!
白勝只干了兩天,便到有些后悔。
在他的想象中,只要了山寨,就能大碗喝酒、大口吃、大秤分金,瀟灑快活不再任何人欺負。
誰知卻是來當農民的,而且還要自己墾荒,兩天時間干下來,他已經被累得半死。
又過數日,白勝看到一個人,那是小白員外的親信。
當年詐賭騙他爹,便是此人設局。
那時的白勝年僅八歲,很清楚的記得這人,經常來找他爹喝酒。又攛掇著他爹賭博,前后贏了幾十貫,把他爹高興得在家唱小曲兒。
直到有一天,他爹愁眉苦臉回家。從此就像變了個人,天到晚出去賭錢,鬧著要把輸掉的贏回來。
白勝埋頭不讓那人看到自己,扛著鋤頭去開墾荒地。
借著休息的空檔,白勝跑去問自己的小頭目:“今早我看到黃春和,他是小白員外的二管家,怎到俺們寨子來了?”
小頭目告誡說:“莫喚名字,要喊黃先生,他可是黑風寨的財神爺。寨子里種出的茶葉,都要賣給小白員外,不然俺們還種茶干啥?正經茶商可不敢來收。每次談買賣,都是黃先生過來,這回估計也是來收茶的。”
白勝聽得瞠目結舌。
山賊跟小白員外是一伙的,那自己還怎麼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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