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姐，你確定不要住院嗎？你現在還住院會比較好。”

但顯然，潘怡蓁還是比較猶豫。

“我問過醫生了，他們說目前還沒有住院指征。”

戴臨心中嘆息，患者是否住院是要主治醫師來判斷的，不是他一個住院醫師可以做出決定的。

事實上，急診科之前并不打算接收戴鳴院，因為初步檢查下來并沒有發現他有需要住院的狀況存在著。

“那這樣吧，潘小姐，為了以防萬一，我先給你開咒方。你持有咒的話，可以安全一些。如果遇到危急狀況，就打電話掛急診，掛急診的話，救護車會迅速出來救你，保證比報警到得還快。”

“那好吧。”

其實戴臨還是希，患者盡可能來444號醫院。這個地方，太詭異了。

……

對戴臨來說，今天是非常難熬的一天。

即使樊主任親自幫他去查看CT報告，也要到晚上才能給他答案。

等拿到報告，治療方案就可以出來了。但他最擔心的是像方舟說的那樣，如果難以治療的話……

叔叔嬸嬸絕對是沒有可能承喪子之痛的。尤其是叔叔，他本來就不是很好。

叔叔和父親雖然是雙胞胎，但是格的差異真的是天差地別。叔叔這個人心，舍不得對任何人說一句重話，過分有同心的同時……也比一般人更難以承親人的離去。

十年前……對戴家來說，那場毀滅的空難事故，戴臨至今依舊記得那一天，當時他還在學校里面寫醫學論文，就在那時候，家里面來了電話。

母親當時在電話里的哭聲甚至嚇到了戴臨，他印象里面從來不記得那麼哭過。然后回到家，就發現親戚們都聚集到了一起，叔叔已經哭得昏了過去。

載著三百人的民航客機墜落，無一生還。爺爺，還有汐姑姑都坐在飛機上。一夕之間，父親和叔叔同時失去了三個最重要的家人。

尤其是汐姑姑……從小，戴臨就將這位小姑姑視為人生榜樣來看待，而居然就在花季歲月徹底撒手人寰。戴臨永遠都記得，每每他在學生時代遇到各種困難，要熬不過去的時候，只要一想到汐姑姑，他就能重新振作起來。

比起戴臨哪那位不茍言笑的父親，叔叔和汐姑姑關系極好，年齡相差頗大的兄妹二人，汐卻經常是時不時開導格悲觀的叔叔的人。

即使是現在，戴臨都不敢在叔叔面前提起汐姑姑。甚至叔叔自己只要提及，說著說著就會淚流不止……

戴臨實在沒辦法想象，戴鳴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叔叔會是什麼樣子。

戴鳴的況……他能瞞叔叔多久呢？如果況真的不樂觀，需要手，那他又怎能一直瞞著叔叔嬸嬸？

中午休息的時候，戴臨沒有任何食，他打算直奔住院部，想觀察一下戴鳴現在的況。之前，他還特別和護士說了一聲，戴鳴的病房，絕對不能有紙筆。

絕對不能讓戴鳴再畫了！

否則，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就在他打算整理一下電腦里面的資料就直接去住院部的時候，有個患者又進來問了他幾個問題。

“醫生，醫生，”患者拿著他的超聲報告，說：“這個未見占位詛咒，是說只能排除掉占位詛咒，但不能排除其他類型的詛咒嗎？”

戴臨哭笑不得，未見占位詛咒就是沒有發現詛咒啊。

;以前他在心外科做醫生的時候也是這樣，患者經常咬文嚼字，對什麼“未見明顯異常”覺不安，覺得是不是可能還有“不明顯的異常”之類。

好在戴臨在醫患通方面，已經積累了很多經驗，他知道這時候不能敷衍患者，讓自己的表顯得輕松一些，拿過報告先看了看，向患者展現他已經重新仔細看了一下報告后，說：“你想得太多了……你這次后復查沒有任何問題，詛咒沒有復發，也沒有新發詛咒。記得三個月后再來復診就行了。”

患者聽了，這才如釋重負。

“你記住，”戴臨指著超聲報告，說：“影像報告描述你不用去糾結，你也看不明白的，只需要直接看最后的診斷結論就行，影像描述是給我們醫生看的。”

當初戴臨學習怎麼看影像報告，靠著惡魔之眼，他學得很快，無論超聲還是CT影像報告，都是很快就學會了。這就連教他的蔣立都非常驚訝，直呼他是天才。

“好，知道了，醫生。那……我現在就不需要配咒是吧？”

“嗯，不需要。咒也是有副作用的，不能多用。你別心理負擔太大，怨靈是惡靈詛咒中，最容易實習臨床治愈的，下一次復查如果還是一切正常，那麼以后你只要一年來復查一次就行了。但是記住，一定得來復查，絕對不能拖延。”

“醫生，你還是給我配點咒吧。”

很顯然，眼前的患者早就被鬼嚇破了膽子：“之前住院的時候，我很有安全。可是現在一出院，我走到哪里都覺得有鬼跟著！醫生，你開點咒給我，我也好放心啊。”

你以為咒是維生素片啊？想開就可以隨便開啊？

住院醫師獲得咒的方權，也就意味著必須為寫出去的每一張方負責。咒本的副作用有時候對患者的傷害比鬼更可怕，因此戴臨的原則是開任何方都要慎之又慎。

“那這樣吧……”戴臨拿起筆，看著眼前的方箋，說：“我給你開一面幽魂鏡好了。你可以短暫驅使鏡子里面的幽魂保護你。”

“幽魂可以保護我？”對方顯然很是驚愕。

“可以保證你絕對有時間打電話救護車來救你。”戴臨筆疾書地寫完后，遞給了他：“不過這屬于租賃類咒，下次復診得還回來的。租賃費用是一天4靈療點。”

“好，好……”

患者接過方箋，拿咒去了。

戴臨覺得對方本就是在浪費靈療點。靈療點耗費越多，誰也不知道未來會失去什麼。失，被炒魷魚，投資失敗都還算輕的，喪失生育能力，親人罹難，乃至英年早逝，都是有可能的。

沒有人知道院長會拿走患者未來的哪一部分。

戴臨正打算把方箋放回去，忽然，他盯著方。

吸取了戴鳴全部記憶后，這兩天，他滿腦子都是那個鬼。

那鬼的臉，在他的腦海中，無比清晰。

戴臨覺得有似乎自己隨手一畫，就能把畫出來一樣……

腦海再度冒出這個念頭，戴臨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了。

吞噬頭發，絕不僅僅是讀取記憶。也包括獲得這個人的全部技能。比如戴臨吞了雷曼的頭發后，他現在完全可以說一口非常流利的德語。

這也意味著，戴臨可以完全繼承戴鳴強大的繪畫才能。

“我在想什麼？”

之前也就罷了。

可是這一瞬，看著空白的方箋，看著手上的筆……

戴臨腦海中那無比清晰的海底鬼，宛如驅使著他，將筆迅速點在方上……

然后，戴臨快速開始筆，勾勒起腦海中的那恐怖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