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經。

南山經篇。

有名為：狌狌。

白耳猴形，最善奔走，有觀兇迎吉之能，食其可得健步，食其可得明目。

上述。

是張恒自山海經中看來的。

之前他也未想到，大璃界下的天妖教，作為執掌者的天妖娘娘，居然是一只白猿。

“見過真人。”

天妖娘娘是以人形來了。

看上去三十出頭，著半個月球，很有那種的。

當然。

普通人眼中如此，在張恒的仙目下，這只是一只搔首弄姿的猿猴。

“你要見我？”

風亭中。

張恒盤膝而坐，仙風道骨。

與之相比。

天妖娘娘很是拘謹，不為別的，未知既是恐懼。

雖然在大璃界下，天妖娘娘也是赫赫有名的強者，可的一切都擺在明面上。

張恒不同。

他太過神，是上界二字，就仿佛一塊大石頭，得人不過氣來，任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前輩...”

天妖娘娘低著頭，讓自己表現的不是那麼強勢，低語著：“我此次前來，是想尋求您的幫助。”

張恒默然不語。

示意天妖妃繼續說。

天妖娘娘也不敢打謎題，直言道：“璃皇離開大璃界，前往世界核心迎戰天意前，曾在皇宮留下過一道神念分，鎮大璃。”

說完又道：“就在不久前，這道神念突然到召，化而去，妾懷疑，璃皇可能在與天意的戰中并不順利，就連神念分都難以維續，所以...”

抬頭看看張恒的表。

天妖娘娘滿是忐忑的補充道：“我覺得這是個機會，天不可無日，國不可無主，我兒符徽，乃是璃皇三子，其人才思敏捷，聰慧干練，再加上是半人半妖之，合該繼承大統，統人妖二族。”

聽到這話。

張恒滿不在意：“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天妖娘娘忙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如果朝廷，苦的還是百姓，所以我想請真人出山，強我基，增我底蘊，我兒符徽，擁有兩族脈，只有他為人王，兩族才能太平呀。”

說著。

天妖娘娘很干脆的跪了下來：“魔妃的兒子，大皇子符霸天，其人生霸道，又修有天魔真功，他要是上位，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必定要尸橫遍野，流漂杵。”

再道：“儒妃的兒子符文，從小被大儒養在邊，開口，非我族人，閉口，其心必異，難道說，大璃的天下只有半邊，璃皇已經不是妖族之皇了嗎？”

一邊說，天妖娘娘一邊叩首道：“若是此人登臨皇位，兩族必起大戰。

“那些儒生我也見了，一個個滿之乎者也，本不懂兵家兇險。”

“我雖是天妖教主，妖族中人，可我比那些人更明白，就算有一天兩族非要去一，只能存在一個，那也是無數年后的未來，絕不能是現在呀。”

“現在，人族固然強盛，可憂外患也是不。”

“妖族呢，偏居一隅，看似勢弱，卻也有戰山河百萬兵，就算勝不了人類，帶著大璃一起死卻是不難，畢竟，沒有了璃皇坐鎮的大璃，比之曾經的百國又強在了哪里呢。”

聞聲。

張恒有些意外。

因為其中的利害關系，就是跟天妖娘娘說的一般。

大璃能一統天下。

只因為出了個無雙無對的璃皇，單人鎮天下。

除此之外，大璃下的那些王侯們，最強者也不過地仙之境。

當然。

并不是說地仙不厲害。

而是中千界下，只有天仙才能執棋，一般的地仙是遠遠不夠的。

大璃朝有天仙嗎。

有。

比如天妖妃，天魔妃，還有一些被璃皇擒下，強制收服在邊效力的上古老魔，佛道兩家的巨擘，很多都是天仙之境。

可這些人與大璃絕不是一條心。

天妖妃與天魔妃還好，希給自己兒子鋪路，讓其為天下共主。

但是那些老魔呢，恐怕只要璃皇征戰不利，連鎮皇城的神念分都收回的消息一泄，這些人瞬間就會升起二心。

“前輩。”

“如果您肯出山相助，我兒可以拜您的門下，奉您為護國法師，每日三請，早晚兩拜，出皆持弟子禮。”

天妖娘娘低著聲音：“您的要求我們都能滿足，而且這是為了天下蒼生的義事啊，您不會袖手旁觀吧。”

嗯？？

張恒有些無語。

怎麼搞的。

開口眾生，閉口大義還不行，還要對他道德綁架？

可問題是。

張恒有道德，但是不多，因為他雖然出茅山，實際上修的卻是黃天法，他雖然沒跟南華祖師一樣，整天變蝴蝶到飛，可他們這一脈的人，也很難被那些條條框框的東西約束住。

“為了天下蒼生啊！”

張恒搖頭：“多麼偉大的詞匯，可惜你來晚了。”

“來晚了？”

天妖娘娘楞了一下。

張恒半是幽默，半是認真的說道：“你要是早些年來找我，那時我八九歲，還在上小學，因為看了雕英雄傳，夢想為一名郭靖那樣的大俠，你說點蒼生啊，黎民啊，我肯定會答應你，現在嘛...”

張恒搖頭：“我不做軍閥很多年了，誠然，我可以出山，助你兒子登臨皇位，也有足夠的把握讓他坐穩這個位置，從而以國師的份攝取天下養分，補全自。”

“可我沒想過那樣做。”

“莪不是個拔一以利天下的人，同樣，我也不會取天下而奉一，這不是我的道。”

“還有一點，如果你以為，我靜坐高山潛心修道，是因為之前有璃皇在，我不敢妄，而現在，璃皇分不在，我就會像個強盜一樣，翻墻室，竊取果實，你就把我看得太低了，我修道至今無余說，唯有七個字：一片冰心在玉壺。”

“這...”

天妖娘娘有些語塞。

想過張恒要價很高，甚至會戲弄一番，然后提出一些非常過分的要求。

比如事后，像供奉祖宗一樣供奉他，集合整個王朝之力助其修行。

卻沒有想到。

張恒會毫不猶豫的拒絕，話里話外甚至著不恥與合作的意思。

“前輩，這蒼生...”

;天妖娘娘還想補充幾句。

可惜。

張恒并沒有給這個機會，嘆息道：“你說蒼生，他也說蒼生，你可知什麼是蒼生？”

“紅塵俗事本就是一場大劫，劫起劫落，宛如日出日落。”

“既如此，劫難一定要來，那為什麼不能是現在。”

“反過來，如果是現在，那麼我為什麼又要出手，延緩它的到來，這有意義嗎？”

天妖娘娘干的說著：“我們可以付出很大的代價。”

張恒還是搖頭。

天下間的好太多了，有便宜就要占，怎麼占得完。

就算拿出一件極品仙給他，他說不答應，也是不會答應。

更有甚者。

就算后天靈寶在這，他也不會像個賊一樣，幫著一群鼠輩去璃皇的老家。

他跟璃皇是不認識。

也不。

可要有人覺得，他是個見了好就搖尾的人，那就是看錯他了。

他注定不可能答應，天妖妃也不可能在他這里如愿。

“老爺...”

天妖娘娘走后。

唐簡現在張恒邊，言又止的看著他。

“我是我，你是你。”

“紅塵之中有太多的，而你，又與大璃的刑罰王有不死不休之仇。”

看著唐簡的目。

張恒輕聲道：“你去吧，皇宮即將掀起腥風雨，你站在擁有半妖統的三皇子邊，是有報仇的機會。”

說著。

張恒又念了句：“如果不死，你需在我走后，護持張家三萬年，以全你我昔日緣法。”

唐簡聽了連忙跪下，一個頭重重磕在地上：“老爺，如果沒有您的天，唐簡此生難地仙之境，妖魔亦有恩之心，莫說三萬年，就是十年萬我也應得。”

張恒不多言，只是輕輕擺手。

“老爺，我走嘍。”

唐簡最后往張恒上看了眼，隨后化為綠而去。

對于他的離開。

張恒并不意外，因為就像他說的，唐簡不是他，再留在虎山上也沒有太多意義。

“張恒...”

正想著。

小老虎一蹦一跳的回來了，里還叼著個老兔子：“我好像看到綠遁了，是唐叔出去了嗎？”

張恒一招手。

將小老虎招到懷中，一邊替清理著皮上的雜草，一邊開口道：“你長大了，所以唐叔也該離開了，他已經沒有了留在這里的價值，是時候離開了。”

小老虎一臉失：“唐叔什麼時候回來，怎麼走也不跟我打個招呼呀。”

張恒手在小老虎的鼻子上點了點：“或許是因為你太淘氣，唐叔不喜歡你吧。”

這話有些扎心。

小老虎的耳朵都慫了下來，一副沒打采的樣子。

張恒笑而不語。

因為他一直沒跟小老虎講過，唐簡，其實本不是老山君的拜把子兄弟，更不是因為老山君才來虎山。

他來。

不過是技不如人，被張恒給擒來了。

只是他運氣好，沒有跟蝠老妖一樣被打上奴印，可實際上，堂堂地仙境大妖，整天在山上哄著小老虎玩，有誰問過他的心呢。

張恒不問。

是因為在他心中，唐簡本就是個奴仆。

同理。

唐簡也是個聰明人，他不會真把自己當小老虎的叔叔的。

至于。

或許有吧。

可更多的還是力。

電影讓子彈飛中有一句話。

是一幫麻匪對張麻子說的：‘不是不開心，我們都很敬重您，就是在您邊有點放不開。’

張恒自問。

這也是唐簡在他邊的真實寫照。

所以唐簡早晚會走。

除非，張恒許給他一個比他能接到的更好的未來。

可問題是。

張恒本不可能像小老虎和陸笙那樣，將他帶往上界。

所以。

唐簡也只能離開，想要起舞，便要尋找自己的舞臺。

......

山一程。

水一程。

向榆關那畔行。

夜深千帳燈...

時間依然向前。

轉眼，又是半年過去了。

璃皇分消失的事是，可紙永遠是包不住火的。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

天下間便有謠言，說璃皇已經被天意制，再無力分神大璃。

當然。

這可能并不是謠言，而是事實。

同樣。

事實帶來的影響也是深遠的，首先是佛門方面，第一時間在北海發了叛，暗中更有疑似天仙境的佛門羅漢登場。

這是個試探。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

可問題是。

大璃的天仙境存在，真的有適合出手的嗎。

待到來年九月八。

北海的叛規模越發宏大，而朝廷的平叛大軍卻節節失利。

大璃界終究是中千世界。

當天仙親自下場干預戰爭時，除非有其他天仙出手，不然靠地仙與軍陣是很難相抗衡的，起碼大璃的軍陣不行。

一時間。

整個天下出奇的平靜。

每個人都在等，等大璃朝如何出手。

這一等便是五個月。

又是來年二月中，風不與舊月同。

就在所有人覺得，大璃可能已經于暗中，派遣了天仙境的供奉趕至北海時。

一天早上。

一直關注著北海戰況的各路野心家們，再次見證了人皇法旨的威力。

只一名年輕宦。

一道封藏在袖中的法旨。

便當場打的那名天仙境的羅漢喋，最后要不是佛門的神高手出手，救下了這名羅漢，此人恐怕唯有隕落。

同時。

世界又有一種疑問：‘從法旨下救人的神高手是誰？’

很快，佛門方面給了答案：“自兩百年前，隨著天佛宗覆滅，涅槃于殺劫中的當代天佛僧主已經重生。”

一片嘩然。

就像當年沒人相信，天佛僧主會那麼容易死一樣。

今日。

也沒人相信，死去的天佛僧又輕易的活。

這很矛盾。

也很現實。

因為不管是大璃，道門，儒家，還是妖魔。

緬懷天佛僧與天佛宗的同時，沒人會希他們真的卷土重來。

可現在。

天佛僧確實從涅槃中歸來了，回歸的他參悟了生死，變得更加強大。

而他歸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學著天道宗一樣，整頓佛門，重建天佛宗，將整個佛門系納到了天佛宗下。

大璃。

危...

所有人都知道，當年天佛寺滅，有萬千寺眾隨之滅。

而講四大皆空的大和尚。

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人外最記仇的一幫人。

不信可以側耳傾聽。

外面仿佛有人在吶喊：‘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大般涅槃經。

第七卷。

佛，告誡迦葉尊者說：我涅槃后，會有魔羅降世，穿我僧，曲解我的經文，迷我的信眾。

看著一群剃著頭。

提著鋼刀。

穿僧袍的天佛僧眾們。

張恒喃喃道：“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凡持此咒念，佛魔兩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