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已經走近清除小隊的大門，蕭瑟的春風撲面而來，吹得地上落葉打旋。

　　蕭矜予停住腳步，驚訝地看向宿九州，心中琢磨起這四個字。

　　『不可名狀。』

　　他還在思考，宿九州直觀地給出了答案：“任何用戶不可以以任何形式得知汙染001的基礎信息，包括並不限於其、狀態、度等基礎理質。你不可以知道它是一個什麽樣的汙染，也不可以以任何方式去揣測它的相關外貌。所以我不能告訴你更多信息。倘若你知道它的，你會立刻被它捕獲；或者我沒直接告訴你它是什麽，但我說出的某個詞讓你對它產生聯想，並聯想正確，你也會立刻被其捕獲。”

　　宿九州神嚴峻：“而這個捕獲范圍，超越了其1258.3米的安全范圍限制。”

　　蕭矜予怔住，接著他的大腦迅速運轉起來。“你剛才說汙染001是在首都。”

　　“沒錯。”

　　“我在中都，中都距離首都有1065公裡。”

　　“1065公裡很遠麽？”宿九州看著他：“目前因為知其形狀，而被汙染001突然捕獲並拉邏輯鏈的最遠害者，當時青州，距離首都2014公裡。”

　　蕭矜予倏地沉默。

　　他從沒見過這麽可怕的邏輯鏈。

　　任何一個邏輯鏈，都一定有其適用范圍。

　　就算是宿九州，也不可以在中都使用審判之矛，攻擊位於海都的敵人。

　　當然，由審判之矛衍生而來的審判法庭倒是可以超越時空的限制，隨意置犯人。但前提是宿九州已經在某個城市留下了審判之矛這條邏輯鏈。就像第三者邏輯鏈一樣，邏輯鏈的“因”早已在某個地區種下，它所需要的只是完“果”而已。

　　而汙染001的這條邏輯鏈，很明顯，在旁人得知它形狀的那一刻，才正式開啟“因”。

　　它的作用范圍極其深遠。

　　蕭矜予問道：“2014公裡，這是極限距離？”

　　宿九州搖頭：“當然不是，這只是一個實例距離。並沒有人在超過這個距離的地方發001的因，所以暫定是這個距離。”

　　也就是說，汙染001的攻擊范圍可能只是青州到首都的2014公裡，可能是覆蓋了整個華夏。

　　也可能，覆蓋全世界。

　　宿九州：“當然也不是沒有好消息。”

　　“什麽？”

　　“任何因為知其形狀而被捕獲進汙染001邏輯鏈的對象，只要有過一次順利完因果，以後就不會再因為‘知其形狀’而被捕獲。”頓了頓，宿九州抬頭看向眼前黑漆漆的鐵門。

　　他說：“到了。”

　　……

　　清除小隊總部，地下室。

　　昏暗沉悶的房間裡，厚重的窗簾地拉住。整個房間嚴不風，寂靜得像將聲音封印在死水般沉重的空氣裡。只有人類微弱而有規律的呼吸聲時不時響起，幾乎和心跳聲融為一。

　　絕對黑暗的環境裡，蕭矜予覺仿佛失去了所有知。

　　視覺被全部剝奪，嗅覺也只有一點地下的腥味。他坐在一張邦邦的椅子上，在進這個房間時他有短暫地瞥到，房間裡隻放了一張長桌，三把椅子。

　　他和宿九州坐在長桌的一邊，穿鬥篷的坐在另一邊。

　　良久，夢想家低啞的聲音響起：“我已經為這次幫你回溯記憶準備了很久，但是第四視角，我依舊不敢保證你能順利看見23年前的記憶。所以我會盡可能排除外界的干擾，讓你和審判之矛最大程度地沉浸我的邏輯鏈。

　　“現在，你把手出來。”

　　沒有指名道姓，但蕭矜予知道在說自己。他平靜地出手。

　　很快，一隻冰冷的的手握住了他。

　　接著，夢想家道：“審判之矛，你也出一隻手。”

　　耳邊有空氣被破開的聲音。

　　下一秒，那隻握著自己的手了，將他的手放在一隻溫暖的男人的手上方疊住。

　　蕭矜予子微頓。

　　夢想家聲音空靈：“現在，盡可能放空大腦。不要想你想做什麽，不要想你是誰，最好能做到，徹底忘記一切。你們兩的手不要。”

　　夢想家拿出膠帶，“嘎吱”一聲。

　　蕭矜予和宿九州齊齊詫異地抬頭，在黑暗中看向。

　　夢想家的聲音紋不：“這是防止因為副作用你們兩掙扎，導致沒有連接。所以我用膠帶給你們捆上。放心，我用的這個是汙染153‘魔鬼雙面膠’，哪怕再用力，被粘上後十二個小時也不會斷開。”

　　蕭矜予：“……嗯。”

　　宿九州笑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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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我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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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

　　一道清脆的搖鈴聲驟然響起。

　　世界驟然陷沉暗。

　　萬千彩從蕭矜予的四周仿若剝離，他整個人轟的向後傾倒，失重油然而止。

　　……

　　與此同時，海都市，18號汙染區。

　　天空不知何時布滿濃厚的鉛雲，狂風四起，廢棄的汙染區上空被濃的純黑侵染。

　　“轟——”

　　一棵梧桐樹被男人的撞擊樹乾，猛然倒塌，濺起滿地灰塵。

　　這是一個略顯富態的中年男人，長相平庸。他的臉頰上有一道痕，左臂以詭異的姿態扭曲。他抬起手了角滲出的，向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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