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象苦笑道:“據王泰的邏輯鏈,我推測這條項鏈想殺人,和原版的‘香巾’一樣,必須多次。所以因為我一直小心翼翼地接這條項鏈,從來都是把它放在隔離盒裡,甚至埋在土裡,不敢,它就沒能殺了我。”
誰能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王泰臨死前汙染了這條項鏈,他最想殺的一定是張海象。
可是沒有人能掌控一條已經失控的邏輯鏈,哪怕王泰還活著也不行。
張海象沒死,反而是王死了。
徐啟和趙狠歎了口氣。
這個案子到此,就該結束了。
就像蕭矜予說的一樣,張海象今天來咖啡店,本不是取汙染的。正相反,他是來放汙染的。
他早知道王活不過今晚,也本沒打算貨。但是王的死太轟了,整個海都市,所有用戶都知道了王的死訊,也知道他的妻子一定會追究到底。
如果不是王,可能沒人會查得那麽細。張海象給王轉帳用的銀行卡是個新號,沒人能查到他上;咖啡店的監控視頻也無所謂,他特意有避開監控。
但是,那是王。
那個人一定會為了王,翻遍整個海都市,找出真相。
張海象不敢賭,他只能搏一搏,找機會把珍珠項鏈放水槽,這樣哪怕被發現他和王接過,他也能推說雙方只是單純買賣汙染。甚至被發現珍珠項鏈能殺人,他也可以撒謊說自己不知道項鏈能殺人。畢竟他沒有死在這條項鏈手裡。
然而,蕭矜予卻從張海象不合理的貨時間,察覺出了異樣。
他沒有親手殺了王。
同時,他也殺了王。
就在徐啟準備打電話詢問小隊的其他人什麽時候抵達時,蕭矜予突然開口:“所以現在你應該可以說了……
“張海象,這條珍珠項鏈殺人的真正憑因到底是什麽?
“在王之前,你還用這條項鏈殺過哪個人?或者說,是哪幾個人?”
窗外的風雨在這一刻仿佛停了。
相比於徐啟和趙狠的震然,宿九州並沒有表現出一訝異,他單手撐著下,靜靜著面前那個清瘦拔的背影。
良久,他勾起角,第一次輕著聲,一字字念出了這個名字。
“蕭矜予……”
蕭矜予啊。
第22章
海都郊外。
微雨夾雜寒風,清除小隊臨時搭建的白帳篷像棟危樓,在風雨中飄飄搖搖。
老法醫不是第一次接這樣的工作。
清除小隊,一個神又詭異的組織。他們同樣隸屬於方,但他們每天的工作是什麽,總部設在哪裡,為什麽時不時會出現一些奇怪的害者、卻沒有在社會上引起輿論。老法醫通通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接清除小隊的工作有個特點,害者死在哪兒,就必須在哪裡解剖。
主要是解剖腦袋。
這很不合理。
正常兇殺案的死者都是在現場簡單檢查後,運送到警局,在專門的法醫室裡解剖。清除小隊的不一樣,必須現場解剖腦袋。
白帳篷,老法醫收起手刀:“窒息亡,頸部勒痕不明顯,力面較廣,應該是被一種很的材質勒死的,比如一條巾。懸在半空中……”
頓了頓,老法醫不去想這種違反理常識的現象到底為何發生,他繼續道:“那柳條應該是死後被風吹著,纏到死者脖子上的。是單純地懸浮在半空中的。至於脖子上的斷裂口……”
嗯,也不用管為什麽這傷口一直自複原,必須兩個年男人花很大力氣才能掰開。
“這道斷裂口是死後造的,作用於上時,死者已經死亡一個小時左右。”
老法醫總結道:“以上就是死者的死因。”
帳篷雀無聲。
老法醫看著死者的頭頂,正想著這次怎麽沒人說把死者腦袋現場剖開看看,一道冷厲的聲便響起:“解剖頭顱。”
老法醫抬頭看了眼。
是那個銀灰頭髮的年輕人。
他好像聽說這人是死者的妻子,結果說剖就剖,沒有一點猶豫。之前他解剖檢查死因的時候,這人還一直在旁邊看著,面無表,不見一悲傷。
——大概兩人早就沒了,方才這麽鐵石心腸。
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帳篷頂,很快,王的頭顱被解剖開來。
清除小隊的隊員立刻拿起一個黑檢測儀,對著王雪白的腦花掃描探測。
過了五分鍾。
“報告隊長,沒有邏輯因子的蹤跡,是正常死亡!”
用戶的死亡一共分為三種,正常死亡、邏輯崩潰和邏輯失控。
正常死亡,用戶的大腦裡不會有任何邏輯因子殘留,他的邏輯鏈隨著主人一起消散了。
邏輯崩潰,空氣中可能會有邏輯因子溢散,嚴重時候還會產生邏輯風暴。比如白院子,他死後就產生邏輯風暴,把蕭矜予和眼鏡男卷了進去。
至於邏輯失控,本不需要檢測,用戶本會變汙染者,邏輯鏈則依舊攀附在他上,等汙染到新目標後,有可能轉移到新的軀裡。
辨別正常死亡和邏輯崩潰只有一個方法:解剖用戶的腦袋,查看裡面是否有邏輯因子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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