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把手是松的——也就是說,對方特意留了門。
剛才那個人——錢斌並沒有見到他的臉,但從腳步來看,應該是個材高大的男人——這樣的人怎麼會特意留門——而且,如果不是知道屋裡有人在,怎麼會留著門?
錢斌心裡已經明白,這個人恐怕已經知道自己潛了屋子——就像柴廣漠說的那樣,他門的目的並不是找到自己這個警察,而是想要自己帶路——到時候一網打盡。
「歹毒……」錢斌起的渾發抖,他鬆開手,正準備從窗戶走人,忽然又站定了腳步——他想起臨走前,柴廣漠說的話。
「一定要讓人跟蹤……」
「為什麼?」錢斌抓破腦袋也想不通,更不明白,小秦和小王,一個技警察,一個傷員,把這些敵人帶過去能有什麼好事呢?這老柴,該不會是說的胡話吧?
雖然想不通,但錢斌還是著實糾結了一番,才決定下來。
他故意扭開房門,發出了巨大聒噪而又刺耳的聲音,信步來到外頭,了個懶腰,餘瞥見屋子死角的一個壯碩男人。
他驚訝的發現,這不就是當時李哥小田一起的那個大塊頭麼?
錢斌故不作聲,當做沒看見,優哉游哉在路上轉悠一圈,發現這男人果然遠遠跟在後,保持著一兩百米的距離。
錢斌瞇著眼,順腳來到河邊,從臨河下游往上一直前行,後的壯漢依舊躲躲藏藏。
按照柴廣漠的吩咐,錢斌自然是當做沒有看見,依舊徑直走去,很快便找到了目的地——沿河邊的一家獨棟小樓,這是原本住在這裡的施大夫的住所,不過聽人說,起霧前他就不知所蹤了。
錢斌心裡頗為忐忑,後跟著一個鬼鬼祟祟的影,他來到門口,見到樓門前一個暗刻的十字圖標,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門。
吱呀一聲,木門應聲開了,沒等錢斌反應過來,自己的手就被什麼東西拉住,整個人不由自主地被扯進了屋裡。
「噓!」
錢斌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黑布隆冬的屋裡,一個人沖著他「噓」了一聲。
又過了一會兒,錢斌只覺得自己的手掌上冰冰涼涼,溫潤的傳來,鼻尖嗅到一低沉的清香。
「小王?」錢斌在心裡驚。
黑暗當中的自然就是小王,扭過頭,簌簌往前靠攏,用胳膊環住錢斌的腰,按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像是靠過來,錢斌不由得臉紅心跳。
「你太不小心了。」小王忽然低聲抱怨。
「咦?」錢斌聽到耳邊嗡嗡的聲音,小王邊送氣,一時間,耳郭邊的,錢斌扭了扭子,臉頰發燙。
「沒發現有一個大個頭一路跟你過來麼?」小王攥著錢斌,生怕他折騰:「你可別,也別出聲,現在他還在外頭轉悠,咱們得想辦法引他離開,然後換個地方。」
錢斌想的倒不是這個,他有些驚訝地看著小王,儘管一片漆黑當中,只能瞥見大致廓,但他仍然驚訝地難以自持。
「小王……你,你傷呢?」
小王低頭嘆了口氣,開袖子——那是純白的寬袖,的臂膀出,上面一條條淤紅的口正吞吐著跡。
錢斌嚇了一跳。
「傷口消了毒止疼,暫時不影響。藍凰不敢真的對我殺心。」小王說:「畢竟怕惹惱了警方。」
錢斌卻已經惱了。
「我不會輕易饒了!」錢斌在小王耳邊低吼。
「小點聲!」小王拍了拍錢斌的背,扭了扭,角忍不住,吞吐一口氣,臉已經扭曲。
這時候錢斌才說:「我們不能讓他跟丟了我。」
「什麼?」小王才收起胳膊,整個臉就變了形,一臉納悶地問道:「什麼意思?」
錢斌努了努,兩人輕輕在窗戶邊,過影細微的燈往外看——那壯碩的漢子四張,似乎還在搜索錢斌的影,從遠緩緩走來,已經離這屋子不遠了。
錢斌捂住小王的——從手心裡傳來的溫潤讓他心臟猛跳了一拍,他搖搖頭,才說:「你以為我警覺那麼差呀,讓人跟蹤看不出來麼?」
「那你還把他帶來?!」小王更不解了。
「這是老柴的命令。」錢斌攤攤手說:「我也不知道他這招算什麼用意,但肯定有他的理由。」
小王鼓起,倒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柴廣漠要這麼做。
「不過,現在的況的確比較麻煩,」錢斌又重新上下打量了小王一眼,見的確已經離危險,臉也好看了許多,這才放下心來,一把住小王的雙手,說道:「我們得趕回去。」
「回去?」
「去找老柴,對了,小秦呢?」錢斌左右張,屋裡似乎並沒有小秦的影子。
「他說,有任務。」
「糟了。」錢斌慌了神:「他會一點急救的技,我和老柴派不上用場,現在他人不見了,可怎麼辦。」
「急救?」小王變了臉:「是誰,出了什麼事?老柴出事了?」
錢斌直搖頭。
「那是小趙??」小王更驚訝了,恨不得能夠喊出聲:「你幹什麼吃的錢斌,還有那個老柴,你們倆連一個小姑娘都保護不了??」
「不不不不……」錢斌連忙解釋:「不是我們,是……是一個證人,了重傷,這附近又沒有醫院診所,我們害怕他撐不下去,這事兒還重要。」
小王這才鬆了口氣:「什麼啊,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
喂喂喂,這態度有問題吧!錢斌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那好歹是「重要證人」啊!!」錢斌說:「現在都奄奄一息了。」
「這樣啊……」小王了鬢角的發梢,倒像是不怎麼在意。
「你好歹裝作驚訝或者擔心吧……」錢斌傻眼了。
小王卻微微一笑,說:「錢斌,有獎競答。」
「啊?」錢斌不知道小王這又是唱的哪齣戲,愣了半天。
小王笑問:「你猜,我之前是幹什麼工作的?」
「啊?」錢斌傻著眼愣了好半天,才悠悠說:「是……警察?」
「笨。」小王搖搖手指:「我問「之前」——也就是說,鐵定和現在的職業不一樣咯。」
「那我怎麼猜?」錢斌攤手。
「給你個提示。」小王笑著說:「你現在最需要的一個職業人,你覺得是什麼?」
錢斌想了想,嘆了口氣說:「燈神。」
「啥?」
「直接幫我解決麻煩那種。」錢斌一本正經說,甚至還手賤地蹭了蹭小王的臉,說:「燈神啊燈神啊!你就別裝了,趕出來吧!」
「欠揍!」小王給了錢斌一個暴栗,讓他自己會。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錢斌打量四周,心說這不就是大夫的家裡麼,要什麼,豈不自明?他聳聳肩說:「還用想麼?當然是大夫。」
小王嘿嘿笑了笑,說:「現在你猜呢?」
「難道,你就是……」錢斌倒吸一口氣,原來答案遠在天邊,就近在眼前。
——「大夫——」
——「護士——」
錢斌傻了眼。
小王則惡狠狠瞪了錢斌兩眼:「我要是醫生,我還考什麼警務編製?你腦子!」
錢斌吐了吐舌頭,無奈地聳聳肩,笑了笑,說:「原來你是個護士。」
「怎麼?」小王翻了翻白眼:「你瞧不起護士麼?」
「不敢不敢,」錢斌趕忙擺手,說:「我只是沒看出來,像你這樣大大咧咧,肯定不患者遭殃哩。」
「哦?」小王挑了挑眉:「你想試試?」
錢斌苦不迭。
「那還等什麼?」他趕轉移話題:「既然你是護士,咱們趕回老柴那裡去好了,還有人等著你救死扶傷呢!」
「等等。」小王點點頭說:「我得先準備點兒急救品——幸好這屋子以前是大夫的,應該留了不備用的藥品和設備——對了,你告訴我,那個證人的狀況和主要傷。」
錢斌照實說了,正準備拉著小王走,後者卻警覺地挑眼看向窗外,那壯漢躲躲藏藏,已經很接近兩人。
「先不急,我們看看況。」小王看了看遠的那個壯漢,心有餘悸。「那老柴這是什麼意思?故意讓他跟蹤?為什麼要這麼做?」
小王還是沒明白老柴的用意。
「到時候不就知道了麼?」錢斌卻笑了笑,他手掌,心裡已經有了計劃,緩緩爬到窗戶邊沿,看到那大個頭已經近在眼前,提醒小王:
「先別出聲。」
小王無奈地聳聳肩。
錢斌靠在窗沿後邊,用手指輕輕敲窗格。
咚咚。
咚咚咚。
好像是某種暗號聲。錢斌屏息凝神,這樣來來回回敲了三十來下,這才收手,臉上滾下汗珠。
小王用袖子替他抹了汗,偏偏頭,便見到這漢子警惕地躲到一棵壯的大樹后,臉鐵青,又像是有點兒喜悅。
「他還不明白,咱們早已經發現了他。」小王有點兒幸災樂禍的味道,看著屋外的漢子茫然四顧,也趁,「咚咚」,來了兩下。
壯漢似乎已經發覺,屋子裡不但有人,還有人在通「暗號」。
眉間難以抑制的喜悅跟興展無疑,他左顧右盼,確認四周沒人的況下,一步步接近這小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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