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冷心裡只能苦的自嘲道,「那倒沒有什麼據,如果有的話事不會糾結在這裡了。」
然而文虎的臉鐵青,他一個人屁顛兒屁顛兒的跑到廚房裡,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撲通一聲一屁坐在瓷磚上,整個人,臉蘊著慌,臉上的汗層層往下滾落。
趙冷注意到他的不對勁,於是跟著他來到廚房,在門外輕輕敲了敲門,文虎就失魂落魄的扭過頭來,一看到趙冷的眼睛,突的都出氣,支楞著爬起來,拍了拍屁上的灰,使勁搖頭,扶著牆來到牆子邊,大口氣,說道,「姐姐,該不會,該不會是意外吧?」
趙冷不知道他在糾結猶豫什麼,從頭到尾他也沒說過這件事有什麼定的結論,是不是意外自己也不清楚,還沒來得及回答,屋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不等他應門一個中年男人就推門而進。他摘下帽子,帽檐上出頗高的髮際線,臉上浮現出煤灰的鐵青,臉頰上青一塊紫一塊,傷的不輕,看起來應該是跌打撞造的。
「師傅,」趙冷回頭一看,道,「這不是工頭嗎?您怎麼了這是?」
「沒事,」工頭搖搖手說的,「剛才上來的時候不小心撞了撞,只是輕傷。」
他看起來有些興,又有些彷徨,甚至有些怒火。一見到趙冷,就說到,「就跟我當時說的一樣,咱們這個管道是非常完善的,所有的皿,閥門我都檢查過了,沒有一點損傷,也沒有自然老化的現象。」
「可是管道的確破裂了,」趙冷說。
這工頭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管道的確破裂,並且我能100%確定他一定是人為的,絕對不是管道自的原因。」
這孩子們聽到了這番話,一個一個的冒出腦袋來,其中一個忽然扯著嗓子說道,「那該不會是那余小姐自己弄的吧?想自殺,然後把那管道給割破自己在裡面,抱著貓死了。」
「我看就是這麼回事兒,你們瞧瞧,這屋子裡哪有什麼人啊?哪有什麼痕跡啊?再說了,這房門,門窗都關得的,一個人在外面怎麼可能把門鎖死呢?」
「沒錯,如果真的是他人作案的話,是不可能在屋裡進行反鎖的。」
從一般理論上來看的話,只有可能是餘墨小姐把自己鎖在屋子裡。
這是一件完的室,從外部不可能有任何辦法打開它,從部又不可能有任何辦法破壞它,而能夠從外部破壞這個管道的人也只有餘墨小姐一個而已,當然除了那隻貓。
但是貓的爪子能破壞管道嗎?趙冷自嘲的笑了笑,就算是牙齒再鋒利,爪子再尖銳,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管道是那麼厚的鋼鐵做的,就算是一個強壯的男人想要弄破它,徒手也是不大現實的。
「麻煩您了,事後警方會給你送去酬謝的,抱歉讓你們跑這麼一趟,」趙冷寒暄的,拍了拍工頭的肩膀,向他索要了一份維修和證明記錄,也就放了他。
工頭罵罵咧咧的就走了。
另一邊,文虎卻像是蔫兒的氣一樣,一直一言不發獃在廚房裡,就算工頭來到這裡把問題闡釋一清,這人也一言不發,趙冷找到廚房只見他渾冒冷汗,臉蒼白,額頭上滾燙,活像是發了燒一樣。
「你這麼了?」趙冷用手背在他額頭上點了點,直問道,「你沒事兒吧?小夥子,你這冒了?」
文虎直搖頭。
「還是說你發現了什麼??」趙冷索問道。
這文虎倒吸了一口涼氣,雙手哆嗦著,撐起自己的,整個人的倒在牆邊,他牙齒咬著下,甚至咬出來,使勁的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趙冷幾乎已經確定文虎肯定是發現了什麼自己沒有發現的證據或者線索,但是他卻因為劉志遠的關係瞞了真相。
「你真的就想讓真相沉水底?」趙泠坐下,靠到文虎旁,一隻手攬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抓住他的小手。
「我不是說這個餘墨小姐無辜,也許並不無辜,不過,你明白一件事嗎?文虎,你知道,為什麼我們要做警察?為什麼這個世界需要警察嗎?」
文虎看了趙冷一眼,搖頭。
趙冷輕輕一笑,雙手覆蓋在他的手掌上。
「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所以警察呢,我一直以為他是正義的化,後來我才知道,正義只不過是一種工,真正的公平其實是不存在的,他們只能往前行進,靠著自己的努力,向公平的對岸游去,就是這個對岸的方向,雖然是正確的,可是距離永遠不會短。」
文虎歪了歪腦袋似乎沒聽明白,趙冷低笑一聲,說道。
「這次我開始做警察的時候,我一直以為冥冥之中肯定有一個正義在所有人的心中,只要我找到他,那麼一切判決也好,一切的抓捕行也好,一切的證據也好,一定是站在我這邊的,直到有一次我發現自己找到的,拼了命找來的證據居然是,居然是那些犯罪分子自己做的偽證,他們就是想利用我,讓我做一個偽虛偽的判決。」
文虎這才緩緩開口說道,「你的意思是,他們製造了一個假的證據,讓你去證明,無辜的人有罪嗎?」
趙冷嘆了口氣說道,「證明他們有罪的自然是檢察,不是我,可是提供這些證據,提這些指控,建立這些檔案的人是我呀。」
文虎頭一次見到趙冷像這樣落寞的表,心裡也有一些共鳴,他咬牙說道「可可你不是說,正義一定是存在的嗎。」
「當然,我現在也是這麼相信的,」趙冷笑了笑說,「那次事件呢,就在判決前一天晚上,是馬局長也就是我的師傅找到我,他告訴我那些證據全部都是偽證,他在跟我共同行的時候,他進行了重新取證,並且進行了嚴的審查,最後發現,有人誤導我,如果不是他那天晚上找到我,警方,檢方一定會做出錯誤的判決。」
「這個馬局長一定是個大好人,」文虎說。
「至當時他一定有那一份救我的心,才會這麼做的,所以我一直很激他,我也想報答他,可是,可是你知道嗎?那件案子最後的真相居然是涉及到他的兒子,也就是說我親手證明了他的兒子有罪,他沒有怪我,甚至把我當做他的親生兒一樣看待,可我可我不過去這個坎。」
文虎簡直驚了,他沒想到這個警察的背後有這樣深邃的故事。
「所以,也就是說你親手把你師傅的兒子送進了監獄嗎?」
趙冷苦笑著點頭說道,「不僅如此,最後,要不是他給我提供了真的證據,那麼進監獄的人或許就是我了,所以,所以我一直以為,他犧牲了自己的兒子救了我,可是就這麼想,是不是太自私太卑鄙了,沒什麼可說的,就是我親手送進了他的兒子去監獄里。」
兩人沉默著不做聲,文虎,輕輕地拍了拍趙冷的肩膀說道,「可這也不能怪你。」
「最初我也是這麼想的,我覺得這事不能怪我,畢竟我只是一個立法守法執法的警察罷了,可是我越來越覺得,也許正義並不存在,我們只不過是,塑造了一個虛偽的概念,讓自己去信任,去依附,甚至去盲從他,到底什麼才是正義呢?如果正義就必須得傷害自己心的人,他還能做正義嗎?」
文虎低下頭,心裡咯噔一聲,眼睛開始飄渺的掃來掃去,眼神避開了趙冷的視線。
「我知道,在親人和正義之間的抉擇永遠是無法理解的,甚至無法理去思考的,只是有一天我突然意識到,如果如果沒有人去堅持這個事的話,那麼這個世界會變什麼樣子呢?如果沒有人去做警察這樣殘酷的事的話,那麼這個世界又會變什麼樣子?」
「我……」文虎低著頭,他拖著長音說了一個我字,雙手開始打著轉。
趙冷拍了拍文虎的肩膀說道,「你什麼時候說都不算遲,但是,但是有些事一定要想明白了再告訴我,我不會勉強你的小夥子。」
趙冷站起,在文虎旁轉了轉圈,又猶豫了半天才說道,「不過如果你有什麼話想找我說,隨時可以聯繫我,現在我去給你聯繫住址。」
文虎幾乎以微不可見的作點了點頭,微微抖著,在廚房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想些什麼,趙冷來到門外,忽然手機響了起來,接通手機,臉變了。
「你說是什麼時候的事?」趙冷在手機里問道,神十分嚴肅,語氣也變得兇厲起來,一旁的幾名孩子聽到的聲音也嚇得一哆嗦,不知道電話里接到了什麼。
「上周日是嗎?行,你在現場不要,我立刻到。」趙冷轉就要走,忽然站定了腳步,眼珠子轉了轉,又回到了廚房裡,說道,「抱歉,有件事我想你跟我走一趟。」
文虎愣了愣,點了點頭。他拍拍服上的灰塵,站起,說道:「大姐,我只想看看,到底真相是什麼樣子的。」
趙冷自信地瞥了他一眼,笑道:「你會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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