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搖搖頭，立刻反駁了錢斌的觀點。

「姑且不論能夠找到設計這麼相近的製作工藝，為什麼連基本的號碼都會搞錯，但換個角度，如果趙冷真的就是兇手好了。」

小王瞥了眼趙冷，繼續說：「我們也看到，異常流利地複述了番號號碼並且完全正確，在這種況下，失誤製作假卡片的可能有多大呢？」

錢斌啞口無言了，的確是這樣一個道理，既然趙冷完全記得自己的號碼，為什麼要用一個明顯不對的數字來製作這個近乎「完」的假卡呢？

這說不通。

「雖然說不通，但是也很難僅憑這一點就洗嫌疑。」趙冷這時候突然話進來，說：「在沒有確切據之前，還是只能懷疑假卡是為了掩蓋犯罪事實。」

錢斌聽了趙冷的分析，兩隻眼珠子都瞪得發直了，他沒想到趙冷會自己「找死」。

「咳咳，不管咋麼說，這份證據的直接效力確實不夠高。那麼另一件事，趙冷同志，在昨晚案發前後的時間，你在哪裡，在做什麼？」

趙冷知道，這是錢斌在詢問不在場證明。

但他的確拿不出什麼有效的證明來，如果說是按照馮遠的指派前往調查王東，這件事倒可以拿出來說，但問題是當事人王東已經死亡，另一方面自己連帶證明王東的殺人嫌疑就更沒法擺。

猶豫了良久，趙冷意識到自己沒法給出任何不在場證明。

錢斌皺著眉頭，說：「小王，你自己看，不在場證明和間接證據已經足夠證明嫌疑了，如果咱們沒有翻案的關鍵證據，這本沒法談。」

「誒？」趙冷愣了愣，問道：「你不是懷疑我嗎？」

錢斌放下手頭的審訊資料，嘆了口氣說：「我不是告訴過你，難道我很樂意懷疑自己的同事嗎？趙冷同志，只是這件事如果沒有一個結果，最後你還是會被公訴到法院，按照流程一樣會問詢。」

後面的話錢斌沒說，小王就代他說了：「提前讓你知道知道，至讓你明白警方調查的證據和懷疑的論點在哪，你也好翻案不是？這可是錢斌錢警在關照你。」

看著小王那看一切的笑容，錢斌咳嗽兩聲，說道：「就你多，小王，你最好說兩句，沒人把你當啞。」

小王只得無奈地吐了吐舌頭，嘟囔了兩句：「剛才出面當做黑臉試探你的就是他，讓我裝作帶你逃走的也是他，你覺得呢？」

趙冷瞪大了眼，看了看錢斌，沒想到這五大三的傢伙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錢斌卻冷笑一聲，看向小王，一隻巨大的臂彎把他彎在胳膊肘里，咧笑道：

「這可都是你的主意。別忘了老子要問詢之前，又吵又鬧著讓老子試探試探的人是誰？可不就是你小子嗎？給我想了這麼個下三濫的餿主意！」

「但是結果不還是你自己最先相信麼？」小王扭過臉說道：「不逃跑就完全信任，真是樸素單純的依託。」

錢斌也不甘示弱，說道：「就你最沒資格說我，能想出這個辦法就說明，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懷疑趙冷，最信任的不是你？」

聽兩人你來我往的鬥，趙冷這才明白，原來剛才小王的「越獄」計劃本是個幌子，一開始就是兩人擬出來的計劃來試探自己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錢斌看著糙，但里卻十足的細膩，他看了一眼趙冷，說道：

「我們繼續。」

趙冷愣了愣，錢斌又問：「你和賀秋葉之前是否有來往，有過任何集。」

這件事看來的確繞不過去了。

機。

趙冷咽了咽口水，不卑不地說道：「賀秋葉賀小姐……我和之間並沒有來往，之前也沒有什麼切集……除了……」趙冷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

「除了什麼？」錢斌急忙追問。

趙冷眨眨眼，說：「除了不久前的那起案子之外，就沒有任何集了。」

「不久前的案子是指，東郊的別館殺人事件？」錢斌想了想，突然眼睛里閃過一道，他問：「別館里你們之間有發生什麼衝突嗎？」

這是機，趙冷的下意識告訴，他看了看小王，又看了看錢斌，沒有回答，只是咬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就是有了，對嗎？」錢斌眼睛里的芒十分鋒利，短短的詢問，結論似乎已經非常明顯了，很快錢斌就把手裡的資料一腦全扔了。

「不行，不行，不行！」錢斌抱著腦袋喊：「本沒戲，趙冷同志，本沒戲！機、證據、時間和地點的鏈條十分完整，很明顯這些都指向你。」

錢斌嘆了口氣，說：「你知道，並不是我們想要懷疑你……但是恐怕在真相大白之前，我們沒辦法……」

趙冷對此也表示了理解，他站起來，雙手擺在錢斌面前，說：「我知道，我理解。錢警，那就有勞你帶我回去了。」

錢斌掩蓋不住臉上的失落，他從兜里掏出電子鐐銬，就在他準備套在趙冷的手腕上時，小王卻突然出手來，攔住了他倆。

「我還有幾件事不太明白，可以請教兩位嗎？」小王盯著兩人的眼睛，把手攔在中間，自信地說：「我想，我已經大概明白事是怎麼回事了。」

小王急了。

第一次見到小王如此恐怖的臉。

鬆開了手，一個人在角落裡。眼前發生的一切都不管不顧了。任憑錢斌上來把掙扎的小王扭送著離開了看守所，也一句話不吭。

「你被關在這裡，什麼也解決不了！小趙，老馮是準備拿你當犧牲品！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錢斌搖搖頭，抓著小王的手腕把使勁往後拽：「老馮自有安排，你怎麼就不願意相信呢。」

他看向小王，後者眼裡帶淚，狠狠瞪了過來，連錢斌都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只能勸道：「你就別給我們添了——你看，趙前輩自己也不想違反紀律說走就走，馮局長平日對好的，不會放著不管。」

錢斌一邊把小王推上車，一邊鎖起了案件管理室的門，往四周看去，他聳了聳肩膀，嘆口氣道：「你這樣打計劃，到時候留下後患，豈不是更糟？就不能省省心嗎？老馮該說的都跟你說了，你怎麼還是……你要是給我們添的話，這案子永遠結不了，那趙前輩的心結也永遠解不開啊。」

「可你們這樣做法也太暴了，萬一出什麼差錯……我……我該怎麼……」小王嘆了口氣，回過頭來，往兩人來的方向瞧了一眼說道：「這小趙也是，為什麼就是不聽勸呢？」

錢斌笑了笑說道：「我想，那是因為，前輩他是一個正直的人，在事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他是不會聽你的。」

小王的計劃宣告破產。

看來趙冷無論如何是不會提前出獄的，在看來真相，比自由更重要。

「既然不樂意就這麼一走了之，那只有我親自出手啦。」小王坐在錢斌的車上，了懶腰，一點兒不掩飾地說道：「這是個好機會。」

「姐姐，你又想幹什麼？？」錢斌嚇得一腳剎車，兩人在車裡被晃得前仰後合。

「好好開車！」小王一腳從後座踹到了前座。「我有我的辦法。」

這還不好說，錢斌一邊開著車一邊回過頭了四周說道：「姐姐喲，不是我說你，這件事只有老馮比較清楚，其他人的話，我看大家都蒙在鼓裡比較好。你就摻和了！」

小王不置可否，笑了笑，用腳踹了踹錢斌的肩膀：「你有什麼計劃？」

「計劃倒談不上，不過嘛，我手頭也的確有幾件重要的事，今晚之前，我必須辦妥了，不然老馮可輕饒不了我——你瞧，時間到了，那麼咱們倆就在此別過吧，你一個人能回去吧？」

錢斌半路上剎住車，把小王給扔了下去，也不管怎麼回答。

「喂？？！你就是這麼對待士的嗎？你太不紳士了吧！！」小王一邊罵一邊吼，難以置信，這錢斌看起來一臉文質彬彬，虎頭虎腦的模樣，做起事來居然這麼鐵剛直。

錢斌從車窗里出一個大拇指，晃了晃手，一溜煙消失在夕下。

「靠。」小王豎起一中指：「從來只有姑欺負人，什麼時候你這種小輩欺負過？你等著吧姓錢的！」

小王著這輛警車遠去，忽然角泛起抹笑容來。勾著腰，笑瞇瞇的離開了街道，細細琢磨剛才錢斌留下的話：

時間差不多了，晚上之前。

這老馮，看來是想在今夜之前，搞什麼大作。小王，掏出手機，順著通訊錄一溜煙下，找到一個號碼，眼睛亮了亮，撥通。

「喂——老首長。」小王出甜膩膩的嗓音，笑著道：「我一姐們兒遇到點兒麻煩事，您看……」

「好！嗯嗯！好嘞，明白！辛苦您了老首長！」

小王掛了電話，離看守所不算遠，這裡人煙稀，街上幾乎沒有行人，就在發愁怎麼離開這鬼地方的時候，忽然覺到地面有些震。

屏住呼吸，把耳朵到地面上，這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大，彷彿整個路面都開始搖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