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午到現在，依照老馮的安排，把兩人安置在這間沒有人的問詢室里。

一上午的時間，既沒有問兩人什麼問題，也沒有人照應。不如說連一杯茶水都沒有倒上，趙冷實在想不通，為什麼自己非得待在這種地方。

房間很老舊，像是一間臨時搭出來的拆遷集住宅，屋子是鐵皮圍繞的，風一吹過都要搖搖晃晃，窗戶上爬滿了斑垢。

證的調查工作順利進行，老馮找了一個審問室，雖然破舊一些，但是位置的確還不錯。

只要從這老傢伙的裡找出線索來，他們還是有希的。上午才立下軍令狀，要是沒辦法問出些東西來，自己可沒法待。

說這些的時候，老馮的緒是頗有些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趙冷心裡有些發，心裡沒底，心頭開始搖擺不定，怎麼辦？

現在的趙冷，只能說有些失魂落魄。盯著老人的一舉一。

對老頭的審問進行的倒不複雜，老馮只讓趙冷問了一個問題：證室里的東西，到底誰該負責。

胡勝男。

聽到這個名字，趙冷的心頭一震。

胡勝男如今還在醫院裡躺著，這老頭兒到底是何居心？

老馮離開之後，兩人在這個小單間里一言不發，在這個四下無人的房間里，趙冷到一種抑，看著老人，問：

「你知道胡勝男是什麼人嗎？」趙冷問。

「知道。」老人避開視線。

「是看管證的警察，是我們的同事。你知道的吧。」

老人點點頭。

「那你覺得，我們會相信你的一面之詞？」

老人百無聊賴，挑著指甲說道：「警大人，您想知道什麼？我已經回答了。我就是個打雜的，掃地的，您也瞧見了，您就是再跟老頭兒我過不去，也沒轍。」

說的倒是輕描淡寫。趙冷狠狠白了老人一眼。

「勝男這個人我認識……」

「說實話，我很討厭你們警察，你們不可信，你之所以把我留在這審問我，不還是因為部出了事，對吧？」老人搶過話來，趙冷啞口無言。

「你到底是什麼人？」半晌，趙冷才問。

「我？」老人笑了笑：「我就是個打雜的。」

「你覺得我會信嗎？你對警察系統如此悉，又能繞過這麼多眼線輕而易舉進證室——你可以不說，但是我就不信，系統里查不出來你的份。」趙冷瞇眼說。

「不用那麼麻煩。」老人笑了笑：「二十年前，我跟前任馬局長共事過一段時間，算得上是戰友。不過如今，也都是陌生人了。」

「馬局長不是前任。」趙冷低嗓音。

老人突然放低了聲音：「我就這麼一說，你就這麼一聽，當閑話，聽到哪算哪。馬局長這個人，有點兒問題。」

老人拍了拍趙冷，枯槁的手臂把趙冷的腦袋罩住，說道：「最近臨城這些怪事，都出在馬局長消失后。你們查案子別死腦筋，為什麼不往姓馬的上找找。」

「我看，你是跟我師父有過節，趁機會想要掰到他對吧？」趙冷斜著眼鄙夷了老人一會，屋外響起了敲門聲。「你在這別，我去去就回。」

老人眼睛瞇著眨了眨，猛地咳嗽兩聲，端正了他那不雅的姿勢，兩手小心翼翼放在膝蓋上——屋外進來一個人。

他沒想到這位趙警居然是老馬的徒弟。他眼珠子斜往上挑，出舌頭轉了轉，瞇起眼睛瞧向門外。

是小王。小王穿著皮製的深外套，外層搭了一件很靚的背心，腳踩著深棕的皮鞋，肩上掛著章，看來是正務在，但趙冷仍舊不忘了調侃。

「喲，警換服夠勤，有功夫來啦？」趙冷故意放出高挑的聲音，老人忍不住跟他戲謔起來，撅著一張雷公，訕笑著對趙冷品頭論足一番，誰想到這人就冷冰冰地坐到兩人面前，目有些獃滯。

話雖是這麼說的，但小王是趙冷自己來的，手裡邊有一些傳單似的東西。

把手裡的包使勁扔到趙冷懷裡，沒好氣地了口氣，道：「你個沒良心的，要不是你火急火燎要，我至於來麼？你點點。」

趙冷翻開包看了看，出一張來。上面寫著幾樣文件容，都是證相關。咧笑了笑，又塞了回去：「不用點，你我還信不過嘛。」

尤其是看向小王的時候。倒像是在觀什麼一樣。

仔仔細細地盯著小王，任憑兩人怎麼戲謔取笑，拿尋開心，也都置若罔聞，只是一言不發，兩顆死魚眼珠把趙冷看的寒倒豎。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問我？」趙冷拿這種油鹽不進的人實在沒有辦法，眼看兩人就要被趙冷這寒氣吞噬，一個是要崩潰，另一個則是被瘋。

小王才撥了兩鬢的發梢，瞪大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才算是「活」了過來，看的趙冷忍不住都咽了咽口水，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周遭的時間都停滯了。

「走。」小王說了一個字，一手一隻，就拽著趙冷肩膀上那點薄薄的服，像抓小一樣，抓著趙冷到了隔壁的問詢室里，把目瞪口呆的老頭兒一個人留在候審室。

「這放置。」路上的時候，小王不慌不忙地解釋。

趙冷一聽到這兩個字，邊就要冒出什麼來，小王眼疾手快，手指立刻在了趙冷的邊上，兩隻眼珠子又瞪了過來。

「欸——別忙，我要問的和你想的不一樣。」小王說：「你要我準備這些做什麼？」

瞧眼睛一眨一眨的，趙冷眼球轉了轉，說：「怎麼個不一樣？你知道我想的是什麼？這些可都是為了取證，有必要存在的東西。」

「這是最基本的審問。」小王扭過臉去，自顧自解釋道：「最簡單，最有效的，放著你，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做，但是偏偏讓你高度張，四周沒有人，但是偏偏你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人來。有人來了，你也不知道要發生什麼，會遇到什麼。這是最基本的審問了，但是你放著這些不做，怎麼有這種想法。」

「什麼辦法？」趙冷裝蒜。

你把這消息擴散出去，是想幹什麼？」小王拍了拍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嘛？什麼證徵集，你這不是打草驚蛇？」

趙冷笑著搖頭：「這可不見得。」

小王低聲罵了一句：「搞不懂你們。」

趙冷關上門，按開燈，屋子裡的白熾燈滋啦地響了兩聲，啪的點開了。芒立刻把原本暗的室照得雪亮如白晝。

不過現在也的確就是白晝。趙冷打量了屋子裡一圈，乍看上去竟然有些像演播室，這算是他第一次進審訊室的問詢間，房間最大的特點就是一塊碩大無朋的單面玻璃，玻璃上泛著，迷醉的影讓玻璃的視線有些模糊。

「我不管你了。反正你要玩，可別讓火燒著自己。我走了。」小王掉頭要走，趙冷一把抓住的腕子。

「讓你來不是送信的，」趙冷說：「我還有你一用，別急著走。」

「幹嘛？」小王瞄了瞄趙冷，見面詭譎奇異的神采，頗有些好奇的問道，

趙冷解釋道：「來，你來開燈。嘿嘿，燈一開，你就明白了。」

小王手揣著兜，嘟囔了句「這是等彩票開獎麼，神神的，」就大搖大擺，一屁坐在正中間的位置上，把玩著眼前的一枚黑的麥克風，隨手按開燈。

趙冷開始解釋，告訴小王，整個審訊室的結構分了兩層，趙冷他們所在的是問詢層，這邊大多數設備都是單向接收。

噗呲一聲，兩人正對面的牆刷的亮起，四周牆壁如鏡面，過牆面能瞧見背後的老傢伙，兩眼無神地著牆。

「這是？！」小王手一激就跟著哆嗦：「高科技啊！行啊小趙，馮局長把這也給你用了？」

「審問嘛，當然要正式一些，你試試麥克。」趙冷把調好的麥克風遞到小王邊。

「也就是說，咱們這邊說話，那邊聽不到，但是那邊說話，咱這邊聽的一清二楚？」小王好奇地左右張。

趙冷笑到：「沒錯，不聽得一清二楚。」

練地敲了一個指令，擺放在趙冷正面臉前的一整排監視噌的一聲，一個接著一個地亮了，屏幕里閃過一道銀亮的白，接著雪花爬上屏幕，整個畫面閃爍了兩秒，逐漸清晰了起來。

「這是……」小王好奇地站起，斜靠到屏幕前，敲了敲屏幕，里逐漸出現一道影。

「連接這裡的是監控攝像頭，昨晚的。」果不然不出意料，趙冷想到了審問的「對象」是誰，瞥了一眼，一共六道屏幕，分別從各個視角投放屋的景象，四仍舊是暗的，看來這些像是熱源或夜視儀，因此有些模糊。

「昨晚？」小王念叨一句，道：「莫非，是關於證失竊案的？」

趙冷點點頭：「我們找到了幾個嫌疑人，老馮推測，是部有鬼。」趙冷說。

「為什麼如此肯定？」聽到部兩字，小王的眉頭皺起。這可不算是好消息。

「四周的房間牆壁都是防的，里的構造通之餘，也防止了任何逃的可能。」

趙冷解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