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聽說姓陳,在舊館被帶走後,徑直收到看守所管理。趙冷聽同事說,當夜就被上級檢察院和法院聯手關進了備審的局子里喝茶,第二天扭臉就要進行會審,可以說是個大紅人。
這姓陳的嫌疑人被帶到了看守所,理所應當的被監管了起來。24小時到凌晨市局的嚴格管理,就算是老馮,也很難想進就進。
連局長都限制,可想而知,這次上頭對這名嫌疑人的重視程度。趙冷這種級別,更別想聽到什麼風聲了。事實上也的確如此,趙冷從別館回來之後,什麼事也沒做,只等著消息——在眼前這種況下,唯一能夠接到這個嫌疑人的方式,就是市代理局長老馮。
老馮雖然到限制,但畢竟他多年積攢下來的人脈,說不定能有什麼門路。不過老馮可沒有那麼好說話,在現在的況下,局勢撲朔迷離,唯一能夠掌控整個局面的除了老柴就只有自己了,想必這個老狐貍已經預備了談判的籌碼。
隔天一早,趙冷就準備找老馮談談。格外早就等候在老馮辦公室外面。誰知道,從上而下的消息傳到老馮的耳朵里——也就是自打這姓陳的嫌疑人傳到老馮那裡后,這老狐貍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
這天從一大早開始,老馮就著個肚皮來了。比起馬局長,也就是趙冷師父那幹練的板來說,老馮典型的啤酒肚晃來晃去,整個人走起路來顛三倒四,看起來多了幾分稽。
但也因為這個,趙冷看不上眼前這個新的代理局長。在眼裡,這是典型的文職警,比起一線幹事來說,顯得太糯。
糯的男人,趙冷生平最看不慣這樣的人。
然而就是這個一副僚書生氣的老馮,今天的狀態卻讓趙冷大跌眼鏡。見到這局長一大早就來到辦公室,急的連一聲招呼也不打,幾乎沒有息的機會,徑直來到辦公室,直瞥了瞥堵在門口的趙冷,頭也不回地扎進檔案室里,不知道忙些什麼。
「馮局長!」趙冷找準機會,見著滿頭大汗的老馮,連忙迎上前去打了個招呼。後者匆匆忙忙地瞥了一眼,應和道:
「哦,小趙啊。有什麼事?今天的事比較多,你要是事兒不大,先給小王他們常務那邊報備,後邊兒我再來理。」
趙冷剛想問「什麼事讓他忙這個樣子」,卻見到老馮的臉有些異常——準確的說,是有些眉飛舞,迫不及待地攤開卷宗,一壯短小的指頭在書卷上來回索,眼飛快地一目十行匆匆略去,神不斷變著,甚至出幾分喜悅。
趙冷言又止,的確一肚子問號。可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畢竟自己行之前跟老馮鬧了一個大誤會,到現在為止兩人的關係都不算融洽。
因此一上午,趙冷都沒機會問出口。一到十點,老馮又火急火燎的了車離開市局,一句話都沒留下。整個市局裡回浮現起異樣的氛圍,
午休時分,趙冷正準備上小王去吃新開的一家火鍋,中午的午休時間雖然不算長,但是自由活綽綽有餘,雖然心裡還是擔心老柴他們的行,不過在他看來這個神莫測的男人不會讓失,更不會出什麼意外。
兩人商量好,小王說周邊有一家新開的火鍋店,風評極佳,中午難得沒事,正滿心想著一會兒如何如何大快朵頤一番,半路上下電梯,小王正喋喋不休這新店的裝潢和難以掩飾的風味,就差口水噴出來了,誰知道迎面撞上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臥槽不看路——」小王一句話沒說完,整個人的臉都黑了,倒吸一口涼氣,一抬頭,竟發現是馮局長。哆哆嗦嗦讓到一邊。
老馮倒沒發火兒,只是看著趙冷,揮揮手:「小王,你先去吃飯,我跟小趙還有一點工作上的事要理,能暫時跟你借來用用麼?」
老馮的語氣帶了一玩味。他支走了小王,把趙冷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讓趙冷先進到裡面,隨其後的老馮扭臉就把門給鎖了,上演了一出京劇變臉——臉看起來並不大好。
「據我現在的報所知,這個姓陳的,剛從地方評審的,庭審現場下來,上午的判決進行火速,地方給他指派的辯護與其說是盡人事,不如說是看戲罷了。現在案大概已經定下來,論的罪證也都齊了。」
趙冷盯著老馮的眼珠看——這老狐貍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跟臉是完全相反的——他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看起來況有變。趙冷心想。
「況有變。」老馮手有些哆嗦,出細長的香煙時,臉上的神有些扭曲。「小趙,現在場面只能看你了。」
「哦?」趙冷看了眼老馮,抿抿,一點兒也不著急,更不打算客氣。開桌前的椅子,安然坐了下來,著老馮的眼睛靈地眨了眨:「怎麼?馮大局長我,有什麼事嗎?」
老馮用餘瞥見趙冷,瞧的態度,看起來並不是很好,畢竟早先對彭局長的怨氣還沒有消失。
畢竟這一連串的案子以來,老馮的做法人盡皆知——故意冷落這個重案組的核心員,讓坐了這麼多天的冷板凳不說,甚至在帶回重要的嫌疑人之後,讓局裡的一切重要事務跟節,故意疏遠。這種冷落可不是一般人能承的,更何況,趙冷也不是一般人。
「小趙啊。」馮局長兩手杵在自己的下上,眼睛閃著。
一看他這副模樣,趙冷心裡就默默吐出兩個字來:裝X。
當然,表面上趙冷仍舊不聲。
背後造中午的顯得10分的刺眼他沉著中帶著一慌看起來臉也不大好,像是剛剛從一場激烈的酣戰中下來一樣。
老馮說四十五上下,年紀也不小了,但是眼裡面的一銳利卻不遜於年輕人。他只是這樣看著趙冷,後者上就開始到無形的力,如同針扎在脊。
老馮站起來,繞道趙冷背後,這力就跟著來到背後。
趙冷大氣不敢出,連頭也不敢回,雙手攥住,低下頭著自己的和腳踝,直聽到耳邊傳來翻書的聲音,好一會兒,老馮回來了。
他手裡捧著一本看起來又沉又舊的卷宗,落在桌面上,揚起灰來。這一聲下來,趙冷一個激靈猛地起,站的筆直。這讓想起大學軍訓時候立正時的記憶,如同電流一般在腦海當中竄。
「坐。」老馮抬起頭來,指了指眼前的椅子。「別那麼激。」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卷宗背面,又看了看趙冷有些激的神,笑了笑,說道:「看來你瞧出一些端倪了?這是法庭的庭審記錄。歷代的都在這裡,這是書記特意給我做的備份,包括今天的。我想一會兒大概用得著。」
這個馮局長,到底是什麼來頭?趙冷背上的汗了的,臉起了劇烈的變化。
「你在想我到底是怎麼弄到手的?」老馮恰像是看穿了趙冷的心思,等坐下來后,才說道:「別那麼張。小趙,你知道我還有一重份。」
「代理局長?」趙冷下意識問道。
「你只說對了一半。」老馮眨眨眼,起,來到趙冷背後,把房門擰,又把窗戶上的百葉窗關上,沒有再出聲。
他回到趙冷的前,解開上的兩個紐扣,肚子上的還扭了扭。
「你瞧。」老馮臉上帶著一抹笑,說道。
趙冷咽了一口唾沫,看見老馮出口的一塊了銹的銅牌子,小小的綉在襯上,牌子上橫書幾個蒼勁小字:特案局。
「我是新局長。」老馮點點頭道:「但一不是臨城市局的未來局長——這個位置,我還是希老馬同志接任,如果順利的話。二來,我新接任的分局是特出報和重要案總局。」
見趙冷又驚訝的起了,老馮忙說道:「來,快坐,小趙,你坐。」
說著老馮給趙冷出了一張座位了,像這樣殷勤的態度,趙冷還是頭一回見到,不免有一些慌,甚至多有一些惶恐。緒一時間有些複雜,溫吞吞開椅子坐下,五味雜陳。
如果這麼說,自己對老馮的敵意似乎有些可笑。
而更讓到驚訝的,則是老馮的真實份。這個特案局,不是第一回聽說,但也只是聽馬局長提起過,聽說近段時間,針對各種奇詭的案件,上頭專門調了各地的經驗老道的老警探,立這樣一個組織。
只是這個機構並不紮於某一個地區,行事又素來神詭譎,通常為人所不知,再加上上頭直接管控,地方警察局接不到,因此多是一些以訛傳訛的假報。
只是當真的忽然蹦到眼前來,趙冷仍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馮局長,您找我有什麼事兒嗎?」趙冷轉念心思,放下了心裡的拘謹和留了留神,小心翼翼的問道。
「小趙啊,你也不用那麼拘謹,你看什麼時候你把我這個代理局長當過真正的上司呀,也沒有對不對,既然如此,你要是不嫌棄,當著面就我一聲老馮,咱以後工作上共同努力互相勉勵,也不分什麼上下級了,大家都是同志是不是來來,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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