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鮮？」柴廣漠自嘲：「恐怕是老臘了吧。讓領導見笑了。」

解彤擺擺手，這個人給柴廣漠的第一印象就是十足的不拘小節：從一狠戾的裝束上來看，個也十分張揚。

穿著一皮製的短袖短，長上套著黑的，長發落在兩肩，眉宇當中頗有男子氣概，曲線卻十分。

看年齡似乎跟柴廣漠差不多，比又多了一抹濃艷的氣勢，三十來歲的樣子。

「老？」解彤笑了笑，從不覺得自己老：「我可不覺得，心態才是最重要的。倒是你，別告訴我一把年紀的好男人，卻不解風。」

柴廣漠不搭理這搜查的「風」，自顧自的來到兇案現場。

因為不是常規的殺傷案，整個蠟像館也沒有任何爭鬥或是打鬥的痕跡，跡也幾乎沒有，完的犯罪現場更需要勘查保護，因此除了需要法醫解剖，整個蠟像館的狀況幾乎是完全還原了當日的況。

解彤打量了一眼四周，從腰間的小包里掏出幾顆聖果，當著柴廣漠的面吧嗒吧嗒地吃上了。

柴廣漠一愣，解彤笑了笑，說：「最近大夫說我肝火太旺，讓我吃點洋水果補補氣，你別見怪，沒打擾你查案吧？」

柴廣漠無可奈何地嘆口氣。他順著燈明亮的大廳找去，果然找到了四五尊跟死者徐偉一模一樣的蠟像。

「嚯。」解彤往裡扔了一顆聖果，細長的眉弓皺起：「兇手也是夠用功的，費這麼大的力氣做出這麼真的蠟像，還這麼多，有心了。」

柴廣漠仔細檢查了每一蠟像，發現每一個里都是中空，並沒有廉價的填充，而且表皮的蠟塊還是高級貨，一般的蠟像不可能這麼薄。

「薄？」柴廣漠了這蠟像的，陷沉思：「如果考慮這些蠟像都是用來藏的，答案就合理多了。」

解彤看了一眼這幾蠟像，笑了笑：「不大可能，這些蠟像既不是名人，也沒有工藝上的什麼就——至我是沒看出來。用這種東西藏，也太容易暴，倒不如在那些名人蠟像的裡面藏。」

解彤一句話點醒了柴廣漠。

他猛地起：「你說的沒錯。」

「嗯？」解彤停住手裡的吃食，看著柴廣漠臉上掩蓋不住的興，忍不住問道：「你想到什麼了？」

「解搜查，你能查到這間蠟像館最近幾天的渠道商務信息麼？」

解彤沉著臉，倒是有工商部門的關係，但是自己為什麼要幫眼前這個男人呢？

「給我一個幫你的理由？」解彤笑著問。

柴廣漠從兜里取出橡皮手套，練地套在手上，在畫了圈的現場索了片刻，才回答：

「解搜查，你是行多年的老警察了，難道你不想了解真相嗎？」

解彤笑了笑，說：「真相的確很重要，但是這個世界上撲朔迷離的事太多，不是我想不想，而是能力不足啊。」

柴廣漠用手指摁在地上，發現地表有一些磨碎的砂石痕跡，放在鼻翼間輕嗅，聞到微弱的腥味。

「如果我告訴你，我能找到呢？」柴廣漠抬起頭，目閃，眼神里充滿了自信。

「哦？」解彤問：「憑什麼？」

「看起來無法解釋的案件，總有一天也會水落石出，這並不是有什麼神靈相助。」柴廣漠說道：「本來就會說話，就算沒有怪力神，法網恢恢，疏而不。」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幫你。」解彤對柴廣漠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不知道這樣一個外行，為什麼有自信能找到真相。

更何況是在這樣山窮水盡的境下——如果不是自己，他可能連犯罪現場都進不來。

「從你開始懷疑兇手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柴廣漠笑了笑：「如今市分局和市局的人，恐怕都認為第一嫌疑人是趙冷趙警，這件事再不風，也瞞不過上面吧。」

解彤不置可否。

「但是明知這種況下，解搜查，你仍然以兇手未知作為搜查前提，這已經說明，你對證據不足的真相嗤之以鼻。」

「是又怎麼樣？」解彤把剩下的聖果一腦塞進裡：「這還是不構我幫你的理由。」

「那麼這個又如何？」柴廣漠冷著臉看向解彤：「從半年前的連續殺人事件開始，市局就一直在觀察作案團伙的向，到今天，這件案子的起承轉合基本上已經明晰。但是掌握這些一手線索的馬局長立刻就失蹤了。」

解彤瞇起眼：「這些你也知道？」

柴廣漠不答，繼續說道：「即使不管這些追查的付出好了，就算現在的事，解搜查，你也到了來自警局部的力對吧。我們越是接近真相，就越到阻撓，甚至連負責人都接連倒臺，這是為什麼？」

「你有答案了嗎？」解彤問道。

柴廣漠搖搖頭：「沒那麼容易，我只知道，兇手一定潛伏在我們的邊。」

「會不會是警察系部？」

「不大可能。」柴廣漠搖頭：「這不僅沒有意義，也不符合現在的實際況。我覺得更大的可能，在於趙警。」

「趙冷？」解彤笑了笑：「你該不會是想讓我撈出來，才兜這麼大一個圈子，哄我玩吧？」

柴廣漠搖搖頭：「趙冷趙警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嗎？既沒有掌握什麼重要的線索，也不是這起案件的當事人或重要證人，即使在警察局部，的地位和影響力也不見得比一個普通科員強到哪裡去。對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警察，為什麼兇手絞盡腦，費盡心機也要理？」

解彤想了想，提出了一個可能。

「是第一負責人，這或許是歹徒的示威，意圖就是告訴我們警方，威脅我們不要手此事，否則下場就是那樣？」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柴廣漠卻搖了搖頭，他知道事絕不會這麼單純：「但恐怕沒那麼簡單，如果真是這個目的，就沒有必要繞這麼大的圈子玩栽贓陷害，直接手顯然更加合理。」

解彤瞇了瞇眼，覺得柴廣漠說的確實有理。

「那你怎麼想？」

柴廣漠搖頭，他告訴解彤，自己沒法直接找到真相，只能一步步從線索和證據手。

「你倒是足夠謹慎。」解彤並不討厭這樣的個，翻出手機，打了一串電話。

「你要的工商記錄，我可以給你調過來。」解彤放下手機，笑了笑：「不過事之後，你得答應我兩個條件。」

「你說。」

解彤讚歎一句柴廣漠的慷慨，於是提出了要求：「一，讓我參加後續的調查，我的確想知道真相。」

「求之不得。」柴廣漠正愁缺一個經驗老到的偵查高手。

「第二個。」解彤了，笑著看向柴廣漠：「等查出事后，你要陪我約會。」

柴廣漠忍俊不，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家室？」

解彤只說這是人的直覺。

很快工商部門的報匯總了過來，柴廣漠查看之後，陷沉思。

「果然有問題麼？」

「據我所知，這家蠟像館已經半年沒有什麼生意了。」柴廣漠道：「但是據這份資料顯示，近兩周以來，蠟像館和原料售出商有切往來。我查了一下，在網上搜不到這兩家原料和渠道商販的信息，雖然不排除有正當易的可能，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

「看來果然有貓膩。」解彤也認可柴廣漠的想法，抬眼瞥了瞥柴廣漠：「那麼接下來怎麼辦？」

「有一段時間，顯示趙警在洗手間里，無法追蹤到那時候在幹什麼。」柴廣漠說道：「有必要去那裡看看。」

「廁？」解彤笑了笑：「想不到你還有這種癖好？」

柴廣漠不搭理解彤的葷段子，自顧自到了廁門前，輕扣兩聲，這才進到裡面。

廁所部也已經被警察拍照取證，但這裡並不是第一事發地點，因此並沒有到重視。

兩人到了廁所里，解彤皺起鼻子，眉頭纏在一起。這味兒也太沖了，使勁搖頭。

柴廣漠也覺得不對勁，當天他也來過洗手間，很顯然這味道不至於這麼大。

「等等。」柴廣漠眼睛一亮：「我知道這是什麼味道了。」

解彤也反應過來。

「臭！」說。

兩人對視一眼，開始在廁所里四尋起來，但是兩人面面相覷，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找到像是的東西。

柴廣漠坐在地上，累的夠嗆，解彤也好不到哪去，平生最不了這種臭味。

「結果到底是什麼東西？」解彤沒好氣地抱怨起來：「應該早就理完了，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味道。」

「那是哪裡……」解彤話說到一半，忽然覺得自己坐的角落裡不太踏實，一扭，整個人翻落在地上。

臉著地。

柴廣漠見狀，急忙笑著扶起來，後者冷冰冰地瞪了柴廣漠一眼，一腳踹到後這鼓鼓囊囊的怪東西上，抱怨道：

「活見鬼了。」

柴廣漠忽然眼神變了，抓的肩膀，裡重複一遍「真見鬼」了，抓著匍匐到髒兮兮的地面上。

儘管不願，解彤的好奇心還是戰勝了理智，也低下，發現令人作嘔的東西。

兩人撞見的倒不是鬼，而是一——準確的說，是蠟像。只不過的四肢被整齊切去，頭顱也平的留下一道傷口。

塊與蠟像的表皮黏在一塊模糊。

解彤幾乎快吐了，柴廣漠想的卻是，這東西是如何掩蓋過警方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