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趙冷心裡早就在呼喚了，自己怎麼能在這種地方耗時間呢？

雙手抓看守所的欄桿，死死盯著眼前的柴廣漠，張開，裡卻發不出聲音，嘶啞的嚨有些倦怠。

「你好好想想。」柴廣漠見不出聲，湊近了，鼻子到趙冷的額頭：「我不是要救你，只是如果你不查出從中作梗的人是誰，罪的可不只是你。」

趙冷斜著眼，嘆了口氣。

當然想要重獲自由。

「先說說你的辦法。」

趙冷問。

柴廣漠掃了一眼看守所，說道：「蠟像館事件，只要能找出有利於你的證據，就能假釋。」

「可我現在人已經在這裡，立案偵查是警方的事。」趙冷心灰意冷。

「看來你也瞧出來了。」柴廣漠放低了聲音：「現在除了你，沒有人想要救你師父，整個分局都是這個馮局的人，他不可能放你走。」

「但我絕不可能越獄。」趙冷放出話來，態度十分堅決。別說自己沒這本領越獄，就是真的有，也決不能逃，連想都不能想。

一旦做了出格的事，整個質就變了。趙冷的良知和職業守也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你放心。」柴廣漠似乎也沒有這個打算：「我不擅長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撈你的方法，理論上和合理合法的。」

理論上？趙冷挑了挑眉。老實說，還沒有徹底相信這個男人，莫名其妙地冒出來，莫名其妙地這個事件，現在又來莫名其妙地干預自己的生活。

覺得眼前這男人不是神，還有點兒神神叨叨：「那你有什麼好主意？」

趙冷把手攬在前。

「來之前，我做了一系列調查，基本是從警局手裡拿來的資料，他們對你的殺人嫌疑做出了判斷，至到目前為止，你沒有機，也沒有決定的證據。」

「當然沒有。」趙冷了：「當時的事你也清楚，我不在殺人現場——」

但是有樣東西你得看一看。

說完，柴廣漠從兜里取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放到趙冷麵前：

「調取監控錄像得知，在這家蠟像館的監控錄像上，多次拍攝到你的背影。」柴廣漠放大了屏幕，趙冷湊到跟前，果然見到模糊的錄像里，有一個穿著制服的警背影。

「單看這個也不能證明什麼。」趙冷咬著牙。

「但制服上的編號已經解析出來了。簡單的修復工作進行之後，基本能夠確定是你的番號。」柴廣漠冷靜說道。

「連你也懷疑我？」趙冷沒好氣地瞪了柴廣漠一眼，順又問：「這些視頻都是什麼時間段的？」

「持續了大約一周。」

「一周？」

趙冷忽然有一種不大好的預，急忙抓過來柴廣漠手裡的手機，對著視頻時間反覆觀看，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這不是我。」

辯解。

柴廣漠聳聳肩：「可惜，判決並不以我的信任作數。就現在沒有其他證據的況下，這個視頻對你很不利。而且……」

柴廣漠還有話要說，卻又言又止。

「而且什麼？」趙冷追問。

「而且結合之前的事件，他們很有可能對你進行聯合指控。」

趙冷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先是震怒，沒過多久又回歸平靜，噘著往角落裡一癱，搖搖頭。

「我明白了。」

眼前一亮，說道：「也就是說，我著手這樁無頭案，結果查案不順利，甚至被馬局長撤銷了重案組，懷恨在心，勾結匪類？」

柴廣漠收起手機：「或許比那更早，有些人甚至提出，你年紀輕輕，提拔神速，就是因為你投靠了這犯罪團伙，憑著關係做應走上高位，取得馬局長的信任之後，再加行。」

趙冷鐵青著臉冷笑一聲：「越來越沒邊兒了，這幫人可真會編故事。」

柴廣漠笑而不語。

「你怎麼看？」趙冷抬起頭。「對你來說，我不過是個陌生警，也沒有什麼能證明我清白的任何證據，你說想辦法撈我出去，就不怕擔責任？」

柴廣漠搖搖頭：「我是看證據辦事。再說了，對我來說，你未必見得是一個陌生人。」

趙冷的笑容僵住了：「你什麼意思？」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柴廣漠忽然態度強了起來：「你想不想出來。」

趙冷盯著柴廣漠，表凝固了半晌，艱難地從嗓子眼裡出一個字。

「想。」

趙冷的案子下來之後，分局了套。局長人還沒找到，親信卻又出了這樣的事，放誰上都不能安生，更何況群龍無首的市分局？

馮局長把事了下來，這件案子還沒有上報，對趙冷的調查和分都只在分局部流。

但即使如此，恐慌也沒有消失，整個市分局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小王。」

在馮局長的辦公室里，昏暗的過百葉窗照進來，顯得十分憔悴。屋外氣很重，像這樣極端的沉天氣下，一滴雨也沒有，反而讓人抑得難。

小王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你平時跟小趙關係最近，兩人部門又是最近，上一個案子，也是你們一起著手，我說的對吧。」

小王點點頭，也跟著抖了抖。

「那你對小趙這事有什麼看法？」

馮局長抓著百葉窗的隔條，瞇著眼看向窗外灰濛濛的景，頭也不回。

饒是如此，迫力也足夠讓小王不過氣，篩糠一樣抖個不停，好容易停下來，聲音嘶啞中帶著猶豫。

「我……。」小王咽咽口水，瞥了眼趙冷的工位，抿抿。「我跟小趙共事三年多了，局長，以我對的了解，我想……不是這樣的人。」

「三年？」馮局長「嗡」的一聲，鬆開手，百葉窗彈得飛起，他扭過頭，銳利的視線出一條：

「三年能了解一個人？」他嘲弄的發問。

小王不敢吭聲。

「那你敢給擔保麼？」馮局長手，坐回到位置上：「要知道現在咱們的證據並不充分，只要有人給小趙擔保，保釋也不是問題。」

小王聽了，眼睛亮了亮，剛想出聲，忽然見到馮局長臉上的神——頗有些不善。

「我是說理論上。」他瞧出小王的企圖，接著說道：「但是，這事質可麻煩得很。小王，我們都是公家的人，隨隨便便擔保出去了固然可以，要是萬一出了事，那可就不好辦了，別說這飯碗保不住，在你檔案上添上兩筆，以後的生活恐怕都問題。」

小王的手懸在空中，僵。

「我……」遲疑了。

馮局長把辦公桌上的筆記本電腦轉了個，推向小王，畫面上反覆播放著「趙冷案」的關鍵證據。

「你看。」馮局長說道：「雖然我也很不想相信自己的同志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但是事實擺在面前，也很難否認啊。」

小王瞪大了眼睛。見到趙冷的背影，在蠟像館里出出，鬼鬼祟祟像是在藏匿什麼東西一樣。

「據我多年從業的經驗來看，小趙這是事先布置好的一個局，現場勘查的同志彙報說，他們在蠟像館里找到多尊酷似害者外形的蠟像，一方面恐怕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另一方面，是為了混淆視聽。致死原因也是後置的機關，整個閉的蠟像館一到夜晚，就自陷室狀態，經過反覆測試，大概連續兩天沒有一位新客人出現的話，就會讓蠟像里的害者窒息亡。」

小王的眼裡除了驚訝，已經找不到其他的彩。

「更多的細節還有待進一步的查證，就到現在，其實我心裡還是不怎麼相信，小趙這樣的好同志會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來。但……」馮局長背著手搖搖頭，轉悠到了小王的邊：「這知人知面不知心吶，我知道你們都是同事，深，但是凡事三思而後行。」

說著，他拍了拍小王的肩膀：「別意氣用事。」

小王抬起頭，目有些空，盯著馮局長看了好一會兒，茫然點了點頭：「是……」

「忙去吧。」馮局長角挑起一抹笑，揮了揮手。

小王剛走，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

「進。」馮局長沒有多想，便讓人進來。門一推開，馮局長一見到進來的人，眉頭皺了皺，臉一瞬間變了。

「你？」

是柴廣漠。馮局長心裡犯起了嘀咕，這個人跟自己的系統八竿子打不著，這次荒唐的所謂「實習輔助」，充其量也不過是總局那邊的一時興起。

但儘管如此，即便是花瓶，馮局也有自己的應對之道。

他熱地把柴廣漠引到桌前，給他倒上一杯暖茶：「原來是柴先生，大駕臨，有失遠迎啊。」

「不敢。」柴廣漠一點兒也不推辭，當即接過茶杯坐下：「馮局長，咱們都是敞亮人，我說話就開門見山，您別見怪。」

「不會不會。」馮局長笑了笑：「不知道柴先生有什麼用意？」

他反覆用「柴先生」這個稱呼，意在鄙夷他「假警察」的份。

「關於趙冷趙警的案子，我找到一些疑點……」柴廣漠站起。

馮局長臉一變，問道：「疑點？」

柴廣漠笑了笑，說道：「我聽案件負責人說，本案的目擊人都不願意作證，也沒有關鍵的證據，這個況對檢方不利，所以我就去蠟像館周邊調查了一下，沒想到被我誤打誤撞，找到了一些口供，你瞧。」

柴廣漠笑了笑，居然真的拿出一份合規的口供來，馮局長臉有些難堪，但仍然賠笑。

「柴先生。」他挑了挑眉，說道：「這件事不由您負責吧，這是我們警察局部的事，你……」